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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一百四十八手捧酸泌神徜恍 ...

  •   眼前的雨均,是不是那个雨灵,其实很难说,吾自己都无法分辨出来,他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是一个全新的灵魂?
      这几天的吾思来想去,翻来覆去,雨均当年做的一切,不只是为了灵族,是为了妖族。
      做妖的几千年,妖族的身体和精神,都在影响他,和白煌一样,雨均打从一开始,就想要为妖族争一片天地。
      那条献祭肉身的金鲤鱼,意识竟然能影响他至此,果然,灵必须自身成神,才能不受献祭肉身控制,不受法则限制。
      但其实,说什么为了妖界,不过是他自己想当六界的王!
      就像现在的吾,王见风的意识,不断的侵扰着吾的思想。
      天女献闭上眼,嘀咕一句:“要不然,汝和他一起走,汝想啊,乐小于从小和汝一起玩耍,他现在要被吾扔掉了,汝是不是也要跟着他去啊?”
      江雨均松开乐于,蹭蹭蹭的跑过来,抱着天女献的大腿,湿漉漉的眼睛像极了没熟的荷包蛋,软啦啦的打着哭泣带来的后劲。
      “吾不要!嗝——嗝——不要!不要!!呜呜呜!!”
      天女献没有睁开眼睛,一脚把他小小的身子踢开。
      “啊!”江雨均摔着地上,那一脚,没用劲,却把他满腔的委屈踢了出来,他眼泪汪汪的退了几步,面上满是委屈。
      上次娘亲亲偷偷走了,一句话都给有和吾说!分开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见到面了,又分开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哑巴和吾抢娘亲亲!吾好委屈!娘亲亲还不要吾了!她觉得吾可有可无了!
      天女献再次睁开眼睛,眼里却只剩下,危险和失望。
      “吾真的要丢掉他,汝要么留下来,要么,和他一起被丢掉。”
      白榆看着眼前的一切,实在是看不懂,也想不明白,郡主到底怎么了?
      “白榆,带走。”
      天女献站起身,一甩袖子,踏出了房门。
      好半天,白榆才站起身来,背起床上的乐于,往外走去,江雨均光着脚丫子,泪眼朦胧的,看着乐于趴在白榆背上,一步一步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他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门口的天女献,期待她能开口放软,却得到一句冷漠的。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江雨均颤颤的睫毛再次沾上泪珠,好半天,他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坚强的擦擦眼泪,脚步追上白榆的脚步。
      人去楼空,天女献站在屋顶上,看着远远的人影踏出凤息宫,渐渐没了踪迹,眼神黯淡无光。
      “到底是共生的灵,就好像是双胞胎一样,心是连在一起的,分不开。”
      在古树的记忆里,雷灵的和雨灵是同是降生的,但他们却互不相识,还真是神奇。
      她飞身下来,光着脚丫子踩在冷冰冰的地面上,突然觉得,心很凉。
      “小白眼狼,糊了吾一身的鼻涕眼泪就跟着乐于跑了,养不熟的东西。可在乐于心里,汝一点都不重要。”
      “他们两感情和在天上的时候一样,感情还是那么好。”
      耳边一阵令人酥麻的低音传来,天女献抬眼,看着眼前说话的人,他什么时候来的?
      那人穿着一袭红衣,脸色苍白,周围绕着一丝虹光,身上的轻纱刺绣着桂花,却一身的,彼岸花香。
      “以往兄弟们总会嫉妒,老祖宗为何总对他如此溺爱,现在终于得到了答案,心里还是有点难过,吾等的诞生,竟是在一场绸缪当中。”
      “十七......”
      天女献喊了一句,少年低下头,掩饰着泛红的脸颊。还是没办法在面对她的时候,不害羞。
      他走近两步,低着头,看着那冻得通红的脚丫,心疼的弯腰抱起她,走回寝殿。
      “皎皎还是条小奶龙,怕冷怕苦的,在外面吃了苦,殿下不心疼?”
      看似随口一句,却让天女献觉得,他不对劲。
      十七放下她,然后去打了盆热水,给她洗脚。
      看着眼前这个全身散发着陌生气息的十七,天女献的心仿佛被抽了一鞭子,充盈着水汽的眸子,有些不舍。
      “他过不下去,自己会回来的,而且,吾不用担心,乐于会照顾好他的。”
      “那汝呢?”
