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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人生只有一次 ...

  •   回C市后,每天晚上准时给祖母电话,因她到了时间点就要按时睡觉,打搅之后她不能入眠,偶尔我忙碌忘记她会给我来电话,询问我吃饭没有、在做什么、有没有运动,因我身体不好,所以长期需要锻炼,外加药物调理。
      这个习惯从大学时期开始持续,我记得是大二吧!英语课,英语老师问:“你们在学校多久给家里人打次电话?”
      轮到我,我说:“每天一次。”
      班上的同学都惊讶的看着我,包括老师,甚至带着怀疑的目光,她问:“给谁打?爸爸还是妈妈?”
      我说:“都不是,我祖母。”
      老师还想问什么,我坐下,不再作答。
      一周不到,杨大哥给我来电话,“杨晓,新的工地出来,我要过去,你回来照顾祖母。”
      我:“什么时候走?”
      杨大哥:“大概就这几天,你先搬回来,总不能让祖母一个人在家。”
      他久久没有听到我的回复,又道:“祖母养你这么大,你也该照顾照顾她。”
      因为我和杨大哥关系不好,所以总在说话的时候带着刺,或许语气很凶。
      听到他这话,我心底不舒服了,语气不善,“什么叫该我照顾?这不是你的责任吗?你们总说祖母养我大,什么都是我的。钱我出了,我现在还要照顾人,你们欺负人?”那时候就是一股气,全部洒在杨大哥的身上。
      我与杨大哥是天敌。
      他当时也火了,“好好好,你不照顾,我去找人照顾。”
      我:“你们从未想过,我还只是一个孩子,我也有自己的工作,你一句话就要让我放弃我现在的工作和生活,你们有想过我吗?自私的人是你们。”
      杨大哥:“你多少岁了,23,还是孩子?有你这么大的孩子?”
      我不想再谈,挂了电话。

      姑姑就像是我和杨大哥之间的调味剂。
      我气还没有缓过来,姑姑电话来了,响了许久我才接听,“杨晓,你爸和你说了吗?”
      “嗯。”
      绝对是杨大哥和我没有谈妥,向我姑姑求助,我当时的心里。
      “你怎样想的?”
      “还能怎样想,总不可能把祖母一个人扔在家里。”
      姑姑想了主意,“要不送来我家吧。”
      姑姑不是祖母的女儿,只是爸爸的亲妹妹,祖母的亲侄女。
      “你还不知道祖母的性格,她能去哪里?一辈子就守着那里。”以前说把祖母接到城里方便照顾,她总说‘金窝银窝挡不住我的狗窝。’
      她不愿意去谁家,曾经提出送她去‘幸福之家’她说宁愿自己死也不去。
      好像胡家的人性格都固执。
      “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两天吧!”
      “哎,你也别和你爸赌气,他在家照顾祖母两年,也算尽孝,现在新工地弄下来,挣点钱,说白了,他挣的钱都是谁的,以后还不是你的。以后别什么事情就和你爸吵,他好几次说你对他不好,不和他亲近,以后老了估计要遭罪,女儿不管我。”
      我听着,一脸的冷漠,冷冰冰回了一句,“还不是他自己,从小管过我吗?您忘了,从小其他同学都有家长来开家长就我没有,反正我记性好。”
      我这人很记仇,但都是脑子一热的时候才会翻出来,其他时候完全不记事。
      我永远记得高三前的家长会,老师说特别重要。他明明答应我去,结果没有去,我被老师请去办公室询问,那时候胆子小,特别害怕老师。
      也因为那件事情,我和杨大哥基本高三一整年没有说话。他工地忙,我们也没有机会见面。
      要是杨大哥知道我在网上写他非把我骂惨不可,可惜他不会知道,嘻嘻。
      其实杨大哥很好,只是我们之间20多年的隔阂,不是说散就能散的,以后有机会写下来。

