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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今天的计划,本来是跟皇姐借套性感的吊带裙子跟朱雀出门逛街。皇姐本来都答应了,但是听说保镖是朱雀,脸色一瞬间变了7次,然后表示坚决的反对。
看来只有放弃原计划了……那么改成跟朱雀逛街的并且买些性感的吊带裙子好了。
店里人很少,窗帘垂的低低的,漂浮着幽暗的香水味。我换了一套月白色的刺绣轻裙,在朱雀面前转了转,“好看吗?”
“好看。”很诚恳很纯真很天然的回答。
我换了条雪白的带着碎花的雪纺裙,在朱雀面前转了转:“喜欢吗?”
“非常喜欢!”很诚恳很纯真的天然的回答。
我又换了条粉红色的连衣衬裙,带着水红的流苏,腰间挂着错落有致的水晶更显腰身。“喜欢吗?”
“非常喜欢!尤菲配这个颜色就像我故乡的樱花一样好看。”依然是很诚恳很纯真很天然的回答。天然到让我跟他私奔的心都有了。
可是可是!他明明说他很喜欢这些衣服……可是,等到我要他穿给我看时,他怎么都不愿意!还说什么如果不是军队活动的规定,平时这样是不合适的……明明人家都那样拜托了呀。
僵持不下的时候来了个电话。朱雀像抓住救世主的手一样抓住手机,“你好……!哎?鲁鲁修!……什么,学院要赛马……?让我参加?怎么可能……啊,真的可以吗?是你帮我争取到名额的吧……谢谢……”
是了,朱雀跟鲁鲁修关系相当不错。除了鲁鲁修也不会有其他人在学校给他尽心尽力的帮助。
“对了对了,尤菲也在哦!我们在换衣服……不不,刚才是尤菲在换衣服……她现在正打算让我换……喂?为什么挂我电话……我说错什么了吗?”朱雀很委屈的放下了手机。
原本这是个安慰他的大好时机,偏偏在这个时候,皇姐也带着达尔顿他们杀到了大门口……于是只好先将朱雀从后门推了出去。
这次就放过他吧。反正朱雀满脸通红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也欣赏了很久,还是有赚的啊。
似乎有很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阿什弗德的赛马项目。
阿什弗德有个不大不小的马场,据说自从Knightmare Frame的量产权被回收后,就养起了马,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历史纪念。数量不多,血统似乎大多也不纯,要说使用好像也只有运动会的时候。但是热兵器泛滥的今天,学生们似乎对表现□□本身机能和风采的运动更加热衷了。尤其是同时能欣赏到动物和人相互配合运动的项目。
熬了几个通宵赶掉工作,终于能够在那天比赛开始前一刻钟赶到阿什弗德的运动场。虽然是第三天了观众席上依旧坐的满满的,幸亏早就拜托娜娜丽帮我留了座位。
赛场中心的跑道上一共是5个选手,鲁鲁修和朱雀都在。参赛者极少很正常,在这个机械工具的年代还能骑术精湛的,不是闲的没事干的贵族就是从小有机会骑马的人。我知道鲁鲁修的骑术还是挺不错的,在以前是唯一在一定时间内跟皇姐分不出上下的运动。“其实哥哥跑的也是很快的。”娜娜丽说,“只要用的不是他自己的腿。”
比赛的马匹是经过驯马师精心挑选的,但那只是确认马匹的训练和健康情况,究竟骑什么由选手自行挑选。现在骑手们已经称量体重完毕,就等工作人员核实马匹了。
朱雀的马是鲁鲁修帮忙挑的,一匹雪白的矫健小马“嘉琳达”。是带有中东阿拉伯血统的混血马,四肢强健骨架结实,爆发力和耐力都十分出色。鲁鲁修给自己挑选的是纯血马,也是世界各地竞赛马中最被看好的马种之一,出自布里塔尼亚本土,身形健美强壮有力,毛皮黑的发亮。这匹马看去很眼熟,似乎是三皇兄曾经的爱马,叫做“阿芙罗荻忒之诗”……记得是在皇兄过世后赠送给阿什弗德的。
比赛即将开始的时候,我看到朱雀左边的一个男生转向朱雀,好像是艾罗内佩家族的次子?他神色很轻蔑的说了一句什么。朱雀面无表情的别过脸去。鲁鲁修皱了皱眉,随后微微一笑,打量起那个男生的青鬃马来。
那是西班牙的安达卢西亚马,骑术学校专用,姿态优雅但好看不中用,果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会挑马。我看见鲁鲁修做了个抬起右手擦过左眼的动作。
朱雀的白马似乎察觉到主人心情不佳,将脸凑过去轻轻蹭了蹭朱雀的脖子。朱雀很高兴地摸着马的耳朵和鬃毛。艾罗内佩则显得恼火了,他似乎又想说什么,但他的青鬃马“塞利巴利”忽然耍起性子来,不但一脚将他踢倒,施施然走开,而且还是从他身上踏过去的。
比赛开始。朱雀跟鲁鲁修二人缰绳一拉马鞭一甩,很快遥遥领先。骏马飞驰,二人上半身却纹丝不动,不像追在后面的几个人那样一颠一颠的。
然后我听到周围学生们七嘴八舌的讨论。
第一圈,两人并排。
甲:鲁鲁修在更前面!
乙:没错,很快就会超过更远的,我肯定。
丙:那个NUMBERS运气真不错,挑到那么好的马。
丁:我看那马很快都会受不了他。
第二圈,鲁鲁修领先。
甲:就是嘛,鲁鲁修只要稍微拿出点实力就没问题的。
乙:那匹白马已经累的口吐白沫了!
