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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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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雪白的手腕上妖冶的莲花开着,一叠一叠无尽妖娆,蛊惑世人。
“不可能,那我家公子的重莲是•••“
“我画的。”
降香痴痴地笑起来,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八岁的时候萤素就把它传给我了。你知道吗,那时候真的好疼,疼得身体就像要裂开,可只要萤素高兴,我什么都能做。真的,什么都能做。”降香一直笑着,那笑就像渴醉的人正在喝着一杯越喝越清醒的酒,面上已绯丽如花,胸腔却渗着寒,咝咝作响。
连翘倒吸了一口气,觉得浑身无力。她并没有留意白曜手腕上到底有没有重莲,只是单纯想骗降香相信白曜不是萤素而已。
重莲,那是种噬人的蛊,只能在胎儿成型时种下,出生后会在手腕上留下花记。每当花期一到,中蛊者全身血肉被蚕食,经脉逆流,犹若万虫噬体,痛苦不堪。重莲只能随着子息的产生离开身体,所以要解这种蛊除非在身体被蚕食殆尽之前成亲生子,不然只有与人换血。换血之人必须是心甘情愿甚至是欣然接受重莲,否则交杂了血脉的两人必死无疑。
“降香少爷•••”
“我身体里流的是萤素的血,萤素怎么能不要我呢?”降香紧紧咬住唇,连翘闻到了血气。 “城主说过只要我乖乖听话,他就会把萤素还给我,我好乖的,为什么萤素还是没回来呢•••不对,萤素回来了,回来了•••连翘,我好累,你先下去吧。”降香疲倦的垂下眼皮,连翘看着他散开的衣襟下团团的嫣红,只觉得寒彻心扉。
其实降香少爷也付出了好多,好可怜。
她想起两年前萤素他出逃的前一晚,她隐在暗处,看见降香少爷趴在他怀里熟睡的样子。月色迷蒙,暗香流影,孩子无邪的睡颜以及他宠溺的眼神,都美好得让人记不真切。
为什么城主会对降香少爷做出那种事?
连翘摇着头,只觉得降香苍白身上那些红痕刺眼得让她不敢直视。
“降香少爷,你睡吧,我会守着你的。”第一次对这古怪的孩子起了怜惜之情,第一次感到萤素的残忍,第一次自己终于能体会降香那种想同归于尽的凄凉。
只是想和他在一起而已,自己是,降香也是。
轻轻把熟睡中呢喃着萤素名字的少年抱回去,想起这孩子很久都没睡过这么安稳,才发现降香原来是这么的轻,也是第一次有了想为萤素以外的人流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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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
白曜被地铺的寒气给冻醒时,床上已没有了尉迟的身影。
月色很好,白曜疑惑地推开窗听见了屋顶的瓦片轻响,类似与猫一般轻盈的脚步声,跳跃着,舞蹈一般,隐约能听出步伐的凌乱与华美。
感觉到风的来袭,白曜屏住呼吸,随着风,轻轻落在窗外的枝桠上,不发出任何声响。透过深深密叶的间隙,他看见红衣少年赤着脚在瓦楞上舞剑。
少年的脚踝上有一圈红绳,徜徉在似水的月华中,衬着雪白的肌肤,显得格外的红艳。披散的黑发间,绑了细小的铃铛,一动,便有几乎听不见的铃声响起,那玉色的剑身约有一指宽,舞动时流光溢彩。
“出来。”突然少年低喝了一声,在白曜一味自己被发现时,一节木梯架了上来,露出了尉迟笑眯眯的半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