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不算新奇的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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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空让人分辨不出是早晨还是傍晚
被模糊掉的不止时间
还有鸟鸣声和门外走廊上的脚步声
有的只是被风扬起的白色窗帘和黑色发丝
以及站在窗前，身着红色外套的少女，正用蓝色的眼眸眺望的景色
他的这个位置刚好看到对方的侧脸，以及被那如瀑布般的黑发下隐藏着的笔直的背脊。
明明是如此真实的存在在那里，但在那一刻显得有些虚幻，而她的神情仿佛在缅怀什么一样。
有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情充斥在胸口，想同她说些什么，但是却不记得了，或者说太过遥远而忘记了。
就像永远得不到答案的迷题一样，其中能够解题的线索，也早已被抹除
五条悟可以肯定，他没见过眼前这个人，毕竟就算当初只在小时候见过一面的伏黑甚尔，他也能在很多年以后有点印象。
况且这个人也不是相貌出挑那种，硬要评价的话，那份模糊掉性别一般的中性长相，与其表现出来的某种意志的感觉，能够赢得几分，其余就是人畜无害的成分居多。
至于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完全不清楚，这让平时态度傲慢恶劣，不会有太大感情波动的五条悟觉得很糟。
与之前的感觉叠加在一起……
“简直糟糕透了”厌恶的感觉如同不加掩盖的直接表露出的言语一样。
虽然没有针对对方的意思，但是五条悟也并不想解释，因为他现在的心情真的如同表达那样。
对方先是一愣，却没有生气，也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而是抛掉了刚才因为某种情感而感到孤寂的表情，换成一副笑容道歉的说到“对不起，未经允许就擅自进来了，本来想关一下窗的，结果因为我的走神，还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不像是应付或者伪装才摆出来的笑脸，看到这个人的出现，他才隐约想起护士曾说过，今天会有人来探望，但是由于那会儿只想睡觉所以没有在意。
从之前医护人员的对话来推断，大概就是这个人送自己来医院的。
不然他想不到其他有什么联系的人会来这。
被自己救助的人训斥了，还能不加掩饰的摆出那副表情，虽然他不是真的训斥她，不过也不想解释。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种老好人吧，自己曾经的学生中，有那么一个和她很像。
明明如此普通，却又让人在意。
——
面对如同责备一般的话语，立香没有在意，倒不如说他从来都不是会在意别人对自己评价的那种类型，即便是擅自进入对方的领域，也不至于惹对方这么生气吧，但是结合之前医生给出的结论，一切感觉又合理了起来。
虽然他觉得对方不是那种刻意与他人保持距离，厌世的人。
“没人说过你像老好人吗”对方的语气依旧带着某种攻击性，而出口的话语也是一针见血。
“呜……还真是严厉呢，不过确实，有不少人这么说过我了，已经习惯了”立香一边说一边有些难为情的学着姐姐那样，理了理耳后的头发。
“那个……我叫藤……远坂凛”看来自我暗示在刚刚出了什么问题，差点不小心说出真名“虽然不清楚你的状况，不过暂时请多照顾了”立香一边关上窗户，一边走到病床前。
无趣又意料之中的话语，看着在自己面前伸出手的立香，五条悟没有回答，反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老实说，他感觉他现在的状态像是回到了高专时候那种，对所有事情都不感兴趣的状态，只是出发点不同，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因为最强，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那种毛头小子，所以才对其他事物不感兴趣。
而现在的他则是感觉失去了一切，所以对其他事物提不起兴趣的状态。
“真是冷淡啊，不过就算再怎么对周围事物提不起兴趣，也不能这么封闭自己，毕竟如果真的与外界隔绝联系的话，你的世界就只剩自己了哦”面对对方的冷淡，立香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只能用自己那不算太丰富的经验劝说道。
“只有自己也没什么不好，尤其是一些快要烂掉的人，要是能彻底从自己的世界消失那可真是帮大忙了”
