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宫之麒麟归》不知名萧萧

10、第九章 郡主相邀

　　“反了。”
　　“啊？”正在帮楚天整理衣领的初儿抬起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楚天在说什么。
　　楚天指了指自己的衣领说：“左襟压右襟。”
　　“哦。”初儿低头，把楚天的衣领重新整理好，“梅宗主一直不让小姐插手他的事情，小姐当真要去见霓凰郡主吗？”
　　“你是要帮他监视我吗？”楚天抬眼问。
　　“绝对没有，小姐。”初儿挺直腰板说。
　　“那你不说谁能知道。”
　　黎纲在院中看到楚天出了府门之后，进了梅长苏的房间。
　　黎纲行了个礼，说：“宗主，楚姑娘出门了。”
　　“嗯，知道了。”梅长苏答应道。
　　“要不要属下去拦下？”黎纲问。
　　“罢了。”梅长苏随意拨弄着火盆里的炭火，说，“当下，也只有楚天能让霓凰放心了。”
　　城南是一片荒地，远远望去，一座凉亭立于坡上，倒显得有些突兀。接连着几夜的积雪还未完全消融，穆霓凰披着一件雪白色的斗篷站在凉亭向外，凝望着不远处的宮墙，再往北面便是这金陵城中最为华贵的所在——大梁皇宫。不时，风吹动凉亭旁松树的树枝，上面的积雪散下来撒到她乌黑的发丝上，她也一点也不在意。
　　楚天初见霓凰时是站在远处，此刻走进她，才感受到南境主帅的飒爽英姿。
　　“没想到在金陵城还有一个这样僻静荒芜的地方。”楚天走过去，微微欠身行礼。
　　霓凰转头过来，就看见楚天已经披着一身淡青色的斗篷站在她的身后。她自幼习武，还是第一次有人走到离她这么近的地方她却丝毫没有发觉。虽然她的确是因为她刚刚有些失神，但此女子的轻功之高也着实吓了她一跳。
　　“就在这个荒芜之地，我小的时候和兄长经常在这里骑马，舞剑，整府的人也找不到我们。”霓凰说着，自己也陷入深深的回忆。
　　楚天虽觉得打扰他人忆青春很不厚道，但还是开口说：“往事如云烟，还请郡主着眼当下。”
　　“可霓凰当下被一件事所困，今天约楚姑娘见面，就是想问一下楚姑娘，不知楚姑娘可否告诉霓凰？”
　　“我若知道必不会隐瞒，我若不知也无能为力。”
　　霓凰眼眸低垂，强忍着眼中盈盈泪光，一时未说片语，楚天却已隐隐猜到她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他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我想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他变成现在的样子。他现在，半分往日的痕迹也没有。”霓凰笃笃地看着楚天。
　　楚天躲开霓凰的目光，“可郡主还是认出了他，即使他完全变了个样子，他还是他。”
　　“我是认出了他，就因为认出了他我才会心痛，一十二年，我数着离开他的日子，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霓凰苦笑一声，“一十二年，我竟然离开了他那么久。”
　　“郡主问过他吗？问过他为何变成了今天这样。”
　　霓凰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以掩下心中的情绪，“我问过，可他不说。我想那应是十分残忍的事情，才让他不愿说出口让我担心。”
　　“是。”楚天没有丝毫要隐瞒的意思，有些事情越是隐瞒越是可怕，越是让人止不住地想那究竟是怎样痛苦地事情，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反而会让她安心，“挫骨削皮，那是我能想到的最残忍的事情。”
　　霓凰手撑着廊架，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得流了下来。有些事情，一旦直接面对，往往鲜血淋漓。
　　“郡主自幼同他一起长大，应该知道他的性子倔得要命，他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我今日把这些告诉郡主，也是想劝一句，无论过去如何，都已经过去了。”
　　霓凰点点头，抹掉泪水，“那兄长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他已经无大碍了。”楚天说。
　　除夕那夜下了不小的雪，而且距离案发已过去了两天，夏冬在案发地点仔仔细细勘察过后，依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没有线索就是线索，这说明行凶之人要么是专业杀手，要么就是有详尽的安排。
　　从那些內监和巡卫身上的伤口，夏冬可以大概推断出杀手的招数，再从这里的地形和当夜內监和巡卫的路线又可以推断出杀手的行动路线。其实这个案子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现如今参入到皇家纷争的江湖势力无非就是天泉山庄与江左盟，是这两股势力的话，不会留下什么证据也属正常。就在夏冬在寻找蛛丝马迹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就在前夜，在这里送出赐菜的五位內监和巡卫全部被杀，所有人毫无挣扎之象，就好像他们的性命被人顷刻间被夺去一般。楚姑娘可知道？”霓凰边走边问。
