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的故事》小溪莫流

5、四年半的托儿所、幼儿园生活

　　姥姥、姥爷回了关里老家，住着后院的爷爷、奶奶不愿意照看我们，爸爸妈妈要上班，所以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被送进了托儿所。当时抓超生抓得很严，在街道上已经罚了钱，不能因为俩孩子再丢了工作，所以只能分别带着，我跟着妈妈，爸爸带着姐姐去，就这样我在托儿所、幼儿园呆了4年半。

　　妈妈说我刚开始很不喜欢呆在托儿所，每次妈妈要上班了，我就哭着非要跟她走，因为哭得很凶，所以刚开始的几天都又给我领回来了，呆在她们车间里，闲着的叔叔阿姨能照看我一下，虽然不是能时常看到她，可是我不会哭了，妈妈看这样也不是办法，正好有个阿姨家小孩也要送去，那小孩跟我玩了几天还玩得很好，就再次给我俩一起送去了，虽然也十分不情愿，可是因为有认识的小孩，所以虽然哭了几声，还是让妈妈去上班了，托儿所的样子我已经记不大清楚了，虽然上小学以后妈妈又领我回去过，可是我依然记得我睡过的小床，是白色的旁边有着护栏，花布的小被跟褥子，还有一双粉色的拖鞋，很漂亮，我很喜欢。中午阿姨让小朋友睡觉的时候我会躺着，闭着眼睛，可是却睡不着，等阿姨走了，我就起来坐在我的小床上，旁边的小朋友都睡得很香，呵呵，我会叫他们起来跟我玩，后来阿姨知道了，以后睡觉的时候就会看着我，后来也就养成了习惯，可是却睡不醒了，怎么叫都不起来，有时候能睡到老娘下班去接我了才起来，回家吃了饭，都睡了，就我一个在黑黑的屋子里瞪着溜圆的小眼睛眨呀眨磨到很久才睡着，第二天去托儿所妈妈都会给我带苹果，虽然家里还欠着债，可是孩子很小，别的小朋友都有，我只能看着，这是托儿所阿姨告诉妈妈的，有时没带去了那，妈妈说今天忘了，阿姨会借一个给妈妈，呵呵，给我吃，后来妈妈跟我说那是家里真的没钱买了，因为同时给两个宝宝带呢。那时候据说我很皮，不是那么胆小，懦弱了，可是不会欺负人，呵呵，这个好像一直没有变过。喜欢食堂开饭的香味，我们的托儿所很大的，有好几间大屋子，上课啊，玩耍啊，睡觉啊，吃饭啊，都有不同的房间，每每到中午了，我们就能闻到饭的香气，我最爱吃的是白米粥，干的，呵呵，还有土豆，现在也没改变过，只要是土豆我就会亢奋，什么土豆丝、土豆片、土豆块、土豆条、土豆泥、土豆汤等等，以至于后来都有人想叫我土豆来着。那时的记忆是美好的。

　　后来一次大火，我们没了去处，姐姐7岁也上了学了，我6岁了，傻嘟嘟、胖乎乎的天天最多的是睡觉，只比姐姐小一岁，可是看起来很小很小，据说比姐姐小一个脑袋，她也是大脑袋的家伙，可以想像那时我不可能跟她一起上一年级了。家里只好又给我找了个幼儿园，离我家很近的，这个幼儿园只有一间教室，还有个室外的大院子，平时在屋子里上课，我趴在小桌子睡觉的情况会比较多，有一次老师提问正在睡的我，我旁边的小孩把我叫醒，我清楚的记得那个阿姨很漂亮，头发很黑很长，拿着个木头的教鞭指着小黑板上的字母“c”问我怎么读，我告诉她是半圆，小朋友都笑我，可是她让我坐下以后我又睡着了，后来自己也笑自己，其实这些在托儿所早就学过了，只是迷迷糊糊就给出了自己以前想的答案。我上一年级之前我已经可以把书从前到后背下来了，四年半的幼儿园不是白上的。（小孩子的世界是奇妙的，如果你看过黑柳彻子的《窗前的小豆豆》你就会明白大在他们的心中有很多的美好。）

