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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氏无名.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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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乱过后,整个道源归渊满目疮痍。
一炷香前,幸存者发现那股吸引他们的拉力在慢慢减弱,身边飞沙走石的嚎叫也在逐渐消失。试探着睁开眼缝,依稀看到那片睁开的花瓣缓缓闭上了眼睛,所有的花瓣开始收缩,变成一个小小的花苞,仿佛龙之逆鳞一般被藤蔓层层叠叠的重新掩盖。
占据整个视野的粗壮藤蔓像是吃到了什么美味佳肴,打出一个心满意足的饱嗝,证据就是再次吹起的风虽然仍旧马毛猬磔,却没有之前那股奇怪的拉力了。
随后,藤蔓尾端的星云开始不停的旋转,最耀眼的当属一颗闪着方形光芒的星星,围绕着星云团中间的藤蔓,或远或近,或前或后,每当它旋转到原来的位置,藤蔓就会涌动缩回一部分,仿佛在星云的彼端,藤蔓的根在伸回它的触手。
那颗星星不知是旋转了数十圈,还是数百圈,青阳子早已数不清了,等他意识清醒时,笼罩道源归渊的不管是星云还是藤蔓早已消失不见。
收回死死钉入地下的道世斧与瞬火枪,抖掉身上的砂石与树枝,慢慢恢复神志的令君章与虎胤瞬火看到青阳子在前方仔细观察着什么,“道尊,你在看什么?”
“龙首不见了。”
令君章与虎胤瞬火面色一变,两人环视一圈确实没有任何龙首的痕迹。太奇怪了,龙首竟然消无声息的消失了,而且消失的他们三人没有任何察觉。
虎胤瞬火人看起来莽,但心很细:“周围没有拖拉痕迹,也没有龙首解封的邪气,会是被那诡异邪蔓吞噬了吗?”
青阳子一顿回头看向两人:“令君章,你也没有观察到不妥之处吗?”
令君章以为道尊是发现了什么古怪,想要借他的道术试探,他动作利索的念道诀,踩道印,整个道源归渊探了一遍,不由心生茫然,“吾什么都没有发现。”
有趣,在青阳子眼中,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了所有的生物包括光线,现在他们三人就站在黑洞的面前,距离黑洞仅有一步之遥,而令章君和虎胤瞬火却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令君章施法时,身体不经意间穿过了黑洞,青阳子惊讶的发现令君章穿过黑洞的部分时不时就像是被黑洞吞噬又吐了出来,完全没有任何影响,同样也感觉不到黑洞的存在。
青阳子的神情更加严肃,他有一种预感,自己与令章君他们不同,自己是能看到黑洞,也能触摸到黑洞的。
一旁令章君有些不知所措,他努力查探,可是什么也查不到,反而道尊的态度更慎重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停下道法。就在犹豫之时,术法感知到了模糊动静:“道尊,剑子仙迹等人正在从道源归渊外围赶来。”
“撤。”青阳子毫不迟疑,任务失败,继续留在这里没有任何价值。
“可龙首,阿修罗王与竞邪王相继失踪,咱如何交代。”虎胤瞬火有些忧虑。
青阳子:“实话实说。”
若他猜的不错,那奇怪的藤蔓应是被若惊鸿与云若霭吸引而来,被拉入其中的人除了云若霭,可能都被卷入到了时空隙缝中漂流。不过这些猜测就没必要让另外两人知道了,有时候知道的越多,未必是好事。
“阿修罗王与竞邪王只是失踪,不是死亡,龙首也尚未解封,代表仍有变数,先离开道武王谷再议。”而他青阳子也要试探一下八部众的代天者或者八岐邪神是否知道事情的真相,又会有怎样的安排。
“是。”
道源归渊的外围,被阵法扔出来的剑子仙迹等人还来不及站稳身形,就听到大脑响起尖锐刺耳的音爆,那种数百上千只指尖一起在琉璃上滑动的声音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五感已经开始罢工,提醒自己的主人对不起,这超过了它的处理范围,主人你好自为之。
胡思乱想的泰誓笑出了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没有任何好笑地方的想象戳到了自己的笑点。笑容牵扯脸部肌肉的动作,让鲜血找到了捷径,以更快的速度从眼角旁流向笑的张开的嘴巴。
这让泰誓连忙闭上嘴,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擦去双眼留下的鲜血,擦了一半才发现不止是双眼留下的鲜血,鼻子也留下了鲜血,怪不得越擦越多。
试探着睁开双眼,很好,不管是自己的眼睛还是重明眼都没有失明,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智的错觉,刚刚运使重明眼时看到的东西好像有些模糊和扭曲变形,感觉无处着力,他连忙踉踉跄跄摆出打坐的姿势。
好在一盏茶时间后,这种混乱的感觉渐渐消退,恢复过来的泰誓连忙看向身边的人。
道剑的情况看起来不妙,他本就失明,此番折磨,让他灵敏的双耳受到了更大的伤害,好在只是受损严重,还能恢复。对此,一旁守护两人的半完人表示:他不是医生,他的话不能作为病人的金口玉言。
失明又失聪的道剑心态稳得住,表示他还没失去触觉,就不算太坏。
感觉少了很多人的泰誓四周环视了一下:“肖流光与恨吾峰呢,怎么剑子前辈与朱尊前辈也不在?还有,那又是怎么回事?”
