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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你不是说你要追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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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杨历又打电话过来约饭局,这种明明可以让助理秘书们交接的东西,杨历非得亲自给韩存涯打电话确定。
在旁的游莳气急败坏:“光天化日骚扰老板,居心叵测!”
时间定在周三晚上,也就是明天。
不知道杨历为什么这么着急,离艺术家的回归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这样重要的事件每一个细节都要精细琢磨,方案不可能这么快敲定。
但杨历要这么着急,他也没办法。
这也不怪游莳每次听到杨历就反感,只是杨历的前科太多,而且游莳又护崽儿,所以心里也就不由的对杨历产生了厌恶。只是在杨历的面前不会表露出来,但也不会去刻意讨好,也不华恭毕敬。
韩存涯被杨历追得烦了,逐渐也不想给他笑脸。在他明确地拒他了杨历几次之后,他就真的无感了。
除去这一切,杨历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对待工作专注认真,对合作也是兄友弟恭,要不是他的死缠烂打,韩存涯还挺愿意与他合作的。
其实,只要有外人在场,杨历不会太出格,只是多一些关心,多一些意味不明的眼神。所以韩存涯也没什么可回避,就大大方方地面对好了。韩存涯交代游莳人员名单的事,特别嘱咐把蒋祈沾带上。
不是因为蒋祈沾和他关系亲近,是因为游莳正做的这些事是蒋祈沾未来要做的事。
天色很快暗下来,秋未冬初的天色格外沉静,韩存涯的黑色大衣刚好隐匿在棕红的暮色之中。
后面有脚步声传来,韩存涯没有停留,没有人可以让他回头。
直到后面传来一声“韩存涯。”
他这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从黑暗里跑向他的那个人。
“怎么了?”韩存涯开口。
蒋祈沾问了他几个工作上的问题,然后停下来看向他的眼睛。
蒋祈沾的瞳孔中映着不远处的星点亮光,给瞳色蒙上了层神秘和清透。
这眼睛现在倒不似当时异变成人鱼时那样妖娆,却也透出一股子没由来的情欲。尽管这双眼睛的主人除了自持,没表的现出任何别的特征。
韩存涯凝着这双赤裸裸的眼,有一种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蒋祈沾比他略高了一点,他微微抬头向上看去,正好可以扫过那片红红的唇。
流动的时间不声不响的停滞了,就在这方寸之间,韩存涯的内心暗流涌动。
心脏这样明目张胆地雀跃是从来没有过的。
过了半晌,蒋祈沾才开口:“我可以追你吗?”
韩存涯想了百种对话的可能,却设想到蒋祈沾这样的直白。
韩存涯的心脏在躁动,但面上依旧不温不火,他启唇:“那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记得,”蒋存祈沾回应他,“让我在爱你之前先爱我自己。”
韩存涯没说话,在等待他的下文。
“我会努力做到的。”蒋祈沾下定了决心。
“可以。”韩存涯不知道是回答了他哪句话,但问题只有那一个。
车库里有打着灯的车渐渐驶来,两人相视,却无声无息。
眼睛是最诚实的情感表达。
等那辆车走过,世界又陷入一片黑暗静谧。
“那我可以要一个吻吗?”蒋祈沾得寸进尺。
但穿着黑色大衣的人没有行动,只是微微抬头,像是纵容他的放肆。个子稍高一点的那个人见状,侧头,然后吻了下去。
韩存涯开车送蒋祈沾去了医院,蒋祈沾没让韩存涯等他,让他回家。
这似乎只是千万个相同的日子的同一时间,蒋祈沾来到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病房前,但总觉得这满地的泥沼中开出了一两朵迎春,星点的明黄在视野里也是久旱逢甘霖的希望。
推开病房的门,平红正在床边削苹果,蒋父手里端着晚饭。
“怎么这么晚才吃饭?”蒋祈沾把刚买的橘子放在床头柜上。
“我不怎么饿,去楼下转了圈才回来吃饭。”蒋久扭头看了他一眼,又扫回来看晚间新闻。
其实这对父子间并没有很多话可以说,两人虽然是父子,但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相对紧凑的交流是在蒋祈沾的妈妈离开的时候。
