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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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我回H县。
“我回来了。”
祖母坐在沙发上，“我脑袋晕。”
我连忙放下背包走过去，“怎么了？吃药没有？”
杨大哥走的时候，祖母哭了一场。杨大哥只有年轻的时候才接过很远的工地，也不算远，就在C市。后来我高中，一直就在X县，这一次却去了北方的一座城市。
“吃了，你爸什么时候到？”
我：“还没有走呢！今晚上住在动车站旁，明早的动车，晚上就到了。”本来不想让杨大哥累着，想给他订机票，那座城市没有机场，只能到省会城市，还需要坐4个多小时的车，这样也折腾人。
“也不知道他习惯不？”
“您就是太担心了，肯定就是这样血压高，您先躺会儿，我去做饭。”
祖母现在身体不行，虽然能行动但无法自己做饭，中午也没吃，赶紧做了饭。
当天晚上，杨大哥来电话，“杨晓，别耍脾气，祖母说什么你都要忍着。”
天乖乖的，一来不该是问问吃饭没有，上来就问这个，让我压力大啊。
我：“我知道，我爱她来不及。”
杨大哥：“等你脾气上来，管TM是谁你都要使性子。”杨大哥难得爆粗口。
“您还是了解我，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杨大哥走后，祖母接连两天不舒服，我不敢离开一直在家守着她。
在杨大哥走前，她因为皮肤瘙痒，我每天陪着她去医院打针，医生说这是普遍老人都会有的，具体叫什么名字我忘了。
很怕她又复发。
在家照顾祖母的日子很简单，每天早上6点准时起床把自己收拾好，询问她要吃什么，开始弄早餐。等她吃好，我开始一天的工作。祖母就坐在楼下喂喂鸡鸭子，那些鸡鸭子是她的宝贝，谁都碰不得。
记得某日，我说把那只鸭子给杀了，杨大哥当时也在家，说：“不能杀哦。那只鸭子好几年了，你杀了，你祖母要骂死你。”
我笑着：“我根本不吃鸭肉，我开玩笑的。”
我这人不吃鸡鸭，祖母老说这些都是给我喂的。
祖母说过，那鸭子是喂来给我调理身体的，炖老鸭汤。
她真的很爱很爱我。
原以为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能下去，每天我们过着简简单单的身边，我陪伴在她的身边，给她讲网上发生的事情，晚上和杨大哥视频，朱女士是住在城里，家里就只有我和祖母。
然，上天却总喜欢和人开玩笑。
她病重当天幸好朱女士前一天晚上回来看她，早上她帮着一起送进城里。
但，身体机能已经基本丧失。
液体不能输进身体，把液体瓶举的老高才滴进去，当天晚上我回家照看祖母的一群‘宝贝’
我独自坐在家里，偌大的房子，冷冷清清，只有我一人。
我把多肉种好，看着多肉发呆，想起之前姑姑来家里，我说：“要是祖母走了，这个家就没人了。”
姑姑：“是啊，以后下乡都没有地方去。”
我：“是啊，要是我考上研究生回来我也不知道该住在哪里？”
那时，念大学，每到要回来前祖母都要打电话来询问我，要吃什么，提前准备好。之后她行动不便，就让杨大哥买好放在家里。
若是她走了，再没有人对我这般好。
人，不能贪心，一生有一人爱就好。
第二天，痛消下去了，我把祖母接回来。
我一个人躲在楼上房间哭泣，给在D市的杜喵喵发消息：{怎么办？我接受不了，我真的接受不了。}
杜喵喵：{怎么了？}
我：{没救了，什么都没用了。我已经把祖母接回来了。}
杜喵喵：{我知道你的心情，和我当初一样，现在想起来也痛，这些事情只能慢慢接受，时间去治疗。}
我：{我还是接受不了。}
祖母对我来说多重要，是无法用文字描绘。
从小，她在我的生命中扮演着三个角色，祖母、爸爸、妈妈，她连同父母的爱都给了我。
杜喵喵放下手中的工作隔着屏幕安抚我，我已经在屏幕这头哭的稀里哗啦。好在朱女士有回来，我可以躲一会儿。
晚上，姑姑来，对我说，“准备把寿衣买了，要是走了没有及时穿衣服，人硬了还要请人来穿。”
我：“我不能接受。”
姑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这是老死的，知道不，人都要走这条路。”
我对杜喵喵说：{为什么要有生离死别？}
杜喵喵：{是啊，为什么人要死？}
姑姑让我把人死后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但我只是一个女生我根本无法去准备。突然间，我好想杨大哥，要是他在多好。
以前，我总说，我不需要任何人，不需要杨大哥，那一刻我才发现要是杨大哥在我就不会无助、无措。
我方寸大乱，不知道该做什么？
夜晚，我和杨大哥通视频，“在做什么？”
“看图纸。”
杨大哥是项目经理，每天看图纸是他必备的事情。
我话到嘴边无法说出，“哦，你忙吧，忙完早点休息。”
“嗯，照顾好祖母。”
“我知道，您放心吧。”
挂了电话，坐在床上，不知道该做什么，眼泪哗啦啦的流。
隔天，我给杜喵喵发消息：{我想把我和祖母最后日子相处的点滴写下来。}
杜喵喵：{想写就写吧，以后有个念想。}
我：{嗯，写到她离开，她离开后就回忆过去的点滴吧。或者等她以后走了，我就在那里思念她。告诉她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喵喵：{好。}
我：{我发现我之前有个号发了一篇文章就没有写了，我就拿它写，我的秘密基地。}
杜喵喵：{想做就做吧。}
于是，我开始打这里打下这些字。
我想，这个互联网时代基本把每个人的隐私都曝光了，我不敢在社交网络上发，生怕有人认出我，不敢在□□空间、微信发，那里都是熟人。
话语犀利，别人会说你极端；
话语深情，别人会说你矫情；
或许在这里，我可以尽情抒发，因为就算别人看了在吐槽你，你也不认识，无伤大雅。
祖母因静脉曲张的伤口一直无法愈合，一直在流血。我看着心疼，每晚上拿药给她敷，好像也无济于事。
我看着她的伤口，自喃：“为什么不是病在我的身上？”
祖母没有听清楚，问我：“你说什么？”现在她耳朵不好使。
“没什么，你放好，我帮你消毒。”
每每看着祖母腿上的伤口我就难受，很希望痛在我身上，我帮她分担分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