“这是不可能的啦，讨厌的人彻底消失什么的是不可能实现的，毕竟眼前的消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下一个，况且，讨厌的人也并不一定是敌人”
“还真是个积极向上对生活充满热情的老好人”依旧是有些不留情面的感觉。
“积极向上倒是谈不上，确切来说，应该是认真对待吧，不过目前看起来，似乎有些半吊子”
“你居然认真回答了，听不出来我在讽刺你吗”
“倒也不是……怎么说呢，感觉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虽然他最终的想法有些极端，但在得到自己追求的答案那一刻，他还是会遵守一切规则……”立香带着些许回忆的感觉说到，虽然他不讨厌这个人，但是感觉自己好像被讨厌着。
“话题说远了，我其实是被医生叫来疏导你，希望你配合治疗的，不过看这个样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很精神的样子，嗯，就是看起来有些睡眠不足”
“睡眠不足还不是因为被某人打扰了”五条悟有些不耐烦的回答道。
“呜……抱歉了，但是为什么选择白天在休息，晚上睡不着吗”
“楼道太吵了，吵到睡不着的程度”
医院可以说的上是最安静的地方之一了，附近也没有其他什么工程在施工，而且就算有，也不可能在晚上施工。
“应该不可能吧，毕竟这里可是医院呢，是什么样的声音呢”感觉他也不是在骗自己，或者是性格怪癖，喜欢为难人那种，虽然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但感觉也是能好好对话的。
“说了你也不知道，算了，当我没说”确实，那种东西一般人是看不见，虽然不了解其具体原理，反正也属于那种怪谈中，特定群体的人才能看到的类型，所以五条悟也不打算细说。
或许其他人会觉得这是五条悟的胡言乱语，甚至觉得他可能出现了幻听，但是立香却不这么认为，毕竟他也知道医院这种地方，也是灵异事件多发地之一，既然对面没有细说，为了不给对方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所以立香也没有在追问，毕竟人类无法描述不在自己理解常识范围内的东西，立香是这么认为。
“嗯——关于这方面我会想想办法的”听到立香简短的答复后，这倒是让五条悟惊讶了，居然没有觉得他说的话可疑，虽然他也不抱希望，毕竟那东西不是普通人解决的。
“啊，那还真是拜托了”极其敷衍的一句回答。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今天先到这里，明天我再来看你吧”说完立香准备离开，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身笑着说到“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沉默了半响，五条悟才开口道
“五条悟”
“五条——先生吧，今后请多关照，明天见啦”留下有些俏皮话语，立香就离开了，关上房门后，立香呼出一口气，果然女孩子的说话方式还是不适合自己。
随后立香前往那所废弃教堂。
而病房里的五条悟枕着双手，翘着腿一副大爷的样子躺着床上，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短暂的谈话确实让他冷静了一下，继续在这么消沉下去不像自己的作风，接下来该怎么办才是首先要思考的。
不确定这里是否有咒术师，但是如果外面那些每天晚上都在飘荡的灵体存在的话，那么相应应该有专门处理这一类，与之对立的群体存在，这才符合链路生存法则。
要不干脆以后当个驱灵师？虽然听起来像是神棍一样——
关键是去哪里找他们呢？而且这类人一般都是隐藏在普通人群体里，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想到了这里，五条悟诧异了一下，没想到他这种在高处孤独惯了的人，在陌生的地方居然会像普通人一样寻找「同类」。
“果然，太过普通的生活不适合我啊”
他现在反而希望立香理解到他说的点，然后给他带个和尚或者神父来之类的，虽然大部分都是打着幌子骗人的，不过也有运气好万一遇见真的呢。
等一下……不管是和尚还是神父，来这种地方的话，不就是他已经不行了，准备送他上天吗……
算了，还是自己找吧，况且那种小姑娘不知道会被坑掉多少钱，说到钱，以前五条悟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问题，毕竟身为家主的他从来就不存在金钱问题，再加上职业方面，几乎从未为金钱所困过，说闭着眼睛按零都不为过。
再一次对立香老好人程度发出惊叹，这一次发自内心的佩服她，路过顺手救了个陌生人，然后帮其还送往了医院，还垫付了一切医疗费用，救助的还是个不知感谢的性格恶劣的人，虽然他不是不知感恩那种，不过从之前他给出的印象好像是这样——
