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靳池

2、入队

　　“头儿，这个林羽默真的没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至少在我看来。”叶施明靠着椅子，“你先去整理资料，我去跟上面打个招呼。”
　　“行。”
　　叶施明看着协助调查的小警察出去之后，看了看手里的有关林羽默的资料，沉默了一下。
　　林羽默，男，22岁，无业游民，住在城中心的一间地下室中。
　　很简短的资料，但是没有任何过去。
　　“这么看来只有两种可能了。”叶施明把手机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慢慢走出办公室，往电梯走去，“要么这个资料是假的，要么，他之前和警局有关系......”
　　电梯停在负三楼，叶施明看着外面略带昏暗的灯光，微微皱皱眉。
　　“叶队。”一个男人站在外面，“你来了。”
　　“你们这可真是愧对‘上面’这两个字啊。”叶施明走出电梯，双手插在兜里，“怎么，要检查？”
　　“这是当然了。”
　　叶施明轻轻一笑：“什么时候把规矩改成这样了？”
　　“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规矩。”男人拿出扫描仪，“这是这里的规矩。”
　　叶施明淡淡地说：“赶紧，弄完了我要上去了。”
　　“叶队还是这么心急。”男人不紧不慢地说，“这次上面还是希望叶队能说一下为什么突然决定要退役。”
　　“不想干了。”叶施明走过他，“再说，我走了你们眼里清净。”
　　“哪里的话。”男人虽然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但是眼神却不输叶施明。
　　叶施明懒得废话，径直走向办公室。简短报告之后叶施明直接退出来了，也不管里面的人说了什么。
　　“叶队慢走。”
　　叶施明走进电梯看着那个男人：“你真该在上面办事。”
　　“这里才是警局中心。”男人笑了笑。
　　“呵。”叶施明偏过头，“走了。”
　　电梯门关上之后，男人挺直了腰：“叶施明啊叶施明，不是你的话，我又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对所有人都毕恭毕敬。”
　　“头儿，调令。”一个警察过来拿了一份文件给叶施明。
　　“调令？哪儿的人？”叶施明接过还没打开就放桌子上了。
　　“一个叫林羽默的。”
　　“噗——”叶施明一口水喷出来，“谁？”
　　“哟老叶，怎么了，激动成这样？”许研三打开门进来，“想我了？”
　　“你说谁？”叶施明看了许研三一眼，拿起资料，“林羽默？这里的资料怎么也只有这么一点？”
　　“头儿，上面拿的资料，我也不知道啊，我又没这个权限。”
　　许研三拿走资料看了看：“调令啊？嗯？怎么调了个市民过来？”
　　叶施明抽走文件夹：“小王，你去跟上面说，这个调令我不接。”
　　“直接命令，头儿，不接也得接。”小王苦笑一下，“这个文件是上面直接批的，我们没权力更改。”
　　叶施明把文件夹往桌子上一扔：“我他妈......”
　　“别气别气，这不是最后一个案子了吗？”许研三拍拍叶施明的肩。
　　“把林羽默带过来。”叶施明扶着额头，最后缓缓说道。
　　林羽默躺在地板上把手搭在眼睛上，直挺挺地躺在那里。

