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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最不速之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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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的酒量就算在男人堆里也算可以的,但还是喝醉了,也许真的是有一分思家的原因在里面的缘故。
被一夜的鞭炮声吵得没有睡好,又因为喝了酒,第二天醒来时,楚天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以至于她缓了许久才认出,她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在梅长苏的房间,惊得楚天一下子坐了起来。
初儿端了热水进来,看见楚天在床上坐着,“小姐醒了。”
“我怎么在这屋?”无数个过去看过的戏本子在楚天脑海中闪过。
“小姐不记得了?昨天小姐喝醉了,就在梅宗主的房间睡着了。”初儿像在叙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那梅长苏呢?”
“昨天小姐睡下,梅宗主就去客房了,现在还没有起呢。”
“那他昨晚走的时候,神色如何?”楚天小心翼翼得问。
“寻常神色啊,怎么了吗?”
楚天深呼一口气,说:“那就好,我没有酒后乱性。”
初儿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若是小姐昨晚真的酒后乱性,现在后悔也太晚了吧。”
楚天抡起枕头就往初儿身上拍去,“我这才几天不打你,你就敢打趣我!”
“不打趣小姐,那小姐现在要起床吗?”
楚天抱起被子,一头又再栽回枕上,“我还想再趟一会儿。”
有飞流在屋外守着,梅长苏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即便是大年初一也不例外。梅长苏起床后,叫了在屋外一直守着的飞流去院里玩,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楚天正坐在他的桌案上看着他寻常会看的书,梅长苏走过去:“你是打算霸占我的屋,赖在我这里不走了是吗?”
楚天起身,抚梅长苏坐下,“是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你一直不回来。”说着握起他的手,“客房冷吗?”
梅长苏由着她握着,“不冷,昨晚客房都快被黎纲用炭盆填满了。”
楚天突然凑到梅长苏身边,伸手在他面前一摊,“梅宗主过年好,新年礼物。”
梅长苏轻笑一声,“你怎么变得跟飞流一个样子。”
“我不管,我就要新年礼物。”
梅长苏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敢问慕容宫主还缺什么吗?想要什么礼物?”
“本宫主缺个夫君呀。”楚天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
“咳。”梅长苏轻咳一声,将话题转向桌上的字,他记得这几张不是自己写的,“你在仿写我的字?还真是有几分相似。”
楚天知道梅长苏是刻意把话题转开的,赌气地转过身去不理他。
“天儿。”梅长苏将楚天拉了过来,让她倚在自己的胸膛上。
“你不要说,我不想听。”他的那些理由他说起来难受,楚天听起来更心疼。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你既知我,我亦知你,那你便什么都不必说了,我也什么也不需听。
黎纲这次是敲过门之后才进来的,终于没有再看到什么他不应该看到的东西,双手作揖行了个礼说:“宗主,马车已经备好了,现在要出发吗?”
梅长苏点了点头。
“大年初一,你要去哪?昨夜可是下了一夜的雪。”楚天在一旁说。
“我去一趟穆王府,你要跟我一块去吗?”
“怎么我也要去啊?”
梅长苏疑惑地看了一眼楚天,“怎么,你不要去吗?”明明前几天因为霓凰漫天吃飞醋,怎么今天就放心他一个人去穆王府了?
“你们是故人叙旧,我去了多尴尬,还是让飞流陪你去吧。”
梅长苏点了点头,“也好,不过今天可能会有不速之客到访,你不去穆王府,就帮我打发一下他吧。”
楚天点点头,“遵命。”
梅长苏走后,楚天无事可做,就无聊地弹拨着梅长苏放在桌上的素琴,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这大年下的,大病初愈,冰雪未消,楚天心里想,不知梅长苏去穆王府叙的到底是何旧呢。
初儿在楚天屋里找楚天没有找到,果然还是赖在梅长苏屋里,“小姐,誉王殿下来了。”
楚天拨弹琴弦的手停住,想起梅长苏临出门前交代的话,“还真有人来了,黎大哥没跟他说梅宗主不在吗?”
