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怪胎系列》ZY拖把

5、贪食完

　　从那之后，他彻底成了一个乞丐。饿疯了的他，与狗抢食，吃过泔水，也和着泥巴吃过树皮，拔过草根。他害怕，自己在饿疯了会活生生的把人吃了。人肉的味道他永远也不想记起。
　　可是他的食量这些东西那里够，直到有一天，他抢野狗的食物，活活的把野狗打死，才发现还可以这样找到吃的。于是之后，他还吃过老鼠，抓过蛇，不死不怕痛的捉到这些动物很容易。之后，除了冬天，几乎一年四季都呆在山上，可是依他的食量，那怕山被吃空了也没有办法填满他的胃。
　　当靠打猎为生的人，奇怪上山猎物怎么少了，让人发现了林湖，那时的他与野人无异，于是人们联合要把他赶走。在生存面前，没有人会留下慈悲心肠。
　　林湖就像个人人喊打的老鼠，整日里东躲西藏，就连乞丐也见着他一次就打一次。谁叫他胃口之大，残虐程度令人害怕，若让他在此地，其他乞丐也就没活路了。
　　走投无路情况下，林湖只得一路流浪，过得日子，就像巨人脚下的一只蝼蚁般卑微，低贱。行走的路上，他见过世间真善，看过人性贪婪与丑陋，也经历过种种险恶。几十年的光阴，林湖觉得自己好似活了几辈子之久。
　　此时的林湖好似个年迈的老人，可身体依旧与年轻时无异，可是他的灵魂早已伤痕累累，苍老不堪。漫长的岁月，让林湖已不再像幼时生活那般凄惨，可是每日的疼痛也是让其生死不如。但时认识到世间之奇，比其更痛苦的人比比皆是，便也觉得自己生活不再那般难熬，倒也没想过死。反之，由于见多识广，更让懂得了活着的价值。
　　曾经就有一智者对他说过，“既然活着，就不要白白浪费这走一遭的机会。”那时他看着老人苍老的面孔，眼中复杂的情感中，浓浓的流露着对生命的不舍。那时他好似忽然明白了，人为什么活着。
　　忽一日，林湖，竟回来了儿时与父亲一同来过的寺庙。只见寺庙不见当时风光，寺外杂草丛生，室内落满灰尘，角落中结着蛛网，更显破旧，一瞧便知寺中久无人。
　　只见曾经为自己看病的老和尚盘腿坐在大厅的正中央，见到林湖时，像是早就熟知了般，让他坐下，并与他说道，“施主，您终究还是来了。因当日老衲之失，落得世间惨剧，背负了一身的罪孽，也不求能得到救赎。老衲再次等候几十年之久，还望施主成全。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大师，万万不可如此说，当日，若不是得大师救助，林湖只怕早不在世间。只是林湖自知罪孽深重，怕难以担当大师之托。”在世间游荡了几十年的林湖，那里听不懂老和尚所说，但和尚话一说出，便懂得了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定与其有关，
　　“终是天命，是老衲多求了。若施主想探因果，便去后山深处，自有定数。”说罢，老和尚的身影便渐渐消失，只留3颗似人骨质地的石头，躺在垫上，正闪闪发光。
　　林湖，终究还是抵不过探究自己身上的因果。倒不如说，是永远不能忘记当初自己母亲因自己而死，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就像儿时般，林湖独自一人朝后山走去，但四周景物竟渗人的很，大约是秋日，林中显得异常的萧瑟，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一阵风吹过竟冷的入骨。随着越走越深，场景好似突然发生了变化，只见有烟雾缓缓升起，好似仙境般。
　　林湖就这般摸索着走着，也分不清反向。不过这些他并不感到奇怪，毕竟几十年的磨砺，已激不起他内心的一丝波动。在向前走着，只见场景有些熟悉，仿若自己来过般。
　　远远的便好像瞧着有其他人也在前方，近了才发现竟是两小儿在对弈。你来我往，落子之处无不精妙。好似没看见林湖般，坐着的两人依旧下的不亦乐乎，好似在戏闹般。林湖也不离去，反而盘腿坐下，在一旁观棋。
　　久久的一盘棋，也不知过了多久，待林湖回过神来，发现周边本该凋零的草木，竟郁郁葱葱，而一盘棋也快结束了。
　　只听其中一小儿嚷嚷到，“咦！我好像少了一子，不行不行，少了我就会输，让我找找。”另一小儿撇撇嘴到，“输了还说自己缺子，你羞不羞。”
　　一说完，另一个小儿不满了，“骗你干什么，我真少了一子，这就找给你看。”只见小儿不知叽里咕噜念了什么，林湖只觉腹痛无比，竟开始呕吐起来，竟吐出有千余条晶莹剔透的白色石子般小虫，死了大半，不少还在蠕动。终于停止，林湖也觉得腹中不痛，竟毫无饥饿感。
　　只听念咒的小儿疑惑道，“为何会在人类身上？幸好发现的早，才没有酿下大祸，”只见小儿一伸手，其中一透明状虫子便腾空飞起，直直落到童子手上，立刻化为一白色石子，其他虫子渐渐化为一滩胶状物。
　　顷刻间，两童子便消失不见，只留林湖一人。看到此种场景林湖还有何不明白，向来是仙家戏耍之物，无异被自己吞噬，奈何此物，凡人之躯，根本就是难以承受，才会有自己幼时的遭遇。
　　今日总算探明缘由，林湖竟感觉异常悲伤。不过也幸运从此不用受疼痛之苦，还未等林湖从记忆中回过神来。竟发现自己身体苍老破败的厉害，竟如一年迈的老人般。
　　林湖摸着自己脸上的褶皱，竟放声大笑起来，泪流满面。他想起了受自己拖累，活活累死的母亲，想起了被自己吃了一半的母亲尸体，也想起了自己流浪时与野狗夺食的日子。
　　最后他想起了自己，似乎他一辈子也没正视自己。但他从地狱爬上来想上仙界时，才发现自己所遭受的一切竟是仙人所致。
　　可笑可悲，只见一老人呆呆的坐在盘腿坐在地上，早已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