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无间》洪绍沂

43、第四十三章 置之死地

　　泡泡正揉着眼睛，已经盯着计算机屏幕一个晚上了。不止她、大家都在等最新的消息。袁爸爸在拟稿，一边跟大少商量，姜是老的辣，此时也只有他冷静的在面对问题，有动静了…

　　胖胖：「大少，快！翻译一下！」

　　大少：「截至目前为止，仅发现一具焦尸身份待查。海上搜索持续进行中，尚无发现，正渐渐扩大范围，但视线模糊，情况并不乐观。」

　　泡泡：「帮我问问海水温度好吗？」

　　大少：「啊？喔，好，帮你问…」没多久就收到回复，这个时候海面上预估只有7-8度。」

　　泡泡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自顾自的念着，「这样的温度，他能撑多久？」

　　袁爸爸：「如果他落水可能不过30分钟吧！可是你不要担心的太早，我们不确定他已经落水，说不定他有更好的安排。」

　　大少：「对啊！ 不要这样想，我猜阿飞会有所准备。游泳呢？他技术很好的。」

　　胖胖：「我算过了，已经离岸4、5公里了，这种天气，很难！」

　　大少：「我出去透透气！」

　　出了门的大少大叹了一口气，里面的气压好低，低的他快吸不到空气了。插着腰、揽着头、来回踱着步，一定还有什么方法，阿飞的生死关头，这帮兄弟却帮不上忙，算什么兄弟！　大少搥着墙壁！ 一定还有方法！

　　胖胖也出来了…
　　大少：「你也出来了，谁盯着计算机？」

　　「现在泡泡在看，她不肯离开计算机。我好闷喔！不出来一下不行。」这两个人一人各靠一面墙。

　　「大少，我们好没用！ 还以为有我们做后援阿飞可以万无一失，结果还是得眼看着他一个人生死不明…　真怀疑这些高科技有什么用！」

　　「对啊！ 就像“钱”也没用一样，现在让我拿财产换阿飞一条命我也愿意！」

　　胖胖（苦笑）：「对厚，你还有财产可以换，那…我让阿飞到我餐厅当一辈子 VIP好了！」
　　两个人强颜欢笑的互相解嘲，而里面则出现泡泡的呼喊声…

　　「大少、胖胖，快！有讯息了！」两个人一起冲了进去，一台计算机有泰警的讯息，另一台泡泡则看不懂。

　　大少：「泰国警方说，根据初步分析死者为白人应该是Brain，目前等待DNA做确认，再次彻底搜索船身残骸，应可确定没有其它的受害者，海面则依然无所获。」

　　袁爸爸：「大少帮我把刚拟好的稿传给泰国。」

　　大少：「好，就说要求泰国警方发现两人罹难，包括一名台湾特务。」

　　泡泡：「为什么要发布假消息？」

　　袁爸爸：「只要阿飞一回来他可以自由选择他未来的工作，我这样做是先帮他铺个路，如果他以后要继续担任特务工作，会有个更自由的身份，也就是没有身份。当然啦那是对外说法。」

　　胖胖：「袁爸爸，你好像对阿飞很有信心。」

　　袁爸爸：「这一趟下来虽然不完美 （还看一眼泡泡），但是他是有这个潜质的，当然决定权在他自己。」

　　大少：「那可能要看泡泡愿不愿意了。」

　　泡泡脸色一直都不好，此刻又那笑的出来，不过她知道大家都是好意要让她放松。

　　泡泡：「胖胖，你那台计算机是怎么了？」

　　胖胖：「要求联机，我正在等…　有了！有了！是国际救援组织…是阿飞！是阿飞！」

　　所有人都围过来了…

　　泡泡：「怎么说?」

　　胖胖︰「你们还记得阿飞临出国时戴的那只救援手表？价值80万一只的？」

　　大少：「记得，当初差点还报不了帐。」

　　泡泡：「等等！ 我不懂。」

　　胖胖：「这是国际救援组织为了从事特殊工作人员设计的救援手表，万一生命受到威胁只要启动这手表，组织会利用卫星得知所在位置，不管身在何处，都会立刻展开救援，现在就是阿飞的手表已经启动了…」

　　泡泡：「真的？那阿飞现在人那里？」

　　胖胖：「我在对坐标，我看看是在海上，没错，泰国外海靠近…往南台湾方向…可是现在夜里这么冷，不知道他能不能撑的下来？」

　　袁爸爸：「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大少，把坐标传给泰国，看那边会比较快，分秒必争啊！」
　　泡泡终于破涕而笑了，即使希望还在那遥远的海上，至少知道此刻他还活着…

　　不过众人也发现这个地点离事发现场足足有1、2百公里远，阿飞凭什么能在短短两三个小时“游”的这么远的地方？

　　夜，越来越深了。泡泡只感觉身子越发冰冷，双手交插在胸前环抱着，抖着声音说着…

　　「爸，晚上有寒流吗？怎么觉得好冷… 」

　　「可能有锋面吧！ 还好吧你？我是还好，有这么冷吗？会不会感冒了，来，我看看！」
　　袁爸爸用手摸摸泡泡额头…

　　「还好啊！ 正常！」

　　这时大少开口了，「泡泡，我想你可能是心里一直想着还在海上的阿飞，才会一直冷起来，你要不要回去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下，这里有我们行了。」

