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萝》七千梦.

12、第十二章：卖菜

　　爹爹用了六天才将马车做出来，看着爹爹愁眉苦脸的看着马车，烟雨也是一脸的疑问。

　　“爹啊，你怎么了，为什么你的眉毛要拧在一起？”烟雨本来看着马车高兴着呢，却被爹爹这愁眉苦脸的样子搅了心情。

　　“闺女，你说，你要做这么大架子的马车。我也做了，但是你看咱家又没有牛马，这马车放家里就是浪费！”

　　“爹爹不会浪费的，你等着看好了！”烟雨嬉笑着绕过爹爹的身子，走向屋后的那片山菜地。

　　绿油油的一大片，烟雨看着这片山菜地心里就高兴的不得了，付出就会有收获的，明天就可以知道自己可以得到多少。

　　“爹啊，买一匹马要多少银子？”

　　“我估摸着，怎么也得十两银子！”“那买一头牛要多少银子？”

　　“差不多二两银子就够了！”

　　“那爹爹，咱家有多少银子？”烟雨忽然转过头看向柱子大叔。

　　“嘿嘿，这个，你爹家穷，咱家就只有十个铜子！”柱子大叔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是烟雨倒是可以理解，在这个村子里大家基本都是自给自足，基本很少需要银子，有银子的家庭基本生活的都不错，像是自己家这样的条件，没钱那是理所应当的。

　　想到这里烟雨把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爹啊，明天我们去镇里卖菜吧！”

　　“卖菜？卖什么菜？”柱子大叔有些愣，心想不会是卖掉后院那些山菜吧？

　　“爹，当然是咱家后院那些山菜啊！”烟雨伸手指了指自家后院。

　　“不行，那些山菜是留着冬天吃的不是么？”柱子大叔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烟雨的建议。

　　“爹啊，那些山菜割掉还会在长出来的，要是在不割下来卖掉就会长老的，之后就会开花。那样就不能吃了，割掉之后它们还会长出新的嫩的来！”

　　“闺女，你说的是真的？”柱子大叔听到烟雨的话，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变。浓浓的眉毛也舒展开来。

　　“爹啊，咱今晚就把山菜割了，绑成捆。明天一大早就去镇里吧，好不？就用这个大马车拉着去！”烟雨一边说一边指着那个大马车。

　　“啊？闺女啊，我看你是诚心累死老爹啊，这是马车...!”柱子大叔那刚刚缓过来的脸色又变得灰突突的、

　　“爹啊，累不死的，我会帮你的，就累这么一次。还不好，好不好么！”烟雨的必杀技，学弟弟卖萌撒娇，最后这个爹爹就会心软受苦受累的答应烟雨任何事。

　　就这样烟雨让弟弟们去小河边扒了些细细的柳树皮，自己和娘亲去了后院拿起镰刀开始割山菜，爹爹则在一边把烟雨和娘亲割下来的山菜一捆一捆均与的捆好。

　　自己的爹爹干活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也许是因为他是木匠的原因，他绑的山菜非常整齐，连绳子绑的结大小都一样。没一捆的大小长短都差不多。

　　虽然只有半亩地的山菜，确忙活了整整一下午。因为这是个要细细干的活，一家人都希望这山菜能卖个好价钱，所以割菜的时候，捆菜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结果半亩地的山菜只割了一般就把马车给装满了，烟雨和爹爹看着满满一马车的山菜两人表情不一了。有人高兴有人忧愁，高兴的自然是烟雨，愁的人自然就是要受累的爹爹。

　　次日凌晨，公鸡还没啼叫，烟雨就和爹爹穿衣起来了。娘亲还给两人准备了一竹篓的吃的，烟雨看着外面还没亮起来的天，估计应该还不到三点。

　　早归早，因为心里有想做的事情，自然就不会在乎这些事情，更不会贪婪，虽然自己身子是小孩，可自己的心理年纪在那摆着呢。所以一点都不磨蹭，反而特别积极的最先走出房门。

　　柱子大叔看着自己这个闺女一直不断的摇头，心想：“这孩子，这丫头怎么就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呢，别人家的孩子，脑袋削着尖天天嚷嚷着玩，吃。这闺女天天不是干这就是干那的，现在就想着怎么赚钱。难道是因为她家以前是生意人的原因！”柱子大叔的脑袋不够用，他想不通原因，只是预感自己以后肯定要更累了。

　　柱子大叔在前面拉着马车，烟雨跟在后面看见有上坡的地方就帮着推一段路。马车上被蒙着厚厚的粗布，谁也看不到马车上装着什么，况且这么早的时间是没人会起来的。

　　两人就在这样静悄悄的出了村子，一路上爷俩走走停停，因为这一马车的山菜实在是太重了。烟雨也没闲着她一会跑到马车后面帮忙推推马车，一会又要跑到前面给爹爹擦擦他满篮脸的汗水，总之两人就这样用了三个半多小时才走到了镇子。

