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瑶短篇同人合集》江湖倦客

2、熹微（碧瑶短篇同人文2）

　　（这一篇的设定是很多年以后的碧瑶穿梭时空回到小时候救了娘和自己。）　　

　　静蓝飘渺的苍穹一望无际，这是一个好天气，正适合打盹儿。

　　狐岐山，鬼王宗。流云翩跹，风清日和。

　　小痴站在廊下，单薄优美的身形在晨雾中影影绰绰，手中还拈着一朵清淡洁白的栀子花，凑近鼻尖轻嗅。

　　身后一阵轻响，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万人往将浅绿披风一展，轻柔妥帖地披在了小痴的肩上，声音比神色还要柔和：“晨雾寒凉，你身子还好吗？”

　　自从当年一场祸事之后，妻子伤了根基，这些年来身体总是时好时坏，有时不免畏寒。

　　万人往握住妻子的手，指尖法力闪烁，一道道灵流顺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涌入小痴的身体。

　　“这样可真暖和，连袄子都不必穿了。”小痴浅浅一笑，“瑶儿呢？”

　　万人往爱惜地轻抚妻子的秀发，闻言笑道：“怕是不知道去哪里疯玩儿了。”

　　“活泼些好。”小痴莞尔，拉了拉丈夫的衣襟，“不过叫她晓得你说她‘疯玩’，怕是要与你闹了。”

　　万人往也学着妻子说话：“闹便闹了，闹腾些好。”

　　此话一落，夫妻两个皆是忍俊不禁。

　　山野烂漫无际，春光盈盈闪动。

　　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枝头最高的一枝雪白梨花，轻轻一折，随后一个起落就从树上翻身而下，水绿色裙摆旋成了一朵美丽的花。

　　少女站定，满意地看了看手中那枝梨花，脸上浮现出笑意，捧着这枝顶顶满意的花便肆意地朝鬼王宗跑去，一路上青丝飘荡，衣袂翻飞，如同一片潇洒的云。

　　青龙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握着竹简，一袭白衣无风自动，好不俊朗如玉。

　　“碧瑶，花很漂亮。你又去山上玩了？”

　　碧瑶笑颜依旧，脆生生叫了一声“青龙叔叔”，又稍稍偏头，朝青龙身后的女子唤道：“幽姨，早啊。”

　　幽姬淡淡一笑：“不及你天还没亮就往外跑，你母亲适才还找你。”

　　碧瑶一听母亲小痴寻她，忙不迭地便要去见母亲，立时便向两位长辈告辞。

　　幽姬点了点头，又对青龙道：“青龙，宗主适才和我交代了事情，你过来我说给你。”

　　碧瑶渐渐走远，也无意窥探父亲派了什么任务下去，只是她隐隐听见与母亲小痴有关，不由多上了几分心思。

　　“宗主……仙药……”

　　“……浮玉山……妖兽……”

　　碧瑶听在耳里，不禁思绪万千，连何时走到了父母的住处都没反应过来，还是父亲出门时见着她，出声询问才打断她的思路。

　　“出去疯玩儿了？”万人往笑问。

　　碧瑶仅存的那一点心虚瞬间消散，理直气壮地道：“非也非也，本小姐寻宝去也。”

　　万人往一笑：“寻着什么宝了？”

　　这时候小痴从房中走近，碧瑶眼前一亮，快步迎到母亲身前，将自己摘得的梨花双手献上，俏生生道：“娘，好看么？”

　　小痴见着女儿，心中又怜又爱，点头称赞：“好看极了。”

　　碧瑶得意地向父亲扬眉：“这便是无价之宝了。”

　　万人往微微一笑，碧瑶眉心忍不住一跳。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万人往调侃：“你随手捡片叶子回来，你娘也愿意给你夸得天花乱坠。”

　　碧瑶鼓了鼓脸颊，不服气道：“那也是我讨娘欢心的本事。爹，你这就不如我了。”

　　小痴拉着女儿的手轻轻一握，眉眼带笑：“好啦，你爹和你闹呢，怎么还真呛声了。”

