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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的光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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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皇在位,性格懦弱,不住的割城池,并配上公主出嫁,企图换来和平。敌人不守信用,再次发战。
大殿中的怒斥伴随着摔砸的声音传来。
“你来看看!你做了什么破事?!”
陆良究在堂上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地上的竹简,怒视皇帝。
“敌人如此张狂,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让公主去和亲?!”
“我国羸弱,可未必不能争上一争!你要百姓如何看待你这个皇帝?!!”
皇帝一声不吭的听着陆太傅的训斥。
“世家要你和亲你就和亲?你应该把他们丢到边关去!让他们去和亲!”
陆良究仰起头,用手盖着脸,试图平复呼吸。
“你瞒着我,骗着我,你对付朝堂上的贪官污吏,怎得没有这样好的算计?!”
皇帝终于舍得开口。
“国家如今并无良将,军饷都给不起,如今打到云都和铭泽,他们先前就不是要地,并无重兵…”
陆良究抬手让他打住。
“太子跟我说了,郴关如今出现了一支民间军队,领头的人姓韩,商户出身,与太子一等曾共上一个书院,如果重用,未必不可”
皇帝抿着唇,不知作何想,还是写下了圣旨。
韩家两兄弟带着精兵,军饷粮草,陆良究远在边关的儿子陆昇,充做军师,暂时控制住了局势,来来往往的攻打。
开战第二年,韩束求娶凛城城主的千金,祁愈,心思玲珑,作为韩束的幕后军师。
陆昇回到都城,帮父亲一起稳固朝堂,对抗世家,可清廉正直的人,最怕民间风雨。征战第三年,陆良究被世家害的落狱,陆昇奔波许久,别无他法。
陆昇抱住陆良究鲜血淋漓的脑袋,双眼无神,牵起一旁的小陆闻。
“闻儿,我们再也不要回来了”
陆氏一家前去郴关,将原先城池的书院重新做了起来。
大皇子逼宫。
穆尔恭敬的站在案桌前,拱手送君。
“父皇,我族德才不足,少有领事之主,如今朝堂世家一手遮天,您本就无君主之才,又失了君主之德”
“人人都道青出于蓝,胜于蓝,不妨让儿子一试?”
皇位的争斗,并无血腥。
皇帝出罪己诏,退位居太上皇。大儿子作为新皇登基,十二年征战,丢失两座城池,关落郴关城,终得太平。
敌人建立了疯狗区,被丢落在那里的卑贱之人,满含怨憎,凛城对应的缗哂契族给了他们一种药物,这些人无法恢复神志,整日浑浑噩噩,在疯狗区,偶尔前来骚扰郴关。
“韩将军!是凛城送来的讣告,祁老爷子去世了”
韩束的小女儿养在她祖母家,身为凛城城主的外公病逝,缗哂契族定然也收得到。
“带兵,去凛城!”要去备不时之需。
“阿肆别怕,这是外祖父啊”祁愈牵着年仅八岁的韩缜,在灵堂之上。
韩缜别扭的不肯向前,也没掉一滴眼泪。
“这孩子太过冷血…家主平日里对她那么好,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如今家主去世,她一滴泪也不留…”韩缜的姑姑和身旁的人议论着。
“是啊…这孩子虽说平日里乖巧懂事,讨人喜欢,可有些时候总是这样无情…”
祁愈满脸疲惫,反驳他们。
“阿肆还小,不懂死亡是什么,遭逢变故,木讷了些,你们伤心也不该将一个孩子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韩缜看向眼眶红肿的母亲,只是拽紧了祁愈的衣袖。
“不怕不怕”祁愈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谁说过,必须要流泪来证明伤心”
韩缜没有给出回应,也没有离开,守灵三天三夜,一直陪在祁愈身边,不哭也不闹,即使非常困,也会惊醒,黏着她母亲。
葬礼结束,家里总是来许多陌生的人,争执着什么,祁愈抱着韩缜,轻柔的拍着。
“爹爹要来接我们回去了,阿肆想爹爹吗?”
