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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年初七晚上傅斯年到底有没有来家里”这件事,安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机会去证实。
因为开学一上来,所有人都成了连轴转的陀螺,备战高考的氛围浓烈到可以压倒一切杂七杂八的心思。
傅斯年这厮更是陀螺中的战斗机,大半时间都没有在学校。他要继续从事演艺事业,能考上一个知名的影视大学走科班的路线,才能更长远。
为此,年前参加过艺术联考过后不算完,得再参加各大院校自己组织的校考,并在高考中取得相应的分数,才能取得入学资格。
为此他开学后不久就去参加了封闭的集训班,一结束集训又马不停蹄参加各大影视院校的校考。
最迟的一场校考时间是三月底,考完之后冲刺高考的时间只剩下两个多月。
全程都是一个人恨不得劈成两半,一小时掰成八瓣花。
在这种三考四考的高压之下,傅斯年显得好正经,好严肃,像个神圣的殉道徒。
安然有好几次话都到嘴边了:你小子到底有没有亲我?有没有?老子的初吻到底还在不在?
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因为他觉得这样问话的自己好像小流氓。
他怎么可以怀疑这样一位正直的,正经的,一身正气的好同学,会做出连夜跑去见同性,还亲人家的事呢!
他看上去那么纯洁,龌龊的一定是我。
安然含恨握拳:那晚的事一定是我看多了同人的幻想。我心脏了。我们之间分明是不掺一丝杂质的铁兄弟情。
内心戏如此丰富的同时,他手上一般也没闲着。
好比他现在正把傅斯年堵在XX电影学院的考场外边,手上掂着一勺饭逼他吃:“你吃一口,快傍晚才轮到你呢,早上就没吃中午再不吃酸水都要呕出来了。”
铁兄弟陪一下校考,很正常的啦。
傅斯年第一次参加校考,非常不适应,面露痛苦:“我紧张,真一点都吃不下。”
安然只能抱着不浪费的原则自己替他吃了一半,然后继续不死心地企图喂他:“吃一点吧身体才是本钱。你都有好几个角色傍身了,不比那些和你竞争的同学强?一定能考上的。”
傅斯年才稍微淡定了一点,就着他的投喂吃了几口,然后接过盒饭把剩下的划拉了。
铁兄弟吃一点对方的剩饭,也很正常的啦。
周围同样紧张的同期竞争对手们:……来人啊,谁来把这对巴子叉出去。
*
傅斯年参加第二所大学的校考时,就从容多了。
但还是会在等待复试和终试的睡前时刻焦虑失眠,会大晚上跑到酒店大厅一边嘬着袋热牛奶助眠,一边看资料一边自导自演那种。
好在这周围的酒店基本被艺考生包场,满大厅都是睡不着觉出来发癫的竞争对手们。
他甚至还能拉几个同期考生切磋下,共享一些小道消息。
安然陪考,一回生二回熟。洗完澡过去隔壁房间串门没见着人,就直接下楼找。
他瘫在大厅沙发里好一阵,没见这帮考前发癫的家伙们有消停的迹象。索性叫来几十人份的夜宵,摊了一大桌子,请他们尽情吃释放考前焦虑。
自己则继续瘫在一边玩手机,偶尔从傅斯年手里叼几个布丁吃。
同期生们全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俏姑娘,很快就打成一片。有不明所以的表示好羡慕安然的心态:这位同学你怎么能一点都不紧张,传授一下心得吧!
这撮人里边有认得他身边是傅斯年的,就会出面提醒:“他一看就不是考生,陪考家属you know that?他身边那位才是咱们的竞争对手。”
说着就会点点傅斯年:“《深海》的男主之一,早就被韦恩挖去签了深海影视那一位。”
又点点安然:“那一位公认的铁兄弟,至少有几千个小目标的家业要继承的那一位。我们之中某些人未来的少东家。”
他们“那一位”来“那一位”去的,也完全不妨碍别人理解。
一众考生们撒疯到一两点才彻底清场,互加好友合影的都不在少数,有些人还远远地拍了“那两位”。
当晚一些小有热度的应届演员或者纯素人考生,都有po不同角度的傅安合照。
这帮人齐刷刷感慨考试遇到同届的傅斯年也就算了,居然还能撞上安公子。他两形影不离的程度比黑热搜上说的还要过分,怪不得会被传成gay哈哈哈哈哈。
网民在各个角落看到合照,立刻这这些同届考生沆瀣一气:铁兄弟连考试都陪,真是情比金坚让人羡艳。求安公子垂怜,他们也想要有钱有闲,陪我比陪老婆逛街还有耐心的铁!兄!弟!
