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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道 ...

  •   有人跟踪我。

      已经一周了,那个不知是他还是她的人,已经跟踪我一周了。
      我用我胸前两坨D cup的肉发誓,真的有人在跟踪我。虽然我还没有抓到过那个跟踪我的人。但我可以肯定,有人在跟踪我,在观察我。都不用女人的第六感,对方那种阴鸷冰冷的目光每天都让我如芒在背。无论我是下楼倒垃圾,散步遛弯,还是去超市,甚至外出办事,这个人都跟着我。

      我站在黑暗里,客厅里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其他房间里也看过了没有别人。心里默数着数字,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身上白色T恤早已经被自己流的冷汗所打湿,粘腻的贴在后背上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八月份的昭华市正是盛夏时分,就连晚上的温度都高达三十三度。窗门密闭连窗帘都严实的拉上房间里闷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可我站在玄关靠着背后冰凉的铁门莫名觉得心安。

      眼睛习惯了黑暗之后,等恐惧平复了一点。我蹬掉脚上的运动鞋,赤脚踩在地板上往窗边走去。轻手轻脚的挑开厚重的窗帘,透过一丝缝隙我打量着窗外的景象。

      七八点小区里有一些吃过晚饭出来散步的人,三三两两的。楼下的路灯刚刚才亮起来,刚过了夏至没几天,白天的长度被拉到最长。路灯亮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

      我抬手擦了擦从额头上淌下的汗,眯着眼睛仔细的观察楼下路过的人。因为长时间的半蹲着,我的小腿肌肉有点僵硬。

      心里默数到了一百,我徒然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木质地板上。窗帘外的天已经全黑了,我在黑暗中从随身小包里摸出手机,手机重力感应控制在我反转过屏幕的时候屏幕就自动的亮起。

      下午8:00整。

      我靠在墙边,摘下挂在身上的小包,随手丢到不远处的沙发上。独自坐在黑暗里缓缓神。

      我的名字叫做舒黎。是昭华市土生土长的普通姑娘,年方二十五。毕业于昭华市一个二流的大学,二流的专业。但托父母的福,现在是一名自由职业者。独自住在市中心的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里。最大的爱好就是画点图赚点零花钱,虽然一直不温不火,但也足以支撑我不随意问父母伸手要钱了。(真的!我没有啃老!)

      你问我是谁在跟踪我?仇家?
      虽然我承认自己是会有一点自私难以相处,但人难道不可以有点小脾气么?话不投机半句多,朋友少是因为他们不懂我!能怪的了我?我可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行得正坐得端。二十五年绝对清白。你说就因为性格乖戾也能结仇,那我也真是无话可说了。

      什么?感情纠葛?
      那也不可能,这二十五年从幼稚园到大学毕业。我就没看上过哪个两(三)条腿的异性,真不是我眼光高。实在是身边都是些歪瓜裂枣,再加上高中念的是女校,更只闻百合香自来,何处蓝颜识得君。

      如果说是我的追求者,那我的好好想想了。因为你说我长得好看么,我还真有点不信。因为我奶奶第一次见到我就说,黎黎这模样生的丑的挺特别的。这句话直接就□□妈的心窝子上了,这婆媳关系本来就挺紧张的。奶奶此言一出,我妈更觉得奶奶是在针对她。但后来发生的事,才是让我妈和我奶奶都关系弄到如今那么僵的导火索。

      我奶奶她信佛,这点本无可厚非。但自打我一出生,奶奶就找了与她交好的一个法师(据奶奶说是业内非常有名法力强大的师父)给我算了一卦,具体是什么内容奶奶也没和家里人提过。但神秘的是,她还请法师在家里摆了一场特别大的法事,以我为中心画了一个圆点上了一圈蜡烛,四面墙上也贴满了用朱砂笔白绸画的看不懂的符咒。然后法师绕着圆一边念咒一边跳着奇怪的舞步,而奶奶在不远处行着三拜九叩的大礼。

      据我妈回忆说,她当时回来的时候简直吓懵了。就一室黑暗,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拿着根飘着白绫的金杖,跳着诡异的舞蹈,奶奶在旁边又跪又拜,自己的宝宝被贡在最当中还在乐呵呵的笑呢。这场景别说我妈会吓懵了,任谁都该吓傻了。我妈以为我要被用来当作祭品祭祀,着急的想来把我抱走。但我奶奶当时特别凶的骂我妈,把她赶出了房间。我妈当时有急又怒就在门外穷拍门。好在后来我什么事都没有,被奶奶抱出来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我妈一把把我从奶奶手里夺回来,扔下一句狠话,还说让奶奶永远见不到我。后来在我爸的努力之下直到我七八岁我爷爷的葬礼上才见到过一次我奶奶。然而我妈可觉得奶奶是个有精神问题的老太婆。禁止我和奶奶来往,还给我灌输了很多奶奶是不好的会把我抓走的概念。我妈管的住我,管不住我爸。我爸倒是一直会去探望奶奶,我偶尔会从爸爸那里拿到奶奶送给我的礼物。

