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回忆录》逾怀明

4、医院门口的早餐店3

　　谭明回到队里，跟几个同事打了招呼，看到叶诚正一脸愁容，他手边的烟灰缸已经有了五六支的烟蒂，手上还夹着一根缓缓燃着。

　　谭明蹙眉，他记得出去之前这烟灰缸还是空的，也就是说这些全都是这么一会儿抽的。

　　“怎么回事？”谭明将自己手上搂着的大羽绒服放在旁边位置，随手抽了个空凳子坐下。

　　这时叶诚才反应过来，他吸了吸鼻子，瞥了一眼谭明，他里面穿的不是警服，而是自己的呢子外套，刚从外面回来满身寒气。

　　“诺，还有印象吗？”叶诚朝着坐在不远处，信芳正在问询的一个孩子努了努嘴。

　　谭明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包子店家的儿子？”这孩子他有些印象，毕竟不过也就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叶诚点点头，狠吸了一口烟，然后将半截没抽完的在烟灰缸中摁灭了。“叫李年，来报警说他爸杀人”

　　谭明愣了一下，“杀人？”他目光再次看向了那边，孩子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副不愿意搭理信芳的样子。

　　“嗯，不只是杀人，他娘的还碎尸！”说到这儿，叶诚情绪有些激动。

　　皱了皱眉头，谭明没说话，而是站起了身。

　　“诶干嘛去？”叶诚拉住他的手臂。

　　“看看”谭明说道，瞥了一眼叶诚拉着他的手。

　　“先看这个”叶诚将放在旁边的几张纸递给了他。

　　谭明接下，又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这是在他回来之前，叶诚和信芳根据孩子的口述整理的，据李年的表达，他在前两年的时候，半夜起来喝水，发现父亲有些奇怪总感觉小心翼翼的。于是他好奇心来了，悄悄跟着父亲，结果发现了父亲竟然在包子店两条街远的一条小巷子里消失了。等他再看到父亲的时候，父亲带着一大堆的碎肉出现，本来以为这是平日里父亲做包子的肉。可是就在他准备回去的时候，竟然听见了父亲说的一句“今天的这个人不太新鲜啊，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生意.....”

　　就在那一次之后，李年变得不再爱说话，他的父母还以为是有别的什么事情，可是问他也不说。只是每次看到父亲，李年都有些躲避，常常会做噩梦。他不敢想自己的父亲做了什么事情，日渐生意好转的包子店，每天排很长队伍的客人们.....

　　叶诚将自己今日在粉店听到的那些事情，也跟谭明说了，听完后，谭明眸子有些冰冷。如果这个孩子说的是真的，那么......这是多么令人发指的一件事情。

　　想到那天自己还吃了那家店的包子，谭明就感觉胃里一阵阵翻滚。“去吧，我已经吐完了”谭明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说道。

　　谭明没说话，硬是将胃里的感觉压下去。“多少岁了？”

　　“十三周岁，有辨别能力了”叶诚薅了一把头发，顺着手掉下来一根。

　　沉默....

　　目前这种情况，按规矩来不能直接去逮人，毕竟他们没有证据，仅仅是凭着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说的话，难。

　　“物证科那边我让信芳去看过了，上次从他们家带回来的肉，别说他娘的是有什么问题了，肉质好的都能给他们颁发一个最佳商贩奖了。”叶诚想到这，啐了一口。

　　谭明没说话，而是看向了李年，一条腿搭在了另一条腿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

　　“蹲？”叶诚问道。

　　手指的节奏停住，“嗯可以”。

　　在去蹲点之前，谭明又去了一趟包子店，老板李常一脸恭敬，他可认得谭明呢。谭明表示自己不是来吃早点的，只是来看看包子店的情况，他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店面，往里屋也看了一眼，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做包子的工具，案板上还有一些还没来得及做包子的碎肉。

　　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看着那堆碎猪肉，他还是感觉自己的胃里有些不舒服。

　　“参观”完包子店之后，谭明又才去了医院。抢劫案的嫌疑人，现在已经可以称作是犯人张利了。始终还没有供出他的第三个同伙，不过没关系，并不是人人都跟他一样是个硬骨头的。

　　他的另一个被抓的同伙已经说了，第三个人是张利的表弟，今天下午安排抓捕，这事儿就可以搞完了。

　　毕竟在即将掉入深渊的时候，挂在悬崖边上的两个人，总是会想着自己怎么爬上去，以免摔下去粉身碎骨，怪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