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青春》润恒

3、无心舞台展风采 有心替人尽孝心

　　迎新晚会正在进行，整个礼堂被学子们挤得满满当当。礼堂中，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突然，掌声欢呼声鼎沸，冰冰、青青款款走上舞台。许多帅哥的眼球虽还长在脸上，却都看直了眼。一阵前奏曲过后，她们略舒香臂，翩翩起舞，腰肢如随风杨柳，婀娜多姿，风采迷人；清脆悦耳的歌声随起，音质优美，余音绕梁，魂魄随之飘忽。学子们突然跳啊，叫啊，唿哨声，尖叫声响成一片，全场变成了欢腾的海洋。
　　这对孪生姊妹长得冰清玉洁，她们出现在校园又总是成双成对，本来就引人注目。再加这次演出，简直引起全校轰动。青年学子中，追求她们的，想方设法接近她们的，暗恋他们的，也不知道有多少。
　　冰冰、青青倒是一如既往，每天从宿舍到食堂、教室、图书馆、运动场，来来往往，悠然自得。因为她们知道学习好的同学多的是，只要努力，在自己后面的也可能跑到前面。她们也懂得任何人都会老，青年时期能不能打下坚实的基础，形成较强的能力与良好的性格，决定一生的命运，不能因同学们一时的钦羡而骄傲，从而在人生的道路上落伍。再说，从初中以来对周围投来的钦羡目光早已习以为常，何况她们现在考上了自己理想的专业，都遨游在专业知识的海洋，精力已投入在学习上。尤其是冰冰，不论学子们对她如何向往，她的情绪一直是稳如泰山。
　　第二节下课铃响了，莘莘学子们都抱起书本慢慢悠悠往外走。“戚振来，你等一下。”冰冰喊道。他看了看冰冰，在门口停了下来。
　　“哇，班干部谈恋爱有条件哎。”张嘉正挤出教室小声对肖博军说。
　　“你小子赶快把痘痘治治，也及早下手啊。不然，等花落有主再下手不就晚了？”肖博军两眼闪着光怂恿痘痘说。
　　“不行，我试过了。她眼界太高，这方面似乎冷血。你只要和她靠近，她一谈就把人引到别的方面去。反正咱们文学院比起什么土木工程、建筑专业的女生数还算不少，要胆子再大一些，思想再解放一点，眼界再开阔一些。面包会有的，情侣也会有的。”痘痘说着，对肖博军挤了挤眼，嘻嘻笑着向宿舍走去。
　　“青青，咱们到图书馆看书吧。”刘潇仍然缠着青青不放。
　　“行啊，我们正往图书馆去呢。谁不愿意跟大帅哥在一起呀。”和青青一起走的几位女同学听了青青的话都咯咯地笑。
　　“大帅哥，你不要缠着青青了，人家花落有主了。”周旖旎眉目传情地看着刘潇说。
　　“真的！是谁啊？”帅哥惊讶道。
　　“就是入校那天晚上把她送到宿舍的警官啊！不信，你问问青青。”周旖旎煞有介事地说。
　　“是不是真的？青青。”帅哥看着青青的脸问。
　　青青笑而不答。
　　“是真的吗？青青。”帅哥又急切地问。
　　“哎呀呀！你这人真死心眼，这种事哪有这样刨根问底的。”
　　“我不信。”帅哥自嘲道。突然他大声喊道：“青青是我的，我一定要青青，谁也不能给我抢走青青！”
　　青青看到他出格的表现，随即撂了一句：“他得淫疯了，下边该脱裤子了。快走！”拉着几个女生向图书馆跑去。
　　等帅哥走进阅览室，青青周围早已坐满了人。他只好在里面靠角落的一个桌子旁坐下。低着头，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周旖旎看刘潇旁边有个位子，趁没人注意，把座位让给另一个不认识的同学，自己悠悠地走过去，和帅哥坐在了一起。
　　“你来干什么？”帅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
　　“那里没地方了，你这里不是空着位子吗？”周旖旎头也不抬，只顾看自己的书。
　　“你说的是真的吗？”帅哥看不下去书，磨蹭了一会，忍不住扭头问她。
　　“那还有假啊，我们宿舍都知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他们以前认识吗？”
　　“她自己说呗。如果没定下来，人家能随便说吗？他姐还在跟前呢。”
　　“都定下来了？”帅哥惊讶道。他瞪起眼看着她，心里怏怏的，没再说什么。
　　“我骗你干什么，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旖旎觉得帅哥的确长得帅，她在操场一看见她就动了心。她说这话的目的，其实正是想成为他的什么人。
