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魔》邱木久久

9、第 9 章

　　卷轴般的画面围着上官起和无名旋转，里面的男孩和男人同床共枕，似已忘记之前看到的男女相拥画面。
　　两人相识数年，从高校求学开始不久同居一室宛如地下情人。
　　上官起看到一幅幅的画面掠过，男孩为男人思虑积病，而男人只在病床前抛下一句“变态”。
　　男孩决心离开，男人又回来纠缠不清，终究敏感寂寞敌不过那所谓的温情细语，那陪伴的体温。注定不能见光的感情，倘若对方对男孩存有一丝感情的话。
　　男人结婚的前一周才从和男孩同住地方搬出，看着人去楼空的场面，上官起是感受到男孩刺心的痛了，这痛像是他心里发出的，又像不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分不清。
　　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可怜的男孩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苦痛，跳入了这个城市的江中。
　　被浑浊的江水卷入水底的时候，眼前又出现了一幕幕自小淡漠疏离的家人相处画面，难怪一点点好，一点点道歉，一点点所谓关怀，一点点虚情假意就俘虏了这个脆弱男孩的心，甘愿自欺欺人。
　　那些那个男人结婚生子，那些男人覆在他身子上，还有其他种种，交叠浮现旋转，同床异梦的所谓“恩爱”日子，不过是一个他不愿看穿的笑话罢了。
　　“让我看够了？”上官起冷冷地说。
　　“难道你不感觉到伤心难过和令人作呕吗？”
　　是无名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上官起毫无波澜道。
　　自己确实不记得这样的记忆。不过是局外人看一场戏，那种心会痛的感觉像梦罢了。
　　“可是我记得清清楚楚！”无名气愤地回话，清冷俊美的脸上似有青筋显现。
　　“与我何干？”
　　从这话当中，无名感觉到上官起的漠然。
　　“凭什么我就要独自承受这些不堪的记忆，而你却可以逍遥自在？”无名恨恨地说道。
　　上官起从这些画面，从无名这些话，从那团不明雾气中的那双绿色眼睛，他隐隐明白了一些事，这个无名和自己有千丝百缕的关系。
　　无名见上官起不再回答，只是凝神注视自己，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怒气，发作了出来。
　　只见无名周围都像有着一缕缕的鬼气森森地绿色烟雾怀绕，两手手掌已经燃起了火焰，似有攻击过来的势头。
　　“怎么，想杀了我？上官——无名！”
　　像叫的另一人，又像叫的自己——上官。
　　“是，看到你我就烦。”无名听到上官起叫自己“上官无名”，更加火起。
　　“刚好，我也不想要‘你’，你所记得的你憎恨的，我不感兴趣，我是我。”上官起无惧。
　　“呵呵呵，无名是你魂，你是魄，你不要他？”那把令上官起感觉厌烦的声音在耳边喃喃道。
　　无名，准确来讲，是上官无名，和上官起是同一个人，不过，他们分裂了。
　　“不要就不要了，我只是纯粹的我。他记挂的一切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说这些话时，上官起没有察觉到自己脸颊上不由自在流淌下的两行眼泪。
　　“还真出乎我意料。”阴哑的声音不怀好意道，“那我干脆把你们两个一起吃掉好了。”
　　这时周围的画面像崩裂开回来，纷纷变形瓦解，撕裂的黑洞里出现一道白光，里面出现了一个颀长的人影。
　　正是萧白。
　　“噬心。你居然还敢使这样的把戏？”萧白怒视着天空那双诡异绿眼。
　　“噢，竟然追到这里来。本事真不小。不过，也弄得自己周身狼狈，哈哈哈。我的‘把戏’你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看着满身血污的萧白，噬心发出了充满得意的嘶哑笑声。黑色的乌鸦围着没有形态的他一圈圈地飞，在雾气里同时发出“哈哈哈”可怖的笑声，两者的双重奏非常渗人。
　　“放了他。”
　　“你想我放哪一个，是这一个还是那一个？还是两个你都要，做人不要这么贪心。”噬心阴阳怪气道。
　　上官起看看侧边的无名，看看正前方的萧白，看看头顶的噬心，大声喊道：“萧白，不用理我。你自己走。”
　　“一个也别想走！”
　　随着噬心可怕的声音，周围犹如飞沙走石般令人睁不开眼，原来那只小小的乌鸦此时变成了比原来不知道大了多少倍的怪鸟，张开的喙露出上下两排白森森的尖尖厉齿。
　　“乌葵，把他们都抓过来。”
　　噬心一声令下，庞大的黑色怪鸟朝萧白俯冲过去，萧白以白色剑光防卫，一道道白色剑光和黑影交织在上空。
　　“你刚才说要吃了我吗？”上官无名对噬心怒目而视，双手的火球就要劈出。
　　“他完全不听话，你也不怎么听话。当然是是吃掉。”
　　“你欺骗我了什么？你忘了对我的承诺。”
　　“欺骗，不，我没有，你存在的记忆难道是假的？至于什么帮你找回本尊令他消失的承诺，本来你们也是同一个人，我令你们都消失，这是假话？”
　　无名的火球已经甩出去。
　　“带出一点可怜的不堪的回忆，向我提这可笑的要求。”噬心傲慢地回应道，同时化解了面前的熊熊火焰。
　　忽然，黑色的羽毛飘满了整个天空，慢慢地落落下来。
　　“乌葵……失败了，蠢货！当以后耳根落得清净。”
　　巨大的黑色怪鸦已经不见影踪，漫天黑色羽毛里，只萧白来到了上官起的面前。
　　“没事了。”萧白伸手用拇指擦干上官起脸上的泪痕。
　　我哭了吗？上官起才察觉到部的一片冰凉。
　　“玄玉。”萧白口哨响起，玄玉幻化出来，蹄子急躁地蹬着。
　　“无名，跟我一起走。”
　　“休想。”无名捂着胸口，擦了擦嘴角的血丝。
　　萧白看到上官起的脸色越来越煞白，心知不能再拖。骑着玄玉冲过去，强拉过上官无名的手，朝那道重新裂开的缝隙越过。
　　“这次姑且放过你们。呵呵。”噬心抽搐般的狂笑声回荡着混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