　　小痴一发话，父女二人立时偃旗息鼓，万人往走过来揽着妻女进屋。

　　万人往身为鬼王宗宗主，平日里事务繁多，小痴有时会帮衬他，只是她时常身体不适，每每这时，碧瑶便会自告奋勇地帮父亲处理宗务，或者陪着母亲修养。

　　“娘，这样会好些吗？”

　　碧瑶指尖伤心花泛着莹莹白光，温和淳厚的灵力试图弥补小痴体内的亏空，然而当初到底是损了根基，哪里是说好就好的？

　　小痴脸色因为灵力的补充而渐渐红润，朝女儿安抚一笑：“没事了。”

　　碧瑶轻轻伏在母亲的膝上，微微阖眼。

　　窗外清风阵阵，携来淡淡杏花香。

　　小痴爱怜地拍着女儿的发顶，碧瑶在这样清静柔和的氛围中昏昏欲睡，整个人轻盈得像是一片羽毛，在和煦的春风中飘荡至远方，甚至于越过一条漫长的河流，抵达一方久远的记忆。

　　那可真是很久以前了，但碧瑶却从不曾忘记过，那一抹水绿，与那一方清绝秀雅的芙蓉面。

　　六岁时，母亲小痴带着她回“狐岐山六狐洞”姥姥家中，却被正道人士暗中残害，天音寺向来以慈悲为怀的普方和尚更是用法宝‘浮屠金钵’将整座六狐洞震塌，生生把碧瑶、小痴还有姥姥三人活埋在地底。

　　姥姥伤重，没坚持多久便去世了，碧瑶和小痴葬了她，可是在黑暗的地底，母女两个又能坚持多久呢？

　　她们靠着岩壁流下的几滴水撑了几天几夜，可没有食物，终究会饿死在这里。

　　小痴看着女儿日渐脆弱的气息，一个隐秘的想法渐渐浮上心头。

　　她想要割下自己的肉，去换女儿的生。

　　用她的生命，去搏女儿活命的一个可能。

　　为母则刚……为母则刚啊……

　　碧瑶那时候蜷缩在母亲的怀里，即便饥饿口渴，但感受到母亲怀抱的温暖，她还是能安然入睡，年幼的她只知道一个办法——睡着了就感觉不到饿，也感觉不到渴了。

　　她对母亲的想法一无所知，只是安静地睡在这世上最爱她的人怀中。

　　半梦半醒间，一道陌生悦耳的女声钻进了她的耳中，明明从未听过这道声音，恍惚中竟觉万分亲近，好似她们骨子里便是相连的。

　　“别怕，我来救你们出去。”

　　碧瑶睁开眼时，被明亮的天光晃得眼睛疼，有人的手覆在了她的双眼上。

　　微凉又温柔，但不是母亲小痴的手。

　　“好孩子，先别睁眼。”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手终于离去了，碧瑶轻轻睁眼，却只看见了一抹水绿身影。

　　母亲抱着她坐在宽敞的青石上，碧瑶忍不住喊了一声：“姐姐！”

　　那道水绿身影一怔，碧瑶几乎大喜，不顾自己嘶哑的声音，又唤道：“姐姐，以后我怎么去找你，报答你呢？”

　　那女子终于缓缓回头，虽然距离有些远，但她确实是带着笑意的。

　　“不见，或许才是好事。”

　　不见，或许才是好事……

　　碧瑶猛然从梦中惊醒，这一场陈年旧事，她始终铭记于心。

　　她忘不掉娘亲和自己的绝望，忘不掉姥姥的死，那一场祸事的惨痛永永远远地捉住了她。

　　同样的，她也忘不掉那绝望中带她逃出生天的那双微凉手掌，与那道好听的声音。

　　从小到大，她请父亲派人去找这位救命恩人，自己平日里也会自请外出处理事务，寻找记忆中的那个人。

　　可惜这许多年里，都毫无进展。

　　屋外，小痴与万人往正在絮絮低语，温情脉脉，碧瑶侧耳倾听。

　　“还是没有找到吗？”小痴轻声问。

　　万人往摇了摇头：“未有消息。”

