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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摄政王 ...

  •   皇宫的红檐上落了雪,傅誉瞧了又瞧,红砖白雪,当真好看得紧。

      “云启,你看那个黄衫姑娘和那个绿衫姑娘,哪个长得更好看?”傅琏凑近了问道。

      傅誉瞥了一眼:“黄衫的这个是刑部侍郎的千金,绿衫这个是太傅之女,你想招惹哪个?”

      “没意思。”傅琏撇撇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刚刚听了她们姐姐妹妹相称自报家门。”傅誉夺过他手里的扇子,笑道:“不过,要我说,都配不上二哥你。”

      傅琏闻言笑眯眯地问:“怎么说话这么好听?”

      傅誉把扇子甩开往傅琏头上一盖:“因为......长得都没你好看……哈哈。”

      傅琏这才反应过来,满脸通红地拿扇子朝傅誉那边扔:“傅云启!”

      傅誉忙不迭地想伸手接,玩笑归玩笑,傅琏这扇柄可是嵌了玉的,这要摔碎了,就不止玩笑那么简单了。

      他刚一伸手,一只玉白的手在他前头接住了傅琏的折扇,不偏不倚刚好在他头顶上。

      没等他回过头便听到傅泽语气严肃地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们俩胆子也太大了,闹到皇宫里来了?把爹说的话忘光了”

      他回头,还没来得及反驳,便看见那执扇之人“唰”地一声甩开,姿态自然且好看,傅誉一时间有点看愣了。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是他……

      燕明燃披一身鎏金暗纹的狐裘,这次没有用简单的玉冠束发,而是郑重地绾了金冠,看上去比上次还要贵气了几分,只是上次傅誉看他的时候,他从头到尾手都没伸出来过,这回他露了手,白玉一般骨节分明的右手,倒是配得起这张脸,漫不经心把玩着折扇,他看得随意,倒是让旁边的一众人都提了一口气。

      “笔法苍劲,树里河流,一气贯注,用笔如流星飞电,龙骥所不能追......这是魏克的扇面......”他开口,语调低缓,声音也略显低沉,却是十分吸引人。

      终是傅泽先反应过来,上前行礼道:“殿下,家弟不懂事,冒犯您了。”

      “无妨,这是魏克的扇面,但这上面的题诗,我似乎从未读过......”

      傅琏接道:“这是家弟所作所题。”

      傅誉的眉头跳了跳。

      “哦?”燕明燃笑道:“二公子的弟弟,傅三公子今日也来了?”

      傅泽有些不好意思道:“家弟今日第一次进宫赴宴,不知规矩,实在是失礼,待回去我一定让父亲好好责罚他。”

      燕明燃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收了折扇,走近了傅誉。

      当真是白得晃眼的皮,黑得透彻的眼,他在心里笑了一声。

      “这便是养于深闺足不出户的傅三公子?”

      听到他这么说,傅誉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对上他眼睛。

      燕明燃有一双形状多情的眼睛,可这双眼睛里,盛的却不是柔情。

      “别恼,和你玩笑罢了。”他抬起右手的折扇,笑着点了下傅誉的额头,便将折扇扔进傅誉怀里,转过身走了:“三公子的字,倒是好看得很,有机会也请帮我题一幅扇面,自当珍藏。”

      傅誉捧着折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傅琏凑近他,从他怀中拿出折扇摊开好好检查了一番,确认没事以后才拍拍傅誉的肩膀,小声道:“哥哥的老相好是不是很凶?”

      傅誉翻了个白眼:“开摄政王的玩笑很好玩吗?”

      傅琏笑道:“那天你明明都猜到了他是谁还拿来逗我,怎么样,好玩吗?”

      “我只是人见得少,真当我听的也少吗”傅誉走到一旁坐下:“我懒得和你呛。”

      傅泽一巴掌拍在傅琏头上:“别以为爹不在就能为所欲为,当我这个大哥不存在吗?”