如果蒋季萧没有这一场病,两人的交流只会越来越少。
平红从来都是这间屋子的调和剂,她打破寂静的空气:“祈沾,你今天在公司里怎么样。”
“大家都很好。”蒋祈沾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说,,所以只说了这个相当官方的回答,但他又觉得自己说的字实在太少,又特意补了一句:“老板也很好。”
一共十个字,在别人耳里可能不过如此,但传到蒋父的耳朵里,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他养的儿子什么样他还是清楚的,能用一个字表达的决不用一句话。
是特别沉默的一个孩子。,
至少对他的时候是这样。
蒋祈沾在医院里待了一会儿就回学校了,路上看见路边的烧烤摊子,就顺便带了些回去。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只是无意识地去做这些事,就好像对别人好才能让他安心些。
宿舍里只有秦翎没在,据说是和对象吃饭了,估计会卡点回来。
蒋祈沾洗了个澡又坐到桌前做作业和解决剩下的工作。
他打开了韩存涯的聊天框,揪结着发些什么。
抬头看了看阳台,外面黑黢黢一片,但应该是有星星的。
到了睡觉的时间了。
到最后,蒋祈沾只发了最质朴的“晚安”。
他没想到对方会秒回,问他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蒋祈沾老实交代了自己的时间,又讨了对方句“晚安”才悦快地去睡觉了。
时间如约而至,相关的人都来到了大别山。
没见过蒋祈沾穿正装,但不难想象,那样良好优越的身段随便搭块布都好看,别说这种矩矩规规的正装了。
韩存涯看到蒋祈沾,不,应该是在人堆里一下找到蒋祈沾的时候,就忍不住走过去夸了他一句“好看。”
有不少人夸过蒋祈沾穿正装笔挺如松柏,又有谦谦君子的温和疏离,叫人移不开眼,叫人忍不住靠近。
这些夸赞蒋祈沾都是礼貌回应。
不知道是不是滤镜加持,韩存涯的夸赞就格外中听,即使只有两个字。
“是吗?那你帮我看看有哪里还不整齐。”蒋祈沾面上平静如死水,但在人看不见的的区域已经沸腾滚烫。
蒋祈沾摊开手,眼睛看着韩存涯的领带,像只任人宰割的猫。
韩存涯似乎有意忽略了蒋祈沾的目光,抬手扭了下他的领带,“领带歪了。”
这样的饭局,年轻人格外多,各种策划细节的想法都大同小异,气氛非常和谐友爱,直到工作讨论完,八卦的风不知从哪里吹起,有人好死不死提到了杨历的情感问题,话中时不时暗含着韩存涯。
杨历本没有那么平肃,在公司里也相当友好,八卦八卦他的感情,只要不过分就当愉乐大家了。但这个嘴大的人喝了点酒,就把话题移到了韩存涯身上了。
杨历的眉没有皱一下,只是笑容淡了,没什么人味儿地回了一句:“我们除了合作伙伴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关系。”
私底下柄历百折不挠,飞虫蛾扑火股一次次冲向火海,但又不知道从哪里拾起信心,接着追他。
只是杨历上次叫他吃饭时做的事情太过了,韩存涯也不想他产生太多交集。
可是当有外人在场,杨历就自动和他保持距离。
就像这次吃饭,杨历除了必要交流,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真不知道该,怎么看这个人了。
恶劣的顽童。
要说有分寸,这人私底下像赖皮虫;要说没分寸。在外人面前又如此矜持。
如果他能一直矜持着就好了。
这顿饭很快就结速束了,没有不如意的插曲,没有意外的争吵。大家都喝了酒,有的叫出租,有的等代驾。
韩存涯打算叫个代驾先把蒋祈沾送回学校,然后再回家。
从简历上知道了蒋祈沾的大学,其实是他之前被邀请过去参加活动的学校。
当时他被邀请过去做了一个简短的演讲,回答了学生们的一些问题。
他不记得当时来找他的学生里有没有蒋祈沾,只是现在他想再多了解蒋祈沾一点,再多一点。
这一点点可能微不足道,但是也可以慢慢地描绘出蒋祈沾的以前。
“我叫个代驾,先把你送回去。”韩存涯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这个点宿舍已经关门了,”蒋祈沾看着韩存涯手上的动作,“我随便去附近的一个酒店凑合一个晚上就行。”
韩存涯听了他这话,好奇地抬眼看他,蒋祈沾也看他。
“去酒店?”韩存涯不置可否。
“嗯。”蒋祈沾点头。
“先去便利店吧,”韩存涯不理蒋祈沾的故作矜持,“然后回家。”
韩存涯叫的代果驾非常有职业素养,丝毫不觉得这车的后座坐了两个不知廉耻的正在说话的人。
“你不是说你要追我吗?”韩存涯侧身靠在椅背上,散漫地看着蒋祈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