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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乱世习武 ...

  •   这位“老朋友”,现在正在院子里玩着秋千,他倒是有兴致得很,见了我便嚷嚷着叫我过去。我走近,坐在石椅上看着他,“你怎么没跟赵九重出门?”
      他自己费劲儿地朝后挪,想荡得再高点儿,压根儿没听我说话,我叹口气:真是小孩儿,起初还以为他会是历史上的石守信。
      我走过去,“我帮你,再高点儿是吧?”,他笑嘻嘻点头。
      我便如他所愿,将他狠狠地荡了起来,然后他的叫声就吸引来了家里的几个下人围观。
      玩了一会儿,我坐回石椅,“不玩了,累了”
      他坐在秋千上看着我,“那换我推你”
      我一乐,赶紧坐过去,笑着嘱咐道“你推高点儿啊”
      于是,石守信推秋千推了多过我刚才推他几倍的时间,最后还是我坐的屁股痛了才停。我下了秋千,看看完全不觉得自己吃亏了的石守信笑笑说,“孺子可教也”。

      在院子里说了会话,我俩共骑一骑又到了练武场。已是隆冬季了,这天异常的干燥阴冷,我穿着墨云临出发时拿来的羽缎斗篷,仍觉得寒风瑟瑟。
      到了之后,石守信去找赵九重,我便牵马去马厩,喂了点干草,给它顺毛,一会子功夫,自己倒是有些发热。
      正忙着,石守信在远处叫我,“沈阿翘,快过来,他们在靶场,把马牵上。”
      我简单收拾了下木桶毛刷,便牵马过去,“你别老叫我沈阿翘,一会儿干什么?”
      “大哥说教你骑马”石守信答道。
      “真的?”我十分惊讶,李继勋愿意教我骑马?
      “是啊,重哥说你不会骑马,让大哥教,其实啊...”石守信眯眼笑着说,“大哥说你很特别”
      “怎么特别了?”我对他的话感到好奇,石守信摇头,“不知道,我没问”
      我一笑道,“该不是说我能喝酒吧”,石守信也笑,“你千万别,我可不想一次再拖两个”,然后一副“打死也不要”的神情。
      我笑笑,又说道,“不过我还是高兴,有你大哥指点,我以后骑马肯定厉害得很”
      我从小也断断续续学过不少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古筝围棋书法之类的,可是心里总还是向往着骑马喝酒的潇洒人生,总觉得那样才不枉在人世走了一遭。
      石守信憋着笑,看着我说道“是是是,你厉害”。

      我们没有去昨天那个跑马场,而是去了人很多的一个场地。
      虽说今天冷得很,但人却更多。我一个女儿家的还是引起不少议论,有认识他们的便凑过来满脸堆笑地说着什么,还有直接冲我喊的,大概都是这是哪家姑娘,是不是谁的相好之类的无聊话。
      我就当没有听见,跟在他们三人后面进了马场。赵九重放慢脚步,等我走近才说道,“别听别想”
      我一笑道,“知道!”,我原就不是足不出户的官家女子,一点点非议还是能一笑置之的。
      石守信跟着刘光义去棚下看人下象棋,李继勋和赵九重陪着我练骑马。
      只是李继勋看了看我,像是有什么话想说,我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穿着裙装披着斗篷,便脱了斗篷,说道“这身衣服不碍事,能骑马的”,他略点了下头,顺着毛抚了下马,才转头说道“骑马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要怕,如果你怕摔下来,那你就一定会摔。还有就是,是你骑马,你要去控制它,慢慢的你们就会像是一个整体了。”
      我表面上认真听着,心里却想着这样的话说了不等于没说吗,却不好发作,只憋着要笑。赵九重站在一旁见我在憋笑,便一个劲的瞪我。
      “你今天只练骑马走”他说道,转头却见我一脸憋笑,便不解地问,“怎么了?”
      我赶紧定定神,“没事儿”,说着回瞪了赵九重一眼。
      这匹马是石守信的,叫白虎,听名字便不觉得会有多温顺,只是石守信比我高不了多少,所以这马骑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但还是有些担心,便叮嘱赵九重,“你要一直拉着绳子”,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知道了”
      我深呼吸了下,自己下意识地轻轻送胯,再用脚轻碰了下马肚,它便走了起来。
      “对,就这样,再慢点,平视前方”,李继勋也一面跟着马走,一面叫我放松,就好像小时候爸爸教我骑自行车一样。就这样,他们一个拉着绳,一个纠正我的姿势,慢慢转了几大圈,我渐渐不那么害怕。
      “不要僵着,身体试着跟着马走的节奏动动”李继勋在下面说道,我深呼吸下,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做,还是动了动身体。
      “好,现在试着转右边,右手拉下缰绳,身体重心右移”李继勋说道,我按着他说的去做,顺利的转向了右边。这才发现赵九重不知何时已经放开缰绳,也就是说刚才是我自己完成的这些动作。
      而他站在不远处看着我,我有些得意地朝他招了招手,看来对于骑马我还是有天赋的。我胆子也大了起来,几圈走完已经可以慢跑,就这样一个时辰下来,我已经可以独自在马场上奔跑自如了,大大出乎李继勋和赵九重预料。他俩站在一边,就看我无比娴熟地在马场上跑着,原本也在练习的许多人都停下来,就坐在马上看。
      休息喝水的时候,赵九重过来,“你以前真不会骑马?”
      我想都没想便说,“不会啊”
      “可是......你绝对不像个骑马的新手”赵九重说道,他们三人也过来,刘光义补充说道,“一般来说,才学骑马的,至少也得有半个月才达到你这样,再说骑马也很需天赋”,他顿了顿又说,“你确实厉害”。
      我见连不爱说话的刘光义都表达了对我的钦佩,不禁有些高兴,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骑马时,一开始还有些怯场,后来却越来越顺,慢慢的竟就像个老手一样,连自己也很惊讶。
      “会不会是...”赵九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不是失忆了吗,或许你以前是学过的”
      我表示认同的点点头,心里琢磨着,应该是因为我穿越来的这具身体,这个和我模样一样的身体的主人曾经是个骑马高手,所以我对骑马这么有感觉,就好像原本就该骑这么好。
      “那你骑马这样了得,射箭呢?怕是不行吧”石守信的一句话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们几个纷纷响应,我被连拉带推的弄到了一个圆靶前面,李继勋递给我一把弓箭,“来,试一试”。
      我简直哭笑不得,心想若是这次也命中,他们下一步准备让我做什么。但还是跃跃欲试,像模像样地搭上箭,见没人有要指导我的意思,便随意用一只手指扣弦拉开,瞄准靶心,再一下射出。
      还没看清楚是否射中,便听到石守信的大笑声,“哈哈,我就说不行!”
      我定睛看去,靶子上什么都没有,小跑过去才在草丛中发现箭羽。我取了箭便回位子重新射,又几次脱靶,甚至比起先更偏。
      待我要再试时,一只手放上弓,止住了我的动作,是赵九重,“慢慢来,一开始都这样”。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拉箭再试。