　　青青与派出所赵所长八字并没那一撇，她虽留了他的手机号码，人家连名字都没给她留。还是他们送嘉奖令的时候，她偷偷地问了警察小刘，才知道他叫赵正凯。她却和疯了似的，天天和他联系。联系的结果是，三次占线，两次关机，只打通了一次还被马上掐断，随之来了个信息：对不起！正在开会。青青急得是天天大吵大闹，两次还在梦里叫赵正凯的名字，和他说话。
　　“青青，要自重，不要显得那么没出息。”冰冰因为忙，只这样提醒过她两次，也没太多过问。
　　休息日就要到了，青青再也忍不下去。她给冰冰说一定要去找他。冰冰想，与其让她着急，还不如让她去找。人家如果拒绝了，她也就死了这个心。
　　星期六早晨，青青早早起了床。她看看姐的床位，却已人去床空。就梳洗打扮一番，挑选两件合身的衣服，照着镜子穿好，去了天桥派出所。到派出所后，门卫是一个穿警察服的老同志，他认得青青是抓住通缉犯的英雄，让她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纯净水，对她非常客气。了解来意后告诉她，赵所长很忙，整天加班加点。去外地出差可能今晚回来，也可能明天回来。
　　“那就请您告他，我有事找她。”
　　“好的，你放心吧。等他回来我一定告诉他。”
　　青青回宿舍蒙头大睡，一下子睡到下午五点。冰冰看她中午饭也没吃，估计碰了钉子，也没惊动她。她醒来后，冰冰邀她到了树林僻静处，问遇到了什么情况？青青把情况说了后，冰冰说：“中国的公安干警都有奉献精神，个个特别忙。你如果选公安战线的人作对象，一定要有经常守空房的思想准备吆。要不然，就赶快知难而退。反正还没联系上，转向还不晚。再说了，因为我们抓住通缉犯他才把手机号给了你，人家有没有对象，是不是喜欢你都是未知数。还刚刚来到成人边上，最好先集中精力学习，个人问题随遇而安，慢慢解决。”青青被姐说得心里郁郁的，什么话也不想说。等冰冰把话说完，她只是看着她说：“姐，我饿。”于是，两人便向小吃店走去。
　　晚上将近十点，青青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一看正是赵的号码，于是立即拨通。“喂……”没等青青说话，那边说：“宋青青同志，您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因为她是立功英雄，赵正凯对她也很尊重。
　　“是啊，大帅哥，有重要的事情与你交流。”
　　“是治安方面的事吗？”
　　“对对对，有重要的情况向你反应。”她马上改口说。
　　“那好，明天十点我在办公室等您，行吗？”
　　“好，一言为定。好的。再见！”
　　“万岁！万万岁！”青青接完电话，高兴得跳了起来。
　　第二天八点多钟，青青就已收拾完毕，她兴高采烈地登上了通往天桥派出所的公共汽车。虽是星期天，八点多钟车辆也是走走停停，到派出所正好十点，赵所长在办公室门口迎她。几句寒暄之后，赵所长切入正题：“有什么事情？请您说吧。”
　　为了这次谈话青青一夜没睡，她反覆地思考怎么样才能使爱情开始，怎么样才能引起他的兴趣。最后，她决定以维护学校周边环境的治安，准备举办武术培训班开始。听了赵正凯的话，青青侃侃而谈：“是这样，赵所长。我观察我们学校周围治安状况比较混乱，为了有利于治安状况的好转，我想举办个武功培训班，不知是否可以？”
　　“学校周边环境非常重要，这关系到对学生健康成长的影响，我们虽然也采取了一些必要措施，进一步加强仍有必要。你的想法很好，我一定支持。是你们两个办吗？”
　　“不，我姐她忙。只是我一个人办。”
　　办什么班呀，青青根本就没办班的打算，只不过为了见他找的一个借口而已。把武术培训班的事情说完了，下一步该说什么呀？青青正在为难，总不能上来就说我爱你吧。正当青青担心的时候，突然来了转机。
　　“自你们抓住五名逃犯之后，我经常想，既然两个弱女子赤手空拳能抓住穷凶极恶的逃犯，可见中华民族武功的厉害。如果公安干警都能掌握武功，办案岂不更好。因此想请你们利用双休日培训我们干警，不知你们是否愿意？现在是商品经济时代，报酬由派出所出。你看怎么样？”
　　青青听后，喜出望外。她马上说：“为你们培训就是为国家出力，为人民出力，为社会安全出力，做这事是应该的，什么报酬不报酬的，不要报酬就行。你只要有这个想法，那就这么定了，从下周六就开始。”青青说着，心里感觉如吃甘饴。