      天女献一愣,十七可是一个,只会对她害羞的少年,能不和她说话,绝不和她多说一个字,今日话竟然这般多。
      十七给她洗完脚,坐在她身边,解开她身上的披风,随手扔在地上,然后把榻上放置的衣物,给她穿上。
      做完一系列的动作后,她发现十七原本红着的脸,突然不红了。
      他眼神带着复杂的情绪,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汝又要怎么照顾好自己?”
      天女献咽了一口口水,心突然开始发慌:“汝...是谁?”
      “天虹?虹灵?”
      “还是...十七?”
      十七伸出手,摸摸她的发丝,嘴角微微扬起,轻声道:“吾给汝梳一下头发吧。”
      语罢,他牵起天女献的手,走向梳妆台,拿起梳子,伸向她的头发上,就要给她梳发髻。
      天女献头一偏,避开了那双手,眼里盛放着警惕对着镜子里那个十七,质问着。
      “汝到底是谁?十七没有伺候过吾,洗脚这种事情,他不会做。而且他知道吾有洁癖,汝的手方才给吾洗完脚,就碰吾头发。十七知道,这是绝对,不能做的事情。”
      十七垂下拿梳子的手,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吾总想着,或许有一天,可以看着汝出嫁,吾可以给汝,梳一个新娘妆,给汝一个,疼汝,爱汝的母亲。”
      天女献猛的站起身,撞翻了脚下的椅子。
      十七看着她一脸惊慌,放下梳子,眼中仿佛有五彩斑斓的光。
      “要发大水了。”
      “大水将淹没了这个黄土大陆。”
      十七是虹灵,能预言未来,他这是,在说未来?可是他方才自称...母亲?
      天女献站稳身子,冷静下来想了想,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发大水?没下雨没堤崩,哪来的大水漫灌?汝看见什么?新的未来?”
      “天,发怒了。天罚,就要开始了。”十七靠近她,眉眼弯弯的,不像在说那个可怕的未来。
      天女献有些抗拒他的接近:“汝到底...在说什么?”
      十七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满目的苍凉:“不能再等了,得赶紧行动起来,汝的大限迫在眉睫。”
      “大水过后,就是瘟疫,当瘟疫蔓延,谣言四起,汝的末日就要到了。”
      “母亲!”
      天女献抓住那只手,失声落泪:“是您吗?”
      她回来了!是母亲没错,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
      “殿...殿下!”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种脸,十七突然脸红,猛的一个后退。
      他一脸惊恐,天啊!吾方才做了什么?竟然碰了殿下,还用给殿下洗了脚的手,碰了她的头发,她是不是要把吾给砍了?吾真是不要命了!!
      天女献的眼角满是泪痕,是错觉吗?方才那一刹那,吾好像看到母亲了?
      从小,假扮成仙女的母亲总会对吾说,吾将会成为这个世上最强大的神,吾长大后真的成为战神。
      是巧合吗?还是从一开始,她就能预言未来?母亲和十七,有什么关联?
      “殿...殿下!您怎么哭了?”
      十七一脸无措的看着她落泪,有些手忙脚乱,吾方才果然做错了!
      吾该上前给她擦眼泪,还是立刻消失?
      “汝来找本座,有什么事吗?”
      天女献抹了抹眼泪,稳住心神,往偏殿走去。
      她在榻上坐了下来,十七红着脸跟上去,磕磕绊绊道:“殿...殿下命里有此一劫,躲不过,逃不掉。”
      “啊,汝预言到的大限,吾记着呢,没忘。”
      天女献撑着脑袋,半躺在榻上,开始闭目养神,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殿下不打算做点什么?”
      十七靠近她,小心翼翼的坐到她身侧,看着那张他魂牵梦绕了几万年的脸,心脏狂跳。
      “汝的预言无法逆转,吾,能做什么?汝还没有说,汝是来做什......”
