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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景零】月华流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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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休息,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刚走到操场,就看见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对幼驯染聚在一起聊着什么。
见到前来的好友,萩原研二对走来的同期们招手:“小诸伏,小降谷,今晚一起去酒馆怎么样?”
诸伏景光面露疑惑:“欸?不会又是联谊吧?”
伊达航也走了过来,对此感到惊讶:“月见节还联谊吗?”
“不是联谊哦,而是因为月见节,才要出去好好聚餐嘛!”萩原研二对此活力满满,“这个提议怎么样?”
松田阵平也和幼驯染统一战线:“我们五个人一起,也算得上团圆了!”
话音已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松田阵平感到奇怪:“喂喂,你们起码表个态啊。”
降谷零没忍住,先笑出了声:“噗……哈哈哈哈哈,你们两个!坐在这也是为了商量这件事吗?”
被说中了。松田阵平愠怒:“喂!”
“Zero的意思是,既然我们都是朋友的话,那完全可以直接说出来,不用有什么顾忌的。”诸伏景光微笑着打圆场,阻止了松田阵平已经挥舞的拳头,“我觉得松田说得很对,我们五个人一起也是团圆。”
“哈哈哈哈,说的是啊,那晚上一起去酒馆吧,我们五个人一起过月见节,还真是不错的提议!”伊达航爽朗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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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啊——这里的酒还是一如既往地美味啊!”伊达航放下手中的酒杯,长吁一口气。
降谷零放下酒杯:“班长看起来真的很喜欢呢,每次来都会喝几杯。”
诸伏景光夹给降谷零一片沾了蛋液的和牛:“毕竟这家店的酒真的很好喝啊。”
萩原研二单手托腮:“说起来,小诸伏和小降谷有什么喜欢的酒吗?”
“酒吗?”降谷零咀嚼着嘴里的牛肉,咽下去后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回答:“我和Hiro都比较喜欢威士忌,要真说起来……苏格兰威士忌或波本威士忌吧。”
“这两种威士忌可是完全不同的口感啊,真想不到你们会喜欢苏格兰威士忌。”松田阵平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瓶四玫瑰波本威士忌,“不过,波本威士忌倒是可以满足!”
伊达航有些担忧:“今天喝威士忌吗?会不会太烈了?”
“没关系!今天是月见节嘛,当然要好好度过这个节日!”萩原研二笑语晏晏,“班长要加入我们吗?”
“真是的,我都已经坐在这里了,怎么可能拒绝呢?”
“咦,都不问问我和Zero要不要喝吗?”诸伏景光故作惊讶。
“哈?”松田阵平乜了眼这对幼驯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降谷一起喝过,上次联谊的时候你们可是买了一瓶回去。”
诸伏景光眯着眼睛笑着:“哎呀,被发现了呢。”
降谷零很喜欢现在轻松的氛围,他习惯性地靠近诸伏景光,心跳声逐渐加快,被他刻意忽略。
“今年的月亮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啊。”降谷零感慨。
诸伏景光递给降谷零一个剥好的栗子:“但我觉得,7岁那年月见节看见的月亮还要好看一些喔?”
降谷零接过栗子:“都过去十五年了,Hiro居然还记这么清楚吗?”
诸伏景光温柔地笑着:“实在是太喜欢了,记忆深刻。”
降谷零不说话了,他咀嚼着栗子,深色的皮肤似乎泛红,不知是酒精还是其他缘故。
萩原研二刚抢走松田阵平盘子里的肉,正努力地转移松田的注意力,听见这对幼驯染的对话,如同找到了救星,连忙安抚着幼驯染并寻到机会接上话茬:“听起来很有故事啊,小诸伏可以和我们分享吗?”