　　胖胖：「这个时候你要泡泡怎么睡的着？连我都睡不着了！」

　　大少：「你喔！ 海上搜索可不是小case，太平洋耶！ 又是夜里，不可能那么快有消息的。我想大家应该先回家休息一下，明天一大早再来继续追。」

　　袁爸爸：「大少说的对，不然我们轮流休息，好不好？」

　　泡泡：「我在这儿都那么冷了，阿飞一个人在海上漂流，也不知道有没有穿够衣服，有没有水，他撑的过今天晚上吗？」泡泡始终没有改变姿势，窝在椅子里边发抖边说着。

　　胖胖：「会不会你跟阿飞有心电感应，所以可以感觉到他的冷。」

　　大少：「真的耶！这很有可能…」

　　泡泡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如果有心电感应，他就应该知道我现在有多担心、有多着急…（拨了拨泪水）阿飞，你一定要撑下去！ 你的心和灵魂在我这里，我不准你离开我。」泡泡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一个人自顾自的念着。

　　袁爸爸：「孩子，你这样相信也行，集中你的精神，如果阿飞感应的到，也许会增加他的意志力。」

　　胖胖︰「要不要通知阿飞的妈妈？」

　　袁爸爸：「先不要，她来只是多一个人紧张而已，而且阿飞生还的机会非常高，不要让她多操心了。」

　　大少：「袁爸爸，你真的觉得阿飞生还机会很大？」

　　袁爸爸：「当然！ 以这整个案子来看，从他自愿被劫持当人质、到爆炸，很明显他事先设计过。所以我断定他有把握海上逃生，应该就不会让自己陷入生命危险，只不过…」

　　胖胖：「不过怎样？」

　　袁爸爸：「天气不好，海面的气温低，我怕的是他会失温…」

　　大少：「是不是睡着的话更容易失温？」

　　袁爸爸︰「是的。」

　　泡泡︰「好！ 那我今天晚上不睡了，我要撑着，这样也许阿飞会感觉到我陪他撑着。」

　　胖胖：「那简单，我们去准备咖啡和毛毯，我们陪你！」

　　大少︰「好！ 阿飞不找到我们都不睡！」

　　袁爸爸︰「你们这群孩子对阿飞真好，值得了！」

　　其实阿飞到目前还好，除了在使用笔枪打开手铐时伤了自己的右手尾指以外，都还算OK。在离开 Brain的车子到酒吧里找到Rain的那一小段时间，他拨了通电话给林太。原先他计划和Brain上了船以后找机会用笔枪解决掉Brain，炸掉船诈死，游泳回岸上。没想到这Brain比他想象的更小心，一直绑着他的手，让他心生警惕，临时又帮自己找了个“保险”，请林太帮他调一条快艇加满油备好水和御寒衣物，他预计再坏的状况在油料用完之前应该可以碰到救援顺利逃生。

　　只是没想到海上下起雨来了天候不佳，浪大又退潮，想驾小艇回岸上却越开越远，而且气温越来越低。不得不他启动了救援手表；这最后的保命工具。

　　夜越黑，四周除了海浪和冰冷的雨水什么都没有。油料用的差不多了，阿飞窝坐在驾驶座抱住双脚用着最保暖的姿势撑着双眼不想让自己睡着，他知道最多1、2 个小时就会有救援，也许还更快，一定要撑过去，一但睡着可能就回不去了…

　　对，怎能回不去？他还欠泡泡好多…好多解释、好多对不起、好多的爱和思念，想到泡泡一生起气可能打他、骂他、拿东西砸他，他就吃吃的笑了起来。这个时候最怀念的居然是生气的泡泡。这个时候她会在做什么？骂他诈死、害她担心？气他跟Rain 纠缠，感情出轨？等回来好好跟他算帐？再想想…应该都不是，她在害怕才对，怕他再也回不去，怕再抱不到他宽厚的肩膀，怕再看不到他爱笑的眼睛。其实…他又何尝不怕？

　　为了怕睡着，阿飞想了个方法，边唱歌边打着拍子。再几个瞌睡，他可能就真的会睡着了，奇怪的是每次几乎要睡着，就好像听到泡泡在喊他，“阿飞，你的心和灵魂都在我手上，我不准你离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好像只剩心脏是热的了…阿飞听到一个不一样的声音，是直升机…
　　是救援到了…阿飞几乎要掉下眼泪，他一直没真的睡着，泡泡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着 …

　　台北的大少跟胖胖都已经“挂”在沙发上了。袁爸爸爸去帮大家买早餐，泡泡窝坐着抱着双腿居然跟阿飞同一个姿势，也许天快亮了，泡泡不再觉得冷了，终于…

　　计算机闪着黄灯…泡泡跳了起来，叫醒大少和胖胖，「快！ 有消息了…」大少和胖胖差不多同时冲到屏幕前，是泰国警方…

　　大少︰「上面说，昨天夜里已发现阿飞，目前由专机按阿飞的意愿返回较近的高雄接受治疗。」

　　胖胖︰「为什么到高雄？」

　　大少︰「高雄比较近，也许阿飞的身体状况不好需要就近治疗吧。（看了泡泡一眼）我乱猜的！」

　　泡泡︰「帮我问问他的状况好不好 ？」

　　大少︰「上面说除失温以外，手指受伤其余并无大碍，但需要观查两三天。」

　　胖胖︰「难怪我会读不到芯片的数据。」

　　泡泡︰「帮我订到高雄的机票，我要到高雄接他…」

　　阿飞怎么不回台北的家反而往高雄去，他在打什么算盘？看来失温的他脑筋并没有停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