　　“闺女，等爹爹有钱了，就给你买条绢丝手绢！”虽然柱子大叔被烟雨折腾个够呛，但是烟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这个家好，柱子大叔心里是明白的，所以他很疼爱这个女儿。他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拥有别家姑娘拥有的一切。

　　“爹啊，我现在不喜欢那些东西，不过娘倒是会很喜欢！”烟雨和柱子大叔一起坐在马车边上拿出干粮吃了几口，又拿着皮水袋喝了几口水，调皮的说着。

　　“你这孩子，真是的！”柱子大叔憨笑着，伸出大手摸了摸烟雨的头。

　　天已经大亮，镇上的人开始渐渐的多了起来，这个时间起来的人多数的出来买菜或者是做生意的，烟雨和爹爹在镇上的一条菜市场街上停了下来。

　　这条街都是卖菜的，做小买卖的。杀猪的，卖鸡的，卖早点的，卖羊汤的，还有卖土豆，萝卜，白菜的。除了这些就是那些卖生活用品的。

　　烟雨看了下，基本都是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什么的。烟雨和爹爹把马车拖到一家卖猪肉摊子的旁边，这家卖猪肉摊子靠着整条街最边上，估计生意也不是很好。

　　烟雨和爹爹倒是想把马车推到一个位置好的地方，但是那些个地方都是有人占着的，各有其主。所以也不方便去，只能靠边，把着这个边角不好的位置了。

　　柱子大叔把粗布掀开了一半，马车左半装的是蕨菜，右半装的是窝窝秧和大叶芹以及小叶芹，柱子大叔就站在马车旁，烟雨则半坐在马车上。

　　街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柱子大叔似乎不好意思来卖菜，也不知道吆喝。烟雨见状，只能自己清了清嗓子喊道：“嗯哼！卖菜了哈，新鲜的蔬菜，只有县城才能买的到的蔬菜。价格便宜多买多合适啦！”

　　烟雨忽然来了这么一嗓子，把柱子大叔和卖肉的胖大叔吓了一跳。

　　“嘻嘻，不好意思！”烟雨害羞的朝着卖肉的胖大叔点点了头，表示自己确实是有些突兀了。可是点完头之后，烟雨又喊了一嗓子：“新鲜的蔬菜，炖点土豆，炒点小肉，热壶小酒最美味喽，快来买啊，过了这家没二处了！”

　　烟雨这回一喊，倒是把旁边卖肉的旁大叔给逗笑了。

　　“我说兄弟，你家这闺女，真是好啊。连着帮我这肉摊和他邻家卖菜的都给叫上了！”柱子大叔见状，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呵呵，这是我闺女，懂事着呢！”柱子大叔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好了。就只听到烟雨在那边又喊道：“新鲜的蔬菜，炖点土豆，炒点小肉，热壶小酒最美味喽，快来买啊，过了这村没这个店喽！”

　　“各位婶婶，叔叔，大爷，大姐，老爷，小姐，快来看呀，不买就亏了，就卖两天。两天后就没的买喽！”烟雨这一喊，倒是真来了不少人，这时候就有人问：

　　“姑娘，这菜多少钱一斤啊？”这人一问，烟雨呆了，因为自己没称，拿什么看几斤几两。

　　但是烟雨眼睛一转，就说：“这位大哥，这菜不按斤卖，这菜按捆卖，这蕨菜十文一捆。这窝窝秧八文一捆，这大叶芹五文一捆，这小叶芹三文一捆！”

　　那人被烟雨叫了一声大哥，心里高兴极了，他那年纪烟雨明明应该叫他叔叔的。看着烟雨的笑脸那人又问：“你这些青菜我倒是没见过，大伙也不一定认识，你这丫头就给介绍介绍怎么吃可好！”

　　“这位大哥说的很对，那我就告诉大家这菜的吃法！”烟雨说着，就拿起一捆整整齐齐的蕨菜开始介绍。

　　“这个叫做紫蕨菜，可以用来炒着着吃，尤其是放点肉片进去，那口感可是滑溜溜的。”烟雨说着还指了指身旁旁大叔家的猪大腿。

　　“除了炒着吃，还可以用盐水腌着吃，也可以和土豆炖上一锅，也可以用鸡蛋裹着炒，要是会拌咸菜，用点辣椒切碎了还可以凉拌小咸菜，在京城的酒楼里这菜可是很受欢迎的！”

　　说完，烟雨又拿起一捆子窝窝秧接着说：“这个叫做窝窝秧，这菜的叶子可以用来包包子，茎可以用来吵着吃，还可以磨碎了放在面粉里一起做青面，味道清新的紧哦！”