韩束将韩四小姐和自家夫人接回郴关时,不巧碰上了疯狗来袭,也许是听闻郴关一部分兵力带去了凛城支援。
年仅八岁的韩四与家人分散,被人挟持,被迫杀人,被韩束送回城墙之上,战事结束后,手中依然牢牢抓住匕首,不停的看向一墙之隔的两个世界。
“虎父无犬女,我看韩将军的女儿也不比儿子差,这将来啊,韩兄可得好好培养…”
“我还说为何这闺女束起头发,原来是杀敌之便,效仿韩将军…”
“过奖了,不过是碰巧而已…”
身侧的夸赞声,城内的繁荣喧嚣,城外的血腥之地,这是她分离八年的父亲一直生活的地方。
他们口中的天子骄子韩凌,是她的哥哥,如今正看向自己。
‘他怎么…一点也不怕…’
韩缜的视线开始模糊,浑身不住的发抖,真是太丢人了。
记忆碎在心中,荒谬传来。
六年后,韩束承认自己叛国通敌,斩首示众。
“不要报仇,缜儿,为父说了,要天下太平…”
“我知道了”
陆昇扯着韩缜和陆闻,像个小孩子,笑着说。
“给你们留个课题,也算是陪我下一局棋”
“内容是,如何在不伤害百姓的情况下,掀翻朝廷”
后来的她收起父母的尸首,在乱葬岗暴怒,砍伐着一切。
“全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都是骗我的!骗我哄我!你们骗我,那我为什么还要听你们的话?!”
“全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她逐渐失声,可还是继续说着,好像在与谁争吵。
“只恨你们睡着,不然我就算被唾沫淹死,乱棍打死,也要问一问!你们的心到底怎么长的!”
“更恨你们不醒!只告诉我要活着!却没告诉我,该恨着谁去活!”
凋敝的世子府,连质问变成飘忽的。
“父亲欺瞒于我,将一切托付于兄长”
“我活不活…有那么重要吗?”一个姑娘趴在石桌上,面无血色,双眼无神。
“死了,反而不拖累你们……”
“重要的”男人的情绪不多,但听得出来是在哄她。“有些事只有你可以去,只有你…”
那个姑娘的声音很轻很轻。
“嗯,知道了”
“你阿姐换来的将军之位,不能轻易放弃”这是…你的梦想。
在许多年后,曾经的好友,落成一座座石碑。
“桓之,阿肆前些日子也去找你们了,你们肯定很惊讶身旁突然多了个房子吧,你们也不要怪她”
“韩叔叔骗她,她自己忘记了又重新活着,后来友怀哄着她,张应臻也把她哄回郴关,太子殿下也哄她在郴关守着,再后来只是因为一句行之为她做了药人,苦苦撑着”
“我们哄骗她活着,却让她梦魇数年,拼命撑着,结果还是死于悲痛过度”
苏荆坐在韩凌的墓碑前,渐渐变成了喃喃自语。
“友怀,行之,阿冽,皆弃世而去,阿肆妹妹十分痛苦,如今家也不能回,我经商敛财,再多新奇的玩意儿,她也不高兴,我无用之极…”
“最后的最后,你们也变成了我心中的魔债”
苏荆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只是呆呆的坐着,胸中无数话语,最终还是困于胸中兵荒马乱,苏荆也只是习惯性的找他们喝点酒说说话,哪怕他们一声不吭。
很快夕阳已至,苏荆站起来掸了掸袍上灰尘,晃晃悠悠离去,口中却念起了少时最讨厌的词句。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最后等反应过来,已经落入了郴关城最繁华的地段。
“苏芥!你又带坏阿肆!”一个少年清朗的声音。
苏辛看着自家兄长,一时头痛不已,可他也只能温声训斥“且不说桓之会不会生气,如若将来阿肆嫁不出去,届时你该如何?”
“行之,别生气嘛,我只是带她出来玩,免得在府里闷坏了”
苏荆看着被苏辛拉到身侧的韩缜,见小姑娘没有要帮他的意思,只好继续求饶,“行之,别气啦,气坏了可不好啊”
一旁的陆闻拿着小本本边写边念“苏家兄弟甚是有趣,弟弟像哥哥,哥哥像弟弟”
“陆友怀!你又坏我名声,将来无人嫁与我可如何是好”
苏荆纵使乐观,年少气盛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囧样,奈何人家压根都不理他,只认真写自己的。
“你就不能让我有好结局吗,凭什么他们几个在你笔下就是那么圆满,而我偏偏不一样?”