“我也有点好奇,为什么诸伏还记着十五年前的月见节?有什么特别的经历吗?”伊达航也出声询问。
降谷零闻言,下意识去看诸伏景光,正好与幼驯染的目光相对。明明一句话未说,却在眼神交汇时完成了一场交流。
“其实也不能算月见节当天,而是前一天的晚上。”诸伏景光将记忆里的经历娓娓道来,“那时候,我刚来东京不久,已经和Zero成为朋友。Zero在月见节前一天带我去山坡捉萤火虫。”
少年人在月见前夕的月光下拨开荆棘杂草,迈过清澈的溪流,走在暑热渐退的时节。
星星点点的光自茂叶枝干处升起,诸伏景光打开带来的玻璃瓶,观赏着大自然创物的奇妙瑰丽。
萤火虫随着晚风飘散。明月高悬,在皎洁月色下,萤火虫似是落入凡尘的星星,汇聚成凡间的银河,一直连接到远处的月。
或许是山坡的缘故,似乎比往常要更接近月亮许多,明月空悬,边缘稍隐于黑暗,总体而言仍然圆满。
清辉月色下,少年捧着装着萤火虫的玻璃瓶,相互依偎着坐在视野开阔的山坡上。
“月见节是团圆的日子,忽然要和亲戚一起度过,虽然亲戚对我都很好,但我总会有一种客居的惶恐。”
在伙伴面前,诸伏景光没有掩盖自己童年的坎坷。父母被害案未破、凶手仍逍遥法外这一点一如既往困扰着他,但除此之外的事情,诸伏景光也已释然。
“多亏了Zero,那一天带我一起去山坡,我看着树影婆娑,萤火虫的微光照亮月亮无法企及的阴影,一直飞向圆月,Zero站在我的身边和我分享这些景色,我忽然就想通了。那天晚上,我捧着装着萤火虫的玻璃瓶回去时,叔叔阿姨并没有责备我,而是温柔地让我去洗澡,早些休息。虽然他们不是我的直系亲属,但毕竟也是对我很好的亲人,他们是真的在把我当家人。”
“原来还有这样的往事,那难怪会刻在记忆深处呢。”萩原研二感慨。
松田阵平好整以暇地看着降谷零:“真看不出,你小时候居然是这么可爱的孩子。”
降谷零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的形容词出现在自己身上:“哈?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词!”
诸伏景光仿佛没有听到幼驯染的抗议,附和道:“Zero小时候确实特别可爱呢……嗯,现在也是。”
“H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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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聚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
萩原研二是第一个醉的。也不知他是怎样的状态,竟迷迷糊糊中抖出不少松田阵平的黑历史,从小阵平拆了姐姐手机开始,一直讲到小时候两个人一起“为非作歹”,急得松田阵平差点直接越过桌子去捂萩原研二的嘴。
降谷零特别配合地听着,在听到松田的糗事时,和萩原一起笑出声。伊达航也笑,但他会看松田的表情。
松田阻止不能,终于受不了,猛地站起来。
这下萩原研二安静了,降谷零也不笑了,伊达航默默移动到靠近门口的位置,诸伏景光也悄悄接近松田,担心自己这位同期因为羞愤做出什么上头的事情。
松田确实上头了。他夺过酒瓶,直接给诸伏景光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
一时间,包间里针落可闻。
萩原研二先打破了这份寂静。
他忽然就笑出了声。明明自己已经晕乎乎地不清醒,却还能口齿清晰地去笑自己的幼驯染:“小阵平这是醉了!”
降谷零盯着诸伏景光的那杯酒,表情愈发古怪,终于还是没忍住去问松田阵平:“松田,你为什么给Hiro倒酒?”
松田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哈?那还用说,把景老爷灌醉了不就能听见你的黑历史了吗?”
伊达航终于畅快地笑了出来。
诸伏景光看着自己满杯的酒,无奈地摇摇头:“啊……这可真是……”
“那松田的算盘可要落空了。”降谷零举杯,笑眯了眼去和诸伏景光碰杯,“Hiro的酒量可好了,我都没有见过几次他喝醉呢。”
“小阵平!听到了吗!”即使醉了,萩原也是古灵精怪的,“想看小降谷喝醉吗?”
“Hagi!帮我拦住他!”
“欸?!”降谷零被这对醉醺醺的幼驯染联手制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松田将酒倒入放着冰球的杯子里。
诸伏景光在一旁试图和松田阵平解释:“威士忌不是这样喝的……”完全不是品酒了。
为时已晚,这对幼驯染已经成了最闹腾的存在。此时此刻,降谷零才意识到,萩原研二口中他们那些事迹,绝对都是真实存在的。
离开时,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又不知谈到了什么话题,正在嘟囔着听不清的言语。伊达航虽然也喝了不少,但至少没有醉,他一手搀扶一位同期,回头看到唯一一个清醒的诸伏景光正在思考怎么带着趴在桌子上的降谷零回去。
“降谷看起来喝得也不少啊。”伊达航叹气。
诸伏景光抿唇:“今天太肆意了。他们俩个还好吗?”
