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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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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喜欢小动物。”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小女孩泛着黑气的双手生生顿在半空中。
“我顿顿都少不了这些美味,毕竟看着它们锅里沸腾,我就特感动,感动的泪水总会从嘴角就流下来了。”
“???”
“???”
“???”
三个男人不约而同看向王见风,一脸困惑?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和这场面格格不入。更不明白,小女孩为什么突然顿住,不出手攻击了?
“咳咳!”
王见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话不太合时宜,干咳了两声,继续道:“我也曾经喂过狗吃巧克力,当时买了个巧克力甜甜圈,但是……”
蔡旭花听她这话,顿时来气了:“你这丫头,知道狗不能吃巧克力,还故意喂它巧克力,是想谋杀吗?”
王见风青筋暴起,抬起胳膊肘就恶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我只吃了一口,就被一只从巷子里窜出来的狗给吓到了。那狗对着我直吠,我怕它咬我,我只能把那个甜甜圈扔在地上,想要引开那狗的注意力。谁知道那只狗叼起来就跑,被那甜甜圈毒死,也是那狗自找的!又不是我故意喂他的!”
“……”被她这凶神恶煞的表情镇住,蔡旭花怂怂地闭上嘴,不做声了。
她抬头看向小女孩,轻声道了一句:“我只是想告诉你,那只狗,我时常在家附近见过,但后来,我就没再见过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只笑不语,看着那个害死你的人,将来遭到报应,何必弄脏自己的手。”
“小妹妹,你只是阳寿未到,在人间再多等几年,又或者,说不定,你妈妈现在怀孕,就正好让你赶上这趟车,成为了她肚子里的宝宝。”
“成为,妈妈的……”小女孩在半空中,收回了自己的拳头,悬空的双脚落在地上,她抬着头仰视王见风,眼里带着迷茫。
“宝宝?”
看着她身上的黑气散去,原先在警察局看到她时,那一身的血迹也不见了,蔡旭花松了口气。
这丫头,看不出来,还挺会安慰人的。
“嘤嘤嘤!!”小女孩突然就哭了起来,绝望愤怒嫉妒抑郁悲伤,多种负面情绪混合交织在一起,却像一个在街头走丢的小孩子,幼小,无助。
“我还可以,继续做妈妈的宝宝吗?我伤害了这么多警察叔叔!我不想的!我只是在觉得,爸爸妈妈失去了我,再失去哥哥,他们该怎么办?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小女孩蹲在地上,把自己埋在膝盖里开始闷声大哭。
王见风弯下腰,向她伸出手,似乎是害怕什么,她又缩回来了。
“送她一程吧,我请求您。”
蓬头走到白菜面目前,用着哀求的语气,请求他帮忙。
“你……知道些什么?”
白菜勾起警惕的眼神,瞪着他。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在下可以确定,阁下刚刚放的火,是朱雀火。”
蓬头收起严肃的表情,搓了搓手,露出一个极其阿谀奉承地笑容。
“阁下师出神族吧,虽然感知不到阁下身上一丝神族的气息,但也感知不到有一丝妖气,阁下甚至是完完全全的人类。可是,朱雀火,可是失传了几万年,在下也只是在古书上有看到过。”
“好,你欠我一个人情。”白菜思绪一闪而过,抬头对他微微一笑,接受了他的请求。
师尊说了,六界之间,但凡是个厉害点的角色,让他欠你的人情,可能这辈子,都不能轻易还清。所以,可以让别人欠自己人情,就千万不要,和他拿物质交换。
蓬头到底是个冥界的官,虽说他的阶级并不高,但是,他凭着管理动物死魂的身份,可是和不少妖族处了个友好的关系,有利用价值。
他向前两步,在王见风身侧蹲下,和小女孩视线持平,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小朋友,哥哥送你,去妈妈的肚子里吧。”
小女孩抬起泪汪汪的眼睛,打着嗝:“我可以吗?嗝……”
“当然,就是会有点痛,要忍忍。”
白菜握住她的手,红色的火焰通过接触穿透了她的灵魂,随着火焰的灼烧,小女孩的身体化作星点,飘向远方。
朱雀之火的寓意,是重生。希望你来世,能平安长大。
“你做了什么?”蔡旭花看着这一切,忍不住问了句。毕竟看着那个魂魄在自己眼前被烧成灰烬,心里十分揪心。
“既然是邪祟,那就要祛除。”白菜转头对他露出一个凶恶的眼神。
蔡旭花颤了颤身子,后退一步。
二人正深情对视着,蓬头凑上来,从兜里掏出一颗黑色的球,递到二人面前。
“还有一个,可否麻烦阁下,也帮帮忙?”
