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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5章 ...


  •   白初窈最终还是随着聂靳钦回了他的公寓。

      究其原因,她还是不忍心她家聂先生委屈地独守空房,她也是难得地看见他撒一次娇,即便某人坚决地否认了这一点。

      至于当时聂先生到底有没有撒娇的想法,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不足为外人道也。

      风晟集团旗下产业数不胜数,平日里要忙的事很多,聂靳钦陪着白初窈在巴黎待了一周多,积下了很多业务,都得他回去处理。

      聂靳钦一大早便去了公司。

      早餐过后,白初窈回了白家。

      她本以为白之忱昨晚喝那么多酒,今天应该会在家休息,却被告知他一早就去了公司。

      这人和聂靳钦一样,想说的事情自己会开口,不想说的事情即使你想方设法也撬不出半个字。

      她在国外的这几年,她从没从他口中听说过安南姐的事情。他和安南姐认识绝对不止一年两年,至少也是四年多以前的事情。在她还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两人或许就相识了。

      况且,她认识安南姐都已经三年了。她只知道安南姐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那个男人在这个女子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痕迹,但她没想到和那个生性率脱的女子有着无限纠葛的人竟然是白之忱。

      安南当初是因身受情伤困顿之苦,远走国外,才遇到了白初窈。安南自己也没想过她随手在国外街头救的陌生女子,竟然会是他的妹妹。

      这世界兜兜转转,有些人终究躲不开,还是会遇见。

      ***

      安南倒了一杯酒,独自饮下。

      她挑起漂亮的眉梢,琉璃般璀璨的墨眸里含着点点笑意,笑意不入眼底,夹杂着少许异样光华,朦胧氤氲,淡淡疏离。

      “其实你不用特意来找我,他不会说,我也不会说。”

      他们之间的事情,说不上谁对谁错。但事已过往,她也不想再提。

      又是一杯酒入喉。

      酒入愁肠,千回百转,几分迷离,几分醉意。

      安南转头看向白初窈,黑眸被酒意浸染得晶亮,眸色黑白分明,她缓缓笑了:“妞,说说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始终执着于你家情哥哥?”

      白初窈低头思考了几秒,说:“因为在我心里,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

      哪怕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他更好,她也会当做没看到。

      因为,除了他,她谁也不想要。

      因为只认定了那个人,认为他就是最好的,最适合自己的,所以不管后来再看到多少风光秀丽的风景,遇到多少个正当年华的人,也只想要当初自己选的那个人。

      哪怕过程跌跌撞撞,磕得自己鼻青脸肿,也想毫不犹豫地走下去。

      因为啊,只要一想到喜欢的那个人就在路的那边等你,心里就满是欢喜,就有了无限动力朝他走去。

      白初窈说的时候眸光含笑,眼里满满都是对自己感情的坚定不移,还有着对她爱人的自信。

      安南嘴角微涩,是呀,这就是她们之间的不同。她和白之忱的感情远没有白初窈和聂靳钦的坚定与牢固,他们之间的感情掺杂了太多太多东西,彼此之间也远远不够信任,一点波澜就能在风平浪静的湖面掀起洪涛浪波。

      所以,他们只能背道而驰,而不是殊途同归。

      可是,最后却是谁也放不下。

      最痛苦的,不是难忘,而是念念不忘,是她自己不放过自己。

      “我和他怕是过不去这坎了。”她喃喃低诉。

      两个太骄傲的人,谁也不愿意先低头。

      白初窈在她脸上仿佛看到了曾经在白之忱脸上出现过的神情,脸色晦暗不明,眼里充斥着无尽的灰瑟与寂败。

      安然喝得酩酊大醉。

      白初窈将她抬回楼上,临走之际,给白之忱留了一条短信。

      至于后来后续如何,她没有再去过问。

      ***

      白之忱看着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上横亘着一条短信。

      “安南姐喝醉了。”

      是不久前白初窈发过来的。

      他看了看,手机拿起又放下,反复几次,最终默然地靠在墙边点了根烟。

      自四年前,他的烟瘾是越来越大,几乎是要离不了这东西,总觉得只能靠这东西才能麻痹自己。

      烟头燃尽,烧着了手指。他眉一蹙,指尖轻弹,熟稔地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拿起外套,出了公司。

      穿过人声嘈杂的酒吧大厅,走过拐角,顺着电梯一路坐到二十五楼。

      酒吧上面便是酒店住房,酒店和酒吧是连锁的,在酒店居住的客人可以免费进去酒吧大厅,酒水自费,而在酒吧玩累的客人也可以进入酒店居住,享受折扣优惠。

      酒店二十五楼是私人住所,不对外开放。

      早年间,白之忱曾经和安南来过这里。安南的父母意外去世,只给她留下这一处产业,虽然不大,但也足够她一生富贵无忧。虽然是她自己家的产业,但白之忱还是不放心她独身一人居住在酒店,唯恐她出现意外,几乎是连哄带骗地将她拐回了白家。