“还可以,我把他们带回去吧。”伊达航尝试松手,看见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还能自己往前面走才算放心。
“那就麻烦班长了。”
“没问题,你和降谷记着早点回来。”
诸伏景光点头:“好。”
这次真是毫无章法地在喝酒啊。
总归班长已经走了。诸伏景光思索,决定还是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将幼驯染打横抱起。
诸伏景光看着清瘦,力气要比同体型的人大上不少,底盘稳当,在进入警校训练之前就是如此,鬼冢教官也评价他适合进行狙击一类的训练。
即使是抱起体型相近的降谷零,对于诸伏景光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
降谷零一瞬间清醒了。酒精刺激得他红了脸:“Hiro!”
“没事的。”诸伏景光柔声安慰,“班长他们不在,Zero现在感觉怎么样?”
因为悬空,降谷零紧紧抱着幼驯染的脖颈:“我还好,只是头还有点晕。我自己可以走的,Hiro,这样你也很累吧。”
诸伏景光其实完全不累,但幼驯染既然这么说了,他还是遵循了降谷零的意见:“好吧。”
走出灯火通明的酒馆,步入沐浴着皎洁月色的小巷。手臂与手臂紧挨在一起,指节不经意碰撞。终于在又一次接触时,手指从指缝中穿过,手心亲密地接合。
“好久没有这么握手了啊。”诸伏景光看着远处长长的路,轻声感慨。
“是啊,连独处的机会都不多了。”
“不过,也没关系呀,交到了新朋友,Zero也很开心吧。”诸伏景光轻轻捏了捏降谷零的手背,“我很喜欢现在呢,虽然还不知道未来会去哪个部门,但这样的警校生活,完全不会觉得无聊。”
“哈哈哈,等毕业那天要是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班长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诸伏景光回想萩原研二有时探究的眼神,心里也猜到了些许:“也许……我们早就暴露了哦?”
降谷零略略思考:“这样吗?是他们三个知道的话,那也没什么。”
“Zero看起来酒醒了不少呢。”
“刚才被Hiro抱起来的时候就醒了,现在走在路上,晚风一吹,也清醒不少。”降谷零揉揉太阳穴,“就是还是有点不舒服,头晕乎乎的……”
“今晚实在是喝太多了。”诸伏景光也顾不得肢体接触,他松开相握的手,颇为焦急地走到降谷零面前,“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还有……”降谷零拉长语调,佯装不适,趁着诸伏景光不备,将人拉进距离,吻上幼驯染柔软的唇。
波本威士忌甘甜辛辣的味道从相碰的唇交汇,在舌尖蔓延,融合,头脑也变得昏沉沉的。
许久,这对亲密的恋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降谷零喘息着,嘴唇因方才的亲吻而嫣红,半真半假地抱怨:“今年没吃到Hiro做的月见团子啊……真不甘心。”
“如果以后工作顺利的话,我每年的月见节都给Zero做专属于Zero的芹菜月见团子,好不好?”
诸伏景光轻喘着,他背对着月亮,逆着月光,看不清面容,只有那一双漂亮的蓝色猫眼,满怀情愫地看着降谷零。他后退一步,让月光重新照亮降谷零的金发,再一次退回到幼驯染恋人的身边:“至于今年,就只好委屈Zero和我一起赏月啦。”
如此旖旎美好的氛围,降谷零忍不住也沉浸于此。漫步于无人的街巷,随之身心也放松。
“Hiro告白那天也是月见节呢。”
“先进行亲吻动作的却是Zero呢。”诸伏景光也被带进几年前的回忆,“我正忐忑地等着Zero的回复,完全没想到Zero会直接吻上来呢。”
降谷零认真回答:“可是满月下的Hiro实在是太好看了,根本忍不住嘛。更何况Hiro都已经对我表白了,我也喜欢Hiro,亲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诸伏景光微笑着问:“那……Zero刚才的主动也是因为满月吗?”
降谷零故意不去正面回答,调皮地眨眨左眼:“我很喜欢满月喔?”
他第一次走进诸伏景光的世界也是满月,突破朋友的界限也是满月。
今夜,也是满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