      所以我对我奶奶的感情还真是挺复杂的,小时候是又敬又怕,等懂事一点了之后就是好奇和可怜。但我妈觉得我现在的性格孤僻,不喜欢与人沟通也是因为奶奶在我小时候给我做法给弄的。

      呼,跑题了跑题了。我现在要说的是我自己。身高一六八,五官呢,生的谈不上精致,眼睛不大,鼻子不高,嘴唇也不是安吉丽娜朱莉的性感厚嘴唇。总的来说,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甲长相。唯一值得夸耀的就是这身材了,杨柳细腰,丰乳翘臀,线条匀称的长腿。

      额…

      我看了一下胸前两坨存在感强烈的肉,直觉告诉我并不是因为这些简单而肤浅的理由。

      被人跟踪和观察的感受并不好。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视频连线那头的短发女子不以为意的正在给陶瓷娃娃画着精致的妆容。这个和我视频连线的女人是我仅存不多的朋友之一,曲安安(好吧,我承认她是唯一和我保持联络的朋友)

      “不可能。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我以前可从来没有过。”我一边辩解道一边拆开了一包葱油口味的苏打饼干,包装袋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梨子,我问你。他(她)什么时候开始跟踪你的?”安安画了几笔停下来仔细端详着手里的作品问。

      “上一周,我出门倒垃圾。然后去超市补货的时候。你知道我很少出门的,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我绝对不会感觉错。”我苦恼的咬着苏打饼干,酥脆的口感是我喜欢吃饼干的原因。饼干与牙齿碰撞的时候发出的声响很让我感觉很安心。

      “你能别一边说话一边吃饼干么?!我听着难受。”安安把画笔扔在桌上,把刚刚画的都擦掉重新调整。

      “好吧。”我放下手里的饼干,拿起装满酸奶的马克杯喝了一口,等咽下嘴里的饼干整理好思路才开始说“安安,你说跟踪我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说这都是你自己的主观臆想,你看到跟踪你的人了么?”

      我摇头,手指戳着饼干的包装袋“可我到家之后这种感觉就没了。”

      “对呀!因为你呆在家里太久了,导致你已经排斥外部环境了。才会出现这种反应。梨子,你多出去晒晒太阳吸收吸收正能量好吧。”

      “是电视不好看还是空调不给力?呆在家里多好!多安全!”我翻了个白眼反驳。

      “得了吧,那你怎么不干脆别出门?现在外卖快递小哥遍地都是,你网上下下单足不出户都收到了。我说你瞎折腾出门采购是为了什么?怕和社会脱节?想闻闻人味?”安安不遗余力地嘲讽我。

      “没错。”我平静承认“这是我爸妈让我单独搬出来的唯一条件。一周出门三次,一次社区服务,一次健身运动,还有一次是我要采购大补货。而且我讨厌陌生人摁我家的门铃。”

      “疯子。”安安头也不抬的说。“你觉得有人跟踪你你怎么不报警?”

      “呵。”我冷笑了一声又拿出一块饼干,放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端详着饼干上的纹路“没证据,他们只会以为我精神有问题。说不定会建议我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没这么建议过你吗?”安安歪着头看了我一眼。

      “……”我恶狠狠的用虎牙磕住饼干的边缘,只听一声脆响,齐腰斩断“安安你应该庆幸我们是视频,不然我可能忍不住会想打你。”

      “唷,是吗?就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一招就能解决你。”安安又低头忙着手里的活。

      安安练过一段时间拳击,所以她说的话有一定的可信度。

      “对了。”安安突然抬头看着视频镜头。“梨子,下个月我去英国了。”

      “哦,分数过了?恭喜。”我挑眉说,表情不咸不淡。

      “呵,舒黎,人如其名的疏离,也真是冷漠无情。”田安安撑着脸,把画笔夹在耳后吐槽我。

      我被她的态度弄的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这么说?”

      “我去了英国说不定就不回来了。你就不能表达出一丝一毫的不舍么?我不是你唯一的朋友么?反应这么冷淡,是不是外面有狗了?”

