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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6章 ...


  •   聂靳钦下了班,和白初窈一起回聂家老宅接小不点。

      聂家老宅坐落在苏市浦南郊区,离市中心隔得远,驱车过去即便不堵车也要两个小时。

      车子熄了火,两人从车上下来,走过一排排林荫道,才看见林荫后白色典雅欧式建筑。

      院子里,小知深正和拉布拉多玩得正兴,聂父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小知深签着拉布拉多犬走到他身前不知说了什么,倒是逗得聂父哈哈大笑。

      金色的阳光倾斜而下,在两人身上铺上一层静谧和谐的流光,温馨恬淡。

      聂靳钦却是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场景了,眉梢不禁染上了几分暖意,看向身旁的俏丽女子,眼里皆是柔和。

      聂父余光扫到了门口的二人,朝他们笑道:“你们过来了。”

      “爸。”

      “伯父。”白初窈这声“爸”可叫不出口,毕竟,她还没有正式过门,算不上聂家儿媳。

      聂靳钦眉色深拧,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倒是聂父和善地笑了笑,对着她说:“不用这么生疏,和阿靳一样,叫我爸爸就好。我可是盼了好多年的儿媳妇,这小子总算把你带回来了。”

      聂父早年间在经商时昼夜忙碌,伤了身子,人老之后,各种疾病也就接踵而至。这几年,更是折磨得没了人形,身体瘦削得不成样子。这段时间,身体好了不少,脸上倒是回了不少肉。

      几年前,在他还在医院躺着的时候,他就看出了聂靳钦的异常,冷淡的眉眼都有了冰雪消融的初象。从乔昀那里旁敲侧听,才知道他儿子有了一个十分喜欢的姑娘,两人谈得正好,他还想着什么时候把人带过来瞧瞧。

      聂靳钦从小性子冷淡,不太活络,相较于他另一个活泼捣蛋的儿子,聂靳钦简直就是一个闷葫芦。少年老成,有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神色冷冰,仿佛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

      聂父对聂靳钦虽然关怀不多,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可能不关心。儿子大了,他更加管不到,逼又逼不得。眼看聂靳钦读完大学,接手公司,读完研,也没见他和哪个姑娘有所往来,聂父再急也只能急在心里。

      他都做好了聂靳钦孤苦一生的打算,大不了去福利院领养个孩子做继承人也没什么。甚至他在想,万一某天聂靳钦领着一个男人回来,他也睁只眼闭只眼,只要聂靳钦高兴就好。

      得知聂靳钦正在和一个姑娘谈恋爱,聂父就只差把嘴角咧到耳后根了。即便这个姑娘长得丑,他也不反对,起码也是个姑娘啊。要真领个男人回来,他一大把年纪了,也承受不住,哭都没地方哭。

      聂靳钦有次去洗手间,手机放在了桌上,手机上来了条短信,屏幕亮着,聂父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好家伙,手机屏保上就是那姑娘的照片。柳眉杏眼,明眸皓齿,娇容俏丽,十分漂亮的小姑娘,他真是越看越喜欢。

      聂靳钦回来,拿起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内容,眉眼都柔和了许多,嘴角微勾,藏着温柔。

      聂父在一旁暗笑,这小子倒是藏得深,一声不吭地就谈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把人带回来瞧瞧,他就盼着喝这杯儿媳妇茶呢。聂父眼巴巴地盼了好久,也没等到人家姑娘上门。

      直到后来,他看着聂靳钦眼神黯然,脸色颓废。虽然没有不修边幅,但也好不到哪去,眼下的黑眼圈深重,下巴上的胡茬都冒了不少,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聂靳钦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聂父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个样子,气息冰寒,几乎生人勿近。

      他只以为聂靳钦与那姑娘分了手,所以整个人才显得有些颓然。他也算看出来,聂靳钦倒是真的爱惨了那姑娘。一段时间过后,他才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聂靳钦的死寂是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人是坐在这里,可魂不知早就飘到了何处,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了无生气,失个恋不至于将自己整成这副样子。

      聂父实在看不下去他那副鬼样子,就趁着聂靳钦不在的时候,将乔昀叫来问了问,问那个姑娘的联系方式,看他能不能再撮合两人,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

      这才知道,那个姑娘竟然不久前离世了,而且离世的原因还和他儿子大有关系。

      聂父自己不好说什么,只能让乔昀劝劝他,凡事想开点。他年纪大了,很多事都想得很开,只是他儿子怕是一辈子也迈不过去这道坎。多好的姑娘,大好年华,说没就没了,连他也不免心痛,又何况聂靳钦。

      前些时候,白家找上他,说家里有个女儿和聂靳钦正当年华,想和聂家联姻。他知道商界联姻大都没有什么感情,就像他和聂靳钦的母亲,即便有了感情最后也免不了走到了离婚的地步。所以能和一个感情深重的人走到一起有多来之不易,他当初有多支持聂靳钦和那个姑娘,后来就有多遗憾。

      虽然他也想介绍个姑娘给聂靳钦,聂靳钦虽然身上不显,但心里也绝对没有忘了那个姑娘。自那个姑娘去世后,聂靳钦就很少住在外面的房子,基本上都是回的聂家老宅。他不止一次半夜起床看到聂靳钦房间微有光亮,聂父透过门缝看到他坐在地上靠着床尾,呆愣地望着手机屏幕,玩着手里某个物什。他也不想他儿子步自己的后尘,所以拒绝了白家的提议。

