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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金风玉露,与狼共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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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公子迎着他的目光,唇边扯出了玩味的弧度:“愿闻其详。”
封肃寒站起身来,朝关着白狼的笼子走了过去,又绕着走了大半圈。
此时,那条蹲坐在地上的大狼呼地一下站立起来,长尾统统平翘,像一把把即将出鞘的军刀,一副箭在弦上、居高临下、准备扑杀的架势。
大家的眼光追随着皇帝的动作,场下默默无闻,有几个将领左看右看看不出小皇帝有腿脚功夫。
“有什么规矩”封肃寒抬眼扫了他一眼。
“斗兽场没那么多规矩,只有一条,生死不论,胜者为王。”
贵公子看着封肃寒的神情,竟不由打了个寒颤。他忽然觉得小皇帝亲自上场这种事,封肃寒也不是做不出来。
“这白狼两眼放光,饥肠辘辘,你们是没喂它饭吃吗?我天成国这点钱还是有的,吃饱喝好才能打个痛快,秦将军,您先和儿子商量商量呆会儿谁上场吧。”封肃寒道。
众人一听,小皇帝真要派为数不多的武将去拼个你死我活,不再设计周旋,心里都打起了鼓,横的怕不要命的,别到时候攻打天成国搞得鱼死网破,让他国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得不偿失。
贵公子满意地轻笑了下,不是推脱之言,自然好说好说。
“来人,把沈相那三个儿子给朕带上来。”封肃寒将他的反应全看在眼中,等会儿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皇上召见。”一个小太监拿着圣旨在沈相三个儿子面前尖声喊到。
“求求皇上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我什么都愿意说,将功赎罪,对,我们可以将功赎罪 ”沈相大儿子边哭喊边挥舞着双手,显然这段时间的伺候让他吓跑了狗胆。
“有什么话留着在皇上面前说吧。”小太监一转身,身后几个侍卫便压着他们三往外走,一路上哭爹喊娘的叫声此起彼伏。
沈绝下意识扭了扭手腕,这是他开战时的准备姿势,可两只手腕处立刻穿来了紧紧的束缚感,同时还听到了清脆的铁链声。
沈绝盯着手腕看了几秒,出去啊,那就别回来了,他扭头看了眼暗沉沉的牢狱。
殿前的人都等的无聊了起来,牢狱离皇宫还是有点距离,以身饲狼,小皇帝可真会玩,之前有谋反之心的大臣今晚还能睡好觉吗?被喂的几个人不是东西,导致看热闹的诸位连同情心都没有。
就在众人耐心都快消磨殆尽的时候,小太监细着嗓子的传报声都变得美妙了起来。
沈绝随着众人慢慢走至殿前,两旁灯火通明,正前方宝座上封肃寒不偏不倚的端坐首位。
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眉毛浓密高挺、不怒而威,丹凤眼却眼波流转、顾盼生辉,黑色的发衬的缺少血色的脸愈加泛白,身材娇气,相貌精致。
沈绝不自觉看了好几眼,倘若他额头处有红点,全星际的人怕是都要来求嫁,就连我这个不喜雌性娇纵的万年铁树恐怕也是势在必得的。
要说四周不是没有长的标志的男男女女,硬是被小皇帝压得平淡无奇。只可惜时代错了,性别错了,身穿异世已然如此,何必耽误美人良缘呢?
“你们都是罪臣之子,按律当斩,不过朕初登大宝,不宜多加杀戮,给你们个活命的机会要不要?”他向何凉递过一个眼神,何凉立马心领神会,将斗兽场来龙去脉讲的清清楚楚。
沈相大儿子面色顿时变了。
“陛下饶命啊,我家世代文臣,别说白狼了,简直是手无缚鸡之力,求求陛下,陛下宽厚仁德,罪臣知错了,求陛下恩典。”他跪下那刻打算拖曳猛踹沈绝逼他一起下跪,结果没有踢着猛的一下跪狠了,通的一声听着都疼。
“那是要朕现在就把你拖出去砍了。”封肃寒冷笑道,说着看向了旁边的沈绝,国贼还有个宁死不屈的小儿子,可惜了注定要死的命。
看着沈相大儿子在那痛哭流涕连忙应是,文武百官嘲讽的心都快抑制不住了,讨价还价也是要有资本的,死到临头还以为是在玩过家家吗?沈相聪明一世怎么教出了这么个蠢儿子,封肃寒摆明了要你死,不过看你想怎么死。
沈绝早已暗中观察了白狼半响,他身经百战、杀伐过重,即便是漫不经心的偷瞟也让白狼感受到了莫大的危险。
几乎每次在沈绝望过来时,那只大模大样地蹲在地上的白狼就吐出那长长的血红色的舌头,龇着锋利的尖牙,动物总是在某些方面比人更敏感,忙着看戏的客官没人发现异常。
“开始吧。”
这句话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隐隐约约带着战斗的号召,神游天际的沈绝听到这声才回过神来。
杀鸡焉用宰牛刀,白狼何苦沈绝砍。
