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道菜之美馐珍馔》牛奶很懒

2、第二道

　　昨夜洗漱完毕之后我又一头扎进了工作室里，上周接了两幅插画的工作，我坐在工作台前读了对方发过来的要求，绞尽脑汁愣是没憋出一点灵感。大概是因为这一周被人跟踪惊吓让我的心思一直不能顺畅的聚焦起来。索性拿出黑色水笔在明日的list上写下明日要做的事之后。干脆利落的收拾干净工作台，准备去睡觉。

　　我拿着粉色的眼罩爬上床的时候，撇眼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已经几近凌晨了，我舒服的躺好拉上被子，脑子里回忆了一遍，门窗锁灯都关了，空调也调了定时。我伸手关了卧室的灯只留一盏小夜灯，安心的拉好眼罩，清空了思绪，慢慢的滑入了黑甜的梦乡。

　　一夜无梦。

　　“嘀嘀嘀！嘀嘀嘀！”早晨七点闹钟准时的响起，因为厚重的窗帘拉的严密无缝，室内昏暗如同黑夜，唯有一盏昏黄的小夜灯微弱的亮光。
　　我伸长胳膊摸向床头柜上的闹钟准确无误点按下之后才止住了这个噪音。拉开眼罩，我眯着眼睛看向床头的夜灯。

　　“嘶……”我看向光线的时候顿时感觉到左眼一阵轻微的刺痛，我下意识的捂住左眼，心里想着难道是昨天晚上太晚睡了，视疲劳了？摸索着打开房间的灯，房间一下子被敞亮的灯光照亮。我睁着无事的右眼上下左右活动了一番，又拿开手试图睁开刚刚刺痛的左眼。

　　慢慢的睁开，左眼被光线灼的刺痛，还冒出了泪花。

　　心里觉着奇怪的我，急急的就冲向了不远处的梳妆台对着镜子仔细观察了左眼。
　　我用手撑开左眼睑，用右眼观察着左眼。

　　左眼眼眶泛红，畏光，瞳孔还紧缩着，眼球隐隐作痛，左眼睛还止不住的流泪。我又遮住右眼用左眼看东西，顿时觉得左眼前像蒙了一块磨砂玻璃。

　　坏了，左眼睛怕是有什么问题。

　　我连忙闭着有问题的左眼，用右眼睛看东西，从抽屉里摸出了医保卡还有钱包，用从厨里拿出一个包，把手里的两样塞了进去。又回头看了眼梳妆台，把手机也放进了包里，着急的趿拉着拖鞋，也顾不得身上还穿着睡衣裤了，拿起玄关挂的钥匙就换了鞋子出了门。

　　开门的时候用了力道大了点，门“碰！”的一声撞到了后面的墙，如果我当时好好留意的话或许能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我现下全想着赶紧去医院完全没注意到门后有什么东西。

　　也没有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从脚下一闪而逝。

　　我急急关好了门，朝电梯间走去。

　　我现在住的房子地段极佳，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就有一家三甲医院。我因为着急打车去的医院，到了那边也才七点半都没到。门诊还没开诊，我想着自己病情不能耽搁就调转方向直接挂了急诊。

　　等挂好号，排队看病的时候。急诊外面呼啸的传来一辆救护车的鸣声，好似有什么急重病人送过来。急诊刚换完班的护士医生接了讯息就往急诊门口迎去。

　　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帽子的高个子医生跑过我身边的时候，胳膊肘子擦到了我的肩膀，急急的回头和我道歉“对不起。”

　　我摆了摆手，示意没事。捂着左眼看都没看那个高个子医生。

　　但我感觉那个高个子男医生好似看了我一眼，就转身走开了。

　　我低头看了一下手上的挂号单，正打算看看叫到我没有的时候，突然脊梁骨一凉。我右手一抖，眉头皱了起来。

　　是了，又是那种感觉。

　　有人在看着我，还是那种冰冷的目光。已经被盯了一周了，这种感觉很熟悉。我吐了一口气，瞬间转过身去往那道目光的源头看去。然而在熙熙攘攘的病患当中，一无所获。

　　广播里开始叫号了。我眨了眨右眼低头看手里的挂号单。虽然被人盯着的感觉是让我不好受，但好在这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盯了我一周并没有什么别的动作。

　　现在最关键的事情是看病。

　　“请323号舒黎到4号诊室就诊。”

　　听到广播里叫到我的名字，我用右眼辨别了一下4号诊室的位置直接就朝那个方向走去。我到4号诊室的时候，前面一个病人还没有离开，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女医师正伏案写着病历卡。

　　我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等那个女医师写完把病历卡和医保卡交给了病人，才终于轮到了我。