      直到聂父看到了那个姑娘的照片,竟然和在聂靳钦手机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他惊讶之际,这才弄清楚当年的事情,所以一口应下了这个婚约。对于坑了自家儿子这件事,他一点也不愧疚,毕竟当年是自家儿子对不起人家姑娘。更何况,人家姑娘还替他生下了一个孩子。

      前不久,小知深还在聂家老宅待过几天,小孩子长得乖巧可爱,说话软萌,几乎软化了他的心,心里越生欢喜。

      眼前的姑娘和几年前的照片并无多大变化,俏丽的眉眼间更是多了几分为人母的温柔。

      “爸爸。”白初窈听话地叫了声,脸上染了几分熏色。

      聂靳钦却是倏地舒展开了眉头。

      “好好好。”聂父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眼里皆是满意,这个儿媳妇茶算是踏实了。

      ……

      聂父吃完饭就上了二楼的卧室休息,他的身体大不如前,饭后特别容易嗜睡。

      两人本来就是过来接小不点的,就直接带着小不点回了市中心的公寓。

      只是在睡觉时又犯了难。

      究其原因时,小不点不想一个人睡在冰冷的侧卧,他想和两人一起睡。以前要么是和妈妈睡,要么是和爸爸睡,从来没有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过。

      聂靳钦抿唇,终是点点头,同意让他留在主卧,特意收拾出来的侧卧似乎也用不上了。

      这些年小知深缺失的父爱始终是他的遗憾,他只能尽量弥补。他自己的童年没有感受到多少父爱,长大后也没有尝到多少母爱,他不想让自己孩子重蹈自己的覆辙,蒙上本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阴影。

      两人之间躺着小不点,因此聂靳钦揽着白初窈的肩格外小心翼翼。

      他在她额间轻吻:“窈窈,谢谢你。”

      谢谢她给他留下了一个如此可爱的孩子,也谢谢上天能够给他们重逢的机会。

      还有,对不起。

      对不起在她艰难的那些年里没有陪在她身边,让她一个人承受着这些不幸。

      即使她没有说过她是如何在那场事故里存活下来的,他也能想到当时的情况是有多危难,更何况,她还身怀有孕。

      即使少了四年光阴,他依然无比庆幸,还好她还在。

      ***

      聂靳钦有空的时候,带着母子二人去苏市各个好玩的地方都玩了一遍。

      其实这些地方早年间两人都去过,只是这一次多带了一个人。小知深倒是对这很高兴,不管好不好玩,但能和爸爸妈妈一起出门游玩总归是开心的。

      聂靳钦最近在谈一个项目,去公司去得很勤。

      白初窈公司上的事情也渐渐多了起来,每天的会议视频接连不断,手机就没怎么安静下来过。

      两人太忙,不得已又将小知深送去了聂家。

      聂父倒是对此很高兴,老人迟暮,虽不期盼儿子儿媳总是陪在自己身边,但对于自己能陪着小孙子玩这件事也是挺好的。至于小知深,他知道爸爸妈妈忙,他也挺喜欢爷爷,很愉快地就同意了去爷爷家。

      白初窈又准备飞巴黎。

      聂靳钦翘了班,把她送到机场,嘱咐她:“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啰嗦的聂先生。”

      这人算是越活越回去了,自两人重逢后,聂靳钦倒是愈发地黏着她了,和以前清冷矜贵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大相庭径。

      聂靳钦淡淡挑眉,在她唇角留下轻轻一吻,浅声说:“早点回来。”

      两人算是难分难舍地分别在机场大厅。

      聂靳钦一个小时后还有一个会议,他步履匆忙地离开机场。

      白初窈拿着自己的登机牌,走向候机室。

      她没想到,在VIP候机室又遇到了熟人。

      邵一律一身简单的白衣衬裤,背脊挺直地坐在皮质沙发上,目光凛然地看着手里的财经杂志。

      看到他,白初窈先是笑了:“邵总,好巧,又见面了。”

      邵一律抬眸,眉峰紧拧,上挑的桃花眼没有半分邪魅,深棕色的瞳孔中眸光深邃,眼角满是料峭的寒意。

      他薄唇轻动:“白小姐。”

      她见他眼里分明闪过一丝戾气,和他打过招呼也不再开口。

      这人脾气不好,不管是在商场上还有私下都一个样,算是圈子里公认的脾气极暴的人,一般人不会自己主动凑上去触霉头。她也没有这个找虐的想法,难免从他口中又蹦出什么难听的话。

      即使知道这个人嘴毒,但对于说她家阿靳长得丑这类名不副实的话也实在是不想听到。

      好在邵一律也没有和她搭话的想法,应了声,便径自垂头看自己手中的杂志。

      直到坐上飞机。

      头等舱里,白初窈找到自己的座位,看了看邻座的男人,额角的青筋直跳。

      男人关了手机,将手机放入口袋,抬头看她,讥诮道:“真是不巧。”

      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冷声说:“我俩竟是同一架飞机,又是邻座,还真有缘。”

      白初窈眉角一跳。

      呵呵,这怕是一段缠绵悱恻阴魂不散的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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