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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送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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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嬷嬷说了一句:“老夫人误会了,奴婢是来找二小姐的。”江亦薇脸色就变了,眼刀无法克制地冲江亦宛脸上剐去。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个贱人,惯会到处勾引人。老夫人也沉了面色,懒洋洋地不说话。那嬷嬷眼神快速看了一圈,只见她一进来就瞧见的小姑娘疑惑地开口:“嬷嬷,庆王送东西给我?”
果然是这位。桂嬷嬷笑盈盈地转过身,冲江亦宛福了福:“奴婢是庆王府的嬷嬷,姓桂。咱们主子命奴婢们给二小姐送礼,说是感谢二小姐今日搭救。”她挥了挥手,那蓝衣内侍走上前,将手中捧着的礼单送上,“云锦十匹,华缎二十匹,琳琅坊玉簪十副,玉镯十对。”兰秋慌慌张张走上前,她是头一回接人礼单,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拿过来颤颤巍巍站在一侧。
桂嬷嬷又笑道:“王爷说,那时弄坏了姑娘衣裳实在对不住,这些布匹衣料给姑娘做衣裳。玉簪和玉镯给姑娘赏人。他前几日淘了个小玩意,送来给姑娘赏玩。”那内侍双手奉上一个瞧着古朴的木盒,桂嬷嬷侧身打开。
一瞬间,所有人都被匣子里的红玛瑙首饰吸引住。一整套的头面,发簪耳坠项圈手链均是。一打开便是满屋生辉,熠熠发光。这哪里是小玩意啊,完全是贵重的一套首饰,说是来下定都能相信的。现在只是送过来给江亦宛玩的?
江亦绮惊诧地跳了起来,亮晶晶贵重的东西是她最爱。她也不打招呼,立即伸手去拿。江亦宛能保留什么好东西,都会瞬间被江亦薇拿走啊,她不下手就晚了。她是这么想,其他几个姐妹也是如此。
桂嬷嬷没见过这架势,哎哎两声,内侍快速侧身闪避,看上去像是有功夫的。眨眼间匣子再次递到江亦宛面前:“奴婢们给二小姐送礼,至于二小姐之后要给谁,奴婢们不能做主。”
虽然疑惑庆王送礼的原因,但江亦宛这回却根本不想分享。何况,匣子里的那枚簪子,太眼熟了。她笑了笑接过:“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替我多谢王爷。”她加重语调继续说道,“我会好好保管,不会辜负王爷的好心。”
江亦薇一挑眉毛,什么意思,就是不给罗。那好,谁都别想拿。她歪在一边,淡淡叹息了声:“要是我,就拿首饰换郑少爷的平安了。哎。”
郑少宁本来还端着架子不去凑热闹,可此时一听江亦薇的话,确实啊。快速站了起来,冲桂嬷嬷和内侍说道:“我们不要这些东西,把我大哥放了!”她嫁到子爵府一年有余,趾高气扬惯了。此时对着赵浥的嬷嬷和内侍,也是如此的口气。
桂嬷嬷脸上带笑,但心里把郑少宁呸了一通。人说宰相门前三品官呢,她是王府的嬷嬷,又是王爷亲自点选来送礼的,同一般的婆子可不一样,这子爵府长媳看来是上不了台面。她这么想着,脸上神情就倨傲起来,不冷不热地回应:“不过是来给二小姐送把玩的小东西罢了。至于外头的事情,奴婢做不了主。”
她不想多待,福了福便要告辞:“二小姐,既然东西送到了,那奴婢们便先告退。”她转眼看了一圈屋里的人,不由发了善心,补充道,“这是王爷送给您的。”可别被人抢了啊。
江亦宛点头:“劳烦桂嬷嬷跑了这一通,还没喝口茶,是我们慢待了。”那匣子她抱着也不放下,对兰秋说道:“送嬷嬷和公公出去。”
哟哟,还是有懂事的。嬷嬷眯眼再次将江亦宛从头到脚端详了一遍。比画像要来的鲜活呢,这眉眼,这皮肤,啧啧,看来王爷是开窍了。可惜,按江府的门第,做正妃怕是不能。侧妃的话,倒是正合适了。先进侧妃倒也不是不行。毕竟王爷的婚事,他自己做不了主。
这边兰秋送人出去,那边江亦宛上前扶着娘想走。老夫人开口:“既然是王爷送的好东西,不如存在我这里,等你大姐姐出嫁的时候,正好做添头。”
厉害,大太太忍不住看向老夫人,还是婆婆厉害。这句话说得冠冕堂皇,谁都反驳不了。她笑了起来,身边伺候的婆子也跟着一起笑。一屋子影影绰绰,都笑得像是吞噬人的怪物。
老夫人身边的翠屏倒是有些犹豫,她毕竟还没被完全洗脑,觉得来抢二小姐首饰确实有些不要脸。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老夫人第二次看向她的时候,她只能走到江亦宛面前:“二小姐,把首饰给老夫人保管吧。”
江亦宛摇头:“不给,这是我的。”她淡淡瞥向老夫人,“我的东西给大姐姐做嫁妆?那大姐姐有什么来给我做嫁妆?”