　　我把手里的病历本和卡递了过去，我还没有说什么。女医生就注意到了我奇怪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看着我紧闭的左眼问“左眼怎么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左眼睛很疼睁不开。”我把我的症状原本的告诉了医生。

　　女医师从上衣口袋拿出一支笔电朝我靠近“让我看一下。”

　　我点了点头，右眼眨了眨看向自己的手指。我其实不太喜欢陌生人靠的我很近，很多时候无法避免的时候，我都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疏解自己心里的那种隐隐的排斥感。

　　“季医生，主任让你现在过去一下。”

　　女医师才拿着笔电刚要拨开我的眼睑为我检查，就被突然冲进诊室的不速之客打断了。我下意识的回头，是刚刚在急诊门口的那个高个子男医生。

　　“现在？”被打断的女医师显然有点诧异。

　　“是的，主任好像挺急的。”高个子男医生语气抱歉的解释。

　　我无声的观察他胸前挂的牌子和女医生的不同，可能还是实习的医生吧。

　　“那……”女医生看了看我的脸色有点迟疑的样子。

　　“季医生，这位病人我来看吧。”那个高个子男医生自告奋勇的说。

　　“行。那就由你……”

　　“不行。”我突然开口。

　　女医生和旁边的高个子男医生显然被我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医生，我也是因为着急才来看急诊的。”我的意思很明确，凡事都应该有个先来后到。况且我是病人，什么轻重缓急作为医生她应该能够辨别。而且，我对实习医生给我诊病实在是放心不下。

　　“是急性虹膜睫状炎。”医生用笔电检查着我的左眼之后下了结论。“还好你来的及时，如果不当一回事的延误了病情，可能会对你的视力有所影响。”

　　“那医生，现在怎么办？”我一听会影响视力有点紧张。

　　“没事，给你开点眼药水。你回去用了之后，注意休息。这几天少用眼睛，过几天就没问题了。”医生说着没问题我就稍稍安心了一点。

　　“那开药写病例就让他代劳一下了。实在不好意思。”女医生抱歉的和我说。

　　我点了点头，女医生和那个实习生交接了一下就快步出了诊室。

　　高个子男医生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看了看我说“因为我是见习医生所以你放心不下？”

　　“嗯。”我很直接的承认。

　　用右眼瞟了一眼他的胸卡，只看到一个许字。

　　“你还真是直接了当。”他一边写着病例一边说。我没有理会他，只是安静的等他写完。他写完之后还关照了我用药的注意事项。

　　“谢谢。”接过他递过来的卡和病历本，我道了谢。

　　“不放心我，却和我道谢？”那个见习男医生失笑道。

　　我没有接话，全当没听见。拿着东西出了诊室。

　　4号诊室里只剩下高个子男医生坐在桌前，背后打开的玻璃窗上突然落下了一只黑得发亮的乌鸦。

　　“主上，您真要住在这个怪女人的家里？”乌鸦黑色的喙一张一合吐出的居然是人话。

　　“嗯，那个符咒毁掉了？”男人整理了一下衬衫的领子平静的与一只乌鸦对话。

　　“主上放心，都办妥了。”

　　“好，走吧。”话音才落，那个见习男医生像脱力了一样突然趴倒在了桌上。

　　窗台上立着的黑油光发亮的乌鸦，一个展翅就飞的无影无踪。

　　我拿着单子去收费处交了费之后，就赶紧往药房走去生怕走的慢些药拿晚了耽误自己的眼睛。

　　急诊药房前有三五个人在排队取药，我站在队伍的末端，趁着等待的时候翻阅着病历本，恰好看到刚刚那个见习医生给我写的那一页。

　　字迹龙飞凤舞颇有些风骨，好看是很好看。却很难让人看懂写的是什么。
　　我冷哼了一声，才见习这字就花的飞起。
　　这心思估计和这字一样了，不靠谱。

　　等了一会终于轮到我，药剂师才把配好的药从窗口递出来。我还没有拿稳，后面一个病人就急不可耐的把手里的卡往前伸过来，差一点就打在我的胳膊上。

　　还好我眼疾手快的避开了，心里略微有点不适，但出于不喜与人多交流的本能。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自己的药塞到包里，然后快步离开。

　　医院空气中总是飘散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我左眼球又在隐隐作痛了，我从包里摸出刚刚配的眼药水，想找个洗手间先点一下。

　　正环顾四周想要寻找洗手间的时候，一个转身和别人撞了个满怀。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作怪，手里拿着的眼药水也被震飞出去。

