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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46章 ...


  •   宴止钲不知为何忽然止了步子。

      魏云嫣神色明了,抿紧唇好似很难以接受。

      “我就知道是她……那个女人说的果然没错,表哥为了那个傻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宴止钲敏锐地捕捉到魏云嫣话中的异样之处。

      他转过身,“哪个女人?”

      魏云嫣转过眼,擦着眼泪心虚道:“我……我听不懂表哥在说什么。”

      谁知宴止钲突然上前,竟然伸手一下掐住了魏云嫣的脖颈,随着他不断用力,魏云嫣脸色涨红,慌乱地推他的手。

      “表…表哥,松手,我我疼,疼。”

      眼看魏云嫣的脸色慢慢惨白,宴止钲突然松手,魏云嫣跌进一旁的泥雪中,摔得狼狈至极。

      她胸口喘息着,大口大口呼着气。

      颤抖着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宴止钲,眼中都是惊恐,肩膀像风中的残叶一样颤抖,半晌发不出声音。

      “说,是谁。”

      “我、我说,是舅母,舅母自入将军府,便时常来与我母亲闲聊,是她说,表哥你…对大姐爱之如命,不尽早除去只怕后患无穷,我是怕她们对大姐不利,所以才想着早些与表哥定下婚事,大姐便安全了。”

      天空渐渐黑沉,似有一场大雪即将落下。

      宴止钲的背影在树下的黑暗中看不明晰。

      “原来是她。”语气仿佛咬着牙,声音从唇缝中漏出。

      说完,他转过身抬脚往外走。

      云兮怕被发现,连忙往外跑,雪声在她脚下响彻,她不知为何心虚要跑,只是想着不要被宴止钲发现。

      可宴止钲常年习武又自来听觉敏锐,在云兮刚转身时便听到了动静。

      云兮跑到一棵粗壮的树后便跑不动了,她看着靴上带起的厚厚一层泥雪,双脚仿佛有千斤重,当真是一步也跑不动了。

      她回头正准备看看有没有人追来,谁知刚转过身脖颈一紧她便被人掐住。

      云兮惊叫了一声,“放开我!”

      话音刚落,那人手瞬间松了,随后宴止钲的脸出现在眼前。

      云兮被骤然松开力道,有些站立不住,宴止钲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肩膀,一手托在下巴,稳住她的身形。

      云兮愣了一愣,宴止钲近在咫尺,呼出的白雾夹着雪松气绕在她的鼻尖。

      “没事吧。”

      她回神,宴止钲还抱着她肩膀,她动了动,他才慢慢松开。

      “我不知道是你,抬头我看看有没有伤到。”

      说完他也不等云兮动作,将她下巴抬起,低头凑近瞧了,见没有一点红痕,他才放心松开。

      沉默了片刻,他叹出一口气,“你都看到了?”

      云兮点头,想到魏云嫣说的话。

      她疑惑问道:“宴家舅母,便是……她为何要煽动母亲,我与她并无仇怨。”

      宴止钲看着她,“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仇怨才会报复,有些人,便是你没做任何事,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别怕,我会护着你,她们伤不到你的。”

      说完,他低声道:“我以为,你会问我她们话里的意思。”

      云兮顿了顿,想到魏云嫣的话,脸颊忽然发起烫,心口咚咚作响,她有些慌,如果魏云嫣对宴止钲也是这样感觉。

      那她难道也是喜欢着宴止钲的吗?

      她从前不懂何为喜欢,与亲人之间的喜欢有何不同,今日好像有点理解了。

      就像儿时,父亲对母亲那样。

      父亲会在冬日怕母亲冻着,时时为她准备着斗篷,会在晨起院中摘一朵新绽的梅花别她发间。而母亲也会在父亲看公文睡着时帮他盖上衣服,会在父亲病时亲自熬一碗白粥。

      那时她其实是懂的,可后来母亲病逝,到现在父亲都从未再提起过她,家中所有关于母亲的痕迹都在后来慢慢毁去了。

      如果喜欢是这样的,那她宁愿不要。

      云兮抬眼,睫羽轻颤。

      “这些日子以来,我有些懂了表哥的意思。”

      云兮话落,宴止钲听此,眼中骤然露出惊讶和欣喜,他一下抓住云兮的双肩,“真的?”

      云兮点点头,对上宴止钲的眼睛。

      “可我知道,喜欢是不长久的,儿时父亲对母亲也是这般,但现在,他连我母亲的样子都不记得了,我不想要这样的喜欢,太脆弱了……”

      “不!”

      宴止钲一下打断她。

      他弯下腰紧紧看着云兮的眼睛。

      “云兮,人和人是不同的,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认定的人不会改变,宴家的人左右不了我,你知道我与你一样,对他们只有恨,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替我师父报仇……”

      “所以,你愿意陪我吗?”

      云兮听不懂那些话,可宴止钲看着她的眼睛,里面都是真挚。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讷讷道:“我……”

      “没关系,你不用现在回答,我知道你也还不太懂,总有一天我会等到的。”

      说完,宴止钲放开她,云兮看着他的神色,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回到宴席,时辰都已经戌时一刻了,宴席也快结束,冬日天黑的早,路又难行,皇后已经离开了。

      剩下的众人大家都纷纷散了,往宫外走去。

      到了宫门口,雪忽然飘飘然下下来,雪势很大,寒风一起,众人身上都落了白,身旁的宫人撑起伞。

      魏云嫣烦躁地拍打着衣角下的泥雪,又不时抬头张望,“怎么还不来,母亲我的衣裙都湿透了!”

