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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第 1 章  ...
            
                
                
                    - 
                          小宝常听着塞外的风声,听它们呜咽着,咆哮着。漫漫黄沙挟裏着杂草吹上天空,他抬头思绪游散,想着:这些年的塞外都是这种颜色,那多年前他还未出生时战乱不断烽火连天的箫国该是怎样的满目疮痍。这燕关实在是贫瘠之地,关中的姑娘情愿远嫁他方,也不愿留在这不毛之地的故乡。渐渐的,关中的年轻人越来越少,留在这更多的是老人和孩子。同其他的孩子不同,小宝是士兵的遗孤,父亲参军,不久后死于前线,母亲悲痛不已,生下小宝后便随他父亲去了。因此小宝独身一人和他的爷爷在这边锤小镇生活。
  偶尔他也会想:“如果他的父母没有死在战乱之中,或许他会过的很幸福吧!但这只是想想而已。他们已经去世了。
  “叮当”“叮当”清脆的铃铛声回荡在沙漠中,小宝看见远远的有一个黑点正在移动,那黑点慢慢向小宝的方向移动,他不由自主被黑点吸引,想看清那是什么。走近了,小宝才发现那黑点原来是一匹马。马上坐着两个人。小宝有些被他们的相貌所惊艳,这俩人气质不俗。长相俱是上乘,在他眼里便是天仙的存在。只听“吁”的一声,马上的人拉住缰绳停下。
  马背上的男子先下来,他伸出手,女子在空中摸索了几下,才碰到他的手,扶住下了马。那女子的脸上系着一条白绫,遮住了她的眼睛。小宝在心中惊呼“竟是个瞎子”下马后男子便为她引路,二人之间虽沉默无声,却有一种和谐聚在他们之间。
  男子上前询问小宝“小兄弟,你知道桐院在哪吗?”
  女子说了第一句话“我们以后就住在这吗?”
  男子有些小心的怕去她衣袖上的沙子
  “是啊,我以前常听你说雁关的落曰很美,便想着以后都住在这。虽然时间长了一点,但总算是实现了。”
  女子有半晌没说话,男子便等着。
  雁关古朴的老钟响着,像一只牛角呜呜的叫着,吹走了残梦,吹来了惆怅,吹得红尘十丈之外皆是萧萧。
  她突然拉着男子的衣袖“往后看”广阔无垠的大漠中,一缕孤烟直直的升起,一条宽广的大河映照着夕阳,空旷的大漠,孤零零的炊烟与大河,使人倍感孤独。但是那橘红色的落日却远超地平线,热烈而璀璨。残阳如血
  她迎着日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若只如初见该多好。”或许是迎着日光的缘故,小宝觉得男子的眼眶似乎有些湿润。“这落日确实是很美,只是你看不见颇有遗憾,不过今后我做你的眼睛,替你引路,为你看这世间的一切。”
  他们在桐院住了下来,像一对普通夫妻一样,男子自称北城,那女子叫喧姑娘。关中的老人都说北公子对喧姑娘是十足十的疼爱,喧姑娘是多大的福气才遇见了像北公子这样的人。喧姑娘也不反驳,倒是北公子总是说“遇见了她,是我的荣幸。”
  小宝的爷爷自从儿子战死后,不愿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家里,每次都是装作豁达的样子天天出去玩。留下小宝一人,自那天以后小宝经常去桐院和喧姑娘说话,那喧姑娘也不嫌他聒噪。就静静的听他说一天的琐碎小事,每当他停下,喧姑娘便在桌子上摸索着糕点递给他。
  小宝想“虽然关中的老人总是说喧姑娘冰冷的像块木头,配不上北公子。但他还是觉得喧姑娘看着冷淡的样子却意外的人很好。”喧姑娘几乎足不出户,很少有人见过她。小宝知道她是有故事的。
  他听她偶然说起的事,拼凑去她的过往。
  小宝对喧姑娘的过去十分好奇,只是喧姑娘并没有提起来的欲望。他也没有多问,既然是不愿提起,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他本以为或许一辈子他都不会知道,但……却在那天全部知晓。
  当时小宝因为在桐院待的太晚,爷爷特的来桐院找他回去,他还记得那天北公子扶着爷爷在桐院时
  “小宝,怎么在这玩了这么久。饭都不回去吃了”
  他乐呵呵的说“多谢你们对小宝的照顾啦,自从我儿子死后,我一个老头子就不爱待在家里,这孩子从小一个人孤单的很。”爷爷朝着屋里的人道谢。
  小宝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门口,喧姑娘慢慢的走了出来,她有些蹒跚的摸索着厢门,“不客气。”
  爷爷走近笑眯眯的牵住小宝的手,一面说道“北公子有福气啊,有个这么漂亮的夫人。”北公子有些羞涩的微笑,爷爷正想仔细看看喧姑娘时,却突然变貌失色 “你……”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顾将军” 小宝有些疑惑“什么顾将军?”“等等,莫非是她。”萧国第一个女将军,传闻她残暴成性,视人命如草芥。空有一张脸,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喧姑娘静静的吐出一个名字“王木”
  他浑身都颤抖起来,“啊……真的是你,传闻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小宝困惑的听着他们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只是在小宝面前,这个从未哭过的爷爷,在今天涕泪横流。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我的木头,我的孩子啊。”
  懵懵懂懂的,小宝才知道那个叫王木的人大概就是他从出生就没见过面的爹。他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又不敢去知道,这么多年在脑海中的幻想即将成为现实。他倒突然怕了。这边北公子已经扶着爷爷进去屋里,爷爷哽着声音“这些年我一直不敢做梦,怕一做梦就梦见夫人扯着我的耳朵骂我,儿子还那么年轻,你就狠心让他去参军。”老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喧姑娘一言不发的听着,爷爷问她“你可有悔?”
  喧姑娘说“我从未有过悔”  她停顿了一会再开口时却带着一丝隐忍的悲悖,“但我最悔的是……是不该把他留在那里,相信他说的可以守到援兵来的。”
  ………
  一段尘封的历史就此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