　　“哎哟。”和我相撞的是一个中年阿姨，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裹在胖胖的身体上“小姑娘怎么走路都不看路的啦。”阿姨说着本地方言抱怨了一句，声音尖细。

　　“对不起。”我左边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了，着急的丢下一句道歉，就在地上寻找我飞出去的眼药水。
　　就在我猫着腰在地上寻觅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

　　“姐姐，这是你的吗？”

　　我回头看见了一个十岁的小男孩，黑发黑眼穿着黑色的短袖短裤，露出的手臂和腿都很白嫩，小男孩的手里握着一个小盒子，见我不回答又问了一遍。

　　“啊，是的。谢谢你。”我从小男孩的手里接过眼药水朝他笑了笑道了谢。

　　我拿着眼药水心里直犯嘀咕，今天怎么从起来就不太顺利。算了，先用药再说，洗手间洗手间。

　　那个黑发黑眼的小男孩递给我眼药水之后还站在原地目送着我转身离开，他小小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森的笑容。

　　洗干净双手之后，我拧开眼药水的盖子，仰着头拨开左眼睑。

　　一滴晶蓝色的液体，垂直的落在剔透的瞳仁之上。

　　诡异的蓝光在眼球上一闪而过。耳边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我皱了皱眉头以为是洗手间外传来的声音。

　　左眼感觉到一阵冰凉，不仅舒缓了疼痛。这种冰凉的感觉仿佛会活动，顺着左眼一直往后来到了太阳穴还蔓延向了大脑，最后连后脑勺也觉得一阵发凉。

　　“嘶…”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胡乱眨着眼睛。这药效果挺好的呀，左眼好像不疼了，也不畏光流泪了，看东西也清晰了……

　　“呀！”我透过洗手台前的镜子看到自己背后站着一个男人，我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走错了洗手间。“对不起，走错了。”我丢下一句话就往门口走，出了厕所门一看标示。一个穿着裙子的小姑娘赫然在目。

　　是女厕所没错呀。

　　我眨着眼睛狐疑地回头，刚刚那个男人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正好从女厕所里走了出来，闲庭信步姿态优雅。

　　我又看了一眼门口的标示，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这的的确确是女厕所的门。
　　我吐出两个字“变……态！”

　　“我找了你好久…”男人开口。

　　闻言我瞪着面前的男人，他也恰好看着我。这个变……态，刚刚说什么？找我？这人难道是跟踪了我一周那个……

　　“我不是……”男人皱着眉头不甚满意的样子。

　　我掉头就跑。

　　开玩笑，面对这种变，态，还是个男人。我可没把握除暴安良，保命要紧，走为上计。
　　我撒开脚丫子一路狂奔出了医院，一直跑到大马路上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说了家的地址。

　　“师傅，快开！”我嘱咐了一句，回头透过后玻璃窗看向外面，并没有发现那个男人的身影，看来他没追上来。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大口气。

　　“你在找我？”低沉悦耳的男声忽然响起。

　　我一抬眸，那个男人居然好整以暇的坐在副驾驶座上，还在对着我笑。

　　“啊啊啊啊！”惊恐万分的我下意识的尖叫就从喉咙里冒了出来。

　　“闭嘴！”男人皱着眉头说。

　　出租车司机被我突然的尖叫吓了一条，一个紧急刹车。我不自觉的往前一冲，脸差点就撞在了前排的椅背上。
　　一只手突然捂住了我的嘴，止住了我的尖叫还把我按回了车座上，我垂眸一看，居然是我自己的手！

　　“小姑娘你突然喊什么？我这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司机师傅转过脸来对我骂道。

　　“师傅！你……”我突然发现一件事，司机师傅似乎看不到那个男人，而我！我用另一只手遮住左眼，又拿开手，再遮住，再拿开。

　　“小姑娘？！”

　　“我是想提醒你前面红灯。”我干巴巴的说完，司机师傅用看精神病的目光看着我。

　　“你这傻女人还算实相。”
　　男人双手抱臂扬着下巴靠坐在副驾驶座上透过反光镜观察我。

　　我在包里翻找着。好不容易翻出一张创口贴，还是卡通图案的。我剥开了外包装之后,闭上左眼，把这块创口贴贴在了左眼眼皮上。

　　好了，用右眼看，副驾驶座上空无一人。

　　“傻女人，你以为把眼睛贴起来就看不到了吗？”男人的声音就在耳边。

　　我咽了一口口水，转过脸用右边眼睛看向身边座位。

　　空无一人。

　　“我知道你听的见。”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仿佛贴在我的耳畔呓语。我瑟缩的朝旁边挪去，靠在车门上。

　　这个男人，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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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头号粉丝给我做的华丽封面！超棒！笔芯！
（修改称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