老夫人眉毛立起,她本来忌惮王爷有什么心思,还想好好说话。现在看来,就算二丫头得了王爷青眼,也不会听话。那何必呢,这个碍眼的干嘛让她有好日子过。她还没发作呢,身边等机会的大太太立即动手。
大太太抄起桌上热腾腾的茶盏,眼疾手快,直接就往江亦宛脸上砸。就算毁了她的容貌,说起来还是她不孝在先。看她还能嘚瑟。毁了容生病,就能要她命。大太太盘算的极好,可却不知道为什么,那杯子明明是往江亦宛脸上奔去,却在半道抖了抖拐了弯,直接转向了江亦薇的脸上。
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江亦宛还抱头躲避,二太太正往她身上扑了一半。眨眼间,就听江亦薇捂住脸尖叫,大太太冲了过去:“叫大夫,叫大夫!”江亦宛接住扑过来保护她的娘,两人面面相觑,对此时变化疑惑至极。
当然,对于此时站在树上居高临下望着子爵府花厅发生一切的赵浥,对事情了若指掌。他正感慨江亦宛变得有点不一样的时候,便瞧见大太太动手。折断身边树枝射了过去,撞击茶盏让它在空中变化轨迹。
赵浥冷漠看着江亦薇哭喊连天。他有些烦躁地想,哭什么,那水都撒了大半,最多有些红,根本不会毁容。但若是一开始就浇到江亦宛脸上,后果不堪设想。他不禁有些后怕。要是他没心血来潮想看看江亦宛拿到首饰后的表情,要是他看完就走了。那傻姑娘是不是就要糟。真难啊,一边不能同前世一样,一边又不能太偏离发展。
刚才还站在桂嬷嬷身边的蓝衣公公,此时立在树下仰望赵浥的神情。自从那日王爷头一回杀人,病了一整天清醒过来后,王爷时不时就会出神,露出同现在一模一样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脚尖一点,轻轻地落到赵浥身边的,树枝微微摇晃,让赵浥转过眼神。忽然赵浥眼睛亮了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他淡淡说道:“长青啊,从今儿起,你就伺候江二小姐吧。”
叶长青一愣,他也转了眼神望向底下。江二小姐正扶着二太太从花厅出来,想是要回自家院子。身边只得一个奴婢打着灯,周身昏昏暗暗,可偏她就让人一眼瞧见。懂了,叶长青转过头又看向赵浥,眼中含着热泪:“是,王爷。”
赵浥皱皱眉,叶长青比他长五岁,虽说是个内侍,但同他感情很深。他十六岁从军,叶长青就跟在他身边。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唠叨。而且,说着说着自己会被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而他,又不爱说话。正好,长青跟着江亦宛能保护她,也能陪她唠嗑。他亦能图个清静。三全其美。
赵浥拍拍叶长青的胳膊,表示他也很感动。叶长青哽咽地点头:“老王爷终于能放心了。”
“我爹他没死。”赵浥说完,又冷笑,和死也差不多。
叶长青泪流满面:“是,奴婢错口。是老王妃也能放心了。”果然,赵浥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但愿吧。”不想再重生了啊,求求了。
叶长青没有走正门,他家王爷性子急,两人对着沉默片刻,叶长青便晓得赵浥的意思。直接拐了弯,居然在江亦宛她们刚踏进二房,便出现在江亦宛面前。
江亦宛先问:“公公是还有什么事情交代吗?”
叶长青笑着摇头,一撩衣摆双膝落地:“奴婢叶长青,给小姐请安。王爷说,小姐安危让他着实担忧,特命奴婢在侧伺候。”这番话自然是吓到大家了。好在他面上光光,身形纤弱,内侍的身份毋庸置疑。
二太太握了握江亦宛的手,她有些闹不清。若是王爷真的有意,三媒六聘自然是好的。可江府的门第,说真的,二太太也很清楚根本做不了正妃。若是让王爷的人在身边,那将来阿宛的婚事又该如何处置。皇家是好,可要去做妾,并不值得啊。
“王爷知道小姐夫人担忧,已将奴婢从王府除名。”叶长青抬起头,含着热泪的双眼,倒是让人委实心软,“奴婢无处可去,还请夫人小姐收留。”“阿宛。”二太太看着江亦宛,要她的意思是万万不能收留。可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儿看着女儿,直觉她能做出最好的决定。
江亦宛“嗯”了声,突然问:“王爷在附近?”
叶长青愣了一下,定是在的。王爷能在树上吹半天风,怎么可能现在走了呢,还在眼巴巴瞧着呢。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总觉得说王爷在附近,显得王爷很猥琐似的。
“如此,谢过王爷。”江亦宛冲着围墙微微屈膝,“下回还是请王爷进府,民女定会扫径以待。”
啧,真是不识好人心啊。赵浥冷哼了声,不和她一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