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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小孩住在空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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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把瑟那罗足年宴的地点定在王城中专供王室娱乐宴会的一片区域。
克莱因推拒多次都被他以器重和情谊给挡过去,夫妇二人只得多次叮嘱瑟那罗少说话。
在宴会的筹备期间俾斯麦夫妇都忙到脚不沾地,更遑论悠闲的亲子时光。
瑟那罗是个不平常的小孩,她开始依照和父母之前的家庭活动自主规划自己的生活。
管家麦克总是在后面这样默默地看着她一个人成长。
瑟那罗也会提些不属于这个年纪平常孩子该提的要求,也得到过夫妇二人多次歉意的亲吻和仆从们的陪伴。
仆从们不会再执着地聚集在自己身边,暂时地。
瑟那罗常常站在巨树下想,等到树屋和秋千都建好了这个问题就会永远解决了。
事实上,瑟那罗觉得别的什么人不在意自己也没关系。
她不喜欢这么多人围在自己身边,一次次用大人给小孩讲道理的语气劝说自己,也不喜欢他们把自己当做宠物一样逗弄。
瑟那罗一个人藏起来的时候也思考为什么。她窝在床边,无聊地用右手手指在左手心拼出一个单词——权力。
她不知道这个答案的对错,因为父母常常不在家里,懂得这些的仆人很少,能解答她的问题的更少。
有一次瑟那罗去问一个很爱笑的女孩:“王上很讨厌瑟那罗吗,为什么要夺走瑟那罗的父母。”
那个女孩就颤巍巍地哆嗦、笑容全失,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就跑掉了。
瑟那罗后来就没再问过仆从,除了管家偶尔会主动问起,瑟那罗却不想和管家说起。因为管家太难懂了。
自从树屋和秋千建成了,瑟那罗就经常很久见不到人。
她喜欢爬树的感觉,树屋建在树冠茂密的地方,每次爬树瑟那罗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感受心脏快要跳出耳膜的刺激感。
她在树屋上看书,鸟鸣是最好的音乐。无聊的时候也会找到管家让他教自己钢琴或者雕塑。
瑟那罗把计算年龄加入了自己满当当的日程。掰着手指计算,觉得自己超过一岁半了。
结论是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父母,但是她还太小不知道自己感到寂寞。
得到父母返程的消息那天瑟那罗难得没有在树屋上过夜。
她把树屋里的东西都放回到自己卧室,心里感到满涨就在秋千上荡了好久,让风荡走多余的思绪,发出平常孩子一样的笑声。
瑟那罗一起床就在门口等待父母,看见马车上形似他们的人就冲上去拥抱。
感受到妈妈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之后,她才放心地展露笑脸。
瑟那罗听见妈妈在叫自己,回过神看向她,却看见妈妈的肩头上站着一只傲人的白尾海雕。
瑟那罗不自觉被它吸引,想要摸摸它。白尾海雕却当做没有看见一样一动不动。
普希赫轻笑出声,半蹲下摸摸瑟那罗的头,解释说:“这是我从小就相伴的朋友,白尾海雕,百威。他性格相当傲气,不喜欢陌生人摸。”
瑟那罗有些失望地放下手。大灾难后,物种已经变得很少,大多数贵族都会把养育名贵的伴生宠当作彰显自己身份的象征之一。
俾斯麦夫妇是担心伴生宠无法和婴儿融洽相处才一直没有让他们见过面。
瑟那罗有些失望,还是听从妈妈的话去到了幼儿席位。
幼儿席位大多都是十岁以下的孩子,尽管如此也有不少深谙俾斯麦家族权势想要混个脸熟的。
瑟那罗心里还想着那只威武的白尾海雕,并不想和他们虚与委蛇。
只周全了一下贵族礼仪,三两句话就把前来的小贵族给打发了,这样碰壁了三四个,倒也不会有小贵族愿意舍下面子来了。
瑟那罗坐在位子前扫了一眼坐在她旁边座位的几个小贵族。
离她座位最近的是抱着一个襁褓的年轻女人,她左眼用刘海挡住,低着头时脸颊碎发把右眼遮挡,头发半披散着有种少女情态,穿着姬袖鱼尾裙,没有什么配饰但是这一件衣服的价值已经可以胜过了。
凭借这些外部特点,瑟那罗已经可以判断出这是布恩迪亚家族三子之中最小的,多枝·布恩迪亚。
她的二哥,杰洛·布恩迪亚,是自己的姨夫,是一个在配偶死后叛逆离家的“清流”贵族。
那怀里的婴儿应该是自己的表弟了。瑟那罗正要开口,年轻女人突然抬头跟她打招呼。
“是俾斯麦家的独女,瑟那罗吧?请原谅我不能起身问候,塞缪尔正在睡觉的时候对外部变化还是很敏感的。”
瑟那罗一礼。“多枝大人。很抱歉我一时没能认出您,父母一直忙于王上托付,我见识短浅,很抱歉一时没能认出您。我能够看看他吗?”