　　“我不知道。”霓凰走在楚天的前面，所以没有注意到楚天此刻眼眸一动。
　　今日太阳出其的好，霓凰抬头迎光一笑，洒脱明朗，“其实我约楚姑娘来此，原本是想借此事劝你能带他离开这是非之地，不过现在看来，楚姑娘应是支持他在金陵吧。”昨日兄长来穆王府拜年，从他提及楚天时的眼神霓凰刻意看出来，兄长待楚天与旁人是不同的。
　　“不是支持他在金陵，而是支持他的决定。”楚天无奈一笑，“阻拦他，只会让他多一份障碍。明明知道拦不住，不如一开始就与他站在一边。”
　　霓凰笑了笑，她突然明白兄长为什么会选择楚天。霓凰正欲再往前走，却被楚天伸手拦下。霓凰有些疑惑得看向楚天，就见楚天没有说话，只看向不远处的丛林中。
　　略一会儿，只听那方有人轻咳了两声，夏冬从丛林后面走了出来。她身着略偏中性的女装，劲衣窄袖长靴英气十足，即使被人发现了在偷听，也没有表现出一丝尴尬来。
　　楚天的脸色十分不好，她向来最厌恶的就是那些阴地里的手段。
　　“这么巧，冬姐也在这里。”霓凰笑着向来人打着招呼。
　　夏冬却是冷冰冰的，“听说这里发生了案子，就忍不住过来看看。”说着眼神瞟向站在一旁的楚天，“这位是？”
　　“这位是苏宅的楚姑娘。楚姑娘是一位医女，我这几日总是难眠，就找楚姑娘来看看。”霓凰说完又转向楚天，“这位是悬镜司的夏冬大人。”
　　“楚天见过夏大人。”楚天弯腰向夏冬行礼。
　　“医女？”夏冬似有些不太相信，看着楚天的眼神看不出任何好意，“江左盟是卧虎藏龙，楚姑娘虽是医女，在轻功上却有不浅的修为。”她刚刚躲在丛林后面，却只听到霓凰一人的脚步声，细再去听，才勉强听出还有另外一人的存在。
　　“行走江湖，学些武艺，只求防身而已。”楚天淡淡地回答说。
　　夏冬依然以怀疑的目光看着楚天，楚天也不示弱，你既要看我，那我当然要还回去，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冬姐在这可有发现什么线索？”见两人这般，霓凰连忙把话题转到了别处。
　　果然，夏冬把目光收了回来，“什么线索也没有发现，想来杀手的轻功极好，竟连半个脚印都没有留下。”说完又把目光转回看向楚天，眼神如刀锋一般的犀利。
　　楚天低头一笑，“看来夏大人是想到有嫌疑的人了？”
　　“江湖英雄辈出，仅凭一点在轻功上的线索，夏冬想不到任何人。何况这次皇上并没有将此案的管辖权交给悬镜司并，夏冬此来，也只不过是满足一点我个人的好奇心罢了。”夏冬突然笑了一下，继续说，“悬镜司还有些公事，夏冬不打扰二位了。”说完头也不回得走了。
　　“冬姐……”霓凰还想说什么，夏冬却已经走远了，只回头对楚天说，“冬姐这个人一向就是这样子，嘴巴硬但其实比谁的心肠都软，还请楚姑娘不要与她计较。”
　　楚天的确有些看不上夏冬这种是办案之人就把所有人当作嫌犯的作风，但念及是梅长苏的旧友，也没有发作，只说：“郡主既然这样说，我自然不会与她计较。”
　　霓凰看着楚天带着怒意走开，突然觉得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倒是十分可爱。
　　城西药材铺的伙计前几天上山采药的时候，在金陵城外的山丘发现一片前王朝的青铜碎片，齐坤这几天就一直带人在这一带打转。
　　“找到了！”一个伙计高声抬头喊到。
　　“多深？”齐坤听到之后立刻赶过来。
　　“有十几米吧。”伙计回答到。
　　齐坤看着伙计挖出的深坑，面色有些凝重。
　　这里的山脉丘陵连绵起伏成片，北面隆起，南面为平地，山溪自北向南连接护城河，大有紫气东来之势，再加上他看过那片青铜碎片，看来此山之下有一个前朝的古墓埋在下面。
　　原本以为就是个前朝的小墓，没想到这么深，看来必须要请齐叔亲自出马了，说不定还得把以前的老伙计找回来。
　　正在齐坤带着一众伙计正仔细研究着，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齐坤转头一看，就见一褐色长毛的巨兽扑倒了他的一个伙计，一口就冲着伙计的脖子上咬去，伙计抬手一挡，怪兽就咬住了他的手臂，一口便撕下肉来，瞬间鲜血直流。其他的伙计已经被吓得纷纷倒退在一旁。
　　齐坤在心里骂了一声，抄起手里的家伙就向那头怪兽砸去。齐坤对着的是那东西的头部，又用上了十足的力道，这要是中了，任由它再厉害，不死也会伤个不轻。
　　几乎是在齐坤家伙脱手的瞬间，那见那怪兽一个跟斗翻到了丛林的深处。齐坤再想去追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齐坤立刻去看被咬伤的伙计，鲜红的鲜血自伤口处不断冒出。
　　“都傻了？还不快救人！”齐坤冲着一边伙计大喊到。
　　有些伙计现在才反应过来，慌忙把包里的外伤药和棉布拿出来给伤着止血和包扎。
　　“坤爷，你看咱们还继续吗？”说话的人叫齐兴，十六七岁，在新来的伙计里算是机灵的，齐坤也很意器重这个孩子。
　　齐坤摇摇头，“今天算了，叫几个伙计把这一带看起来。”
　　“是。”齐兴应下，就安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