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里的明亮》雨纤

4、他的光亮

　　他喜欢早晨的风，好像什么都可以重新开始。愿彼此成为自己的太阳，无需凭借谁的光。
　　东方，出现了淡白的天光，渐渐的浸透了浅蓝的天幕，清风吹拂，花草的芳香沁人心脾。
　　“起床了。”林渊轻轻推了推齐暕。
　　“早起了，刚就一直看着你看窗外。”
　　“那你还装睡。”
　　“日出之美便在于他脱胎于最深的黑暗，喜欢？走，哥哥带你去。”
　　“你，你怎么知道？”
　　“傻。”
　　说着，齐暕就拉着林渊的手出门了，他的手掌很大，能把林渊的手包裹住，但却特别好看。男孩的手心炽热，齐暕是没什么感觉，但是林渊呢，林渊却因为这次牵手，而导致全身都变热了起来，他的手特别温暖，而他的手柔软的要命。
　　齐暕又使劲握紧了林渊的手，带他跑到天台上去，坐在一角看着那一片红边。
　　纵使黑暗吞噬了他的一切，他的太阳也能重新回来。
　　“好看吗？”
　　“嗯”林渊看着天上的半边天。
　　“我觉得没你好看。”
　　“啊？”林渊转头疑惑的看着他。
　　齐暕也转头看向他，“开玩笑，傻瓜。”
　　“我觉得我挺好看。”
　　齐暕笑了笑说，“是呗，好看才被欺负。”
　　“往事，莫提，好人一生平安。”
　　“看心情。”齐暕调侃到。
　　林渊突然问道，“你会感到愧疚吗？”
　　“什么？”
　　“在你诋毁我的时候。”林渊还是看着他问。
　　“不会。”
　　“不会？不合适吧。”
　　“我的意思是，以后不会了。”齐暕冲他笑了笑就又看向日出。
　　“谢谢你。”
　　“不至于，不至于，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
　　“我还没想发表我的心意呢，你怎么感受到的？”林渊冲他歪歪头。
　　“心，有，灵，犀！”
　　“骗子。”
　　“为什么总是谢谢我？”齐暕一腿抬起，另一只手被抬起的腿撑着。
　　“因为，我需要你。”
　　对，因为那一抱，那笨拙的拥抱和牵手，一点都不煽情，他也感觉不到疲倦了。
　　“我也是。”齐暕认真，认真，很认真的回答他，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齐暕有看着他，“我希望你不是在开玩笑。”
　　“没有，我不想孤单了。”林渊也很认真很认真的回答齐暕，像是两人下了赌注，期间不能违规不能离开对方，他和他想着，期限是永远，一辈子，这辈子。
　　“哪怕我以后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开心。”齐暕突然用起了离别的话语。
　　“什么？不在我身边？”
　　林渊又说，“要是不在我身边，我就拿个小人写上你的名字天天诅咒你，扎你。”
　　“舍不得哥哥嘛？哥哥不走，傻瓜。”
　　“别老哥哥，哥哥的。该走赶紧走。”林渊气鼓鼓的回答他，不看齐暕。
　　“别别，哥哥不走，哥哥陪着你。”
　　“傻子。”林渊学起了齐暕的说话方式。
　　“学我啊，那我叫你声宝贝，你学吗？嗯？”
　　“我看是你想听我喊你宝贝了!我不!我不弯!”
　　“别嘛，给哥哥一次机会，嗯？”齐暕拿手勾起林渊的下巴，向上抬起，随后贴近，又离开，他听见林渊急促的呼吸，就放开了他乖乖做好了。
　　“回去？待会上课了。”齐暕说，“东西还没收拾。”
　　“好。”

