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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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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穿出门过的兔子睡衣,傅斯年却能清楚知道它长啥样。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初七那晚来和他幽会,啊呸,来看望老同学的确实就是傅斯年本人。
不是什么同人看多了的幻想。
也不是什么花妖狐媚,魅魔化形。
傅斯年这厮就是千里迢迢跑他家夺他初吻了!
为什么呀!!!!
安然一整晚都在想这件事,觉都没睡好。第二天赶早回到学校后又是好一阵深思不属,连同学都发现他不对劲了。
同学A:“怎么了安然爸爸,斯年在传媒的校考发挥失常了吗?”
同学B:“怎么老发呆啊安然爸爸?是不是一个人坐两个位置倍感寂寞?我不介意当你代班同桌。”
回到寝室还要被周策宇调侃:“怎么都发呆一天了还没回魂,是不是和斯年吵架了?”
周策宇如此说着,又往他吊床里一趟,吱吱呀呀晃得惬意:“发现他人气太旺,走哪儿约会都要被人认出来,不乐意了?”
安然整个人更不好了:“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要是有点啥不对劲就是因为傅斯年。”他抓着周策宇肩膀晃,大声控诉:“而且你说‘约会’是什么意思?”
周策宇被他晃得头晕,连连求饶:“我错了,骑骑脖子看看企鹅,算不上约会。”
安然歪头思考了好一阵,这才放过他,嘴里嘟嘟:“对,骑骑脖子算不上约会。亲亲嘴儿也算不得不是兄弟。”男生表达友好的方式,friend kiss。
周策宇伸脖子好奇:“啊?刚刚说了什么?”
安然推开他:“没什么。”
想想又回过身来抓他肩膀:“哥们,亲一个。”相当认真,相当有求真欲。
周策宇:……我好端端地招他干嘛?
当场屁滚尿流夺门而出:“不要啦,我才不要!”
安然又推开隔壁寝室的门,狂放邀请:“来个人和我亲一个。”
一寝室的男生目瞪狗呆,当场逃了三个,剩下一个两个眼睛都是人民币的形状:“爸爸,这是什么特殊任务吗?有钱钱吗?”
安然甩出十张毛爷爷。
男生立刻噘嘴冲过来要亲,但是头发丝都没亲到一根,就被安然一把推开。
安然扶墙干yue半分钟,肾虚状回到自己寝室,安详躺下,嘴里又嘟嘟:“一定是感情不够深才亲不下去。”
等到傅斯年连赶了剩下几场校考回校,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来到三月底。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深夜,安然直挺挺躺在宿舍床上看手机里拍的化学方程式,宿舍门把手突然转了一下。
安然福至心灵,知道是傅斯年回来了。
他自己回校总是磨磨唧唧的,从不赶夜路,每次都宁愿第二天早起赶路。
但是傅斯年不一样,他经常外边的事儿一办完就深更半夜也要赶回学校。好多次他们早上一睁眼,就发现他已经在洗漱了。
安然以前还感慨过,他这么热爱读书,屡屡星夜兼程也要回来,怪不得忙到飞起都没掉出过前十。
然而经过小一个月的关于“兄弟”和“亲亲”能不能共存的思考,他整个人都变得邪恶混沌起来.
今晚思路突然就飙上了高速:他回回都这么着急赶回来,搞不好不是因为学校里有书,而是因为学校里有……
吧嗒,浴室的灯被打开,傅斯年进去洗漱了。
呼啦,浴室门被关上,傅斯年洗完澡出来了。
呼——噜——,那不是傅斯年发出的声音,是他在另外两个室友打呼的背景音中,踩着他两共用的床头梯子上来了。
却没有掀开他自己的床帘钻进去,而是掀开了安然的床帘。
安然想把手机往被子里一塞假装睡觉都来不及,就这么与他琢磨了半个月的人四目相对。手机屏幕的亮光照亮他两的面庞,把小小的空间渡上一层暖意。
“吵醒你啦?”傅斯年嘴上这么说着,却没有速战速决回他床位的意思。他就一手握着他两共用的金属床头,就着安然手机屏幕的光看他。
一下子就给安然看怂了,两只爪爪搭在被子边边上,像个新嫁的小媳妇:“看什么?”
傅斯年小声道:“你好看。”
话毕,他微微倾身,在安然唇上落下一吻,才长腿一伸回他自己床位。动作之利落,就好像是蓄谋已久一般,让人根本回不过神来招架。
安然:???……!!!!
他呼啦坐起来,掀开他们床头那张床帘探身过去,要和傅斯年对峙:“你小子讲这话什么意思……”你每回都急赶慢赶回寝室,果然是因为学校里有我吧?你是不是没把我当兄弟?
