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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最佳杀人武器 ...

  •   北风呼啸,屋顶树上皆被神奇的大自然妆成雪白一片,尽管已是夜过三更,但在皎皎月辉的笼罩之下,四周景物也算是通透。突然,在这片银色的大地上,一道黑色的影子如陨星般闪过,几个起落间便消失于雪色中,只余下淡淡的血腥慢慢消散于天地间。
      大概一刻钟后,巡逻到宰相府前的更夫,看着洞开的大门前,横七竖八躺着的尸身以及被血染红一片的雪地,爆发出一声惨叫,打破了天子脚下本该具备的静谧安宁。
      “杀人啦,宰相府被灭门啦!”
      话音刚落,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快速的由远及近,队伍庞大的京城守卫在统领大人的带领下狼狈的赶到了宰相府。
      “大人,全都检查过了,无一活口,都是一剑封喉。”
      “大人,这已经是第三起惨案了,而且被害者一个比一个官大。从现场来看,凶手一定是同一个人或同一伙人。”
      “不对,现在距离我们上次经过宰相府也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加上京城现在各个府第都大大加强了守卫,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不可能这么快,也不应该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作案的绝不止一人。”
      ……
      听着手下七七八八的汇报与猜测,京城禁卫队统领于德海眉间的皱纹越来越深,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多年在刀尖浪口上打滚的他可是清楚得很,三起命案中所有死者身上的创口都是同一人同一把剑所为。
      关于这点他当然不会指出来,以免引起更多的慌张。要知道,现在整个京城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除了自己每天带着所有禁卫人手轮班不放过任何一条大道小巷的巡逻。暗处还潜藏着奉皇帝密旨在各处蹲点的禁军高手,这些人虽然吃的是朝廷的俸禄,但放到江湖上也是个顶个的高手。
      能在这般堪称天罗地网的防卫中杀人于无形,却每次都能在这诸多高手的眼下神不知鬼不觉来去无踪,此人的武功该得多厉害啊!
      想到这里,于德海生生打了个寒颤,想起上面施压的重重压力,他只觉得自己未来的下场未必会比此刻已横尸在地上再也起不来的宰相大人好到哪里去。至少观宰相大人面容一片安详,想来一剑毙命,死前并未受到多少磨难。
      “好了,都闭嘴!辛、壬、癸卫队留下看守,其他人跟我走。”
      后来又部署一番后,于德海匆匆的进宫面圣。
      一身夜行衣的男子,如鬼魅般跃出城门,疾行了半盏茶的功夫来到西郊的一处密林,穿过设有奇门阵法的林子,最终停在一处院落前。以他的耳力,自然不可能听不到从院中最大的竹屋里传出阵阵的粗喘声。
      但是这并不足以让他产生片刻的迟疑,大脚一抬,就将形同虚设的竹门踹飞。
      “解药。”
      对眼前一切视若无睹,他径自道出目的。只是那声音沙哑干涩,就像是剑尖在石头上拖拽一样让人情不自禁的毛骨悚然。
      “解个屁,现在已经过了三更,你就生受了这阎王催吧。呼呼……”屋中被按趴在桌上承受身后男人狠狠撞击的楚衍,并没有因为自己此刻的境地被撞破而感到丝毫羞愧,反而是狠毒的讥讽来者。
      “当然,如果你能把这个男人击毙的话,我不但马上解了你身上所有的毒,还会给你自由,如果你想的话,我也能送你回凌峰并且保证不会再有人去打扰你……”
      说这番话的时候,在他体内的楚怀渊更是牟足了劲将他往死里操。坚持着说完,楚衍只觉得自己仿若也中了阎王催,在地狱里滚过一回,奈何他说话的的对象,一点回应也没有,依然木头似的站在门口。要不是他脸上如雨水般滚落的汗珠以及被生生咬破的嘴唇,楚衍都要 差点以为自己的毒药失效了。
      “楚经年,别给我装哑巴,我知道你听得懂,养了你十年,教你那么多东西,你却连他的一根汗毛都伤不了,要你何用,干脆就死吧……”
      越说越窝气,楚衍原本因常年不见天日而惨白的脸因某项运动而涨红,该是妖媚惑人的,此时此刻却是疯狂狰狞,艰难的抽出被压制的左手,食指屈伸着放到唇边,虽然做了一个吹哨的动作,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原本站着不动的楚经年却忽然双手捧住头颅,就近磕在门柱上,嘴里也发出“嗬嗬”异响。
      毒蛊本就不分家,这十年间只要楚衍整出什么新的毒物蛊虫,都会用来招呼到楚经年身上,好在他天生就具有浑厚内力护体,加上楚怀渊在楚衍监督下确实不遗余力的传授他武功,才让楚经年有命活到现在,至于活得是否生不如死,这点是没人会去考虑的。