　　“唉，瑶儿性格执拗，对这位救命恩人颇有一点势在必得的意味。而且……这些年来，瑶儿的容貌……我真是有些害怕。”

　　万人往将妻子揽入怀中，轻声安抚：“无妨的，有我在，定会保护好咱们的女儿。”

　　“小痴，你别害怕，能治好你的仙药我已经查到了，已经派青龙他们去寻了，很快就能带回来。”

　　小痴的声音低而沉，碧瑶听得心间一动：“可这世间，真有浮玉山吗？”

　　是夜，碧瑶点了点铜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我和你长得这样相像，可真算是莫大的缘分了。”

　　她的声音渐低，似是飘散在了夜风中：“你真的不在吗？”

　　碧瑶明白母亲的担忧，她的相貌随着年龄的增长，与那位救命恩人竟然越来越相似，两个毫无交集的人，怎么会这样相像呢？

　　这看起来自然是有些可怕，可碧瑶却半点也不担心，甚至心中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这情愫愈来愈重，直到今天也未曾散去。

　　群山绵延，苍翠欲滴，幽深的山林中虫鸣阵阵。青龙停住了脚步，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碧瑶，还不出来？”

　　林间光影一闪，顷刻间碧瑶便已经立在青龙身前了。

　　青龙扶额苦笑：“大小姐，跟着我干什么？”

　　碧瑶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直截了当地发问：“浮玉山，还有我娘的药是怎么一回事？”

　　青龙双手一摊：“这就要去问宗主了。”

　　碧瑶摇摇头：“爹不会给我说的，青龙叔叔，你告诉我。”

　　青龙简直要在心头呐喊了：“大小姐，宗主不肯告诉你，我就更不敢告诉你了！”

　　碧瑶仿若未觉，接着道：“我没在书房找到浮玉山的记载，上次幽姨和你的手里都拿着竹简，是不是……”

　　青龙不等碧瑶说完，便打断道：“不是。”

　　他沉了沉声音，看起来很有长辈的架势：“碧瑶，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碧瑶顿了一下，随即正色道：“事关我娘，怎么可能不管？”

　　碧瑶没在青龙口中问出话来，只好折返父亲的书房里去寻觅线索。

　　父母亲长总是将她看作孩子，行动中不自觉将她护在羽翼下，任何有危险的事情都不肯向她透露半点，可是事关小痴，碧瑶绝不能坐以待毙。

　　万人往的书房所藏典籍众多，碧瑶多年来没少翻阅，确实不曾看见有关浮玉山的记载，如果不是书上记载，那是在哪里呢？

　　父亲见多识广，博闻强记，难道是在外打探到的，因此并未有所记载？

　　“浮玉山到底在哪里呢？”碧瑶不由喃喃自语。

　　电光石火间，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行小字，碧瑶全身过电般轻颤不已。

　　阴阳之境，不周之山。

　　碧瑶蓦地抬头，目光环视四周，神色凛然，心中思绪万千，仿似有什么将要呼之欲出，良久才离去。

　　翌日，鬼王宗少宗主只留下一纸书信就不见了人影，万人往只好捏着信纸安慰妻子。

　　“外出游历，不必担忧，一月必回。”

　　碧瑶御风而行，十日之内便到了传说中的不周山。因为此山是阴阳交界处，鱼龙混杂，又有妖兽和神官镇守，位置隐秘，且失传已久，于是鲜少有人踏足，碧瑶也是第一次来，多亏了途中有一对爷孙指点，那位小妹妹年纪轻轻，却有一身好本领，只消一垛糖葫芦便告知了她不周山的所在，免了她好多麻烦。

　　阴风阵阵，愁云惨惨。

　　浮玉山便是传说中的不周山吗？这可真是奇事一桩。碧瑶小心地走在山中，心中隐隐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碧瑶眉间狠狠一皱，随即一道劲风袭来，碧瑶本能地旋身躲开。