“球?”
三人一顿,仔细看去才看到球里面有一只小狗,被黑色的雾气缠绕。
“呜~”仿佛是感觉到什么,它在水晶球里喊了一声。
白菜接过那球,掌心燃起火焰,将它净化。它呜咽的那一声真的很悲伤,看的出,它虽然几近邪祟形态,但对主人这残存的爱意还让它保持着清醒。
“真令人心疼,它应该,很爱自己的小主人吧。”王见风看着它焚烧后化作星点,飘向远方,不禁叹息。
这次是和小女孩相反的方向。
“我说那个小女孩怎么死了短短一个月不到,便成了邪祟,原来是她养的狗,一直在提供怨气给她。两股怨气融合,那她自然可以在短时间内成型。这只狗,才是你最终的目的吧?小女孩只是个契机。”
蓬头鬼被戳中,只能无奈地摊摊手:“这只小狗很爱它的主人,在下也是被磨得没办法,离开了森林,来这里陪伴他。可惜,它的主人因为各种原因产生了怨念,小金毛也被影响了。”
“这日渐崩溃的邪气要将它吞噬,在下只能把它封进水晶球里,这几日它一直用残存的理智请求在下帮助,不曾想,那个小女孩竟然化成了邪祟,可叹可叹。”
“她们都会感谢你的。”
送走了小金毛,王见风小声冲蓬头说了一句,然后上前两步正想说什么,蓬头却面色严肃地后退两步,突然双膝跪地,并向她行了一个庄重的跪礼。
三叩九拜地向她致以最高的礼仪。
她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回应。正想开口,看看他能不能帮忙,把黑影从自己身边赶走,他却反倒倒退两步,还向自己这么庄严的行跪拜之礼。
他什么意思?
蔡旭花眯了眯眼,对蓬头的行为有些好奇。磕头是拜师或者对君王和父母的礼仪,他这是?
“刚刚还觉得有些眼熟,请恕在下眼拙,未能及时发现,今日在下能与您相识,实乃几辈子修来的福份。”
“哈?”王见风瞪大眼睛对他这话有些奇怪。
见她退了两步,蓬头鬼跪着向前蹭了几寸,然后从后颈抽出一道彩色又透明的骨头,毕恭毕敬的摆在自己面前,然后双手合十的跪拜在王见风面前,请求道:“能否……请殿下为在下赐福。”
蔡旭花看着他的跪拜姿势,脑海里闪过他黑影杀死张志伟的现场,当时的张志伟死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和姿势。
脊椎,还有,双手合十的伏地跪拜。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见风见到他把脊椎抽出来,身子猛地一颤,直接就给吓坏了。
她急忙往回跑,缩进了白菜身后。
白菜护住她,给了个“放心,有我在”的眼神。
得到回应,王见风松了口气,对呀,有他在,我没什么好怕的。
蓬头还跪在地上,感觉到王见风转移了阵地,他即刻捧起自己的脊椎转向白菜的方向。
“殿下——”
殿下?蓬头认识师尊?不可能,师尊死的时候,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这个蓬头鬼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年岁。光看修为,他顶多也就几百岁。
白菜俯视着蓬头那突如其来的行为,眼里闪过几分好奇,半晌,出声打破了沉寂。
“你......”
蓬头抬头,只见他竖起两根手指头,勾起一抹得意地笑:“现在欠我两个人情。”
一只狗加一个人,那不就是两个吗?
蓬头见王见风闪躲又害怕的眼神,半晌才起身收起自己的脊椎。
“看来我认错人了。失礼了,小姐。”
语毕,他再次向白菜作揖一拜:“能欠您的人情,是在下的荣幸。那么,事情办完了,在下告辞。”
语毕,他便随风散去。
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前,白菜马上冲蓬头消失的方向喊道:“我要你还人情的时候,要怎么找到你?”
