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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波未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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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就在刚刚放过棺材的地面上有一处散发着荧荧绿光,谢风晕又走了过去,蹲下瞧那是什么。
“这又是什.....碎灵术?”谢风晕再次大惊,这居然是用某种绿色液体画出的又一种禁术符文!为什么会在一个普通老人的房间里会同时出现锁魂咒和碎灵术两种秘术?
谢风晕拿出手机准备拍下这个咒术,打开手机拍照时他又楞了,因为屏幕上什么也没有显示出来,再次对比了一下漆黑的手机屏幕和地上的还在泛着诡异绿光的咒术,起身出去并合上了门。
两人没做过多停留,直接回到公司,老吴将棺材放进屋,谢风晕紧跟其后,张七七也换好了黑色西装从房间出来,三个人聚集在这间棺材屋里。
“七七......”谢风晕正欲开口。
“有件事要说,”张七七出声打断,“老掌门他......我爷爷......他今日子时三刻去世了。”谢风晕和老吴同时看向张七七,前者眼神带着疑惑,后者眼神依旧冰冷,谢风晕抬手看看表,现在离凌晨一点还差一刻钟,子时三刻?也就是刚好一小时之前。
说起来张七七的先祖,千年前起便崇尚道法,族中不管男女尊卑皆在幼年时便修习剑道丹法和符篆,据说祖辈的恩师更是修身得道踏上登仙之路,自那以后家族对道法的推崇更是狂热,甚至自成一派,便以传说那位恩师修真得果的那座仙山命名曰“昆吾”,每一代掌门都由仙人唯一弟子的直系子弟中辈分最高、最德高望重的人担任。在鼎盛时期,直系与外姓弟子总数高达上千人,后来由于社会构造与形式的变化,对道教怀有信仰的人逐渐减少,外姓弟子愈来愈少,包括直系的后代慢慢也开始接触其他的职业,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现在虽然家族依旧不肯丢弃“昆吾派”的名号,但是实际还在修习道法的人已经少之又少,掌门的位置差不多成了“一脉单传”,每代掌门都担心老祖宗的心血终结在自己手中,所以会在自己生前会在年轻一代后生中选择一位弟子,全力培养,以接任下一掌门之位。
张七七口中的老掌门也是她的爷爷张贤年张真人,他在世时便指定了自己的独子,也就是张七七的父亲张仲生作为下一任掌门,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七七满三岁那年,张仲生遇到命中必有的那一劫,张贤年再三规劝其回头,甚至跟自己儿子在家里争吵大怒一场,张仲生一意孤行,带着妻子朱念一同远行,不仅没能平安度过反而魂断魄散,妻子自那以后也消失不见,张家委派多人多处寻觅无果,至今也无人知晓她的生死。
张真人中年丧子痛不欲生,终生对此事闭口不提,对儿子的遗后张七七是百般疼爱,但是并不强求七七再接触道法,可是七七天资聪颖,又时常待在爷爷院里玩耍翻看经书,对道法有莫名喜爱,不懂就去请教爷爷,张真人虽然嘴上不愿,七七撒个娇扯扯他的胡须立马妥协,不仅讲解经书还教画符篆,时不时还讲起许多高深的奇门遁甲之术,所以那时院里常常能见到一位白发老人抚须大笑,旁边一颗豆丁似的小女孩满脸墨汁拿着毛笔一脸茫然盯着老人这样一幅画面。
待张七七年纪稍长几岁以后,有些话慢慢也能传进她的耳中,有人告诉她说她爸爸是个大好人,自己开了一家孤儿院专门收养没人要的孩子,大大小小衣食住行他都一人承担,出资出力全当做自己孩子带着,她妈妈也是一位温柔漂亮的美人,辅佐丈夫将孤儿院开办的妥妥当当。可是夫妻俩也不知道是得罪到了什么人物,竟然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可究竟是何下场,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再继续透露。
张七七年纪虽小却已启蒙,心里一直留着这件事,直到有一次大伯家的儿子,张七七的堂哥张矍卿,在院里玩着一架小飞机,张七七也想玩,张矍卿不愿给,大声说道:“让你自己爸爸买啊!”张七七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无力,哭着找到爷爷问自己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张贤年抚摸着怀中大声哭泣的孙女长叹一声,只问了一句“七七想上学吗?”张七七将小脑袋从爷爷大袍中抬起,停止了啜泣,睁着朦胧泪眼不明所以。就这样,张七七被送到外地就学,人生地不熟,身边只有爷爷为她安排的监护人,日子就这么寡淡地过着,除了爷爷不时会寄来的手书信件和各种道法要领符箓画法,张七七觉得生活丝毫没有任何美妙的地方。高中毕业以后她便没有再继续学习,而是弄了一个网站专门为人网上算命挣点小钱,这样又过了两年,创办了杂格,开业第一天就遇到了谢风晕。
说到手书信件,张七七又想起一件事,从悲伤回忆中醒神过来,但是仍旧不言语,谢风晕走过去轻轻弹她一个脑瓜蹦。
“你得跟我一起回去。”张七七揉揉脑门,也没生气。