陆闻写完,把小本本收到衣襟里,小毛笔收拾好继续挂在腕间,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回答。
“无人嫁与你,你便娶了被你带坏的阿肆,谁让你总招惹我”
有条不紊,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答,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清冷又有些憨态的。
陆闻总是这么会噎人,也总是不会无视别人的问题。
只到他们胸膛的韩缜拉了拉苏荆的衣角,把正在思考如何回怼的苏荆拉了回来。
“苏家大公子日后如果没人嫁与你,阿肆可以去陪你。”
苏荆对上了韩缜圆圆的眼睛,又听她认真的说“真的,君子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众人听了都被阿肆这认真的姿态逗笑了。苏辛蹲下来仰头看着韩缜,很认真的教导她“日后阿肆会瞧见更好的人,阿肆可不能随意与人定下终生”
韩缜很聪明也很听话,点了点头“好~”随后又很认真的说。
“没事的,我可以信任你们,因为你们是兄长的朋友”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随后又听见了一句话。
“所以阿肆可以当你们的童养媳,将来谁更优秀,我嫁与谁”
他们共同石化了。
苏辛咬着牙喊自家兄长。“苏芥!你看看”
“这都跟你学了些什么啊,她都被带坏了。”
苏荆手忙脚乱的解释,脸上顶着天大的冤枉。“我没教她这个,是她自己看戏文学的”
苏辛站起来摸了摸韩缜的头,语气变得温柔。“优秀也得你喜欢才行,切不可随意与人定终生”
韩缜点了点头。“嗯”
一旁的风凛突然开口,“不知道桓之从前是否也这样好骗…”
喂…有没有人啊,这里有人做白日梦肖想韩家长子了。
随后他又叹了口气,啧啧两声。
“可惜了…错过了时机”
他一向这么直白,不懂的藏起来,从幼时到如今十六七岁,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几人往武院走去,苏荆应他的话说着“桓之幼时我们见过,似乎没这么好骗,对于流连军营的他来说,很少有人骗他吧”
随后又开始聊其他的,韩缜只专心期待武院。
很快到了武院,韩缜直奔刀枪而去,苏辛痛心疾首的说道“果然被带坏了”
随后又开始训斥苏荆“你瞧瞧,都被你带坏了,哪有姑娘家家的总喜欢刀枪的呢,你回去指定要挨罚”
见自家兄长天塌下来也没事的样子,随后又生无可恋的说“这可怎么办啊”
苏荆在一旁听着弟弟训斥,赔上笑容想减少苏辛的怒气。
一旁的陆闻又拿起小本本记了起来“温雅的苏辛公子,只对自己的兄长大声说话”
苏荆在苏辛短暂的训斥结束时,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去训练了,不然听到这个,又该补充自己的不重要的意见了。
风凛也在热身了,只差他们两个喜欢墨水的。
陆闻收拾好了自己的小东西,对满面愁容的苏辛说“不必担心,阿肆身子弱,精力并不充沛,做坏事是很累的。”
苏辛松了些眉心“但愿吧,不然可就是真的罪过了,希望韩叔叔不要怪我们把阿肆带出来”
“韩叔叔是武将,不会说什么的,行之放心……”
虽然韩家是武将,但韩缜幼时被送走,不在身边照料,是按照书香门第教养的,而韩束也是有愧于她,自然不想让她上战场。
“友怀—行之—”那边已经练了满头大汗的苏荆冲他们喊“快来啊这有两处不晒的地方,给你们留着呢”
两人也赶紧加入了训练,一场训练下来,四个人早就累的不成样子,只有韩缜没有训练任务,悠闲地研究了半天刀枪。
“阿肆,你在这里稍稍再等等,我们去洗洗这一身的汗,就带你回家。”苏荆对还在抱着书和武器的韩缜说。见人点了头,才去收拾自己。
“想不到阿肆那么有劲头,研究了一天呢”苏荆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快热死我了,阿肆在,都不敢脱衣服”
“你把她带来没想到这一层?”风凛快速的脱了衣服,去端水。
“流氓…”陆闻捂着自己的眼睛,又去挡住苏辛的视线,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风凛浇了水,回头跟陆闻说“脱衣服啊,你不热吗?浑身黏糊糊的”
风凛笑着说“苏芥,你看你这样子,哪里像个大少爷,讲究点儿”
然后端起一盆水就泼在了苏荆身上,欠欠的说“给你降降温,不用谢啦”
“风—凛—!”
苏荆立刻去和风凛互相泼水去了,听见人不在这边了,陆闻才慢慢露出自己和苏辛的眼睛。
“友怀海涵,我回去便罚他”苏辛一脸歉色看着陆闻微红的耳郭和慌张的神情。
“嗯,我们也赶紧洗吧,别让阿肆等久了”说完就去擦拭身体去了。
几人很快洗好了,穿着在这里的备用衣衫,快速的将阿肆送回府里。
很不巧的撞见了韩凌。
“这是带阿肆去哪了?”韩凌老成的语气,低沉的嗓音,硬是让他们觉得看见了长辈,慌里慌张的。
几个人支支吾吾,最后完全不一致的口供。
苏荆“书院”
苏辛:“西街裁缝店”
陆闻:“书店”
风凛:“武院”
三人齐刷刷的用眼神刀风凛,而他本人似乎也觉得的没什么,坦荡荡的站在那儿,还对他们耸了耸肩。
结果就是四个人第二天在武院多跑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