　　两只幽绿的大灯笼极速逼近，碧瑶下意识施法，伤心花凌空打去，耀眼白光照耀下方才看清那两只大灯笼是妖兽的两只绿眼睛。

　　碧瑶借着伤心花的光芒看清了妖兽的模样，似蛇非蛇，似鸟非鸟，身形修长，双翼宽阔，头顶还生出了一束碧蓝的花草，看起来十分不和谐。

　　那妖兽血盆大口一张，吼声阵阵，几乎要将人的五脏都震碎。

　　不能退。碧瑶在心中暗想，手中冷汗冒出，可周身法力却不曾减弱半分。

　　少女素手一扬，漫天花雨飘落，那柔软的花瓣却暗藏杀机，一片又一片，似片片利刃，所过之处伤痕累累。

　　那妖兽被这漫天花雨缠绕，刀刃般割破它的皮囊，妖血喷涌而出，溅在脚下的黑土地里。

　　碧瑶眸中忽地一闪，手中结印，又是一道漂亮利落的招式打出，落在那妖兽身上却起了激怒的作用，只见那妖兽吼声一震，硕大的身躯挣扎不休，搅落花雨成粉。

　　凛冽如刀的妖风直直冲向碧瑶，几欲将人掀翻，碧瑶秀丽清雅的面颊上却忽然浮现出淡淡笑意，双眼轻阖，任由自己的身体随着风浪而动。

　　少女单薄美丽的身体腾空而起的那一刻，一双记忆中温柔的手，携着淡淡微凉之感，握住了碧瑶细瘦的手腕。

　　碧瑶嚯地睁眼，她的手紧紧反握住那只久远记忆中熟悉的手掌，再也不放。

　　在这一瞬间，风静光止，她们在虚空一样的世界里从半空缓缓落下，两只一样白皙修长的手紧紧交握。

　　连时间也停止了流动，妖兽静止在了原地，张着凶狠的眼睛，一动不动。

　　碧瑶眸中神光闪动，深心处仿佛有什么被揪了出来，正系在眼前人身上。

　　这个人和她有一样的容貌，一样的伤心花，就连衣裙也是一样的偏爱水绿色。

　　“你终于出现了，姐姐。”碧瑶由衷地喟叹。

　　姐姐却没有露出笑意，但眼眸中还存在着深切的温柔。

　　“我曾经告诉过你，再见也许并非幸事。”

　　她无奈地叹息，随后微微偏头，伸出另一只手当空一点，那妖兽头顶的碧蓝花草转瞬便到了她的手中。

　　碧瑶注视着那一双沉静眼眸，心中竟没来由地升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疼。

　　“我们是同生共死的人。姐姐，我怎么会感觉不到你呢？”碧瑶的语气微微落寞，“你从不现身，可我并非傻瓜，我们是那样的相似，我就是你，我们是这世间最契合彼此的人。”

　　碧蓝花草被塞进了碧瑶的手中，姐姐眼中似有水光闪烁，她轻声道：“带回去，救娘。”

　　碧瑶张开双手抱住了眼前的人，坚定道：“我们一起回去。”

　　“如果未来出什么事，我们也一起面对。我不害怕。”

　　这听起来真是一个令人向往的主意，只可惜……

　　“我来自许多年后，因此并不能长久存于现世。碧瑶，我相信未来的你无论选择什么都会平安喜乐。”

　　姐姐回抱了这个女孩，这个她，并给予了最深厚最衷心的祝福。

　　可是变故突生，碧瑶的手上凭空出现了几道伤痕，她的呼吸渐弱，周身忽弥漫出一阵死气。

　　姐姐大惊失色，她对这阵死气可谓是熟悉非常，那血迹斑斑的记忆呼啸而来，这是“诛仙”的厉煞之气，她惶恐急切地捧着碧瑶的手，眼中痛色渐深：“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改了你的命啊。”

　　碧瑶已经回应不了她，静静地昏眠着，看起来毫无生气。

　　慢慢地，姐姐的眼睛黯淡了下来，她幽幽叹气，话语破碎在了这虚空中，遗憾又无奈：“我们的相见，原来注定是此消彼长吗？”

