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神明救我于岸》曲尤大人

5、我不是故意的

　　“小初，起床了。”外婆敲了敲门。
　　此时天刚蒙蒙亮，一片月牙还挂在天际，天空暗蓝里泛着光。
　　五点半了。
　　这个时间点虽说不能算晚，但对高三学生来说已经是相对紧张的了。许念初平时是五点钟起床的。
　　腿有些麻，脖子也极其酸痛。许念初撑着床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她昨天竟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顺手把在床头的手机拿过来，一看时间，昨晚忘记定闹钟，已经五点半了，六点就要到校。
　　手臂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有些浮肿，嘴唇也有些破皮。
　　她从衣柜里找出另一套换洗的夏季校服，换上，梳好头发，随意挽上一个低马尾。
　　回头随意瞥向书桌，她脸色一僵。
　　完了。
　　她怎么把作业这茬给忘了。
　　今天第一节就是数学课。
　　她把校服外套顺手从椅子上拿起，披好了才注意到左手袖子的那一抹红，还有昨天收拾时不小心溅上的黑色墨点。
　　昨晚上忘记洗了，她懊恼地想。
　　可是现在去换长袖校服已经来不及了。
　　就这样吧。就当成是红色墨水好了。别人问起就说是红色墨水。
　　算了，
　　也没人会注意到自己，就我这么一个废物，在意这些做什么？
　　她感觉自己有些自作多情。
　　于是赶紧收拾好书包便去卫生间洗漱，许念初现在只想赶紧回到学校补自己的数学作业。
　　“外婆我不吃了，来不及了。”许念初在门口急急忙忙地换鞋。
　　“这怎么行？”外婆拿起一个包子和一瓶牛奶。
　　“不吃早饭上午怎么学习？”
　　“真的来不及了。”
　　“那也要吃。”
　　许念初看着强行被外婆塞进手里的的包子和牛奶，有些欲哭无泪，可倒也有些久违的充实。
　　她趁着下楼的功夫，把包子几口咬完，又把牛奶塞进书包。
　　从地下室推出自行车，火急火燎地往学校赶。老旧的自行车被踏的飞一般，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根据套路，车骑的太快指定得出事。
　　“我都说了，你们家的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别来烦我。”徐梓言接着电话往学校走。
　　一辆自行车飞驰而来，
　　“嘶——”徐梓言被自行车蹭倒，手机掉在地上，屏幕出现了几道裂横，膝盖也破了皮。
　　自行车的主人见撞到人也吓坏了，急急忙忙下来想去扶他。
　　“对......对不起，”许念初愧疚的不敢抬头，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您没事吧？”
　　“你......”徐梓言一手借着许念初的力，另一只手在地上撑了一下慢慢站了起来，“骑车要看路啊。”
　　不知为何，他刚刚借力的时候听到女孩倒吸一口气，像是疼的。
　　难道是我力气太大了？他迷惑的想。
　　“......”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着急了，快要迟到了。”许念初小声地说，仍不敢看眼前的人。
　　徐梓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才抬头看眼前这个女孩。面前的女孩低着头，怯怯懦懦的。
　　“......”
　　“怎么是你？”
　　闻言，女孩抬头看着这个刚刚被她撞到的人，有些愣神，是那个人。
　　“不好意思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着急了，您有没有伤到哪里啊？”
　　“没事，下次要注意，不然真得出事。”徐梓言看着许念初红着的眼睛，有些无奈，“快去学校吧。”
　　“那个......我还有个事.....”许念初想到昨晚上面包店的情景，有些吞吞吐吐。
　　“嗯？”徐梓言清冷的声线发出一个单音节，他看着自己的自己擦破的手臂皱着眉。
　　“没没没.....没事了。”许念初有些不敢看徐梓言，她以为他生气了，觉得自己撞了人要求还那么多。慌慌张张的对着徐梓言鞠了一躬，又跨上了自行车，驶向学校。
　　许念初差点迟到。
　　她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早读铃声已经响了，这节是英语早读，她没法补作业了。第一节就是数学课，老师应该会公开讲评昨天的作业，固然会全班查一遍。
　　完了。许念初心里有些发凉。
　　果然，第一节课数学老师进来的时候，手里就只拿了一本习题册。
　　“请大家把习题册翻到68页，今天我们直接来讲评昨天的作业。”讲台上那个大腹便便甚至还有些地中海的中年人，把书随意的放在讲台上，“先把书放到左上角，我下来查一下作业。”
　　许念初慢慢翻开了只写了几道题的作业，有些冒冷汗，心里特别慌。她知道数学老师一向严厉，是她昨晚上太失控把这事给忘了。
　　数学老师很快就转到了许念初这儿，看到许念初大片空白的习题册，勃然大怒一拍她的桌子：“许念初你怎么回事！”
　　全班的视线瞬间转移到这边。
　　“老师对不起......”许念初有些脸红，第一次犯这样的错让她不知所措。
　　“年级第一就可以不写作业了吗？！你是不是该好好反思自己到底懈怠了多少？”
　　“切，年级第一很了不起呗。”
　　“你看她那样，昨晚上指不定干什么去了。”
　　“晚自习不上就算了，作业都不写。”
　　本身安静的教室顿时响起一片叽叽喳喳的声音，学生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奚落许念初的机会，也算是为了给自己枯燥的高三生活找找乐子。
　　许念初听到这些话，扶着桌子的手紧了紧，眼神有些黯淡。
　　“安静！”冯清雅拍了拍桌子，有些生气。
　　“够了！还有心思议论别人，还有几天高考你们心里没数吗？管好自己了吗？都这么喜欢落井下石，我们老师平时是这么教你们的吗？”数学老师听着那些学生对许念初的奚落更生气了，“许念初这节课你给我站着听！”
　　高二三班除了冯清雅，学生们都不敢说话了，没有谁想得罪数学老师。
　　冯清雅有些烦躁，她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人能成为她的同学，这都什么三观？还有许念初也真是的，别人说她什么她就会道个歉，像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怎么这么好欺负？看着这软弱的样子就让她来气。
　　“行了，都认真听课。”数学老师走回了讲台，拿起粉笔开始在黑板上写字。
　　下午第一节课，校长带着一个俊朗的男子走进了高三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