      感觉到十七的靠近,天女献睁眼,十七突然就覆身上来,压住她的唇。
      十七的吻很轻,带着一丝颤抖,和慌乱,少了第一次时那一抹恐惧。
      天女献没有抗拒,她在这个吻里,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她,死了。
      晨起的风吹起轻纱,拂过十七熟睡的脸庞,天女献躺在他身侧,厮磨着他的发丝,心脏在那一刹那,被撕扯开来。
      她一夜没睡,沉浸在十七的世界里,沅巳给了他一颗乌羽玉的种子,那种子在他的身体里开花了,他把那朵花留到现在,透过和她的接触,给了她。
      十七可以看到未来,而她不只有未来,还有过去,她彻头彻尾的,看清楚了几千万年前的一切。
      她的诞生,从一开始,就是场阴谋。
      而她的未来,也会是一场阴谋,太可怕了!
      十七走了以后,天女献在宫中失神不已,她没法消化那记忆,那刻骨铭心的痛。
      同一天,淮北大震,云阳龙氏现任族长王潋烟,死于家中,死因不明,而前一日他当街被鹰犬卫押入皇宫天牢。
      此事传遍大街小巷,所有人都说,他犯了法,罪不容诛,却因为王子与的死,为爱殉情,当今圣上准奏。
      得知消息的江翰栖直接就杀进凤息宫,一脸惊慌的质问天女献。
      “汝如何知道不受蒋雨舟控制的部分官员,在暗地里和王潋烟结党营私,只受他控制!若让王潋烟死在皇宫,那朕便是和整个云唐的驱魔世家作对。所以汝让太子动手,可王潋烟是太子的亲舅舅,汝让他杀自己的亲舅舅?”
      “汝让朕如何自处?朕成什么了?汝跟他说了什么,让他愿意亲自动手杀掉王潋烟?甚至还没留下任何痕迹?还能让朕摆脱所有迫害王潋烟去死的嫌疑?”
      天女献正半倚靠在榻上,眼神迷离徜恍,她絮絮一声:“江翰栖...吾不舒服。”
      江翰栖翻了个白眼,絮絮叨叨:“别跟吾扯皮,汝现在的是半神,能哪里不舒服?快点交代,汝跟太子说了什么?汝每日身处后宫,足不出户,是如何得知朝中关系?谁在帮汝?”
      天女献如此不屑妖族人族,为什么偏偏在这件事情上如此下功夫?而且她向来是不管吾的事情,她的做法,倒像是初入南安城时,阿风的手法,这件事情有猫腻,一定得让她交代清楚!
      天女献额头冒出一层细汗,十七走的时候,用昨日和母亲一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而且,他那个吻和她昨天夜里,吞噬了黑一给的锦囊里的鬼族一样,混着别的东西。
      她脸色发白,手无力的伸向他。
      “吾真的不舒服。”
      天女献感觉身体里有两股东西,在混杂着撕扯她的灵魂,那种感觉好像回到了在黄妃肚子里,和地女魃分裂时的感觉。
      江翰栖这才察觉她的不对劲,握住她发冷的手,心中不免慌乱。
      “手怎么这么冰?”
      “呕......”
      只听一声干呕,天女献突然一阵呕吐的动静传来,却又没有呕吐物出来。
      江翰栖浑身一震,完全没反应过来,不过慌神之际,天女献又一阵呕吐声传来。
      “呕!!”
      这次是真的吐了,江翰栖想也没想伸手去接,天女献直接在榻上吐了他一身,江翰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看这个天女献呕吐的难受样,他立刻大喊:“来人!宣太医!宣太医!”
      “呕!!!!”
      “太医,快宣太医!”
      林淼淼听到呼唤冲进来的时候,他浑身上下瞬间被一股酸臭的黏液沾上,手上还捧着不少呕吐物,口中不住的喊着。
      天女献还在吐,林淼淼却呆住了,他回头大喊:“愣着干嘛?快宣太医!”
      天女献接着又吐了几次,都是酸水,没有杂物。
      她晕了过去,整个殿内都弥漫着一股胃酸分泌出来的异味,江翰栖抱起她去了里屋,为她褪去污秽的外袍。
      “唔......”
      江翰栖闻到换下来的衣物上那股味,不禁胃里翻腾,一阵恶心。
      太医很快被召来,高效把天女献的被子盖上,挡住了只穿单薄衣衫的她。
      看了看一身臭酸的江翰栖,他提醒道:“陛下,太医已经在为娘娘诊治了,您的衣服......”
      那一身污秽需要清洗更换,他止住了惊慌的心情,退出里屋,把外袍随意脱了扔在地上。
      林淼淼送上水盆,他清洗了手上和脸上被溅到的酸水,只穿着亵衣就往她的床畔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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