　　“他妈的。”林羽默坐起来，“我该搬家了。”
　　林羽默站起来打开手机手电筒看了看周围，也没什么好带的，他捡起地上的药瓶装进包里，把挡门的东西搬走，还没拉开门，门就被打开了。
　　“是你？”林羽默看着外面的人，“你来干什么？”
　　“啊，这个，你被我们调走了。”小王拿着调令。
　　“什么玩意儿？你们警局的，调我一个市民？”林羽默看了一眼文件夹，“忽悠我呢？”
　　“就知道你不信，这不是拿给你看来了。”小王把文件夹递给林羽默。
　　林羽默接过看了看，眼睛一抽：“操，真的。”
　　“你怎么知道是真的呢？为什么不是我们忽悠你的呢？”叶施明靠在门框上，冲林羽默一笑。
　　“......”林羽默看了看叶施明，“你那个队的？”
　　“是。”
　　“不去。”林羽默把文件夹塞给小王，“你这种流氓领队，我害怕。”
　　小王瞪大了眼睛。难道今天头儿叫我们出去，自己在里面干什么些什么吗？？？
　　叶施明嘴角保持着微笑：“不就是看了那些东西吗？不能看？”
　　小王的大脑直接停机。看了什么？？？
　　林羽默看着小王呆滞的表情，轻笑一声：“能，以后给你慢慢看。”
　　“那就入队吧。”叶施明从小王怀里拿走文件夹，“签字。”
　　“屁。”林羽默从他们中间挤过去，“我要走了，不在这座城市了，调我没用，我就是一个小混混，无业游民一个，你们调我干什么？”
　　“这份文件是上面直接批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叶施明跟上林羽默，“也许，你之前就在警局工作了，所以上面才知道你？”
　　“你看我像警察？”林羽默笑了，“别想了。”
　　叶施明一笑：“你的伤口很特别，和死者的特别像。”
　　林羽默一顿，停下脚步。
　　“审讯室的监控只有我有，怎么样，做个交易吗？”叶施明说。
　　“你这是在威胁我。”
　　“怎么会，交易。”叶施明看着林羽默，“你有一个很不一样的过去，我知道的。”
　　林羽默看着叶施明：“狗屁。”
　　“要不要交易，没时间了哦。”叶施明靠在墙上，过道很狭窄，叶施明几乎可以看见林羽默的眼睫毛，“这个监控过不了多久就自动上交了。”
　　“给我删了。”林羽默沉默了一会儿说。
　　“然后你就入队？”叶施明问。
　　“嗯。”
　　叶施明把手从包里拿出来，手里有一只录音笔：“行。”
　　“你这是？”林羽默一顿。
　　叶施明往前倾了倾：“上面直接下令调的人，我可不能轻易放松警惕。”
　　林羽默眼神一闪，叶施明一笑，叫了声小王，走了：“需要搭车就跟我们走。”
　　“不需要。”林羽默让开一条道，让小王过去，“我收拾屋子。”
　　叶施明脚步一顿：“话说，为什么你住在地下室？”
　　“穷。”林羽默说。
　　“再穷也不至于吧？为什么不找工作？”
　　“懒。”
　　叶施明向小王示意一下：“你先上车回去，我留下。”
　　“啊？哦。”小王一愣，点点头。
　　林羽默看着叶施明挽起袖子走过来，挡了他一下：“干什么？”
　　“收拾屋子啊。”
　　“关你什么事？”
　　“我看看。”叶施明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这里活下来的。”
　　林羽默一笑：“谢谢关心。”
　　“不用谢。”叶施明推开林羽默，进屋了。
　　叶施明直接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之前没进来好好看过，现在看了之后，叶施明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是地下室，又没有窗户，屋子里没有光，甚至空气都有点浑浊，满地的东西，有书，酒瓶子，衣服，什么都有，最醒目的还是满地的药瓶子。
　　“你把药当饭吃？”叶施明回头看了林羽默一眼。
　　林羽默不自觉地握紧包里的药瓶：“额，最近吃的比较多。”
　　“最近？”叶施明捡起一个药瓶子，“阿米替林？”
　　林羽默走过去直接抢走药瓶：“跟你没关系。”
　　“不想让我帮你收拾屋子，是因为这些？”叶施明看了一眼，虽然一些药瓶没有怎么样，是直接丢在地上的，但是据叶施明观察，床底下可能更多。
　　“重度抑郁？”叶施明轻声说。
　　“你烦不烦？”林羽默看了叶施明一眼，“出去行不行？”
　　叶施明垂着头：“嗯，行。”
　　叶施明直接出去了，林羽默包里握着药瓶的手才松开，手心都出汗了。
　　听见叶施明把门关上之后，林羽默拿出药瓶倒出药，还没放嘴里，叶施明又把门打开：“入队吧，跟我们一起住。”
　　“......”林羽默看着叶施明没说话，叶施明指指林羽默手里的药：“少吃。”
　　林羽默看了看药，犹豫了一下，把药放回瓶子里。“现在还能蹭车吗？”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