      “好了,阿衍,不要老是分神,是我还不够厉害吗?呵呵……”说着干脆将人强行翻过来,抬起他的腿盘到自己腰间,双手一笼一抱竟是就着结合的体势将人给抱了起来,往墙角的竹床走去。
      “啊……畜生。”终于被这个体位逼出一声呻吟,尽管再怎么不甘愿,接下来,楚衍只能溃不成军,再无力顾及其他。
      “阿衍,我知道你要教训这个畜生,不过这个不急,春宵苦短,我们先趁天没亮,再大干几场。呵呵……”
      难得听到阿衍如此美妙的声音,楚怀渊好心情的将畜生二字冠到楚经年身上。本来么,在他们眼中,楚经年从来就算不得是人,所以楚怀渊把人压上床之后,左手一挥,就将已经倒在地上抽搐不断的楚经年扫出门外。倒也不是怕人围观 ,这么多年下来,两人在楚经年面前都不知做过多少回了,只不过是嫌他吵,碍了兴致罢。
      被扔到院中小道上的人,整个身子蜷曲起来,十指因疼痛狠狠地插进坚硬的地面,不时的用头撞击地上凸起的石块。细看的话会发现在这冰天雪地里,他的头上竟然冒出缕缕白烟。
      此刻的楚经年正在调动全身功力镇压身上毒发以及脑中蛊物所带来的剧痛。疼痛对他而言就像是一日三餐一般平常,时日久了,再愚钝的人都能自我摸索出一套缓解方法。
      当年十岁光景的他,此刻已然长成了身段颀长的青年,脸上依稀可看出小时的轮廓,只是经过岁月的淬炼,五官的线条变得更加的深刻坚毅。很平凡的一张脸,只是那双点漆墨瞳纵冰冷无情,依然能轻易将人吸引。
      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让一个曾今与狼为伍的野孩子学会人类的习性以及语言。尽管,楚经年开口的次数寥寥无几,且每次都是只言片语,但最起码他是懂得的。
      在他身上惟独不变的是永远漠然的一张脸,从来都是面无表情,彻底与喜怒哀乐绝缘。即使是此刻经受的痛楚,也不能引起丝毫微澜。
      许是体内的疼痛得以缓解,楚经年停止挣动,打了几个滚后,仰躺在雪地之上,双眼直直看着眼前黝黑的小屋,犹如怪兽张开的巨嘴。脸上竟是眉毛微挑,一副思索的表情,这可真是绝无仅有。
      其实不怪乎煞盟所有人都将楚经年当成畜生看,因为在他身上保留的是更接近于兽类的本能,饿了会找吃的,痛了也知道反抗。小时候因为不懂运用那一身功力,所以在煞盟,只要是人都可以踩他一脚。但随着武艺的提升,在一次将后山调教新人、一直凌虐他的盟中十大长老杀光之后,再无人敢主动去招惹他,当然他也不会去招惹别人。
      现在能制得了他的只有楚衍的毒物以及楚怀渊的武功。
      五年前,楚怀渊开始让他接受杀手的任务,至今没有一次失手。不管对象是谁,老弱妇孺与否,江洋大盗与否,在他眼中都没有区别。江湖道义,本就不适用于杀手身上,何况是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楚经年。杀与能不能杀、该不该杀并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于他而言,杀人就跟人类宰杀牲畜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如果他不能在三更之前完成任务以换取解药的话,就必须像现在这样忍受药物的折磨。
      当年,楚怀渊为了让楚经年杀人,与楚衍达成协议,楚衍在楚经年身上下毒,每天三更前不服下解药就必须经受万蚁噬身般的痛楚。条件是,楚怀渊出动人手遍寻天下各种奇毒之物,无限量供给楚衍炼制毒药。
      这么些年下来,杀人、解药、疼痛,构成了楚经年生活的全部。每次因难以忍受毒物的折磨而反抗楚衍,或者在他的威逼之下刺杀楚怀渊失败之后,那两人施加在他身上的手段更是翻倍。再凶狠的狗,打多了,都会老实下来。所以现在的楚经年堪称是煞盟里的最佳武器,没有思想,武力强大,最难得的是不会反抗。
      但楚经年总归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思考,现在出现在他脸上的就是这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是绝对不会有人看到罢了。
      从怀中掏出一物,赫然就是当年那块不知材质的木块,楚经年将其放到自己的心口处用力攥紧。四下皆被冰雪覆盖,合该是酷寒难耐,但是却让他有一种心安的感觉。遥远模糊的记忆中,似乎有一处也是这般的冰天雪地,那里有皑皑的白雪,有蓝中泛绿、目光森冷的眼睛,却不会让他恐慌,依偎着就是温暖。那里也没有难以忍受的疼痛,让他每次都可以安然入睡。
      借着记忆深处带来的丝丝暖意,楚经年在疼痛中让自己的意识慢慢陷入黑暗。
      不幸的人也只有在此刻才能获得暂时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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