　　下了楼后，两人背着书包正好看见陈凯在学校附近徘徊，手里拿着一盒鸡腿堡和一杯蜜桃四季春，两人对视了一眼，冲向陈凯，一个拿走了鸡腿堡，一个拿走了蜜桃四季春，两人又相视一笑，随后看向陈凯。
　　“谢谢陈凯哥哥的蜜桃四季春一杯，快把我们凯哥哥顶上去啊!”林渊率先戏精起来。
　　“感谢我凯哥的鸡腿堡，爱你呦。”齐暕也不甘落后。
　　“你俩!有病!”
　　“不就是给我俩买的吗？没想到记得这么清楚我们喜欢什么啊，好样的。”齐暕找了个饭桌坐下打开鸡腿堡就吃。
　　“是是是，是给你俩买的，但没有你俩这么抢的吧!!”
　　“这叫不麻烦您还得递给我们。嗝。”林渊也坐下喝着蜜桃四季春说到。
　　“想想怎么感谢你凯哥我吧。实在不行介绍个对象，最好170左右+C杯 JK黑丝水手服会叫宝贝哥哥的，怎么样？”
　　“哦，那鸡腿堡和蜜桃四季春多少钱，我转你，给你找对象就算了吧。”林渊拿起手机向陈凯挥了挥。
　　“滚。”
　　“没了，陈凯多少钱，我再去买一杯。”林渊问到陈凯。
　　“你是缺水啊你!这才几分钟!”陈凯退后几步震惊的问道。
　　“早已习惯，你知道什么叫，饥渴难耐吗，凯凯。”
　　“凯凯？”齐暕停下了手中的饭看着林渊。
　　“对不起我错了，那亲爱的陈凯男士，行吗？”
　　“嗯，凑合。”齐暕满意的低下了头。
　　正当这时，有位穿着仙女裙的小妹妹跑了过来，冲着林渊说：“啊啊，哥哥你也是袁西中学的？!”
　　“嗯，怎么了？”林渊沉稳的回答。
　　“啊啊我好喜欢你，加个微信吧!我他妈要爱死你啦!”那个女孩激动的跳了起来。
　　“啊…啊？我……”林渊话还没说完，齐暕就打断了林渊的话。
　　“我没统计，但我断言人类史上出现次数最多的谎言必然是我爱你而我也爱你紧随其后，希望深渊你不是第二种人哦。”
　　“啊啊啊这个哥哥也好帅!咱俩加吧!”
　　“啊…啊？不是加他吗？别加我我有对象我对象叫林渊。”
　　“什么？？你对象叫什么？？”林渊瞪大眼睛看着齐暕。
　　“帮忙，咱俩都能解脱。”齐暕小声在林渊耳边说的。
　　“啊，好。”林渊以为真的只是帮忙，就应付了一句，“他是我的。”
　　“我一直都是你的。”齐暕满意的笑了笑冲着林渊说，而林渊才察觉到他在骗他，就说：“齐暕你的二百五!骗我!”
　　“是你自己答应的哦。”齐暕连忙解释道。
　　“那，那这位哥哥可不可以加一下好友？然后你把这两位哥哥的微信推给我好吗？”那个女孩又打起了陈凯的主意，完完全全把陈凯当工具人，而陈凯还没发现!天真!
　　“噗。”齐暕没憋住笑出声了。
　　“干嘛，我至少还憋住了呢啊哈哈哈哈哈，不行绷不住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渊拽着齐暕的衣服，疯狂摇，不经意间就搂到了齐暕的腰，齐暕的腰很细，但却有劲，“啊。抱歉。”林渊连忙撒手道歉。
　　“没事。走吧，该回班了。”
　　陈凯一直在愣着，加完好友后说：“等等老子!”
　　“快点。我看你也不胖啊，跑这么慢。”
　　“我那是没跑!林渊你行吗你!你3000米第几名!我可是鼎鼎大名的第三十七名!”
　　“哦，那不巧了，我第二。”
　　“什么？你第二？就内帅锅？？？？？？”
　　“噗，你别说出来了，我都害羞了。”
　　“小辣鸡，我第一。”齐暕头也不回的说。
　　“你才小辣鸡!”林渊和陈凯两人同时回答。
　　“我说陈凯，哪敢说你啊，我还得供的跟个祖宗一样。”
　　“你!”陈凯大步向齐暕跑去。
　　“噗。”林渊笑了笑，实际上，他已经耳根红透了，全身发热，他很好奇为什么齐暕说出这么宠溺的话会有这种过激反应。
　　“帅爆江湖!你站住!”陈凯喊。
　　“诶呀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我知道我帅。”齐暕冲着陈凯摆了个猪的鬼脸就跑了。
　　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不让自己的情绪随着别人说的话来回起伏，怪他没用，让自己一直活在深渊里，别活在当下，在梦里遨游，不会消亡，永远不会。
　　等林渊也到班乖乖坐好后，老薛正巧也进来了，“同学们，齐暕同学家里出了点情况，如果善良的同学们可以自助点齐暕，那老师就提齐暕感谢大家了，这是捐款箱，大家可以投，这个捐款箱会持续到下周，真的感谢大家了。”
　　齐暕？齐暕家里出情况了？难道那群人真的去找他的奶奶了？
　　“走，去你家，回去看看，是不是你奶奶。”林渊握起齐暕的手，说道。
　　此时的齐暕眼睛迷离，似乎都能任人摆布。
　　“好。”齐暕虚弱的回答。
　　“老师，我们有急事要回家看看，齐暕有点精神迷离，他得病了，我得带他那药去。”
　　“快快快，快去，别出了事，老师给你俩批一天假。”
　　“好的，谢谢老师。”说完，林渊就拖起齐暕往门外走，林渊回头一看，发现好多人都捐了款在捐款箱里，他似乎明白了，这个城市，没有那么黑暗堕落。
　　一路上齐暕有气无力的带着路，费了些时间就到了齐暕家里，他发现奶奶不在家，但大门上被喷了红油漆，写着“灾种不配有家” “灾种的奶奶也是个灾” “灾种还钱”…………这些话，林渊隔了很远就看到了，他不想让齐暕看到这些话，就捂着齐暕的眼睛进了大门，好在那些男人们给齐暕家的门“留了活路”，他带着虚弱的齐暕进了屋，分别是三个屋子，左边是齐暕的屋子，屋子里干干净净和门外截然相反，而中间的，也就是他俩所在的客厅厨房厕所合成了一体，气味“隆重”，最右边的，是齐暕奶奶的屋子，屋子里贴着齐暕奶奶和齐暕爷爷的婚纱照，年轻时的奶奶也是个美人，让爷爷这个蠢货占了便宜娶回了家。爷爷对奶奶很好，好到为了奶奶可以不认自己的爸妈，好到可以为了奶奶跑到另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城市。爱，不是口头上的甜言蜜语，是细节，是真诚，是舍弃，是改变，是苦难，但困难时期也会有一道光，照进一个封闭的世界。就像齐暕和林渊，在封闭阴暗的深渊里，是齐暕那道光，照进了林渊的生活里，暕，就是光亮，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