      傅琏委屈:“大哥,明明是云启先捉弄我的。”

      “你作为哥哥就不能让着点弟弟吗?”傅泽又是一巴掌。

      那边傅誉正坐在位置上喝茶,傅泽朝他那边看了一眼,却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哥。”傅誉道。

      傅泽走近坐到他身侧,问道:“怎么了?”

      “刚刚你为何会与那摄政王在一起?”

      傅泽答道:“皇上召见了父亲,临去前摄政王刚从殿内出来,便一同来了宴厅。”

      “哦。”傅誉点点头。

      傅泽追问道:“怎么了?”

      傅誉看了傅泽一眼,最终还是开口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摄政王,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他想让你看他是什么样,那他就是什么样。” 傅泽了然一笑:“像殿下这等身居高位之人,我等自是不敢妄言,云启,且不论他是什么样,你也不要与他过多牵扯就行了。”

      傅誉嗯了一声。

      没过一会,只见大厅那边走来一行人。

      傅誉抬头,一眼便看到了皇帝身边的应国公,他没注意到儿子的目光,反而眉头紧锁,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然后便是太后身边的一个身着戎装的年轻男人,长得斯斯文文,颇有君子之风,他脑子里一时蹦不出名字,傅琏小声道:“那是萧炽涯,刚打了胜仗回来,听说皇上要封他当少将军,可威风了。”本来以为是个文臣,没成想是个武夫。

      不知道是不是傅誉的错觉,他总觉得萧炽涯在往他们这边看。

      燕明策和太后自是不必多言。

      燕明策相比两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清清淡淡,嘴角带这些笑意,好像当皇帝的根本不是他。

      他身侧的是太后,惠妃在先帝在世的时候就是极尽荣宠,先帝不在了她儿子当了皇帝,依旧少不了她的荣华,这个年近四十的女人保养的好似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

      傅誉忍不住看了一眼高台之下的燕明燃,不知道为什么摄政王刚刚不与皇帝和太后一块入场。

      那边的燕明燃好像脑袋后边长了眼睛,转头准确无误地对上他的视线,笑着朝他举了举杯。

      傅誉连忙转过头去。

      燕明燃也不恼,继续品自己的酒。

      “殿下,皇上召见应国公,您怎么看?”一旁的唐镜书盯着皇上和应国公看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燕明燃放下酒杯,敲了敲桌子:“天子召见臣子,理所应当。”

      唐镜书还欲多言:“殿下......”

      “镜书,如此美酒佳肴,你舍得辜负?”

      唐镜书知道这是燕明燃在躲避他的问题,便没再开口。

      燕明燃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漫不经心道:“倒是萧炽涯回来了,我居然不知道。”

      唐镜书的目光随着他的话看向萧炽涯,他坐在燕明燃的正对面,两人之间隔着整个大厅,他也在斟酒喝,一言不发的模样。

      “鞭挞那边三日前送了降书。”

      燕明燃面上终于有了些其他表情:“萧炽涯接了?”

      “皇上连发三道圣旨,命他接降书,班师回朝。”唐镜书道:“这件事暂时还没传到朝堂之上,大家都以为萧炽涯打赢了一场恶战。”

      见燕明燃不说话,唐镜书又道:“这件事皇上没有告知殿下?”

      燕明燃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笑了一声:“既然皇上都同意了,那我等便不必多言。”

      燕明燃看了一会舞觉得没意思,便从御风那里接过狐裘出去了。

      燕明策刚刚在为太后布菜,刚放下筷子,便看到燕明燃站起来接过狐裘消失在大厅里,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握紧了拳头。

      傅誉坐在湖边凉亭里,觉得有点冷,可是屋里又太闷,他实在不想回去。

      他趴在冰冷的石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朝着湖里扔自己捡来的石头,可是湖面已经结冰了,他听不见清脆的落水声,只能听见沉闷的撞击声。