　　睡梦中，一双微凉温柔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那种自灵魂深处牵引出的连接，是没有办法斩断的。

　　碧瑶在做梦，她很清楚。

　　漫天剑雨落下，七彩光华似乎要斩落整个山头，黑云滚滚，风雨欲来。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的铃音却令这足以撼动苍穹的剑阵静默，在这一刻，天地静止，只为了一个人的献祭与哀悼。

　　清绝秀雅的容颜一晃而过，水绿身影奔赴一整个苍穹，碧瑶的心颤动不休。

　　是姐姐啊，也是她自己啊。

　　她在梦中也生出无尽的勇气与力量，飞也似的飘往云端，去携起那个人的手，去与她对抗一切。

　　因为这是梦，一切都是可控的，一切都可以凭着她们的心意静止。

　　“这是我的死因。”姐姐的眼中似有无尽温柔与包容，尽管在那无情的剑阵之下。

　　碧瑶忍不住抚上那张熟悉的面容，轻声倾诉：“那就一起面对。”

　　“我想救你，也想救娘。有人告诉我，命运是不可更改的，可我偏不信命，也绝不屈服。”姐姐缓缓将自己的心声道出，“我一定会成功，事实上，我真的救下了娘。唯有你，我不放心。”

　　因为太了解，了解你的执拗，了解你的坚韧，所以我无法放心地离去，而是选择了留在你的身边。

　　可是碧瑶啊，我们本是同一人，此消彼长的限制下，注定会有人离去。

　　你要学会离别，这件讨厌的事情，就让我来教会你好了。

　　“你走吧，即便见不到我了，也不要难过，就像你说的，你就是我。”

　　不，不一样的。碧瑶在心中呐喊，却察觉到了这场梦境对她的排斥。

　　朦朦胧胧间，她听见了一声笑音：“啊，我忘了告诉你。不周山里的妖兽大多食玉而生，因而这山也有了一个附庸风雅的名字，叫做浮玉山。”

　　好听的，这个名字好听的。碧瑶想回应她，却拼尽全力也说不出话。

　　“回去吧，披荆斩棘还是隐居世外，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觉得高兴。”

　　自从鬼王宗的少宗主碧瑶带回了仙草，小痴的病一日好过一日，很快便要痊愈，一时间全宗上下都为此而高兴。

　　碧瑶高兴之余，却隐隐有些落寞，平日里独处时常常出神，看起来失魂落魄，惹得父母担忧不已。

　　院中的枇杷结得好，黄澄澄地挂在树枝上，一串又一串，又大又饱满。

　　明眸善睐的少女摘了一串，足尖轻点地面，转眼间便坐在了屋顶上。

　　碧瑶很有兴致地扒了枇杷皮，把黄色的果肉一口塞进了嘴里，明明是甜的，可她偏偏品出了一阵酸涩，大口大口地嚼着枇杷肉，眼眶忍不住微红。

　　“小瑶。”

　　小痴不知何时也到了屋顶上，爱怜地看着女儿，唤出了小时候的称呼。

　　“娘。”碧瑶轻声道。

　　“你遇上了事情，和娘说说吧。”

　　小痴对待女儿永远温柔宽厚，她摸了摸女儿柔顺地披散在肩头的乌发，眼中是无声的包容。

　　碧瑶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抬脸正色问：“如果你想要见一个人，这个人却不能在现世里久留，该怎么办？”

　　小痴看向了远方，站在屋顶上，她的视野又宽又广，整个狐岐山的景色都被她收入了眼底。

　　轻柔悠远却坚定不移的话语从她的口中缓缓道出，一如她这个人。

　　“那就去变强，强到可以通天彻地，改换日月。到那个时候，你便可以救你想救之人，见你要见之人。”

　　碧瑶怔怔看着母亲，心中忽升起一阵豪情，目光转向了狐岐山幽深瑰丽的景致，粲然一笑。

　　“娘，你说得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