后续的话还没出口,他就又接受了一次灵魂暴击。
傅斯年原本跪在床上掀被子准备睡了,见到他过来了,当下就把掀开一半的被子一扔,双手捧住他的脸又亲了过来。
他们跪着接吻,在几张床帘围成的小小世界中。
万籁寂静,只有床板零星的吱呀声见证此景。
傅斯年把人放开时,安然已然被亲到溃不成军。
他从脸红到脖子根,一句龇牙的话都不敢多说,一点余光都不敢往傅斯年那边飘,膝行回到自己床上躺下,整个脑壳仿佛被蒸熟。
他把被子往头上一蒙,自暴自弃:啊,这什么一个问句就会触发亲亲的奇怪世界啊?这是世界的bug吗?我不问了还!不!行!嘛!
他泪眼朦胧望天花板,连在床上翻滚都不敢,怕翻滚也会触发亲亲。
最后他实在睡不着又想不通,连夜爬上那个邪恶超话找后援。不能随便问爱亲人的傅斯年,我问他粉丝还不行么。不是说粉丝是最了解他们艺人的么。
傅斯年是个夜猫子,他的粉丝果然也有好大一批人没睡。
他一问“室友好兄弟亲我三回了,什么意思”,一帮人就炸了锅:
“妈咪,室友……是同性吧。”
“等下,又是室友又是兄弟,那妈咪你岂不是也是男生?”
安然莫名其妙:我男的你们很惊讶吗?不要跑题啊,快帮我想想他这么干是什么个意思?
粉丝们集体沉默了一会,才继续回他:
“还能有什么意思,妈咪你是不是傻?当然是想推你。”
“能问出这种蠢问题的一定是直男。你快跑啊换寝室啊,这妥妥是遇到给子了。”
“百分百是给子,是兄弟怎么能来亲你呢。给子推直男太过分了,你怎么不打到这狗东西生活不能自理?”
“能被得手三回,很明显妈咪殊死反抗了,也打不过那臭牛虻。”
“报警吧,男生也要懂得保护自己,现在敢强吻以后就敢强煎了。”
他们刷屏太快了,安然回的手忙脚乱:
“你们意思是他喜欢我?他不直?真的假的?”
“不准骂他,我最讨厌别人骂他,谁再骂我要踢人了。”
“啊?他只是亲我,我就得打他吗?”
“他没用强你们别乱说。而且他可听话了,比我爸搁我妈面前还听话。我指东他绝不往西,我让他当牛他绝不做马。”
粉丝们这回沉默的时间更久了,整个群仿佛死了三分钟。
安然受不了地催促:他直不直?是不是真喜欢我?
粉丝们集体刷了一排省略号,才陆续有人继续搭理他:
“是弯的啦,百分之百弯的,百分之一万已经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给这位室友大兄弟点个蜡烛。”
“为妈咪的给子室友默哀。”
“蠢直男真是给子们永远躲不过的劫。”
安然看着那句“弯的”“神魂颠倒”,还是忍不住在床上翻滚了一下。
他舔舔被亲到微肿的唇,急切地又在输入框里打字:真的吗?他真的是喜欢我吗?有多喜欢?是想嫁给我以后都只给我一个人看一个人亲一个人摸的喜欢吗?
天哪这么隆重吗,我还没想过能这样呢。那他要是下次还来亲我,我是不是得至少跟他确认下关系?多亲几次,我不求婚是不是就不好了?
发出前觉得终身大事还是得慎重判断,于是他又换了个角度求证: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傅斯年和安然身上,能确定傅斯年不直吗?
这话一发出,刚刚还口口声声说室友一定是给子的粉丝们,又给他刷了一排省略号。
然后突然齐刷刷改口:
“妈咪,cp可以乱嗑,话嗑不能乱说。”
“嗑归嗑,傅斯年和安然都是直男这桩事,还是得刻烟吸肺。”
“就是,我们傅哥钢铁直男。我们嫂子,啊不是,我们安公子宇宙第一直。”
“他们就是纯血的铁兄弟,好哥们。全身的血抽出来蒸干了,析不出一丁点爱情。”
“让我们为他两感天动地永恒不变的友情干杯!”
安然傻眼。
安然退出。
安然好像被一盆冷水爆泼。
安然睡了一觉坐起来还会忍不住骂脏:“不是,傅斯年的粉丝都有病吧。”
大清早他和傅斯年肩并肩刷牙洗脸,整完探头一看,其他室友还在床上穿衣服。又突发奇想拿胳膊肘杵了杵身边人,突兀发问:“我发现你牙膏白桃味的哎,是不是很香很甜啊?”
说完直勾勾看着傅斯年。
傅斯年目光幽幽地把他从头发丝扫到脚底板,但只摸了摸他的头:“嗯。”然后错身出去,收拾他两书包去了。
无事发生。
安然顿在原地,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地板,镜子反射出他小脸皱巴的模样:“不是,傅斯年也有病吧。”
怎么一会儿弯又一会儿直,弯了还能再直的,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