      “谁在那?”他的耳边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

      傅誉抬头,凉亭下的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子,披了紫色的披风站在风中,那披风被吹得冽冽的,看不清她的脸,好像很是白净。

      傅誉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无果,他只记得那两个自报家门的黄衫姑娘和绿衫姑娘。

      思及此,他起身道:“姑娘不必惊慌,在下是赴宴之人。”

      那女子听见了他的话,小心翼翼地朝着凉亭走来。

      傅誉这才看清楚她的脸,可是他仍然不知道她是谁,只觉得她长得有些面熟。

      “你是哪家的公子?为何不在厅中赴宴?”她满是疑惑地看着他。

      傅誉笑,起了点坏念头,便忽悠道:“我约了人在此见面。”

      紫衣女子却是有些惊讶,宫中夜宴,孤身一人,月黑风高,湖心凉亭,难不成......

      “你在等哪家小姐约会?或者是哪宫宫女”

      傅誉本来只是想忽悠一下她,想不到这姑娘说话如此胆大,他正要上前解释,身后便传来一声轻笑。

      “静祈,他在等我。”

      傅誉一阵头皮发麻。

      那紫衣女子看见他身后的人,便像是没看到傅誉一样,朝着那人扑过去。

      “三哥!”

      燕明燃笑着接住她然后微微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叫她松手。

      傅誉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呼吸以后转身行礼:“殿下。”

      燕明燃执起他的手,笑道:“都说了叫你等我了,怎么还能叫你行礼?”

      他的手指细白,那么冷的颜色,没想到碰起来却是热的,傅誉觉得自己可能是太冷了,不然怎么觉得他手心的温度有点烫手呢。

      燕明燃将他扶起后就转了视线,他比了比面前这紫衣女子的身高,道:“静祈,你怎么不长个呢?”

      这下就算是傅誉再不懂也想起来这女子是何人了。

      当朝天子的亲妹妹,长公主燕静祈。

      燕静祈不满地跳了一下想用头顶去够燕明燃的掌心,却被燕明燃逗地越抬越高。

      “刚才是草民失礼了,冒犯了长公主,望长公主恕罪。”

      燕静祈这才想起来凉亭里还有个人,笑道:“没关系,你是三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无须多礼。”

      傅誉忙看了燕明燃一眼,燕明燃朝他轻轻点了点头,当做看见了。

      傅誉脸上对他笑,心里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去,早知道就算闷死在厅里也不出来吹风了。

      “对了三哥,我听皇兄说你要去蜀中治灾,这是真的吗?”燕静祈好奇道。

      傅誉闻此言一惊,偷偷看他。

      燕明燃坐下,拿起刚刚傅誉扔的石头来看,好像来了兴趣,也扔了一个,他一扔,那冰便裂了一条缝。

      “自然是真的,过两日圣旨便会下来。”他抬起左手撑着额头,右手仍是扔着石头,漫不经心的模样。

      那湖中心都已经被他砸出来一个洞了。

      燕静祈有些激动:“三哥,那里现在就是座死城,你不能去。”

      燕明燃含笑道:“总得有人去。”

      燕静祈认真道:“那也不能是三哥你,你如果出事了,燕国怎么办?”

      傅誉只盼自己的头能有多低埋多低,实在是不想听到一些不该听的,可是又很好奇,难道朝廷真的会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去亲自治灾,不是他自己下令不管了吗?

      燕明燃好笑道:“我出事了,燕国还有皇上啊,静祈,你吹风吹糊涂了都开始说胡话了,再说了,我哪那么容易死。”

      “那不一样。”燕静祈闷闷道:“再说了,你这一路舟车劳顿,怎么能照顾好自己?”

      “镜书和御风都会随我一同前往。”

      燕静祈闻言更激动了:“那更叫人不得放心,一个侍卫一个谋士,他们怎么会照顾人?”

      傅誉现在满脑子都觉得长公主怕不是对摄政王有什么意思吧,就猝不及防地被点了名。

      “还有你身后这位傅三公子,他也会随我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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