谢风晕愣了一下,正要问为什么,突然想起来,确实,据说张真人有一位外姓弟子,是在他年轻在外求学时所收,名叫粟弘。张真人并不比那位徒弟年长几岁,当时两人一同修行求学,如师如友,说是师徒,其实更像异姓兄弟一般。后来张真人学成归去接任昆吾派掌门之位,粟弘虽说回老家桥头镇开了一家丧葬店,名为飞仙居,却依旧时常在外游历做个游行道士,谢风晕就是在他在路上捡的徒弟。说起来,谢风晕还有一位师兄,叫粟一谅,也是粟弘捡到的,听师父说他捡到粟一谅时,他还只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粟弘检查一通发现这孩子竟是天生阴阳眼,外表看起来似有眼疾,眼仁灰蒙蒙的,除此之外与其他孩童并无差别,也不知道他生父母遗弃他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总之粟弘将孩子留在自己身边,以自己的姓为姓给孩子取了名字,收做徒弟,同时也是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手带大。
粟弘捡到谢风晕的时候一谅都已七、八岁年纪,当时看起来跟粟一谅年纪差不多大小的谢风晕就躺在某个山间小路上,按粟弘原话说,他以为是具可怜孩子的尸体,打算来个免费超度时,靠近才发现还有微弱气息,赶紧救人,一来二去,发现这孩子天赋异禀,干脆也收做徒弟了。反正等谢风晕反应过来时师徒三人已经有事无事就在各个地方小镇游历了。这样差不多过去十二、三年,某天早上谢风晕从一个草垛上醒来发现师父和师兄已经不见了,在镇上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便独自进了城,刚好看到张七七刚成立公司在招员工,自己身无分文,就试试看能不能工作挣个饭钱路费好回去找师父师兄,张七七看了一眼谢风晕直接就叫第二天来上班,还让他暂时住在杂格一楼,直到谢风晕找到地方搬了出去。没多久老吴也加入进来,老板加员工一共三人一晃就是五年过去,期间三人熟络以后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一次聚餐里三人喝得半醉不醉,聊起一些往事,这一聊不得了,谢风晕没想到这个小老板是自己这便宜师父的师父的孙女,张七七没想到吴定波居然说自己是具僵尸而且抬轿子经验丰富,吴定波倒是无惊无喜继续抿着嘴咂啤酒,三人的气氛居然诡异地安静下来。
此时气氛也很诡异。
“我也去?不太好吧,毕竟我从来没见过这位老真人啊。”
“这不仅是葬礼。”张七七注视着谢风晕,“更重要的是.....”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有些事我需要证实一下,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什么意思?”谢风晕眼睛微微一亮。
“以后跟你解释,”张七七不想再继续多说,“好了,所以这位就是我们的客人吗?”他们把目光一齐转向看向那具被他们遗忘在身后的棺材,“抓紧时间处理吧,我先去那里等着,已经有人过来接我了。老吴,最近公司就拜托你一下。”
“等等。”谢风晕拦下张七七,把刚刚在白老人那里看到的东西告诉了她,张七七也很吃惊,凝视了一下棺材,说道:“她最后的要求是什么。”
“老人说,她需要找到一棵树。”
“一棵树?什么意思?”
“说是一棵无根无枝芽的树。”
“那是什么东西?”张七七大吃一惊,“如果是其他的,我可能还可以查到,但是什么叫无根无枝芽的树啊?”
谢风晕苦笑道:“我哪儿知道啊。”
张七七说道:“现在我必须先去做另一件事。这位老人......老谢你先看着办吧。话说,她确实是一个人住着的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接电话的不是你嘛。反正我去两次,那个屋子里都只有老人一个人。”谢风晕说着,却不知为何想到那个脏脏的修理店老板。
“联系我的确实是一位老妇人,说自己独居没人善后......先不管这个。把这里处理完了就到我发给你的那个地址来,车票已经买好了,你待会儿直接去火车站。我必须先过去,到了以后联系我。对不起老吴,这次不能带你一起过去,我爷爷去世,他生前一些所谓道友七七八八总有些会来,我担心有人心思不正会威胁到你的安全。”
“嗯,没事。谢谢。”老吴微微点头。张七七说完就回到房间做一个简单的收拾即刻便出发了,老吴拍了一下谢风晕肩膀说了一句“那我也走了”便合上门离开。
谢风晕暗自又思考了一会儿,关了灯打开棺盖,深呼吸一口,调整好自己的气息以后,双手合十再展开,手掌中出现了一沓符咒,就这么稳稳悬浮着,双手打出太极双鱼,老人的尸体缓缓升起,所有的符篆一张接着一张覆盖在老人身上,直到将她全部包裹住,散发出温暖的蓝光,谢风晕双手交叠捏了一个决,闭着眼睛开始念着咒语。
接近五分钟过去了,老人头部上方慢慢出现了一颗绿悠悠的珠子,身上的符咒也在一张一张地消失,直至全部不见,那颗绿色的珠子光芒更甚,谢风晕左手一抬,便自动往他手中飞去,握住一捏,谢风晕就暗叹一声,不对,只剩下一魂三魄,分别是天魂和天冲、中枢、英,足足少了一半之多,果然那锁魂咒和碎魂术绝对不是偶然出现在那里的。
没时间细想,谢风晕缓缓说道:“老人家,你说肉身与灵分开就再无干系,让我随意处理,可这也好歹陪您了几十年不是,我会让老吴选个合适的地方安葬您,剩下的我一定会帮你完成的。”将绿色珠子靠近自己左手手串,手串微微一闪那珠子便消失不见,谢风晕继续说道:“您的魂魄我先保管在这里了,请放心。”说完,他合上棺盖,又贴了一张符在棺木上,离开了公司前往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