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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去县城打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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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柱见二姐这样,也只能拿出作业开始写。
史秋没盯着三柱写,转身去了厨房。落水后张芳让史秋留在家中,自己则和大丫去田里插秧赚工分。
史秋看着厨房里的粮食,有些伤神。吃的都是粗粮,少有的部分细粮张芳都收了起来,换钱给三柱读书。家里能赚工分的人不多,又都是女人,日子过的略显紧巴。
舀一勺糙米,混着几块地瓜放到锅里。最让史秋头疼的是这个炉灶,用惯电磁炉的史秋,真是怕了这个炉灶。要用鼓风吹火,大丫耐心教了好久,史秋才慢慢上手。
一般都没有荤菜,只有昏迷刚醒的那天吃了一个鸡蛋,这几天史秋都没尝到荤腥。
“姐,姐”三柱在房间里叫唤,“我写完了”。
史秋拿抹布擦了擦手,去看三柱。
老旧的作业本被卷起边,本就不白的本子,被三柱涂抹的许多黑印。
史秋有些嫌弃的拿起来,“你这个,7+8-5=9?你用脚趾算的啊?”
三柱听的咯咯笑。
“你这算术都错了”史秋无奈,三柱的基础太差了。
“这样,你好好掰掰你的手指,再检查一下你的算术,我先去做饭,回来教你”
史秋看三柱不爱学习的样子,硬逼肯定是不行的。
史秋把萝卜切片,下锅清朝,加水煮一会。
已经吃了好几天的萝卜,自己都快变成萝卜了。史昌一向讲究饮食均衡,每餐都会给史秋准备不同的菜和水果,史秋在耳濡目染下也会一些厨艺。
晚上吃饭时,张芳提起有个亲戚在城里。
“你表姑的女儿在百货公司上班,听说那待遇可好了”张芳也是听田里的人说的。
“我也想去百货公司上班”大丫每天在田地里干活,两个手比30岁的妇女都糙。
史秋吃着自己碗里的萝卜,心想自己不能一直待在咸庄乡,得想办法去找爷爷啊。
“我也想进城”史秋小心翼翼得出声。
张芳和大丫没有理会,大家都想进城。
“我要进城”史秋又说一遍,这次张芳和大丫才开始正视史秋。
“你进城干嘛?”张芳倒也没直接打击史秋。
家里没有人脉,也没有上过学,也没有钱,去城里都未必能回来。
去找爷爷!但史秋不能说,说了更难解释。
“找工作”史秋的筷子戳了戳碗底。
张芳扑哧一笑,“你以为你这样能进百货公司啊”张芳倒也说的实在,表姑的女儿长得漂亮,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自己女儿啥样自己还不清楚嘛?
史秋无奈,自己还真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张芳让自己进城,这人生地不熟的,想跑都没地方跑。
史秋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自己怎么才能去省城呢?去了省城又要怎么找爷爷呢?只知道爷爷在省城,但不知道在哪呀。
第二天村长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村长的女儿在县城的供销社上班,听说饭店再招帮忙抬菜的小妹,问问村里有没有想去的。
张芳本就是吃饭时顺嘴一说,史秋马上附议,说自己要去。
“去去去,你去过几次城里啊,就要去”张芳只带过三个孩子去过两次城里,两次都是办事,匆匆忙忙,连个包子都没吃上。这回史秋说要去,张芳也是急了,自己每次去县城都要人带着,肯定不能让史秋去。
“我真的想去,我不想下地了,村长女儿一个月好几十,我也想去”史秋白天还真恰好听人说了这事,还没等开口,张芳自己提起了。
“那你...”张芳知道村长的女儿一个月有20多,比村长挣的都多,“你去了你也不是干她女儿的活”。
“我知道,抬菜。我问了,一个月有10块钱”10块也不少了,张芳一个月还挣不了这么多。
大丫也想去,但大丫不能去,“让二丫去吧”不忍心看妹妹失落。
张芳犹豫,一个月10块,不用在田地里累死累活,是多少庄稼人的梦寐以求的工作。
“我想想”张芳说完,史秋露出笑容,“你别高兴太早,我去问问村长”。
