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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玫瑰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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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封尘的东西,一旦见了天日,便会风化
“于晋!”,这两个字,响在我耳旁,只觉轰地一声。于晋,这个名字,有多少年不曾听见!五年,六年,还是更长?“象你这样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人,哪有资格领略爱情?”,这话,言由在耳,而今天,这句话,再也伤害不了我。尽管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他是谁,尽管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是有刹那的震撼!
幸好,他们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消除震惊。再抬头,感到一束关注的目光,顺眼看去,是王点。这才明白先前他说话的含义,显然,他早已知道,我不由自嘲,时间是治疗伤口最好的良药,于晋,人生中的初恋,那样惊天动地的分手,再也伤害不了我。
有一只手,轻轻挽着我的手臂,是上官渊见,扫了我一眼,狐狸眼中有些许疑问,显然刚才我的震惊,没有逃过近在身旁的狐狸眼睛。
我回以一笑,通常,在这样的场合,我会不着痕迹地挣开他的手,给自己少招女人的妒嫉麻烦。而今天,我忽然没有挣脱的心情,早听说谢红衣将会带着男朋友回国,这个男朋友竟然就是于晋,想当年,他为渡金远渡重洋,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舍我而去。今天,再见,昔日青涩少女演变成如今业界的不笑林茗,暨大才子变成名门贵婿,人生的际遇,真是不堪。
他带着金边眼镜,越发清爽,宛如一位资深学者:“龙潜在渊,见识高远,没想到海渊集团的董事长竟然如此年轻。”
我心里冷哼,暨大的才子到何时都要卖弄一下,这场中,多的是商场中风云变幻的人物。
“过奖!”,上官渊见淡淡回道。
在看见我的刹那,于晋的脸色终于变了。
上官渊见与谢潮生是何等人物,一见他的脸色,齐齐转眼看我,带着几分探究。只有谢如通转身去拉女儿,没有察觉。
我不动声色,乖乖地站在上官渊见身旁,视若不见。
“呀!”,女子爽朗的声音响起:“我们又见面了!”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今日的际遇的确精彩。眼前的人,与我猜想的不错,富家千金,货真价实的富家千金,下午那个搭车的情伤女子,竟然就是三通公司谢如通的女儿!我忽然觉得,与她相比,我的往事居然也没这么糟糕。
红衣胜血,红衣如花,这样的女子,也曾有这样狠狈的时刻!我没有心思去猜想她的故事,那是她的隐私。
她亲热的拉着我的手:“我是谢红衣,都忘了问姐姐的名字。”
在场的男子愕然地望着我们,神情不一。上官渊见嘴角浮起一抹雍容浅笑,于晋的脸色变幻不定,又不知在盘算什么?谢如通倒是含笑望着我们,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谢潮生诧异地看看我们,笑道:“这是海渊公司的林茗小姐。”
“林茗?”,谢如通老头子上下打量着我,道:“你就是那个不笑林茗?”
“谢董事长,我是林茗。”,我婉言回道,于晋就在他身后,我自然看见他脸上的惊讶,哼,我心里冷笑:“你一定奇怪,暨大那个整天乐呵呵的林妹妹怎么会有这样的称呼,不笑林茗,不笑,当初拜你所赐!”,但现在,我不动如山,对不笑甘之如饴,笑,怎么在男子中间游刃有余,因为不笑,不卖笑,辛苦多年才引来男子的尊重,至少,谢家酷少谢潮生再也不曾小看我。
“渊见,你的手下有这样的人才,怪不得潮生……”
老头子的话说了半句,便看着我笑,留下无尽意味。我不禁暗想:“果然又是一头成精的狐狸,如果上官渊见是那种软根子,回头,怕是要提防我吧。”
挽着我手臂的手微微一紧,上官渊见轻笑出声:“谢伯伯,您已经有了王点辅助,又有祝燕青长袖善舞,小侄已经招架不住,可不能再贪我海渊的拐杖。”
“拐杖?渊见,你比喻我老头子要柱拐杖不要紧,可不能说人家小姑娘。”,谢如通朝我笑笑:“林茗,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我这里随时欢迎。红衣,你们女孩子间说说话,我去招呼客人。”
上官渊见放开了我的手,我趁势被红衣拉着离开。离开他们,我正中下怀,我不愿多看到他,很奇怪,竟然不再伤心难过,而是感到厌恶。
谢红衣拿了两碟黑森林蛋糕,递给我,道:“茗姐,我们去阳台好吗?”
看着她精致的脸庞,凤眼闪闪,我明了,她有话要说,拿两杯好酒在手,吐出一个字:“好。”
离开喧嚣的酒宴,我们避开众人,来到僻静的阳台,说是阳台,还不如说是小花园,阳台栏杆上匍满了蔷薇,安置了铜制的小桌和两把木椅。
“茗姐,你如此善良的人,怎么会被称为不笑林茗。”
“我只是不愿卖笑。”
“呵。”,谢红衣轻笑:“敢情是男人看女人们对他们笑的太多,乍看茗姐这样的,心里不服,才给你这样的称呼,以泄心中不平。”
“经典!”,我不由赞道,很难得,她并没有豪门千金的造作,这样娇弱的外表下,如此爽朗,而且称得上智慧。
“茗姐,我还是想问你上午那个话题。我的直觉告诉我,茗姐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谢红衣端过酒杯,望着外面灯光点点的花园:“你看男人的目光平和干净,无欲无望,若不是经历太深,我想茗姐这样不到二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做到?所以,我是想讨教。”
我一时怔住,我不知道该说谢红衣的眼光太锐利,还是谢如通的家教太好?更让我发麻的是,连谢红衣这个相对简单的人物都看的清,我效劳的狐狸,怕也是早看清了。商场多年,我自然不会被一个学成归国的小女孩问倒,玩笑道:“今年年方二十八,可不是二十五岁的女孩子。你们三通有燕青妖娆,我试问没那能耐,只好当冷面观音啦。”
“我哥很欣赏你。”,谢红衣转回头,眼中晶亮:“你是第一个,哥跟我提起的女人,他说我不如你豁达,也不如你坚强。”
我叹气,婉言道:“谢小姐,你可知道,恣意地喜怒哀乐,亦是福份。”
“嗯?”,她凤眼瞪我,不解。
“最起码你的心里还有激情,激情这东西,被生活磨砺久了,通常会被遗忘,便剩无知无觉。这是我这样为生计奔波的人的真实写照。而你的家族,足以让你在这一点上无忧,人能活的恣意,是福份。”
她沉默,很久才道:“豪门,亦有它的无奈。”
我缄口,我明白,那种无奈,我没有能力排解。
“茗姐,被人压迫,依然还要为生计奔波,夹缝求存的时候,你是如何渡过?”,她的眼中有一抹浓浓的悲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力求让自己活得好些。”,为她眼中悲哀所感,这话,脱口而出。
“红衣!”,谢家少爷稳步走过来,揽了妹妹的肩,灯光下浓眉纠结。
谢红衣看向的一瞬,有微微地抗拒。
谢潮生略带歉意的看我一眼。
联想红衣的问话,微一思索,我恍然明白,我被谢家小小地利用了一回,因为不笑林茗应该十分豁达,十分坚强。“谢总。”,我平心静气的打招呼,然后离开。
我的身后,传来谢潮生的叹气声:“如果你真的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