“某种程度上，还真是厉害呢，那家伙”一句不只是褒义还是贬义的感叹，原来世上还真有这种人。
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五点左右，天空也逐渐变暗，冬季的夜晚来的比任何时候都早。
废弃的的建筑看得出有一定年代了，听说是搬到了新教堂，这里才关闭了，虽然年代较为久远，但毕竟是罕见的欧式建筑，就作为景点保存下来，不过肉眼能够辨识其的腐坏程度，看起来像重症缠身的病人一般无可救药。
立香穿过破烂生锈的大门，踩在早就杂草丛生的路上，而附近森林的雾气让这看起来不像是曾经神圣的场所，倒像是童话小说里鬼怪齐聚的殿堂，明明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是充满了人居住的现代社会，但是此处却显的如同异界一般，城市的繁华，和这里的残破，对比起来显得相当病态。
就像是普通人和魔术师所处的不同世界一样。
城市越是繁荣，其影子下就越黑暗，世界也是如此，当人类繁荣过盛之后，等待人类的，并不是什么光明的未来。
从「虚无」诞生，最后回归于「虚无」
教堂的大门也腐朽到，仿佛用力过度，就会支离破碎一样，内部屋顶也因为年久失修显得有些破露，而从顶上投下的斑驳中，灰色的粒子在浮动。
虽然腐朽，但内部并不是很破烂，这是理所当然，由于礼院是教会学院的原因，一个月前曾组织学生来这里清扫过一次，据说这所教堂，和建立那个学院的某个人有些联系，所以偶尔会安排学生来打扫。
而失踪的那几人，都曾经参加这所教堂的清扫活动。
但是奇怪的是，立香逛遍教堂内外，就连地下室都翻遍了，却没有任何线索，这让立香有些失望，因为这种看起来与世隔绝的场所，在魔术师的世界里，简直就是建立工房的绝佳场所。
出来的时候看了下时间，大概六点，因为考虑有可能这里是魔术师工房的原因，从进去那一刻他就一直绷着神经戒备着，现在终于松了口气，反正一无所获，所幸去街上逛逛，顺便解决一下肚子，晚上还要再去一次医院看看。
街上逛了一圈，又在公园的长椅上休息了一会儿，等到十点的时候，立香才动身前往了医院，这次立香没有从正面登记进来，而是绕过监控和值班人员，从其他路径进来，虽然通过暗示能够让普通人忘记自己来过的事，但是电子监控设备却改不了，难怪魔术师不喜欢现代化的设备，这点确实很头疼。
这个点病人几乎都休息了，只有查房值班人员偶尔路过，病房里偶尔传来咳嗽的声音，过道洁白的人工灯光让人感觉不到生命，明明景色没有变，改变的只是光线问题，却像是成为了光影分明的空洞一般，而立香正站在走廊的尽头，注视这「异常」的现实。
若是其他人路过，也只觉得这走廊的光亮刺眼，但是在立香的眼里则不同，四处飘荡着杂念，还有已经有些微人形的灵体，简直不要太热闹。
“他说的吵应该就是这个了”说到对付灵体，教会那群家伙才是顶级专家，光靠洗礼吟唱就能驱散灵体，虽然这种程度也难不倒他，不过聚集在这里杂念也不是一个两个。
“这到底是攒了几年份的量啊”稍微感叹了一下后，立香开始思考解决方案。
最优的方案就是用平时储存在宝石里的魔力快速解决，用其他方法，至少得花上一天的时间。
由于他的资质问题，宝石魔术对于他来说，纯属浪费，同样一个魔术，姐姐只需要一颗宝石，他要用掉两颗宝石，而且宝石魔术是将宝石一次燃尽，用完即弃的魔术，考虑到成本问题，那真的不是能浪费的起的，所以一般立香都尽量避免使用宝石，但是这次情况下，也是只能迫不得已。
“「Dust to Dust」”
“「Ash to Ash」”（尘归尘，土归土）
两小节的魔术吟唱加上一颗宝石，整栋楼都亮起了一阵蓝光，但由于是晚上，所以没有人注意。
算是来了一次大清扫了，立香还在肉疼那颗宝石，不过想到这次事件解决的后的报酬量，感觉还算值，虽然这完全是多余举动，和事件没有任何关系。
做完一切准备离开时，立香突然察觉到异样，回过头看到还有一个灵体在那里飘荡，这简直就是对立香魔术使用的侮辱，要是姐姐在现场的话，估计会被训斥，用掉一颗宝石居然没有完全解决，就算后面再怎么补救，那之前的行为就是浪费。
而且立香也诧异，这种对付普通灵体的魔术，虽然他不敢说用到极致，但是用来解决那栋楼的灵体完全是绰绰有余，抱着赌上自己尊严也要把对方解决掉的决心，立香追了上去，而刚上前一步立香就发现了异样。
这个灵体之前那些呈雾形态的不一样，那些最多也就是人形的雾气，但是这个不仅形态完整，连面貌都能够看清，那就不是杂念聚集成的灵体，而是完整人类的灵魂形成的。
而且那个样貌，正是他白天看到的档案上第一个失踪学生，一年三班的由理仁美。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不算新奇的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