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只马赛克 ...
-
年假休完，顾清奇带着姚玲塞的鼓鼓囊囊的行李，艰难的挤上返程的高铁，下了车，遥遥地看到有个穿着粉色棉服戴着墨镜的人朝自己死命招手。
顾清奇扶额，低下头想假装没有看到他。
“清奇！”章楚南哒哒哒跑到顾清奇面前，一把拉住顾清奇沉重的行李箱，又想伸手去提他手里的行李包，顾清奇推开他的手，“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你那时候买票我都看到了。”章楚南并肩和顾清奇走着，“反正过完年也没什么事，就来接你。”
俩人一块出了高铁站，章楚南找到自己粉色小mini，打开后备箱把顾清奇的行礼塞进去，顾清奇坐在副驾驶上扣好安全带。
mini从停车场驶出，章楚南认真地看着前方，刚上高速没多久，被返程大军席卷在车流之中，塞在中央。
所有的车都如同蜗牛一样，一会挪一点一会挪一点，这会章楚南不用开车，顾清奇跟他闲聊，“你回家你妈没说什么吗？”
“没有，我找了点以前的照片忽悠过去，她也没说什么。”章楚南摇开车窗，冷冽的空气进来，将车内的温暖吹散几分。顾清奇靠在一边拿手支着下巴，“那你以后怎么打算？住在家放心吗？”
“先看看再说。”章楚南挠了把年前刚剃的短发，“其实我还有个打算。”
“什么打算？”顾清奇扭头，外面的光照在他侧脸上，刻画出莹莹的弧度。章楚南顺手捏了一把，他自然不会跟顾清奇说自己打算买套房，跟清奇一起住。
让顾清奇知道，肯定要暴跳起来。
“到时候再说。”章楚南嘿嘿朝顾清奇傻笑一声，前面的车挪了几分，章楚南忙拉着方向盘认真开车。
顾清奇也没再打扰他。章楚南人虽然看着吊儿郎当的，实际上做事很靠谱，想来他心里肯定计划好以后怎么住。
和家人住一起应该行不通，除非章楚南对家人全盘托出自己是个蟑螂妖的事，两位家长年岁也不小了，肯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章楚南还要考虑自己突然变成妖怪怎么办。
车流流动起来，章楚南把车窗关上，暖气开足，顾清奇心里想了很多，架不住困意，歪着头沉沉睡去。
快到地方之前，章楚南提前叫醒顾清奇，让他醒醒神，顾清奇刚睡醒，两颊红扑扑地，迷离着眼看了一眼窗外，已经下高速了。
“快到你家了。”章楚南说，“你今天刚回来，菜还没买呢吧？等会把行礼放家里，一起去外面吃饭？也算庆祝我能变成人。”
“唔。”顾清奇答应，从包里摸出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彻底醒过来。
章楚南把车停在南竹小区门口，顾清奇打开车窗对门口开门的大爷挥挥手，“大爷，过年好！”
“哎……清奇啊！”大爷乐颠颠地给顾清奇开了大门，顾清奇给大爷塞了个红包，大爷推拒不肯收，顾清奇说：“图个彩头嘛。”
“你们小年轻挣个钱不容易，千万别乱花钱。”大爷正色道，顾清奇把红包塞给大爷，恰逢门闸全开，章楚南一踩油门，大爷拿着红包朝粉色小mini挥手：“哎！你说这孩子！”
把车停到顾清奇的车位上，章楚南殷勤地把行礼给顾清奇搬到楼上，顾清奇拿出行李箱的两条腊味，挂在章楚南手里，又去翻姚玲塞进来的蜂王浆。
“拿着，带给阿姨。”顾清奇找个纸袋把东西都塞进去，章楚南跟在顾清奇后面，提着纸袋，“哎！我又吃不下这么多。”
“谁说是给你吃的。”顾清奇瞪他，“是给阿姨的，蜂蜜还可以用来敷面膜。”
章楚南：“……”小奇奇不爱我了，一定是！
收拾好东西又歇了会，章楚南喝了两口茶，溜达到书房，看到自己虫形住的小床，捧在手心里比划着，感叹造化弄人。
顾清奇顺道把章楚南那天变成蟑螂时堆在门口的衣服和东西还给他，章楚南仰天长叹：变成虫的时候还穿着短袖，现在穿棉衣。
把要带回家的东西放在后座，章楚南开车带着顾清奇去吃饭。
“吃什么？”章楚南问。