他指了指离三人几丈远的地方,那里卧倒着一个人影,鲜血在身下流动,已没有呼吸起伏。死人并不奇怪,可是这个死人是列御子,泰誓就不得不多问两句了。
半完人一言难尽的摆了摆手:“第一个问题,笼罩道武王谷的阵法在阿修罗王他们出现时已破,在你醒之前,恨吾峰便带着肖流光已经离开道武王谷,退隐去了。”
“那两人离开前我检查过肖流光的身体,他功体尽废邪气已除,应不会再受竞邪王的影响了,但他脑部受伤陷入了沉眠,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半完人唏嘘不已,他当时也有挽留两人,表示道武王谷会尽力救治,但恨吾峰拒绝了。
“至于列御子,”半完人转动轮椅,看着死去的人,只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当时众人被阵法扔出,却遇到了列御子与九首道馗埋伏,众人打斗间又一次音爆爆发,列御子神智不清踉跄着撞到了剑子的古尘剑,正好一剑穿心。至于九首道馗,见列御子身死,知道大势已去,逃出道武王谷了。”
呃,这个事情发展确实让泰誓意想不到,机关算尽竟落了如此结局,也是讽刺。
突然泰誓心神一动:“可为什么我没有察觉到打斗的动静,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吗?”
“什么一盏茶!”半完人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已经昏迷数个时辰了,所有人都清醒了,唯有你还在昏迷。”
“什么?”泰誓吃惊,在他的意识里,从被扔出道源归渊到他醒来,不过一盏茶时间罢了。
半完人认为这是泰誓受音爆的影响,思维混乱了,“一个时辰前,道源归渊异动渐渐停止,剑子与朱尊再次前往道源归渊查探究竟。你与道剑先修养,咱们等剑子朱尊的消息吧。”
被泰誓三人惦记的剑子仙迹与朱尊状况有些微妙,他们此刻正与想要撤退的青阳子等人正面撞上,一时间两拨人面对面,距离只有一丈。
造成这么奇怪的局面还要从两人进入道源归渊说起,他们自从进入就发现此地已是一片荒凉,生机不存。两人一边戒备一边查探幸存者的下落,突然感觉到道源归渊的一处传来了生机气息,它在这片不毛之地是那么的显眼,一呼一吸都引起这里气流巨大的变化。
这个出现生机的地方就是爆发龙首争夺战之地。等赶到之后才发现,这里没有任何东西,不说应该还留在道源归渊的人,哪怕是龙首都不见了,那微弱的生机气息又是从何而来?
就在两人久无发现,决定留一个人,另一个返回告知半完人子他们情况时,意外出现了。
空气泛起水纹状的波澜,好像在拼命吐出什么东西一样,波澜掀起滔天巨洪,即使知道并不是真正的洪水,两人仍不可避免的闭上眼睛,等到再睁开时,就看到青阳子三人出现在面前,两拨人面面相觑。
青阳子三人也是惊讶,应该还在道源归渊外围的剑子仙迹与朱尊怎么一瞬间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而且距离如此之近,他们居然没有任何发觉。
“青阳子?”剑子仙迹攥紧拂尘,迅速与这三人拉开安全距离:“你们为何会突然出现,其他的人呢?”
朱尊试探道:“道源归渊究竟发生何事?莫非你们已经将龙首解封?”
青阳子一直沉默着不开口,他身后的两人也谨慎的握住兵器,“道尊?”
气氛越来越紧迫,既没有开口解释,也没有抬手就打,就一直沉默着,这是几个意思?剑子仙迹在心里快速结合所有线索猜测真相,可惜缺少最重要的拼图。
好在青阳子没打算继续沉默了,他像是突然找回了自己的眼睛,视线里真正出现剑子与朱尊两人,“你们被送出道源归渊后,若惊鸿发动阵法,自宇宙中产生了巨大的拉力,所有人都在抵抗,等到恢复平静,除了我们三人,所有的一切都不见了。”
他隐瞒了很多事情,那个巨大的藤蔓,阿修罗王等人消失的真实情况,若惊鸿与云若霭的状况,以及那个唯有他能看到的黑洞。
他该感谢剑子仙迹两人的到来,因为就在他见到剑子仙迹两人的那一刻,萦绕在他心中的最后一个谜团也解开了。
若惊鸿与云若霭发动阵法,打开了一个类似于时空隙缝的通道,云若霭的目标是想要到达隙缝的彼岸,而若惊鸿是想要利用隙缝扔掉龙首,当然能顺便解决掉八部众就更好。时空隙缝笼罩道源归渊,也引起这片区域内时间与空间开始跳动紊乱,才会导致他们莫名其妙的撞上剑子仙迹。
至于只有他才能看到的黑洞,恐怕与他袖中暗藏的一页纸张有关,纸张上画满了混乱的线条与图案。如果若惊鸿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这正是《拾忆经》中一页。
而龙首,恐怕一开始就被云若霭盯上了,否则这场声势浩大的灾难不会结束的那么容易。因为打开时空隙缝需要强大的力量,靠云若霭一人或者再加上若惊鸿道皇,两人一灵是根本不够打开并维持阵法,这个时候就需要献祭来填补。
而龙首就是这个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