      表哥正好在C市工作,我搭他的车子回来,将东西都搬了回来。
      杨大哥来帮我搬东西,看着一地的杂物,“天乖乖,你买那么多东西?”
      当初毕业,我强扭着搬去C市生活,杨大哥送我去的,就拉了一个行李箱,所以看到那一堆东西惊讶也是正常。
      说起那件事情,我特别感动,杨大哥怕我一个人第一次去陌生的城市被拐走,非要跟过去看看,这才安心。
      怕我吃不好,睡不好。
      杨大哥每天晚上都要给我打电话,基本都是在我和祖母通完电话后。
      某日,和祖母交谈,“杨晓,其实你爸挺疼你的,别看他对你特别严,你们关系疏远。今天吃饭他还在说,也不知道那丫头一个人在C市习惯不,晚上要是一个人出去遇到坏人怎么办?”
      我在电话那头听到,顿时泪崩,我从不知道杨大哥会关心我。
      都说,父亲的爱永远不在口头上。
      渐渐回忆,杨大哥关心我的次数很多很多,只是因为隔阂,我从不放在心上。
      我记得那一年,我大二,我们老家有个女生和我同读大学的那座C市(以后就称为D市吧!两个C市不好区分。)骑单车不小心摔了,当时没事,夜里却在睡梦中离开,因摔下车的时候颅内出血,但当时并不知道,夜里就这样走了。
      那家人只有一个女儿。
      杨大哥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让我出去能坐公交就坐公交,能打车就打车,不要骑摩托车、自行车,两个轮子的都不行。

      回来一周后,杨大哥因新工地那边急就被叫走。杨大哥这个好多年没有出过远门的人不会乘坐动车,我送他去C市。
      我嘲笑他:“作为60年代的中专生,在当时还算有学问的吧,现在智能手机玩不转,动车不会坐,笑死人。”
      杨大哥走的当天我送了他一部手机,他之前的那一部都是三四年前很老很老的款式,他还舍不得换。
      我们去买之前,他拉着我,“不买吧,还能用,别浪费钱。”
      我:“过年就说送你,结果祖母住院。”加之吵架,关系糟糕。
      我在车站教他半天,人老了学习东西慢,我急性子,一直吐槽他。
      他说:“我不要你教,我要去找个年轻小伙子教,不会吐槽我。”
      我汗颜,“得得得,去找吧,我懒得教个笨蛋。”
      我们坐在xxx吃饭的时候,他一直说:“杨晓,你脾气不好,但心地善良,祖母老了,很多时候说话不好听,你要多多包容。”
      老人可能脾气都不好,我见过姑姑家姑爷的父亲也是到了晚年脾气特别不好,骂人、打人。
      祖母也是,经常会骂人。
      当然,我和杨大哥都被骂过,朱女士也没有幸免。
      我:“我知道了,废话那么多。”
      “就怕你听不进去才废话,你这性子就和你妈一模一样,要是不改改谁要你。”
      又来——
      我放下筷子,双手撑在桌上,“杨大哥,我耳朵都被你念起茧子了。”
      “听进去没有?”
      “没有。”
      杨大哥知道我不吃肥肉,将他碗里的瘦肉留给我,“多吃点,别老减肥。你不胖,身体调理好。”
      我看着碗里的肉,很感受,他还记得我身体不好,还记得我不吃肥肉。
      让我想起前一晚,他跑来我的房间,我还在工作,他坐在我床边,这是以前从不会出现的场景,他忽然说:“杨晓,我知道你想买房子。等之后吧,我给你买。”
      我没多大反应,我只当他开玩笑。
      他看我不动,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又走了回来,又坐在刚才的位置,“我就你这一个女儿,我不想让你太累,之前听说你要买房,我一直不答应就是不想让房贷拖着你,一辈子的房奴。再说现在你也有住的,要是以后你确实想自己住了,我给你买。”说了一会儿,他又在那里自己说:“我还是给你首付,贷款自己还,不能没有压力。”
      我嘴角一翘,“您给我的压力还少吗?”
      杨大哥笑着道,嘴边有些苦涩:“以前是我对不起你。”
      家人,都是爱自己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人生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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