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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第三十五奏章 ...

  •   〖因为是你,所以心甘情愿。只有你。〗

      医院里即使人再多,也感觉清冷冷的。
      四处钻入鼻子里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不是特别刺鼻,却也不是很舒服。
      病床的苍白床单在阳光下也是惨惨的,更不用说躺在床上的女孩的难看的脸色和病服相交辉映。
      少年安静的坐在床边,窗户有风漏进来,鼓起他的衬衫。
      他手里握着一个苹果,慢慢地削着皮,在那双修长白皙、指骨分明的手下,红苹果的果皮仿佛是艺术品一般薄薄的落了下来。
      迹部影吾半眯着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手中的动作利落干净。
      ——“……她的身体……?”
      ——“你是病人家属么?”医生推着眼睛问他。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安静的看着医生。
      ——“她才十二岁吧!”医生的语气似乎淡淡的,但是却能读出其中的严厉。
      ——“大概吧。”
      迹部影吾将手中的苹果又切成块,放到一旁的塑料盘里,抬眼瞥见零璃的发丝贴着她的脸颊,他迟疑了一会,伸手帮她缕开头发,微凉的肌肤擦着他的指尖,仿佛从指尖开始发烫。
      突然地,零璃抓住了他的手,偏头,眼睫轻颤,猝然睁开。
      迹部影吾轻咳一声,有些尴尬,似乎想要抽回手,却僵了僵没动。
      “谢谢。”零璃弯起眼,就像是发着光的漂亮月牙儿。
      迹部影吾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的抽回手指,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直直的盯着她。他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简式衬衫衬得他越发清雅尊贵。他垂了垂眼,最终只是温温的笑着,“你……今年十二岁吧。”
      零璃眨了眨眼,似乎许久才反应过来,“谁知道呢。”她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偏生又带着吸引人的魔力。
      “佐藤希……是怎么回事。”迹部影吾紧接着问道,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
      “嗯……”零璃发出轻哼,偏头看他,“你相信我吗?”
      “……”迹部影吾沉默,一言不发。
      零璃微笑,“虽然和我有关系,不过……你不是也知道嘛。”
      她最后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是在四年前。
      “四年植物人。”迹部影吾挑了挑眉,“那么……”他顿了顿,“孩子是谁的。”
      ——“……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怎么可以浸冷水?!……”
      ——“……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怀孕三个月了……”
      “你的啊。”零璃蓦然缓缓的笑了,在窗外照射进来的灿金色的阳光下,她唇角缓缓露出温柔的弧度,那笑容仿佛也有着金色的光芒,暖暖的。
      “……”迹部影吾被她弄得一愣,似乎是吓到了,但是他双手撑在她旁边,俯下身靠近她,两张脸之间的距离只有短短的三寸,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虽然想爬上迹部财团的少爷的床的女人不少,但是你……”他眼底逐渐倾泻一抹抹揶揄,“还太萝莉了吧。”
      “噗嗤……”零璃轻咳着喷笑出声。虽然从他眼中看到显而易见的调戏,但是被他用这种语气说这种话真是太震撼她了。“迹部二少原来留着不少的风情桃花债啊。”最终她还是抿了抿嘴,笑得意味深长。
      “嗯?”迹部影吾眯了眯眼,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确实很有资本了。”
      “真像个花花大少。”零璃龇牙笑了起来。
      “不是你期待的吗?”迹部影吾松开手,漆黑的眸子仍旧看不出情绪,“所以,孩子是谁的?”
      “咳,你的啊。”零璃笑眯眯的。
      “……”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没有很用力,“你确定?”
      零璃伸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随你。”她的神情一下子淡了下来,唇角的,眼角的,所有笑意褪得一干二净,眸子沉静而冷漠。
      只是……
      迹部影吾望着这双突然间消失了光点的眼眸,没有纯真幼稚,没有懵懂好奇,也没有愤世嫉俗,没有刻骨铭心,无喜无悲无谓……他的指尖仿佛是被诱惑了一般,轻轻触了触她的眉眼。只是这双眼为什么如此的……哀伤。
      一股凉意奔腾在血液里。
      迹部影吾晃了晃神,眼前的女孩的头发似乎从发梢开始一寸寸变白,他甩甩头,依旧是闪着光泽的墨绿色发丝。
      他仿若是中了魔,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抱了她满怀。
      “好吧,那就是我的。”他听见自己谦和的嗓音,其中流溢的一种莫名情绪。
      他似乎坠入了幻境,泡沫一个个破碎……
      ——“呐,哥哥,你是谁……”
      ——“叶王哥哥,生日快乐……”
      ——“欢迎回家,叶王……”
      ——“我等你,叶王……”
      樱花树上的少女在安睡,树下的少年在看书……
      樱花树下的少年少女背靠背谈笑……
      樱花树上的少年在吹奏笛子,树下的少女站着,仰望着……
      樱花树下的少年少女靠着树安稳的睡着……
      樱花树下的少年将手中的八重樱花枝交到少女手中……
      ——“呐,我觉得你应该叫影。”
      ——“我?是‘璃’哟。”
      ——“如琉璃一般没有影子,终究一场虚无……”
      夏夜风轻,半透明的孩子微微歪着头看着随着火焰一同落下来的婴儿。
      白底红歌的田园风格桌布,桌上放着不同颜色的瓷器陪衬的不同菜式。
      清澈的如同一弯清泉的笛声低吟而出,悦耳婉转,悠悠荡荡。
      两个孩子手牵手,笑容仿佛仿佛盛满了生命力。
      ——“呐,我们,是初次见面吗?”