锁着白狼的笼子呈椭圆形,整体结构有点像今天体育场的精简版,笼子侧面有个斜梯,人就是从这上去的。
侍卫带着沈相两个儿子到了笼子的顶部,拿着钥匙打开了金锁,底部的白狼被来人打扰,冒着绿光的眼神在黑夜里显得狡诈残忍。
“啪”的一声,侍卫重新把笼子锁上,沈绝他们已经被吊着的绳子缓缓放在了地面。
突然笼子里传来了凄厉的长啸,把本已昏暗的夜色叫的越发深沉,它或许想借此让他们两滚出它的地盘也或许是想美美的吃上一顿大餐,寒夜里吹起寒冷的阴风,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冷颤。
封肃寒低声暗暗的吩咐小太监给自己换碗羊肉汤,小太监愣了一下随后立即去御膳房准备。
沈绝下来后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儿,他东南方向那笼子的涂料有一块暗了点,与旁边颜色不符,只是月色寥寥,方才站的远很难看的清楚。
此时,白狼的焦躁再也克制不住,朝着他们二人猛的冲了过来,沈相大儿子都要吓尿了,把沈绝往前一推就躲在了后面。
他动作完后松了一口气,心里不免有几分得意,病秧子就是病秧子。而其他人都已经对他无语了,两人合作还有一线生机,做人能蠢到这种地步,自私到这个程度也是不一般。
合作?呵。
沈绝镇定沉默的站在原位不动,众人看着都心惊胆战,他却悠然自得,如入无狼之境。
“他怎么不动,吓傻了,白狼都快冲过来了,男人要有骨气,怎么能连一战的气魄都没有。”秦将军儿子不满的说道。
话音刚落,白狼已近在眼前,盯着沈绝往他身上扑,犀利的爪子亮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沈绝见白狼扑来,只一闪,闪在白狼身后。白狼很难看清背后状况,饿的狠了转头就对准了沈相大儿子。
急速冲刺,强壮而有力的后腿在两米处后蹬,身躯腾空,一下就跳到了沈相大儿子面前。
沈相大儿子满脸惊慌失措,呆呆看着白狼,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更不知道该往哪儿逃,眼睁睁看着白狼咬断了他的脖子。
一股尿骚气从他□□下传来,惹的沈绝又不紧不慢的离远了点,他刚才形势急迫,只能趁着这会儿白狼吃饭的功夫前去查看。
人狼大战尽收封肃寒眼底,看见沈绝查看笼子,他不自觉摸了摸盛放羊肉汤的大碗。
“暗一,今晚沈绝必死,明白吗?”暗一看到封肃寒的密信,用火柴将其点燃,微弱的火光渐渐泯灭,转眼又消失在了茫茫黑夜。
白狼一餐完毕,嘴角留下鲜红的血液,它扫了沈绝一眼,深入骨髓的害怕又隐隐泛了上来,于是甩着毛茸茸的尾巴去了西北角,然后窝在那趴着消食去了。
“领邦国使臣,你们这白狼不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战而屈人之狼,哈哈哈哈哈。”
某位不知名官员调侃的说道,虽然天成国没一个待见沈相府的,但能让嚣张跋扈的领邦国吃瘪,当场认爹也可以。
贵公子几乎难以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白狼,领地意识很强的白狼居然肯和人和平共处,他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喂不熟的白眼狼。
“扔石头进去。”他沉声说道。
白狼被突如其来搞袭击的石头雨砸到,被刺激的登时嗷嗷叫了出来。
它身上雪白的毛发似是已然立了起来,口中再一次发出低沉的呜呜声,继而它咧开了嘴,露出了锋利的牙,咆哮着冲了过去。
沈绝又只一跳,却退了十步远,仿佛在逗弄似的。
白狼一扑不成,二捉不着,再吼了一声,叫的人心里发慌。
圆月再次爬上了梢头,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如此几番之后,沈绝没了兴致,向上一跳继而再爬伸手够住了笼子顶部横栏,两腿瞪着东南两角做支撑,手上的镣铐铃铛作响。
白狼在下面不甘心的一圈圈转,沈绝看准时机从下面一跳眨眼间跳到了白狼身上,用镣铐套在了白狼头上。
“精彩。”
“厉害。”
赞扬声从笼子外连绵不断的传来,与死神的较量足够过瘾,能轻易挑起观众敏感的神经。
沈绝听见众人喝彩加快了手中速度,他可不是来耍猴戏的。
白狼被锁喉之后横冲直撞想摆脱镣铐,沈绝一个翻身竟在白狼身上站了起来,接着一拳打在了白狼头上。
白狼晕晕乎乎卸了几分力,又急要挣扎,沈绝哪里肯给半点机会,把它按在地上死死的不得动弹,给了几拳后又专照着门牙打,硬生生把牙打没了。
没多久后,白狼眼里,口里,鼻子里都渗出鲜血来,跟沈相大儿子的混在一起辨不分明,只剩下了一口气在地上喘着,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沈绝放开手来,把吊着他下来时系在身上的绳索卸下,拴住了白狼,
朝皇帝一告拳,带着几分炫耀的心思正大光明的看向封肃寒。
“陛下,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