多枝很和善地微笑,“在我这里不用这么谨慎咯。他是你的至亲,这个要求是理所应当的。”
一只体格娇小的德文猫坐在金发婴儿旁边看护着,看见瑟那罗就座喵一声离开了。多枝笑着温柔地摸摸猫头。
瑟那罗坐下后聚精会神地看着和一只幼年布偶猫依偎着的金发婴儿的睡颜,想到自己父母是不是当时也这样饱含怜爱地看着命运多舛的婴孩。
“他的母亲刚刚生下他就难产去世,父亲也冷情地丢下他不管,只有他妈妈留给他的猫算是唯一的念想。大哥说女人心更细才把他交给我……”
多枝在一旁解释,语气有些怅惘。瑟那罗搭话,不知道思绪飘去了哪里。
“大人,伦巴敦大人说王上已经带着新生的小王子来了。孩子可以交给我。”多枝的奴仆小声耳语。
多枝笑着摇摇头。我那不成器的大哥也只有在王上面前起到一个确定布恩迪亚家族尚未缺席的作用。
多枝不着痕迹地盯着瑟那罗,笑了一下。
惆怅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一个声音先于他的主人强势地闯进来了。
“你就是俾斯麦那个武夫家族的独苗小怪胎?”瑟那罗转头看向声音来源,首先映入眼帘是一只吐着舌头装凶的捷克狼犬。
她平视着狼犬。“想必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宰相之子,瓦米德·普罗米亚。这次见了还真是令人叹服民众眼神之雪亮。”瑟那罗作势就想与狼犬作握手礼。
“你!你到底有没有看见我!”瓦米德从人群中挤出来,猛地一拽狼犬的牵绳把它拉到自己身后,后者发出一声呜咽,收回了舌头和笑容。
瓦米德脸上明显带着孩子般的怒气,真正看见瑟那罗微笑着的面容的时候又不好意思发火。
他自以为默不作声地对瑟那罗全身穿戴浏览了一遍,想起来父亲的教诲,火也就燃不起来了。
“有何教诲?”瑟那罗站起身,虽然没有平视瓦米德,可瓦米德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贵族和平时里自己相处的都不太一样。
好吧,权势地位确实不一样。“你,你……你还挺像个女孩。”瓦米德挠挠头,替换了侍女坐在自己座位上。
瑟那罗不冷不热:“嗯,多亏了妈妈。”不一会,王子公主们也到席了。
他们礼节性和瑟那罗道贺后,有些去找瓦米德寒暄。都是贵族之子,谈论的话题无非也是孩子和权势。
瑟那罗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听到他们说起最小的王子是个“O的怪胎”的时候声音压的很低,似乎害怕瑟那罗听见。
又说起他不受宠爱的小贵族母亲,话里话外满是对这个孩子的鄙夷。
瓦米德因为他直率并且一贯对中小贵族没有什么好语气的说话风格而和一些小王子来往较好,此刻他们正打得热火朝天。
瑟那罗轻轻皱了皱眉,觉得他们很吵。她从兜里拿出钟表看了一眼时间,离开始还有一会。
她正在踌躇要不要去散散心的时候一个很轻柔的声音打断思绪。
瑟那罗以为又是哪家小贵女,平视的时候只看到大裙摆和牵着一只大手的穿着可爱的银色卷发小女孩。
她似乎注意到自己的目光,眼睛眨巴了两下。“您好,我是莉莉·安德鲁,刚刚叫您的是我的姐姐,福娜·安德鲁。”
随后她似乎又把心思不知道飞去哪里了,不再说话。
如果不是家里长女的话应该就可以像她一样了吧……瑟那罗想要抬头看福娜的时候,福娜已经蹲下到能够与她平视。
“瑟那罗吗?名字和外貌都是让人觉得很特别啊。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去其他地方转转,我小时候在这种宴会也经常无聊。”
随后福娜给瑟那罗推荐了一番适合贵女去的地点。瑟那罗点点头,道谢。
如果这算是一种社交的话,安德鲁家族更令她印象深刻。瑟那罗悄悄地从人群中挤开了。
福娜看到几个公主在和一些贵女谈论,抬脚欲前。感觉到手被拉了一下,她低头看向妹妹。
“姐姐,我,我……”莉莉充当背景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
福娜笑了一下,“快去快回,你能自由的时间比俾斯麦家的小姐少哦。”莉莉昂起兴奋的脸,抱了一下姐姐,朝向绚烂灯火的反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