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难得有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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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玲玲，顾敏仪的母亲，非本地人，16岁就生下了顾敏仪，19岁又生下了弟弟顾修贤，如今也才是个二十二岁的美人。回顾情史，16岁与富商私奔后就被逐出家谱，可惜富商喜新厌旧，最长玩个三年就把还在妊娠期的姘头弃之如敝履。还以一个不知孩子来源的蹩脚理由搪塞，直接潇洒走人，完全不管顾家姐弟。可怜顾家姐弟无祖可认，顾的姓也是外婆偷偷知晓后觉得可怜，随了外婆姓氏。幸好外婆时常会背着叶家偷偷寄钱过来。
叶玲玲二十几岁的年纪就拖着两个油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正经工作，也不过是去个老旧茶馆当服务员。顾敏仪虽不至于被抛弃，但自然日子不好过，尤其是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更是难过。叶玲玲二十二岁，如花似玉的年纪，常有骚动和更多的情感，也逃不过欲望上的渴求。孤独与飘零仿佛无数浪潮侵袭，把她生吞活剥，她巴不得抓紧每一根飘过的稻草来依靠。在生下顾修贤一年后，叶玲玲便沉迷于男人的蜜糖罐子，只要弟弟顾修贤睡下就经常带不同的人回家，有时是街上闲逛的混混，有时候是衣冠楚楚的警官，有时是大腹便便的胖子。
渐渐地，敏仪会庆幸有了这些夜晚，让她有了最自由的时间，出门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干什么干什么。直到月亮高挂枝头，房里的人都睡下，她就静悄悄地回去跟弟弟共眠。不过跑得最远也只是跑到对面正在开发的南山上面去看星星。星星跟她不一样，是耀眼又令人沉醉的。而她只是人间孤苦人。
敏仪偶尔会在这些时候碰到陈念琛，总能见到他在楼道抽一支烟，他抽呛了的话会吃一颗薄荷糖润喉。敏仪偷看着那些缥缈的烟雾丝丝缕缕地爬上那个大哥哥的俊脸后，她就莫名会觉得夜晚更加值得。
故事的再次交集发生在她八岁那年。那天她母亲满身酒气，兴奋地胡乱说傻话。她刚给弟弟换完衣服出房间，叶玲玲就猛地坐到那面花斑的镜子面前，边梳妆边吵着要喝酒。拗不过，敏仪急急忙忙跑去小卖部买酒。正拿着几罐沉甸甸的啤酒，迎面就遇到了她童年的死对头——温珊，房东唯一的胖女儿，敏仪的托儿所兼小学邻班同学。从小胖得可怕，现在恐怕体重抵得上三个顾敏仪，每次走路整个地面都跟着抖一抖。
那人一看见敏仪，小小的眼睛瞬间亮起狡黠的光，兴冲冲地跨步过来嘲笑：“咦，好学生来买酒了啊！真是稀奇稀奇。”
敏仪不屑回应，直接绕过她，加快步伐赶回家，剩下温珊一个人恶狠狠地盯着她。不到几秒钟，身后突然砰砰的地响，温珊直接快速奔跑，朝她扑了过来。本来很好躲温珊，可惜她今天拎着的瓶子偏重，还没来得及侧身躲过，温珊直接把她撞出了几步远，敏仪踉踉跄跄得差点整个人倒下去，她赶快轻巧地把握平衡，可惜还是没抓紧手中的玻璃瓶，啤酒支零破碎地瘫倒在地。平时欺负也只是欺负，如果酒没了，空手回去绝对会被酒醉的叶玲玲打得皮开肉绽。敏仪气上心头，直接将手上的玻璃瓶一甩，使出吃奶的劲，双手一同用力推了温珊一下，脸色阴沉得可怕，冷冷地看着温珊笑到：“你觉得你这样做又能怎样？是能让你减肥成功？还是让我这张脸给你？”