丙:后面那个怎么还在?要是我早下场了!
丁:讨厌,不要追在鲁鲁修后面啦!
第三圈,朱雀领先。
甲:有没有搞错,竟然作假!
乙:一定是那个ELEVEN刚才干了什么。
丙:他们这等人什么干不出来?
丁:裁判!裁判有人犯规!
下面追的激烈,上面吵得激烈,我坐的稳妥其实心里更激烈。终于忍不住用手抱住了头——检查员和工作人员不是沿跑道站立的满满当当的么?!谁能干什么?!这帮人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很小的时候我曾经以为,人是可以用讲道理说服的。我更以为人会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东西。
直到某天听到二皇兄在床头给我读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国王。他有一顶世界上最漂亮的王冠,王冠上面有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除了他的独生子和他的王后,国王最宝贝的就是这顶王冠。他用镶满宝石的匣子装它,用自己专用的温泉水亲自擦拭它,只有在最庄严的祭典上才把它拿出来戴。
可是有一天,他发现王冠上的鸽子蛋不见了。其他的珍珠玛瑙围绕着的是一个空空的凹槽。
国王震怒,举国搜查小偷,却一无所获。国王知道偷走鸽子蛋的一定是王宫内部的人。
他怀疑上了从小服侍他的一个贴身侍从。因为所有的仆人中只有这个人才特例允许进出国王的寝宫。
他开始留意这个仆人。他发现这个人时不时会偷偷外出,发现他这段时间不敢正视自己,发现他跟自己汇报回话时支支吾吾。国王越发确定就是他偷的。
于是国王问起仆人宝石的事情。仆人吓坏了,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国王大怒,让士兵将这个侍从拖出去乱棍打死,然后国王亲自代人去查抄他的住处。
仆人的住处可以用一贫如洗来形容。他每个月的薪水都会分文不差的寄回家中,家中双亲已亡,但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得靠他养。地也挖了被子也拆了还是没找到宝石,调查到了他的故乡,他的家人过的也依旧是食不果腹的日子。国王理解不了,那么鸽子蛋会到哪里去呢?
过了几天,王后在整理她和国王的独生子的玩具时,从玩具匣最底部翻出了这块价值连城的宝石。
之后,没有继续读孩子的哭闹王后的袒护国王的懊恼,二皇兄很干脆的将故事书一合,微笑着说,故事这里就讲完了。
之后我明白了,当你认定一个人是贼的时候,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会不像个贼。喝口水是贼,打个哈欠是贼,将捡到的皮夹交给警察他还是怎么看怎么是贼。
这种认知会让每个人都变成瞎子。
比赛还在继续。最后一圈了,这一圈跑完就可以分出胜负。朱雀比起鲁鲁修越发超前了,还有十几秒就可以到达终点,看来这一局胜负已定。
我看见连第三圈都没跑完的选手们有气无力,垂头丧气。我听见观众席上嘘声不断。我看见裁判举着旗子做着下挥的准备。我看见鲁鲁修的表情又懊恼又开心。我看见一只蜜蜂嗡嗡的飞向那个没病总爱装病的女生。女生面露愠色,伸手似乎想挥打它。就在我认定它会尸横就地的时候,娜娜丽先一步的伸出她娇嫩的手,一瞬间就夹住了蜜蜂的翅膀。我看见那只蜜蜂被娜娜丽微笑着放飞了出去。
就在朱雀的马快穿过终点线的时候,鲁鲁修的马忽然惊跳起来,大声嘶鸣。鲁鲁修虽然紧抓着缰绳,整个人仍然给掀了起来。几个回合之后他从马上摔了下来,跌在地上滚了两滚不动了。
全场哗然。朱雀早已拨马返回,在鲁鲁修身边跳下,半跪着将他扶起抱在怀中。
人潮从观众席上开始移动,候补的和其他项目的选手也纷纷向事发地点奔去。娜娜丽行动不便,于是我一个人往下冲。当我来到赛场上,人丛已经密的像堵墙,再也插不进一根针。
哎哎真糟,再挤帽子跟墨镜都会掉的……
这个时候,迎面掠来一阵白色的风,一瞬间就从身边经过了。按照眼角余光的判断,轮廓很像是朱雀抱着鲁鲁修……是的,就从我身边。人从如此之密,但是我死活没看出他是怎么从中穿过去的。
不过既然鲁鲁修马上就会被送去保健室,我也用不着在这瞎操心,撤退为上。
回去之后听到一些切切私语,有些人似乎策划着针对此次事件调查,枢木朱雀企图谋杀与他有利益冲突的布里塔尼亚公民。罪名成立的话即可剥除枢木的准尉军衔。不过闹剧很快烟消云散。
我又想起朱雀的事情。就是全世界的人都当他是贼——事实上差不多也是如此。他也不过是一笑置之罢了。对他来说,得不到全世界人的待见是正常的;学生会的人对他十分友好,他已感激不已。而如果真的有人给与他重视和关爱,则是一笔奢华的财富了。
总有些人会的。除了罗伊德身边的塞西尔小姐,还有今天下午跟朱雀一起呆在保健室的那个人。
后面的事情是后来从学生会打听到的。鲁鲁修在落马之后很久没有醒来,连校医给他做检查都进行的很困难,因为他死死地靠在朱雀身上,即便昏迷着双手也紧紧抓住对方的衣襟不愿松开。
直到几个□□带人进了保健室。他们说朱雀有陷害同学的嫌疑得被叫去问话。这个时候鲁鲁修忽然从朱雀身上跳了起来,说那马是受了蜜蜂的惊才失控的根本不关朱雀的事——原来这家伙根本没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