      就这样又过了一阵子,我们几个都口干舌燥的,练武场虽大可没有专门负责煮茶的伙计,我同石守信便准备上集市去买点儿。正要走出跑马场时,我远远地便望见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年纪约有十七八岁,双眉修长如画,面庞极清丽秀雅。一身简单的藕荷色衣衫,不另作装饰,却已婷婷如仙。她手拎有一提盒,莲步而来。我本想也叫石守信看看这个佳人,不想他已经笑嘻嘻地对着那位姑娘,两眼直勾勾的。
      我下意识地拉拉石守信,想让他稍微收敛点儿,却听见他喊道,“大嫂好!”
      那姑娘走近,我看得呆了,心想“大嫂”?原来这是李继勋的妻子。果然......昨日初见李继勋便觉得他有大将之风,非常人可比,这样的男子自然需要她这如水般的女子,方才相衬。
      “四弟怎出来了?”她一笑,连我看着都觉得暖暖的。
      石守信伸手接过她手中提盒,“本想着去买些水,大嫂既来了,就不必了”,她任石守信提过,只轻声说道,“慢点儿,当心水洒出来”
      石守信却是个猴急性子,口上答着好,却仍大步流星地往里走,还喊着李继勋。
      我自然同她一同走进去,她已是早打量过我几眼了,待石守信走便说道,“你便是沈翘吧?”
      我点点头,她笑了笑,“我常给他们送水喝,这练武场来了不知多少次,还第一次看见有姑娘家。”
      我随口说道,“只是来瞎玩玩儿”,她看了看我说,“听继勋说了你好多特别之处,只昨儿一次见面,妹妹还真有让人久久不忘的本事”
      我心里有一丝不悦,但仍只笑笑。
      然后她话题一转,问道:“你同三弟很要好吧?”
      我知道她指的是赵九重,便也就点头默认。
      她略一沉吟,便道“三弟性子好,对人也好,妹妹得知足”。
      换作从前,我一定是几句难听话还回去,只是现在,觉得实在没有必要,便冷了脸不答。她也不再说,走至凉棚处,李继勋已过来,介绍说这是楚冰,这是沈翘。几句客套话完毕后,我走到赵九重旁边,低声道“你大嫂以为我是你相好”。
      他正在喝楚冰提来的热茶,已经分碗装好的,被一下呛到,随即他笑着看我,“她真这样说?”
      我一脸沉重地点点头,从到这里来的那天,我常常和赵九重碰面,也有几月了,若说有什么情愫滋长,也早该感觉到了吧。可是,真的完全没有。看他对我,应该也是这样的。
      我便说,“我先声明,你绝对是我在这儿排第一的朋友,但是,就只是朋友!”说完,我盯了眼他手上的碗,他便递给我,然后笑着说,“你千万放心,我对你也只是朋友,好朋友”
      “原因呢?”我问。
      他不假思索地便说,“你不是知道吗?还威胁我来着”,我一听才恍然大悟,刚才一下听楚冰这样问我和赵九重的关系,心里一恼,想也没想就来找他撇清楚关系,全然忘了他心里早有个芙蓉玉簪姑娘。
      这样说了,我心里畅快许多,便大口喝完了碗里的茶,赵九重又瞪着嚷嚷叫我留一点给他。他并非那样木讷古板的人,这样同饮一碗自然也不奇怪,只是不远处李继勋和楚冰,投来一丝不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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