      宴氏安抚地拍着她的肩。

      终于宫道远处宫人们将马车牵来了,众人连忙上了马车,赶着大雪回到了魏府。

      云兮被冻的鼻头通红,春种打着伞,回到西院连忙烧水洗了个热水澡。

      躺在床上,云兮却睡不着,看着窗外隐隐的光亮。

      这个除夕过的委实不太舒服。

      她想着宴止钲晚时说过的话,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春节一过,大雪又是连日下了许久,大半月过去,竟是连太阳也未见过几天。

      好不容易这日放晴,云兮出门带着两个丫鬟,和东院的老祖母请过安后,便带着一样东西坐马车赶往城外的三清观。

      这里的香客不比大相国寺是皇家寺庙,修葺的极好,但这里却是平民百姓来的最多的地方。

      云兮去不了大相国寺,便带着东西来了这里。

      她先上过香,随后跟着小道童去到后面找到了主持,“我想将我母亲的生前遗物供奉在这里做一盏长明灯,主持师父可行吗?”

      主持点点头,带着她来到了一处殿中,进去一看,这里满屋都点着长明灯。

      云兮将遗物交给主持,是一根簪子,那人接过后,引着她去取了香和灯盏。

      前几日云兮忽然梦到了母亲,她还是和儿时一样,云兮梦中哭着醒了,这是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梦到母亲。

      于是便早早和老祖母请示过,带着仅剩的一件东西来了这里。

      供上长明灯,云兮看着烛灯安静亮着,心中只觉得宽慰不少。

      出了殿门,她撑着伞准备在观中走走,这里比京中地势高些,也更加寒冷,但道路都是清扫了干净,观中来的香客也都不轻易出声。

      这样的环境让她心也静了下来。

      春种在身旁轻声道:“小姐,若想走走,我们便去观后的那条路,听说都是一大片的腊梅呢。”

      云兮听此,点点头,三人朝道观后院走去。

      刚跨过后门,远远便有一道冷香扑鼻,她心情顿时高涨,连忙往前走。

      拐过一道墙,霎时映入一大片淡黄的景色,雪粒在淡黄的花瓣上凝结成碎冰,远远望去,当真是好看极了。

      夏蝉笑道:“还是春种你消息灵通,小姐,你若喜欢,我们走时折几支吧。”

      云兮笑着点头,走近一支花枝,鼻尖凑近,沁人心脾的香缠了满身。

      她抬头远望,“还真是个好地方。”

      说完,她甩来春种夏蝉,准备去前头看看。

      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她放下伞正要自己亲自折花,谁知身后突然响起几个脚步声。

      脚步极快极重,不像是夏蝉她们的。

      云兮立马回头,一个黑衣人已经逼近她,她心口一惊,连忙抬腿往前跑。

      刚跑了没几步,后领被人抓住,她挣脱了几下。

      “放开我!救命!”

      远处有春种的声音,云兮抓着那人的手,不住挣扎,但下一刻肩膀一个剧痛,她便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

      好像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噩梦一般魇住了,云兮只觉得头痛无比。

      耳边有水声,一滴,一滴,回声在空旷中荡来荡去,声音清脆,仿佛置身于一个山洞中。

      四周安静,她身下冰凉,双手手腕很疼,她挣了挣,挣不脱。

      没一会儿洞中忽然响起脚步声,她不再动,而那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她身旁。

      “你说这人是不是死了,这么久过去了还不醒。”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粗犷沙哑。

      “你是不是下手太重将人打出个好歹了,将军可说了,不能伤他。”是另一个男人。

      云兮静静听着一动不动,心中却合计起来。

      他们口中的将军是谁,为何要绑她,京中与她有仇的人几乎没有。

      若猜,云兮病好这段日子以来,除了宴家频频对她下手,她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

      “绝不可能,既然不醒那我去找些水给她喂下去,我不信她还不醒。”

      说完,两个黑衣人便又离开出洞了。

      云兮静静睁开眼睛,刺目的光晃进眼里,头突然一阵刺痛,脑中天旋地转起来。

      她闭眼静静默了会儿,再次睁开眼。

      此时她正躺在一处岩石上,洞内潮湿光线暗淡,头顶上石壁漆黑,有哒哒的水声落下。

      她尝试着动了动手脚,都被捆着。

      此时也不知道被绑来多久了,想起那日的记忆,心中腾起担忧。

      春种和夏蝉两个都是两个弱女子,若她被抓走,那么她们只怕也难以幸免。

      此刻她还不知道绑她的人的目的。

      倘若只是为了泄愤,或者与她有仇要杀了她,那么这么久将她丢在此,还吩咐人不能伤她便有些矛盾。

      若不是,是为了要从她口中知道什么秘密。

      那这么久将她扔在洞中,连面都不现实在奇怪。

      一时猜不中她便先不想。

      眼下只想尽快脱身,可她口被塞住,手脚被绑,她往四周望了一圈,在头顶找到一块石头。

      慢慢挪动身子,就在快要接近了。

      身后突然一个大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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