      ——“不对哦,你当我是小孩子,是不是啊!”
      ——“嗯……妹妹大人?朋友大人?母亲大人?扑哧,开玩笑的啦。妻子大人,好不好?等我长大的那天,我要成为你的妻子大人……”
      ——“呐,为什么要一直在我的身上寻找那个人呢?”
      ——“呐,你知道吗?我只是任性的想要知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在那样透过我看什么了……我怕我做不好。我怕我做不到像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样,会打碎了你的回忆,会让你就这么丢下了我……”
      ——“对吧,哥哥这样穿是世界上最帅的对吧。”
      ——“今天,你玩的开心吗?”
      ——“我没看见,你没有哭。”
      ——“抱歉,直到现在才记起。让你久等了……影,我回来了。”
      墨绿色的发丝,琥珀色的眼眸,女孩精致像娃娃,一颦一笑冷淡而深刻。
      “咳!”怀里的女孩猛的捂住自己的唇。迹部影吾皱起眉,眼前是灿金色的阳光,苍白色的病床被单。他松开手,低下眼便瞧见她苍白的要命的唇。
      迹部影吾一下子抓住她握成拳的手,“松开。”他声音里难得带上一抹严厉。
      “……”零璃鼓了鼓脸,一脸不情愿,却还是在他的眼神下松开了手,一滴殷红的血珠坠落,滴在床单上,一点点晕开,好似那撑开的彼岸花。
      “你做了什么?”迹部影吾眯了眯眼,莫名的,他就是觉得眼前摆着无辜的神色的女孩做了什么。
      不只是刚才,之前在医务室的时候分明校医老师已经说了没有任何问题,却突然晕倒。
      他记得他似乎看有瞬间流转在女孩身上的白华,钻进了工藤新一身上。
      他的眼底流露出淡淡的危险。
      零璃眨了眨眼,无辜的偏头,笑容纯良的像是只兔子,“没有啊,身体不适嘛。”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诱使他的灵魂记忆重现。
      特别是在身体脆弱成这样的情况下。
      但……她的时间不够了,包括迹部影吾还有三魄未收回。她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一点点放下防备,完完全全的把自己交给他。
      她只有一年了。
      就算是触动他们之间的契约,她也无所谓。
      触动规则向来是她的作风,代价如何,她自己承受。
      零璃舔了舔有些消失了血色的唇瓣,不易察觉的移开视线,遮掩自己的心虚。
      “最好没有。”迹部影吾半阖着眼,眸子里万马奔腾。他瞥向她的唇,突然他捏住她的下巴,印了上去。轻轻软软的吻仿佛是羽毛般的触感落在她的唇上,逐渐加重,温柔而深沈,带着细腻的霸道。
      但他没有继续下去,松开手,把她的脑袋压进怀里,“别忘了,你还要这个孩子的吧。”
      “是是。”零璃弯着眼笑。
      迹部影吾坐在床上,帮她把乱七八糟的头发理了理,沉默了一会,让她躺下,“好好休息。”声音谦和而温润,恍若缠绕指尖的温柔。
      “嗯。”她乖乖应了一声,安静的闭上眼。
      迹部影吾望向桌上摆着的那盘苹果,挑起一块塞进嘴里。甜的。
      但是唇上那抹淡淡的梅子酸味以及混着的樱花味却怎么也散不去。
      他垂下眼,看着女孩安详睡着的脸,唇上的味道似乎更加浓了,一点点钻入肺腑,“好像……输了。”
      ——“你相信我吗?”女孩在微笑。
      是的,他输了。
      他相信她,心甘情愿。
      迹部影吾的指尖擦过她的额头,轻轻地叹气。
      四年植物人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很快按下一连串号码,“喂……”迹部影吾下意识压低了声音,瞄了一眼手上的表,温润好听的声音仿佛白泠泠的水珠碎落在玉上,带着清晰的刺骨寒意,“现在下午一点十分,一个小时内,我要知道谁在这几年冒充越前凤零。”
      “是的,少爷。”电话里的声音恭恭敬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8章 第三十五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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