　　“这个是大叶芹，它主要是用来炒菜，味道和芹菜很相似，而这是叫小叶芹，它们长的完全不一样吃饭也完全不一样，这个小叶芹主要用来做馅料是最好的。要是想炒着吃也可。京城有许多酒楼就这个做馅饼呢！”

　　“小丫头，你实在胡说八道吧，看你的打扮，你怎么知道京城里有人吃这些奇怪的蔬菜？”其中有个胖胖的女人忽然站出来，质疑的问着烟雨。

　　“我当然知道，因为以前我娘亲是在京城饭馆里的厨娘，现在不干了回家种菜卖，你说我能不能知道，你不能以貌取人！”烟雨毫不犹豫的反击。

　　“小丫头，我相信的话，我先买一捆这个蕨菜，晚上一定炒点小菜尝尝，看看是不是配点小酒就真的那么美味！”说话的是旁边的胖大叔，只见他伸手就拿过一捆蕨菜，然后把十文钱放进了烟雨跟前的小篓子里。

　　紧跟着最先跟烟雨说话的那个叔叔的男人，也分别买了一捆蕨菜和窝窝秧。眼看着有了第一个人买，接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就在烟雨卖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对面一家酒楼里忽然跑出一个精瘦的男子，只听他对着烟雨大喊：“小姑娘，你那菜别卖了，快别卖了！”

　　烟雨一听，这是怎么了。怎么自己在这个角落里卖点菜还不行？她才不会听他的话，这边赶紧加快了手上的数度。

　　“这位婶子，我找不开你的银子，你看你这二文银子别找了，我给你一捆大叶芹可好？”这个妇人看起来是大户人家出来买菜的婆姨，她一听烟雨这么说，自己心里算了算，自己还赚了三文，那回去报账的时候，这三文就归自己了。想到这她很高兴的接过菜，转身就走。

　　“你这小姑娘，我和你说话你没听到么？”这时候那个精瘦的男子已经挤进了人群，柱子大叔以为这男子要对烟雨动手，自己的身子一下子就挡在了烟雨的身前，就连一旁的旁大叔都皱着眉毛手里拎着杀猪刀站了过来。

　　这精瘦的男子看着胖大叔手里的杀猪刀，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他缓了口气急忙坑坑巴巴的说道：“你别误会，我们老板说，你们家的菜。我们聚星楼全包了！”

　　“什么，你在说一遍！”柱子大叔挡在烟雨的跟前似乎不信那精瘦男子的话，皱着眉毛大声的说道。

　　“我说，我们老板要包了你们家的菜，老板说：你家的青菜卖的价格合理，比县里的菜便宜很多，所以全包了，以后要是在卖这样的菜就直接送到聚星楼！”

　　这回柱子大叔是听明白了，他慢慢的转过身看着烟雨，对着烟雨挑了挑眉毛。烟雨看着自己老爹的模样立刻明白了老爹的意思，这样看来老爹还是不傻的！

　　“这位小哥，你回去告诉你们老板，因为这些菜种出来很不容易，所以没有多少了。如果你们真的想包了我家的菜，那价格还得在商量商量。你也看到了我家这些菜卖的有多快。

　　“这，这个我做不了主，你等着，你这些菜千万别卖了，我这就回去问问...!”那精瘦的男子说着就往回跑，而那些还没买到菜的人却不乐意了。虽然他们买的都很少，可是这么大一捆的菜卖的这么便宜，换谁谁都会买的。

　　就连卖肉的旁大叔家都跟着借了光，因为烟雨一直说蕨菜吵小肉，陪着小酒就是美味，很多人也就近在胖大叔那买了些肉。

　　胖大叔感激着烟雨，他说今天遇到了贵人，在不忙的时候一直在夸赞烟雨，围在马车旁的人渐渐的散开了。那个精瘦的男子也回来了，他气喘吁吁的说：“小丫头，老板说了，你这些菜平均价格只要不涨过两层就好！”

　　烟雨一听，这个老板倒是也好说话，也就点了点头说：“那好，那你就和我点点这些菜，然后叫人搬回去吧！”

　　“怎么姑娘你不给送？”那精瘦的男子奇怪的问。

　　“当然不送，我和爹爹把这些菜运到这里已经累个半死，你见到哪家卖菜的把菜送到家的，除非你给我人工费，我才能考虑考虑，我可不想把我老爹累坏了！”烟雨说着还故意心疼的看了看自己那僵硬在一旁的老爹。

　　“你这小丫头，我给你二十文，你和你爹把这些菜拉到聚星楼的后院吧！”那精瘦的男子说完也不等烟雨同意不，转身就在前面开始带路。

　　“哎，爹啊，你就在受点累吧！”烟雨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最后还是得我来拉车不是，你这丫头，把篓子抱紧了！”柱子大叔无奈的拉起大马车，烟雨就坐在马车上，怀里抱着钱篓子，脸上的笑容却是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