      “你不是去完成你的梦想么?作为朋友我很替你感到高兴。还有,我没觉得你是狗。”我想了想回答她抛出来的问题。

      “……”田安安沉默了一瞬“要不是我挺了解你就是这幅性格,说不定就和你绝交了。后面书架上买的那么多学习‘如何沟通’的书看来你都没有深入贯彻执行啊。”

      “这都是我妈给我寄的。我对‘人’这种高深莫测的生物,敬谢不敏。人心叵测”我伸了一个懒腰“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你去了英国之后也能和我视频,随时欢迎。”

      “得了吧,听你评价‘人’,总让我觉得你不是‘人’一样。以前还觉得你这半死不活的性格是受过什么情伤,相处久了才知道。你就是一温室里的花朵。缩在自己的龟壳里,什么大风大浪都没见过。搞得倒是像个看破红尘的老尼姑一样。”田安安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可惜了这副皮囊,可惜可惜……”

      “不要羡慕我的胸,天生的。”我笑不露齿,用桌子上的夹子把没吃完的饼干夹好。

      田安安朝镜头翻了个白眼又说“对了,我把小可爱托付给你,你得给我好生伺候着我的心肝宝贝。到了英国我要定期视频抽查。”

      “我……”我看着电脑屏幕里田安安的脸,忍住了原本要说的话。“好。”

      “下周把小可爱给你送过去。好了,你自己出门注意点安全,但也不要乱七八糟的瞎想。真有危险还是要找警察!记住没!”
      我点头示意表明自己知道了。

      和田安安关了视频之后,我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便签用水笔标注下日期贴在夹子上,起身走到隔壁房间我专门存放零食的柜子前,打开橱门把饼干归到拆开过包装的格子里。然后又检查了一下零食的库存,安心的关上橱门。

      唉,你们能明白,我对田安安的让步有多大了么?
      她口中所说的小可爱。是一只浑身长满了随时会掉的毛的大黑猫。不是你所了解的恐怖片里的那种眼冒绿光身材精瘦瘆人的厄运黑猫。而是一只毛色油光水亮,身材滴溜滚圆的大肥猫。
      一副福星高照的喵脸。田安安名字取岔了,这黑猫应该叫小肥喵。

      但,在我舒黎眼里。这只喵只是一只移动的掉毛球,还会释放有臭味的肥料。对于注意环境整洁有序的我来说,这是一个变数。我不喜欢变数。

      但我挺喜欢田安安的,所以…

      我是个好人。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比了一个大拇指。舒黎,你真棒。

      吐掉嘴里的牙膏沫沫,我哼着小曲继续洗漱。

      夜黑的深沉,寂寥的几颗星星暗淡无光。月牙躲在云层里娇羞的不愿露出真面目。

      电线杆子上停着一只黑色的乌鸦,比一般的麻雀身型大上许多,它浑身漆黑,转动着脑袋四处打量着夜色中的一切。它张开尖利的喙伸着脑袋发出一声声的诡异叫声。

      “啊,啊,啊…”

      在夜幕低垂的昏黄灯光之下,它忽然张开翅膀一阵滑翔,轻巧的落在安全通道的通风窗口。窗口大开着,它灵巧的跳了进去。

      5F

      它歪着脑袋看着楼层的指示牌。又是一阵展翅落在了安全通道的铁门跟前,通体漆黑的乌鸦昂着脑袋,看着跟前严丝密闭的安全铁门,垂头丧气的用喙啄着门。

      突然安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缓慢地打开了一条缝。声控灯亮了起来,照亮了整个过道,安全铁门那一头空无一人。

      黑色发亮的乌鸦,咯哒的一声合上了尖喙,闪进了那条门缝。等乌鸦通过,安全铁门又缓慢合上了。

      “大人。”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声控灯还亮着,空无一人的走道上只有一只通体的乌鸦,停在扶手上。

      是谁在说话?

      “大人辛苦了。”那只乌鸦张开锋利的喙,出口的却是男人低沉的嗓音。“一切都按照大人的计划进行。”

      灯又暗了下来。乌鸦扑棱着翅膀飞了一段路停在了501的门口。

      “是,大人。”毕恭毕敬的男声。

      乌鸦煽动着翅膀停在门把手上的密码锁上,昂着脑袋盯着防盗门上贴着的一个龙飞凤舞的福字。

      它腾起身子用尖利的喙去啄福的边角,似乎是想要撕掉这张字帖。

      半夜三更,舒黎家503的门口。
      一只会说人话的乌鸦,空无一人的走廊,静谧诡异的空气。

      长夜漫漫,蛰伏着的阴谋诡计正悄然布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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