史秋知道这事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史秋拿着村长写的介绍信,跟着村长的女儿王萍去了县城。
“二丫,待会到了城里,我先带你去住的地方”史秋工作的地方是个国营饭店,管吃管住。
王萍也没和史秋说太多,在县城待久了,自然和村里人不太熟络。带着史秋去住的地方,两人的宿舍挨着,都是统一划分。
史秋的活不多,就是帮着抬菜,来国营饭店吃饭的人本来也就不多。不知不觉史秋在县城待了一个月。
“这5块钱,你帮我带回去”史秋知道张芳一家不容易,发了工资就让王萍捎了一半回家,史秋在这上班管吃管住倒也花不了多少钱。
“这你拿着,我在我们厨房拿的”接着史秋又塞给王萍一个肉包,这肉包里有肥肉,用料也比街边的包子铺足,王萍一嘴馋了偶尔也会买个打打牙祭,但比较贵,王萍也不太舍得。
王萍虽然工资高,但一大半都拿回家了,自己手里剩下的钱并不多,加上供销社其他女孩一块逛街,平时过得也节俭。
“谢谢啊”收下史秋的包子,王萍兴致高了不少。
史秋就放假一天,不想回家来回折腾,只想自己在县城好好逛逛。
买了两本小人书花了1毛,买了零嘴花了2毛,史秋看着手里的钱,月支出--3毛。
史秋对其他也不感兴趣,只想好好攒钱去省城找爷爷。
史秋还通过王萍知道了“表姑”家的地址,想着去了可以去投奔一下表姑。
“牛大姐,你去过省城吗?”客人少时,史秋会和管票的牛大姐聊聊天。
“去过一次,前年,有个亲戚结婚”
“去省城得多少钱?”史秋不懂省城得物价,现在手里钱不多,贸然去了,只怕要流落街头。
牛大姐想了想,“去得车票应该1块钱左右”从这去省城还有点路程。
“要碗面”来人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史秋过去招待客人,心想这事还是得好好的计划计划。
晚上史秋回到宿舍,看到王萍往洗手的盆里滴了几滴花露水,接着还用雪花膏擦了擦来脸,有些羡慕。
“你这花了多少钱?”史秋觉得这些东西也不便宜。
“两块”王萍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其实内心心疼死,这两块还是因为自己在供销社上班。
史秋看王萍的皮肤的确比自己白许多,身上也有种淡淡的花露水香味。
羡慕归羡慕,但史秋不舍得花这个钱,留着这个钱去省城找爷爷!
来县城也有四个月了,手里攒了不到20块,不知道去一趟省城够不够。
“你说去一趟省城得花多少钱啊”史秋问王萍。
王萍只当是史秋想去见见市面,“想去玩啊”史秋点点头,没做解释。
“怎么也得要个30.40吧”王萍也就去过一次省城,还是因为另一个采购的同事临时请假,她才跟着去的。
“你去过吗?”
“当然去过”王萍说着还得意了一下,他们村还没有几个去过省城的。
“真好”史秋也想去一次省城。
“省城的女孩都穿的可漂亮了,头发上还摸油,还喷香水”王萍也很羡慕那些城里的姑娘,很多都是工人家庭,一看吃穿都不差。
“哈哈,是吗”史秋对这到不感情绪,倒是史昌是个浪漫的老头,每天起床都会把自己收拾端正,收藏了许多古龙水。
“我们供销社来了辆自行车,要100多呢”王萍想给弟弟买一辆,回头说亲有点底气。
“100多?”这史秋攒个2年也买不起一辆自行车。
“还得要票,我听上面的说,我们县城没几个人有票”
“自行车票?”
“对,这可不好弄”王萍如果有票,怎么着咬咬牙也把自行车买了。
史秋听爷爷说过这个票,史昌家庭条件不错,自己的工资也高,年轻时买过一辆凤凰牌自行车。
史秋上小学时,史昌还买了一辆四个轮的自行车给史秋,史秋学得快,那两个轮没几天就催着史昌给拆了。
王萍换上新买的裙子,把头发又重新梳了梳“走,我们出去,我请你喝汽水”。
“来两瓶汽水”
“要冰不要”
“不要不要”冰的还得多加一分钱,王萍才不会花着钱。
比起刚来时,王萍现在对史秋显得热络许多,史秋还时不时在厨房拿点点心给王萍打打牙祭。
“你来这么久了,都没有回去过啊”王萍倒是每月回家一趟,给村长送钱。
史秋不太想回去,没啥感情,还要和大丫挤在一个小床上,“回,我下个月回去一趟”,史秋盘算着下个月干完就去省城,不管手里的钱够不够,去了再说。
“那我下个月就不回了,你帮我把钱带回去给我爸”王萍也没有很想回家,只是这钱还是得拿回去。
“嗯行”两人继续在大街上走着,快喝完时,又绕回到买汽水的摊子上,拿回瓶子的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