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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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突然少年低喝了一声，在白曜以为自己被发现时，一节木梯架了上来，露出了尉迟笑眯眯的半个脑袋。
“呀，被发现了啊，呵呵。嗯，近看还真是个漂亮的小家伙呢，不过，男孩子太漂亮，也不是什么好事呢。”尉迟支着头看着少年衣襟外白皙精致的锁骨，若有所思地说着。
“说完了吗？“少年的话带着笑意，然后用青玉色的剑尖直指尉迟的喉咙，葱白的指尖一丝不颤，红衣翻飞，在风中依稀能听见压低的呤叮笑声，甜美的，稚气的，又莫名的寒气逼人。
“哎呀，讨厌，现在的小孩子都没什么耐性呢，我家那个也是。“
剑尖又往前了一分，少年蓦地不笑了，被他背对着的白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温宁的月色下，尉迟脸上越发猖狂的诡笑，狐狸一般，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呐，呐，我是来跟你做笔买卖的。“随意地拨开指着自己的长剑，尉迟撑着身子，脸凑到少年的耳旁细语。
风声变大了，什么都听不到，心情也就跟着焦躁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曜觉得尉迟总是有意无意地往他这边瞟，甚至那张温和得更甚月光的脸上带着罕有的表情——挑衅~~。
“怎么样，你不亏本哟~~“细语完的尉迟看着少年笑得一脸就像是写着”我是奸商“，而少年则沉默着。良久，少年点头的动作细微得难以察觉，随后又用力地摇起来。尉迟眼疾手快地拍着他闪躲的头，动了动上弯的唇。
“真是个好孩子。“按照嘴唇上下开合的幅度推测，尉迟是这么说着，跟着缓缓退了下去。
站在原地没动的白曜感到很疑惑，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掌风，却知道躲不过，因为那个瞬间，少年转过了身,让他浑身动弹不得。
那是张稚气的脸，让他整颗心剧烈地疼痛起来，闷闷的，血液似乎凝滞不前。在后颈受到撞击而昏厥的刹那，白曜逃避一般,反而松了口气，手却不自觉向前伸着，在那样清明的月色下，那袭红衣，仿佛一伸手，便能揽进怀里。
那种心疼，不是刀尖剜肉，荆棘缠身。
那是一个人的雪域里，看到一朵莲花寂寞的容颜开落，然后天地稀声，山河永寂。
寂寞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嘭，嘭，嘭•••
直到窒息•••
月影婆娑，红萼临风，人渺如烟
已败尽万紫千红，独留心中
原来真的会放不下，只是贪恋自己为某个人所伪装的一时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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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吧。
一定是梦。
凌乱的，不成章法的，支离破碎的画面，一幅幅从眼前闪过，拼凑不完整。
自己好像是一个看客，模棱两可地体会着梦中那个自己，那个戏子一般的自己。
那个喜、怒、哀、乐都被一个孩子牵扯着，却违心不愿承认的自己。
不断告戒自己只是看客而已，却还是感到心疼。
心疼孩子那冻红的双手为他在冰冷的河水中搓洗着胜雪的白衣，心疼那明净的眼眸为他在修罗场中沾染上鲜血，心疼那抿紧的嘴角忍痛抽搐却不发出声响的倔强，心疼那依偎在他怀里羸弱得感觉不到的重量~~~~~~
梦中，
孩子眉宇间的笑靥与月色中的红衣少年重叠。
“咚”地一声，脊梁传来痛楚，白曜睁开了眼。
“哎呀，小白，你从床上怎么滚下来了。”耳边是熟悉的腔调，头一偏，看到尉迟温文的脸。
果然是梦吧？
“你大半夜上哪去了？我不过出去谈了笔买卖，回来你就不见了。大清早要不是小二发现你躺在马厩里，把你抬了回来，估计现在你都被拐子拐跑了吧。听说临昭城有很多练武的丑姑娘嫁不出去，就去买俊俏的男人回家拜堂成亲，然后锁在屋子里，听说大部分都郁郁而终了呢。呜~~~~~好可怜啊~~~要是我们家小白也被抓走了，怎么办啊~~~老爷我会伤心死的~~~~~”
“吵死了。”好不容易清净了几日的耳根，又再次承受着魔音穿耳。
白曜皱着眉头从地上爬起来，看也不看，抓起脚边的夜壶扔了过去。
“我~~说，小~~白，能不能~~~不要再扔~~~夜壶了，老爷我的~~~可~~~都是古董~~啊~~”
威力不够就再加一个瓷枕。
瞬间，世界安静了。
抚了抚后颈发疼的，白曜不禁苦笑起来。
不是梦啊，那个红衣少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