温珊哪听过这样的话，只觉得敏仪更加让人讨厌，嫉妒加厌恶的火苗像在野草原上蔓延。温珊直接准备再次冲上前去推敏仪，可惜还没有上前，身旁就划过一辆摩托车，一个没注意瘫倒在地，重重的身子坠在坑洼的地面，痛蔓延开来。温珊直接不管敏仪了，大哭着跑回家告状。敏仪早就看不见摩托车的身影了，但她清楚地认出来，那辆车是陈念琛的。
恶人先告状，房东带着哭啼啼的温珊就上门讨说法。此时叶玲玲酒已经醒了大半，听到房东假意的呵斥就笑嘻嘻地撒娇应对，一会“温哥最好了”，一会“温哥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小孩子计较”。等敏仪拎着重买的啤酒回家，打开门就见到叶玲玲和房东温父眉来眼去，两个人眼里的那般旖旎情愫她见得多了，敏仪将啤酒放在角落后就直接忽视叶玲玲的痛骂声，准备绕过那唧唧歪歪的两人回房。
叶玲玲恶狠狠剐了她一眼，又瞟了一眼全程只知哭泣的温珊，便直接走上去拉住敏仪，不由分说地伸手准备给她狠狠一巴掌，敏仪往后躲了一下，但清脆的声音还是在她额头响起。敏仪额头瞬间红了。叶玲玲丝毫不觉心痛，只觉得解气，便不在管敏仪，又跟温父传了个意味深长的眼，开始隐秘地调情。
房东也是个彪形单身大汉，早就心怀不轨，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带上楼反锁门后就急冲冲下楼，没了负担一进来就直接打横抱着叶玲玲进了里屋。顾敏仪知趣，捂着红红的额头就帮他们关上了外屋门。
敏仪突然就很想找一个人，很想去楼道偶遇陈念琛。她从自己家的七楼往下跑，等她跑到一楼楼道口，终于看到陈念琛站在角落里抽烟。她看着他的烟灰如细雪般簌簌落入地面，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只鞋，那只给弟弟买大了就送给自己的蓝色男式凉拖被拖得歪歪扭扭，再看自己也是蓬头垢面还红着额头。
陈念琛早就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回过头来正是一个红着双眼幽幽看着他的小女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欺负了她。
没有等他开口，敏仪自顾自地直接往台阶坐下，朝面前的人解释道：“整个院落都知道我家的情况，你应该也差不多知道吧。今天不巧，破坏了良辰美景。”
他向前走进楼道内昏暗的光里，掐灭了烟，丢掉了烟蒂，直勾勾地盯着敏仪看。女孩眼中的孤寂和隐忍仿佛让他看到了自己，那种同样的情绪不用言说早已经透过眼神传递。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做，不知道怎么安慰，开口却变成了：“你不会想我安慰下你吧？小姑娘，你找错了人。”
“我就是无聊来找你，突然想问你，为什么要抽烟，而且每天很少见你在家，而且每次回家前你似乎这里只抽一根。”敏仪迅速垂下眼睑，盯着地面的积灰看。
陈念琛看着昏暗的光给小孩稚嫩的脸上扫出一大片阴霾，红色的额头变得明显。有一种心痛又可怜的心思攀上心头，他却只挤出：“大人的事情，你少管。”随后还是补了一句：“你母亲的事，你少看少管，你跟她不一样就好了。”
“我跟那些臭小孩不一样，我以后才不跟那种女人一样呢！”她鼓起勇气地说，抬头看了看陈念琛，又落寞似的迅速低头。
“好好读书吧。”这是他第一次以这种说法鼓励人安慰人，他不喜读书，却只能让女孩用这种方式来解救她自己。
她回了句“嗯”就跑上了楼，她已经很累了，一沾床就沉沉地睡着了，梦里全是陈念琛在横冲直撞，她在梦境中无数次逃亡，总有他帮她躲藏。
梦夜漫漫，如同深夜电台里永不停歇的曼妙歌声。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难得有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