　　“没想到您答应得这么爽快。就按您的意见，从下周六开始。那好，今天我请客，现在正开展群众路线教育活动，咱不花公家的钱，到附近一个比较干净的小饭店过过饭时。”
　　正吃饭间，赵所长的手机响了。“正凯呀，眼看你爸爸就不行了，你哪怕先临时花钱找个姑娘假装是你对象也行啊。想法赶快来一趟，让你爸看一看宽宽他的心吧。我知道你为难，你爸盼儿媳妇都盼几年了，为了不让他瞪着期盼的两眼进阴间呀。我和你爸就你这一个儿子，你就想想法吧！”赵正凯是个孝顺儿子，听了妈的话，他心头一热眼泪涌出。他马上转过脸去，簌簌而下的泪珠却没逃过青青的眼睛。因为他的手机声音大，内容青青听得清清楚楚。原来还担心他已结婚，或者有了对象。一听他妈的电话，一切都明白了，他不仅没有对象，而且还非常急需。青青心里暗暗高兴，甚至想跳起来高呼：“真是天赐良机！”
　　青青喜欢直来直去，丝毫没有考虑就毫不掩饰地说：“我知道公安战线的同志忙，看你忙得连个对象也顾不得找。现在老人情况危急，啥也别说了，赶快找车，我跟你去，赶快回去见老人一面，使他老人家的心得到慰藉。”
　　赵正凯还真是因为太忙，至今没能找到对象。在警官大学女生虽少，也有几个追他的。但因都看不上，没能解决。到Q城工作后，在同事给介绍的几个当中，有过两个是自己相中的，都因工作太忙，女方没能愿意。自从见了冰冰青青两人，他曾非常动心。尤其是看到青青打来他未接的电话号码，几次都想给她要回去。但也害怕她们嫌他太忙，所以没敢和她联系。听了青青的话，她究竟是想临时帮他这个忙，还是愿意和他谈对象，他不敢问。既然她自己表示要跟着回家，也只能就这样宽宽爸的心了。想到这里，他二话没说，走到派出所门口就发动车。青青早就坐到副驾驶座上，心中那种高兴劲，简直就是求之不得，或者叫做心旷神怡。
　　她一看赵正凯着急的样子，嘱咐他说：“你的爸就是我的爸，你的妈也是我的妈，咱们都是为了老人。你路上稳稳地开，千万别着急。到你家如果看老人还有几天时间，你工作如果实在离不开，我可以留下照顾几天。你路上开车千万别走神。”
　　赵正凯的爸是一个军工企业的老总工程师，一辈子没少为国家设计新产品，家里墙上奖状、奖章挂得满满的。可惜没退休就得了癌症，单位已开始为他准备后事。他一切都满意，唯一的遗憾就是儿子已经二十六了还没有对象。他带青青赶到家后，听说儿子领来了对象，激动得他爸眼泪都流了出来。青青马上走向前去抓住他的手说：“爸，正凯他干的是公安工作，因为维护社会治安面广量大，工作特别忙，不顾得常来看您，请您原谅！以后请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正凯，照顾好咱这个家。”青青这一声爸叫得，爸妈两个都哭成了泪人。赵正凯听了，什么话也说不出，也忍不住掉泪。
　　哭了半天，爸翻回头来问：“你真的是正凯的对象？”
　　这一问，问得赵正凯目瞪口呆。青青听了也一愣，紧接着她马上稳下心来。心想，我何不趁此机会表表心迹。“爸，看您说哪去了，这还有冒充的？你问问正凯，我们已经谈了很长时间了。他怕我嫌他忙，怕我也和别人一样再不愿意了，没敢对您说。我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我是不嫌他忙，我这辈子是跟定他了。”
　　“哎呀，我的好闺女。我要真有你这样的好儿媳妇那可烧了高香了。我看你的年龄小，越看越不怎么像。我怕……”老军工说着又老泪纵横起来。
　　赵正凯眼看就露陷，吓得什么话也不敢说。青青看见他为难的样，马上说：“爸，你尽管放心。我真是看上他了，他人品好，有志向，有能力，一心为公，我就喜欢这样的人。前几年不是有几句笑话吗，年龄不是问题，高矮不是距离，性格不是障碍，贫富不是差距，关键是两个人的心要走到一起。爸妈和正凯只要不嫌弃我，我一定和她白头偕老，这一辈子绝不后悔。”
　　青青这么一说，赵正凯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爸，这都是真的。是我喜欢她，她也真正喜欢我。我愿意等他大学毕业。”
　　“孩子，你要考虑好，”老军工对青青说，“可别屈了自己。这么好一个女孩子，如果屈了你，我老赵家对不起你！”正凯的爸说着一直不断地流泪。
　　妈妈心里什么都明白，她怕时间长了被老头子追出底细，赶快说：“老赵啊，孩子跑了几百里的路了，和你说话说的时间也不短了，让他们歇一会去吧。”