　　可是我很贪睡，晚上爸爸妈妈接我回家，我背着个斜跨的蓝色花布的小书包跟着他们屁股走，那种情况是少数，多数是抱着睡着的我回家的，有一次大姑家的小哥去接我，我又睡着了，他比我大7岁，也就13、4那样子，我整个一个大肉墩子，他没抱动，背着我回家的，虽然只不到一百米的路，可是他以后再没去接我，至少不会一个人去。再大一点我七岁了，应该上小学了，可是却因为考试的时候睡着了，没考上小学，这时幼儿园的阿姨要嫁人了，我又没地方去了，附近没有托儿所、也没有幼儿园了，妈妈只好把我锁在屋子，大屋的门锁了，小屋里有床，我跟姐姐的房间，妈妈也留了小字母饼干给我，就我一个人在家，很害怕，怎么等他们也不回来我哭着让住户的叔叔给我开门，他说没有钥匙，让我等着，一会儿爸妈就该回来了，可是我害怕我想出去，于是一边哭，一边用脚揣门，脚疼了，想起劈柴的斧子，于是拿了斧子砍门，后来砍累了，趴在小屋的床上睡着了，爸妈回来的时候叫我吃饭，我也忘了劈门的事了，第二天早上他们走看到门上的印吓倒了，李叔说听着我哭揣门的声来着，在门边看到了斧子，知道这是我干，数了一百零七下还有很多细小的数不过来的印子，自己的孩子爷爷奶奶不看，他们也心疼，没有骂我，妈妈骑车带我去了单位，一个多月吧，有一天在火车路上到小路的拐弯差一点就撞上了迎来的摩托，妈妈的车倒了，腿摔破了皮，已经快入冬了，带着我风里来雨里去的也不是回事，每每想起因为孩子没人照看，十几年中午回家来回要骑上一个小时的路给我们热饭，我妈妈就气爷爷奶奶，难道我们真的淘到天上，难道没有生小子就是她的错吗？怨恨总是无法彻底解决的。

　　找了很久，总算给我找了个幼儿园，却因为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在家呆了半年，我家的秋菜丢了，爷爷在骂，我跟姐姐也跟着学，什么“爹了个娘，大了个铞，谁偷我家的秋菜了”（“大”在安徽是父亲，有的地方也是大爷，大伯的意思，读2声），在小路跑着告诉妈妈，在到前院大道的时候竟然被自行车撞骨折了，服气吧，在家躺了好几个月，天天吃鸡腿，最后讨厌到得给我钱才吃的地步，够了，以至于现在我都不能多吃几口鸡肉，那时送来很多好吃的，小的时候我最喜欢吃香蕉，去安徽老家的时候我什么都吃不下，水很难喝，妈妈在市集给我买了一大串香蕉，可是我看到小朋友了就都分给别的孩子吃了，后来他们走了我没有了吃的了，就只能哭，妈妈还急得没办法，因为集散了，下个集要等上十天、半个月的，所以我腿骨折的时候送来了很多香蕉，有一筐吧。家里也没什么钱，都是省吃省喝的，害怕我再跛了，那可麻烦了。所以不怎么让姐姐吃，呵呵，所以就有了她偷香蕉的故事，可是被发现了，其实爸妈心里也不好受，他们很少偏心，对哪个都是疼得很厉害的，所以以后也给她吃，可是相对而言很少。

　　等了我腿好重新走路的时候，脚一触地就发麻，疼啊，好像刚学走路一样，可是我还是站起来了，也没什么事，据说孩子小，伤筋动骨，不到白天就能好了，吃的是红色的药，100片，自己在沙发上躺了100天，打了膏药，怕碰到我的腿，白天的时候我爷能看我一阵子，给我把尿，有时候小叔会去，小叔会用点滴的管子编小猫，可漂亮了，晶莹剔透的，蓝色的眼睛，有时候还吹笛子给我听，我们小的时候小叔经常带我们玩的。

　　腿好了，去了另一家离学校很近的幼儿园，妈妈告诉老师看着我，不让我蹦跳跑，下课的时候只能看着别人跳皮筋，要知道腿没坏之前我可以跳到细脖的，就是脖子，还会编花，带下压的高难度的那种，可是那时的我只有看着的份，那年我瘦的厉害，身上几乎没什么肉，都是骨头，可是三年之后的我就成了小胖子，因为什么运动我都参加不了，妈妈跟所有的老师打了招呼。在幼儿园呆到一年级收学生，正好我也8岁了，去考试考了前几名，我的4年半的幼儿园生活也就结束了，可以说那几年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年份了。

　　呵呵，还有几天倒霉的事，也怪我太皮，我右手手面上有一道疤，吃饭的时候把腿别在凳杈里，晃着凳子摔倒了，碗碎了滑的。我左手挨着指甲的地方也有一道疤，现在想想没有变成残疾少个指头都是我的幸运，就在我小哥去接我回家的那天，家里煮了苞米，因为他们想吃我的另外一半，我用厨房的到跺的，因为苞米太滑，用手把着，结果苞米没剁开，手指甲跺掉了，十指连心啊，我当时就嚎上了，妈妈领着我上了药，苞米也没吃成，因为满是我的血。

　　还有的事情也许以后会想起来，总之，那段日子是特别的，每次想起，即使是犯了错误的事，我也一样可以觉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