“黎舵主已经跟誉王殿下说过了,可是誉王殿下说……他想见你。”
“见我?”楚天想起她好似是跟誉王有过一面之缘,“他想见我我就要去见他?跟誉王说我也不在。”
“可黎舵主已经说过小姐在家了……”初儿弱弱地说。
“黎大哥还真是,干得漂亮。”楚天起身,想以后少不了再与誉王打交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自萧景桓被册封为九珠亲王后,他便清楚地知道自己与太子的储位之争已明朗化,他本以为自己是在这场夺嫡之争中是处于有利地位的,谁知前几日竟然发现,对外公开不涉党争的宁国侯竟一直是东宫的人,那与宁国侯素日里十分亲密的天泉山庄怕也是站在太子那边。接连糟受到打击之后,誉王深觉现在梅长苏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正如秦般若所言,无论使用何种手段,他都必须收服这个麒麟才子。突然出现在梅长苏身边的楚天也许会成为一个关键。
楚天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萧景桓正站在屋外的长廊向外看着一院的积雪,一身红衣黑裘贵气凌人。黎纲陪站在一旁,见楚天终于来了,长舒一口气弯腰行礼,“楚姑娘。”
萧景桓回头,即使是第二次见面,楚天的美貌依然令他一惊。
楚天走上前向弯腰向萧景桓施了一个礼,“民女楚天见过誉王殿下。”又给黎纲使了个眼色,黎纲接到指示悄悄地离开了。
萧景桓一伸手,“楚姑娘请起,我们是见过的,无需这样客气。”
“年节这样忙,劳烦誉王殿下亲自过来了,只是不巧,苏先生一大早就外出访友去了。”
“无妨,原是本王不请自来,得楚姑娘相伴也是本王之幸。”
楚天低眉一笑,“园中太冷,殿下还是进屋吧。”
萧景桓这才注意到楚天只身着浅粉色的外衣,也没有披斗篷,自己刚才应该把自己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竟让美人在雪天受冻。
梅长苏畏寒,屋里格外注意保暖,萧景桓进屋脱了斗篷还觉屋里闷热。楚天看出萧景桓的不自在,把窗户打开了一半,冷风夹杂着雪气吹来,萧景桓一下子感觉舒服了许多。
萧景桓坐在座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还记得初游苏宅时苏先生刚将苏宅休整结束,那时已觉这里一步一景,草木假石相映成趣,今日一切在厚雪之下,竟也矮树青松,半分也没有冬季的萧条之感。”
“苏先生喜欢这些园林修缮里的道道,我却完全不懂这些。”茶水烧好,楚天替萧景桓和自己都斟了一杯茶水。
萧景桓一时有些尴尬,换了个话题说:“楚姑娘在江左的时候就一直跟在苏先生身边吗?”
“苏先生体寒,一直是由家师荀珍医治。只是师父他老人家隐居山林惯了,不喜欢金陵城的喧闹,才让我跟在苏先生身边时常照料。”
“没想到楚姑娘竟然是寒医荀珍徒弟。”萧景桓略作惊讶地说,“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请楚姑娘帮个忙。”
“誉王殿下有什么事吗?”
“这一段时间以来,本王一直觉得心绪难宁,到了夜里久久难以入眠,可否请楚姑娘替本王诊一下脉象,帮本王看一下本王的身体是否有恙。”
皇子的身体自然有太医们照料,可誉王既然开口,楚天身为医者自然不好拒绝,便点头答应了。
“殿下身体无碍,可能是年节要事情多了点,有些耗费心神了,再加上冬日气候干燥,所以有些内火。殿下平日里要多喝水,有心烦的事情不要都憋在自己心里,也要找人倾诉一下。”楚天说。
“找人倾诉吗?”萧景桓挤出一个苦笑,“本王是有心找人倾诉,奈何找不到一个知心的人。”
楚天低眉思索了一会儿,说:“楚天初到金陵,但也总听人说起王妃温婉贤淑,殿下身边的秦姑娘更是有玲珑心智。”
“王妃陪在本王身边多年,端庄持重,主持府中的大小事务从未出过任何过错,但总是少些情趣。般若是我身边不可或缺的助力,在政务上不少为我出谋划策,却一直迟迟不肯入我的府邸……”萧景桓似一句话未说完,抬眼看着楚天。
楚天笑了笑,刻意将话题引向了别处,“殿下身处高位,自然会感受到高处的不易。”
“想苏先生身为江左盟宗主,也有心绪不安的时候,有楚姑娘陪在身边,真是苏先生的幸运。”
萧景桓把话说到了这里,他到底是何意楚天就是装不明白也明白了,只说:“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医女,有心想替他分担,也只能是有心无力。”
誉王来苏宅竟然来找楚姑娘,自两人进屋之后,黎纲就在屋外焦急地等着,好不容易才把两人等了出来,黎纲送走了誉王,赶紧回来问楚天:“楚姑娘,誉王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楚天眨眨眼看着他,“他能把我怎么样?”
梅长苏从穆王府回来之后见自己的房间没有人,就去楚天的房间里找。一进里屋,就见楚天闭着眼睛歪在床上,将带来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梅长苏就来到床边坐下。
楚天听到脚步声,睁眼问,“那是什么?”
“霓凰自己做的酥糖年糕,非让我带来给你尝尝。”梅长苏温言说,自从上次楚天吃醋之后,梅长苏每次在楚天面前提到他的这个青梅竹马都格外小心,“誉王来过了?”
楚天点点头,“来过了,我们还聊了很久。”
“是吗?都聊了些什么?”
“誉王殿下问我是否愿意入誉王府。”
“那你是怎么回他的?”梅长苏问。
“我说若要我入誉王府,就要做誉王妃,估计现在誉王回去忙着休妻吧。”
梅长苏没有说话,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楚天忙软下语气说:“你生气了吗?我只是开个玩笑。”
梅长苏沉下语气,“你觉得我不应该生气吗?这天底下有哪个女子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楚天知道梅长苏这是真的生气了,凑到他的身前揪着他的衣袖柔声说:“我错了,我再也不了。”
梅长苏叹了口气,握住楚天揪他衣服的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楚天立马答应。
在穆王府聊了许久,又去了蒙大统领府上走了一趟,梅长苏也觉得累了,只在楚天屋里略坐了一会就回屋休息了。
待梅长苏走后,楚天走到桌前打开食盒,端出盛着酥糖年糕的盘子,一张纸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