　　赵正凯自己有一间单独的房间，妈让他们到房间里去休息。到房间之后，青青向来爱简单，也向来敢爱敢恨，一进他的屋，她上去就不顾一切地搂住了赵正凯的脖子。这是她十多天来连做梦都盼望的，她把他搂得紧紧的，心里像揣个小兔子样一直突突地跳，又觉得咽喉发紧，浑身发热，忽地暖流流遍全身，立时感到轻飘飘的，突然像腾云驾雾。
　　妈刚才听青青说话，似乎有真情实感，不像儿子借了个姑娘给他爸演戏，心里非常纳闷。昨天还说没有对象，今天怎么就真的有了对象了呢？这孩子从来也没说过谎啊。为了弄清真相，她想到儿子房间去问个究竟。刚进门，一眼看见青青和儿子搂在一起，马上就退了出来。青青面朝里，可赵正凯看见了，想马上推开青青去给妈说明情况。青青虽然没看见，可早听见他妈来过了。她没有松开自己的胳膊，反倒亲切地问赵正凯：“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态度？我说的可全是真心话。”
　　青青的举动让赵正凯感到意外，他只是直直地站着，不敢贸然去搂青青。因为他有着担心，担心青青不会愿意和她恋爱。同时又求之不得。因为他从那天晚上见到她俩，就已被两人的美貌倾倒。但因她们是刚入校的学生，心气高，心里总觉这不可能。但是，从听了青青对他爸说的话，心里就感到纳闷，即使真想帮我，也不能感情这么逼真啊，难道这个女孩子真有这种想法？只是和她一面之交不可能啊。但她为什么打那么多电话？打电话的目的难道真的单单就是为了办个武术培训班？青青的问话把他从沉思中惊醒，他轻轻把她的胳膊放下，说：“你这么年轻，难道真愿意和一个整天顾不上家的人在一起？你现在正在上学，过几年别再后悔。”
　　“我现在向你表个态，我这人向来喜欢简单，有一就是一，有二就是二，不会拐弯抹角。我是出于真心地喜欢你。我的特点是，只要是我相中的，我一百年不动摇，不论遇到什么情况我都绝不后悔。公安战线的人员一般都忙得很难顾家，我心里早就清楚。人生的价值在于奉献，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我心里感到光荣。我虽然思想境界赶不上我姐，但奉献社会也决不只是说在嘴上。假如你同意做我的老公，你就是一个月顾不上一次家，我也坚决跟你。你不愿意也不要紧，爱情的事无法强人所难，但我的创伤将很难抚平。我希望你也直来直去，马上给我个回答。”
　　赵正凯皱了皱眉头，不无担忧地说：“你我毕竟相差七八岁，你将来前途无量，我只能忙我的公安工作。再说了，我们干公安的实在整天顾不上家，你如果跟了我一生会很辛苦。你千万不能头脑发热，一定要慎重考虑清楚。”
　　“赵正凯，个人的条件我不多说，性格爱好品行能力你可以慢慢了解。我的专业是戏曲影视文学，将来我毕业后可能先找工作单位，再往后也可能搞点创作或当导演，做个自由职业者。我父母都在农村，家里承包一百多亩土地，是个种粮大户，条件虽不算好，也不算太差。只有一个姐姐，和我同一个专业，她的志向比我大，这我非常清楚。我问过她对你的态度，我是和她商量后才决定找你的。这就是我的全部。我办武术培训班只是借口，我就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要以为好多人谈恋爱的时候海誓山盟，到后来不算数，就认为我也如此。我告诉你，我是认真的。”
　　赵正凯听着她的话，心想，请他培训公安干警何尝不是借口，他也是从见到她们两个后一直不能忘怀，才想出这个主意。现在两个人都说透了，心里也感到踏实了。他说“那好，我也向你表个态，自从见你那么幽默，我就爱上了你。但是我们这一行实在太忙，原来同事给我介绍的几个也有不错的，都是因为不能照顾家，没能继续。你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我怕你相不中我的这个行业，所以不敢联系。你如果真不嫌我忙，我就保证非你不娶。现在我就去对爸妈实话实说。”
　　赵正凯走出房间，青青心想，实在不虚此行，于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考虑老人确实再没几天的活头，赵正凯又不能在家照顾，她马上掏出手机，打电话让姐帮她请假，她决定在天津一直伺候老人归天再回学校。冰冰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她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