“阁下只需要找棵老槐树,折断最高的树枝,烧掉它,呼唤吾名。鹏鹏。”蓬头的声音钻进耳朵。
“蓬蓬?这鬼官名字还挺骚的!”白菜将他的名字咀嚼几遍,点了点头。
蓬头鬼守护动物,管理死去的动物魂魄,算是一个小小的专门应对动物的部门。部门里有很多鬼,而蓬头鬼只是冥界的一个职位,所以他们都统称蓬头鬼。私下,各自还是叫各自的名字。
从发尖到穿着,看起来就挺蓬的,还给自己起名叫蓬蓬。
可是,他刚刚请师尊赐福,又说认错人,怕不是把师尊认错成了那一位吧。毕竟,我可从来没见师尊,对谁赐过福。
罢了罢了,区区一个鬼仙,也惹不出什么乱子。
“好啦!事情办完啦,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身后没有回应,白菜回过头,王见风和蔡旭花二人抱胸,一脸审问的姿态,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露出一个假笑,道:“怎么啦?二位?”
“你是不是需要坦白些什么,或者,你在隐瞒什么?又或者说,立场。你是人,还是妖?对于我,你是朋友,还是敌人?”
白菜一脸郁闷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当然是朋友啦!我们这两年在北方,一起出生入死,我们可是好兄弟!”
好兄弟吗?那你还把我暴揍一顿?
蔡旭花眼角泛红,情绪似乎有些怪异。
“那前面两个问题呢?我需要你回答我。”
“我,没有隐瞒什么。我,是人。至于你们刚刚看到的,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人类以外的高等生物,妖精,神仙,鬼怪,魔物。但是,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们的。”他义正言辞地拍了拍胸膛,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看着王见风的。
蔡旭花感到不悦,再次提问:“对于王见风,你又是以什么立场?”
被提到的二人,同时愣住。
是啊,才见过几面,有眼睛都看得出,白菜看王见风的眼神,各种亲昵,爱慕,期待。
“……”
见他不回答,蔡旭花再次发出质疑:“爱人?朋友?还是,长辈?”
他很想知道,不为什么,就是疯狂的想知道,白菜到底,把自己把王见风放在怎样的地位。
“你想太多了,我们才认识几天啊,都不到一周。啊哈~”
话到此处,白菜摆出一副困倦的模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钻进后车座。
“不行了,我太困了,要睡觉,人家才刚刚做完手术没几天,快送我这个病号回医院。”
蔡旭花走到他的车窗边,在车窗外对着他,再次发出质疑:“你不回答我,是不是心虚。”
“……”白菜似乎是秒睡,坐在车里没有了动静。
公路上的夜风呼呼直吹,王见风有些冷,也打开车门,钻进副驾驶座位。
蔡旭花还站在车子旁边,她忍不住摇下车窗,安慰了一句:“这孩子心墙很重,你应该换种方式问。”
人给了台阶,蔡旭花自然是顺势而下,可心里难免膈应。
“认识他这么久,就没有看懂过他。”
他暗骂一句,上了车,开车回了医院。
“他不愿意告诉我们更多可能也有别的原因,毕竟,这个世界上,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他自己强撑,肯定是不想我们担心。但就他这两天住院的情况,我倒是怕他心里憋出病来,你还是不要逼太紧,说不定,哪一天,他就都告诉你了。”
蔡旭花心里一哽,仿佛被人往喉咙捅了一大口饭,难以下咽。她的语气她的语言组织,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关心。
他迟疑片刻,轻声道:“你喜欢他?”
“不,不是喜欢。”王见风立刻否认,还伸出双手很认真地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叉。
似乎是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夸张,她赶紧解释道:“咳咳!”
“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很复杂,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这孩子很需要我关心的感觉,就好像我天生,就该照顾他,多点关爱他。该怎么形容呢,这就好像老母亲对女儿的关爱吧。”
蔡旭花一脸黑线,视线从前方挪开,侧目朝她上下扫了扫。
半晌,他嘴角抽搐:“老...老母亲??女儿??”
他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吐槽道:“确实,白菜挺像女孩子的,但是你不老呀!傻丫头!”
傻丫头,他是男孩子。
耳边仿佛传来一句熟悉又陌生的话,这句话仿佛是一股电流,让她心间一阵刺痛。
王见风捂着胸口,眼尾泛起波澜,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心疼他。”
从昨天去了医院,见到疯疯癫癫的白菜,心里就莫名难受。
你想嫁给他,可你现在也是男孩子,不如,把他娶回家。
又来了,这莫名其妙的声音,还有刺痛感!
蔡旭花发现了她的不适感,无奈地伸出手,揉了揉她脑袋,安抚道:“傻丫头,白菜看起来不比你小,你还把人当小孩。”
她并未回话,而是陷入刚刚那异样的声音中,我……为什么会出现这些莫名其妙的幻觉?
十年前,从黑影出现开始,就时常莫名其妙的听到了,耳边传来这种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