      那时候,白初窈刚出国,还在伦敦留学,不知道安南其实在白家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白父白母也是见过安南的,他们有次从巴黎转机回国,回家便看到了一个从没有见过的陌生姑娘。安南长得很漂亮,眉眼亮丽,长相媚而不俗,更何况性格率性洒脱,身上有股英姿飒爽之气。

      让白家二老很是欢喜,还一度拉着人家姑娘问了好久。被问及和白之忱是如何认识的,也毫无扭捏之感,直言两人大学便是同学,同校而不同专业。

      大学期间,白之忱学的是金融管理,她学的是绘画艺术,但她身上毫无艺术家那种文静气质,从表面上看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她是个拿画笔的。

      两人在大学时就互有好感,但不知为何原因一直没有在一起。

      直到大学毕业,两个不同专业的人刚好又在同一家酒店聚餐。聚餐期间,两人似乎心有灵犀,中途退场,找了个酒店外无人的空地说话。

      安南亮晶晶的眸子望着他:“白之忱,你为什么不向我表白?”

      她明明感觉他也是喜欢她的。

      她想,如果他告诉她他喜欢她,她就笑着说,好巧啊,我也喜欢你呢。

      可这人从未说过喜欢她之类的话,一度让她以为是她的错觉,明明他也不是个害羞内敛的人啊。

      白之忱笑了笑:“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

      大学期间,他也只和她一个女生走得近,对于其他女生,都是礼貌而疏离,淡而远之。如果不是不同专业不同宿舍,就只差同进同出了。

      “我们难道没有在一起?”他反问。

      原来这就是他们没有在一起的原因,这人是一直以为他俩早就在一起了。

      她一噎,翻了个白眼,惊讶地说:“哪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你都没有问过我,怎么知道我就想和你在一起了。”

      白之忱笑得和煦,眉眼温柔,浅笑着说:“那我现在问你,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她闷声道:“你都没有和我告过白。”

      他伸手,手指抚上她头顶柔软的发丝,摸了摸,眼角皆是笑意,消融了往日里眉角的冰雪,眼里浮着细碎零星光芒,瞳孔里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

      “那我再问一遍。安南同学,我很喜欢你,你要不要答应白之忱,和他在一起?”

      她也不是个扭捏之人,眉眼生花,笑着说:“真是好巧,安南同学也喜欢白之忱同学。那白之忱同学,我们就在一起吧。”

      她眼角含笑,他一怔,将她拉入怀中,轻声说:“真是个傻丫头。”

      低头,在她唇间轻轻一吻,如获珍宝。

      后来,白初窈出了事,去了巴黎修养。某一天,白母不经意地问起白之忱,怎么好久都没听他提起过那个叫安南的姑娘了,问他们俩怎么样了,叫他下次来巴黎时把那姑娘也带过来一起玩。这才知道,两人已经分了手。

      为此,白家二老唏嘘遗憾了好长时间。

      ……

      白之忱看着床头安然恬静的睡颜,蹲下身,伸手触了触她的脸颊。

      隔若四年,此刻,感受到手掌下温热的肌肤,他才真正触摸到真实的她。以往,他只能在梦里追寻她的身影,梦醒,一切云烟消散。

      他轻抚她的眉眼,滑过鼻头,唇畔,最后停至脸颊。

      “南南……”

      安南睡得并不安稳,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场景,她眉头蹙了蹙。白之忱以为惊扰了她,右手如同碰到灼铁般猛地一缩,双眼紧张地望着她,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见她嘟囔了几声没有睁开眼睛又沉沉睡去,这才放下心来。

      平日冰冷讥诮的眉眼此刻很是缓和,安南紧闭双眼,不会想到她冷眼相对的人,既想着又忘不了的那个男子就傻傻地蹲在她的床前。

      他贪婪地望着眼前的女子,手指微颤,低声说:“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迟了四年多,在这个无人的夜晚,他终于说出口。

      他们两个怎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往日的幸福时光还如昨日种种。

      印象最深的竟是四年多以前她红着眼哭着离开的背影,可后来,他就再也没见到过那个明媚笑颜的姑娘。

      这一晃,竟然就过去了好几年。

      想念多年的姑娘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他喉间微酸,竟有泪珠滚过脸颊。

      他守着她一夜未眠,直到天微微亮,才抽身离去,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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