傅斯年中午走出考场,才有时间看手机。
他们本来还和几个同届约了下午同游当地的极地海洋世界,因为安然喜欢看企鹅。一看到这些觊觎的言论,当场就鸽了同届考生,叼着安然飞奔回校。
于是被鸽的同届们又是一波感慨:傅斯年自己是个鸽子精就算了,还霸道地代替安公子鸽我们。安公子连根企鹅毛都没看到,就被傅斯年劫走了。
追更的网民们缺德互嘲:
一定是你这个曹贼吓走了他两。
胡说,明明是你这个曹贼让傅斯年防备至此。
你是曹贼。
你才是曹贼。
当晚出现在S市极地海洋公园的傅斯年,在人满为患的企鹅馆内蹲下,让安然骑到他脖子上看企鹅。
不幸又被拍。
拍他两的游客在视频里脸都涨得通红,指天发誓说至少扛了快半个小时,扛到全馆游客都不看企鹅了改看他两才罢休。
曹贼们只能悻悻散去:这体格,打不过打不过。
*
到第三家院校的校考时,傅斯年已经驾轻就熟。他和安然约好了这是最后一场陪考。
后续他有报考的几所学校考期都特别长,三五天打底,安然还是放在学校老实上课的好。
再者,安然长得又乖,人又有钱,还一副很好哄的样子。他一往演艺圈这个小池子里一扎,就是一块行走的香香甜甜的小蛋糕,要被各种眼毒的同期考生围着嗡嗡转。
这一场的校考在傍晚落幕。傅斯年不回学校了,直接动身赶往下一个考场,准备两天后的另一场校考。
而安然也不想赶夜路回校,索性陪他再住一晚。打听到当晚附近还有一个音乐节,他两还溜溜达达过去听,挥霍掉这个难得空闲的夜晚。
民间自己组织的音乐节没有请什么大牌歌手,也没有浩浩汤汤的应援队伍。校园乐队广场草坪上临时搭建一个舞台,呼朋引伴叫来几组同好,在周边宣传一番,就可以开了。
毕竟这里坐落着傅斯年这几天考的传媒大学,而音乐系又是该校的王牌。学校里有名有姓的乐队多到两个手都数不过来,周边音乐氛围浓厚到随便抓个路人都能就着乐谱弹几句。
这里没有声势喧天泾渭分明的粉丝队伍,倒也足够热闹。
他两来晚了,压根挤不到前排。好在音乐节本就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听的。即使在人满为患的外围,即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照样能听完整场演出。
两个人在踏着音符在外围的小吃摊前游荡。
安然看到棉花糖摊子就走不动道儿,拉来傅斯年站到一堆小姑娘身后排队,还要求他的那根棉花糖得做成小兔子的形状。
傅斯年给他排队等棉花糖的功夫,一个卖闪光头箍的小贩推着车经过他的身后,他又跟着人家走了。
没一会儿,他就顶着一个毛绒绒的兔耳头箍蹦回来,往傅斯年面前一戳。
他晃晃脑袋,头顶的兔耳就跟着一起摇摇晃晃,看起来实在不是很聪明的样子:“看我这个新买的兔耳,是不是和我家里睡衣上那对一模一样。”
傅斯年把兔子棉花糖往他手里一塞,兔耳上的闪光照在他眼底,亮晶晶的:“是一模一样。”
他还上手揉了揉兔耳中间的粉色:“连这个色块的形状都一样。”
他两排队的时候,那群跟他们一起排队买棉花糖的小姑娘早就认出了傅斯年。一传十十传百,等到安然拿到棉花糖是,连舞台上的校园乐队都在两首歌的间隙下开始talk环节,相当社牛地邀请傅斯年上台。
“傅斯年上来唱一首,我们吉他借你弹。”有个胸口别着传媒大学校徽的高个男生跳下舞台,把吉他往他怀里一塞,盛情相邀,“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是来考我们学校的吧。唱了这一首,必定马到成功,下半年就进来当我们师弟。”
傅斯年也技痒,把随身的东西都交给安然后登上了舞台,唱了一首小情歌。
安然在底下看他万众瞩目,听他手指拨动间音符婉转倾泻。发现他每次唱到副歌部分时,无论当时身处舞台的哪个方位,都会来到自己所处的这个角落前。
他就是要对着自己的方向,唱出每一句示爱的歌词。
本来以安然的迟钝程度,他是不应该察觉到这个细节的。
但是……他揉揉头顶的兔子耳朵,把兔子棉花糖举高挡住傅斯年望过来的炽热视线,略有些傻眼:我的小兔睡衣明明一直留在老家的别墅里,从来没有穿出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