“你说。”顾清奇打开手机，搜索附近，他就算独居也很少吃外卖，更别说一个人去下馆子。
“江前街开了家火锅店，味道挺正的，菜还有半份的，两人吃也能吃不少种类。”章楚南试探地问：“吃火锅？”
天这么冷，吃火锅也不错，顾清奇点点头，章楚南开车带人到火锅店门口，俩人涮了火锅，带着满身火锅味出来。
章楚南提议去江边溜达溜达，顾清奇吃的正撑，欣然同意，两人沿着江边慢慢溜达。
冬天出来透气的人少，江边半天才能看到一个路人，过了大桥，两人下到公园里，坐在临江的长椅上歇脚。
章楚南瞅了一眼，溜走说去买水，顾清奇坐在长椅上，朝双手呵呵气，捧着脸看着江边。
不一会，章楚南溜达回来，手里拿着两杯水。
“柠檬红茶。”章楚南塞给顾清奇一杯，触手还热着，顾清奇拿出吸管扎开，双手捧着喝。
章楚南也扎开喝，时不时瞟一眼顾清奇，顾清奇扭过头，他又忙勾着头吸茶喝。
顾清奇：“你……”
章楚南：“那天……”
“你先说吧。”顾清奇抱着红茶杯，暖融融的温度从手心直达心底。
章楚南猛吸一口气，铿锵有力地说：“那天我去找你，其实是有件事想对你说。”
“嗯？”顾清奇扭头看章楚南，江风吹地他脸颊又红了起来，昏黄的路灯下，顾清奇一双眸子亮的出奇。
章楚南看的心砰砰跳，把杯子随手放在长椅上，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小方盒，盒子是银色的的，看起来像是个耳机盒。
章楚南半跪在地，打开银色小盒子，一段音乐从里面传出来，是顾清奇比较喜欢的圣母颂。
这个盒子顾清奇给章楚南洗衣服之前也打开看过，是个普通的八音盒。
章楚南抠了一处机关，盒子弹开，下面还有一层暗格，里面赫然躺着一枚银色戒指。
“清奇。”章楚南说：“你愿意当我的爱人吗？”
顾清奇紧紧抿着嘴，看着章楚南。
四目相对，章楚南没有得到答案。
“如果你不愿意也没事。”章楚南勾着头，像是做错事被骂了一顿的毛毛，“那我们还能当兄……”
“谁说我不愿意的。”顾清奇说。
“真的？”章楚南猛地蹦起来，喜悦上头，顾清奇嫌弃地看他，“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看上我的。”
“我也不知道，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喜欢上你了。”章楚南拉着顾清奇的手，嘿嘿傻笑着给他中指戴上戒指。
顾清奇从他手里拿到另一枚，给章楚南戴好，章楚南反手握住顾清奇的小手，八音盒丢在一边，“清奇！清奇！”
顾清奇任由他握着手，无奈地看着章楚南。
两人对视着，突然手机响起视频通话的铃声，顾清奇去摸口袋，胳膊碰到长椅上的柠檬红茶，杯子往一边倒，顾清奇忙去扶，章楚南也忙凑过去扶，俩人挨在一起，柠檬茶掉在地上，
洒了一地。
视频通话的声音骤停，章楚南顺势握着顾清奇另一只手，把他往怀里拉了拉，心中壮胆告诉自己这是天冷，两人紧紧挨着是为了暖和！
一只单身狗小跑过来，看到俩人搂在一起，停下四只爪子，冲着长椅汪起来。
顾清奇低下头，从章楚南的手里扭出来，章楚南猛地一松手，挪了一点位置，双手十指交握，假装四处看风景。
“皮皮狗！”单身狗的主人追上来，把二哈拖走。
“回、回家吧？”章楚南问。
顾清奇点点头，两人并肩朝停车的位置走，章楚南试探着拉着顾清奇的手，拉着他一起回家。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
顾清奇想。
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章楚南的。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只马赛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