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里局外》言之我心

12、第一部分 德瑞尔

　　第十二章战斗前夕的风雨（四）
　　早上，初夏刚到公司坐下，就见林国豪抱着电脑闯进来。
　　“弗雷德在吗？”
　　“不在。”初夏也觉得奇怪，通常雷扬从来都是第一个到公司，今天却很意外的还没来。初夏想到了昨天晚上在雷扬身边巧笑嫣然的美女，很快理解了雷扬晚到的原因，原来这个外表严厉的男人也是食人间烟火的凡人。
　　林国豪抓了抓脑袋，问：“弗雷德什么时候来？”
　　“应该很快就到了。”
　　林国豪盯着初夏看了一会，走到初夏桌边，无奈的将一个U盘放在桌上：“贝西，我马上要去开会，一会弗雷德来了，将这个交给他。”
　　初夏拿起U盘问：“里面是什么？”
　　“你给他就行了，他打开就知道了。”
　　初夏知道林国豪不信任她，也就不再多问。看林国豪谨慎的神情，初夏心知肚明，一定是跟花津的案子有关。
　　一想到秦之勉，初夏就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等林国豪走远，她将U盘接上了电脑。
　　******
　　早上十点，雷扬皱着眉头进来了，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初夏暗暗发笑，要不要这么拼命，昨晚玩得有够疯狂的。
　　初夏特意等他缓缓劲才拿着林国豪给的U盘进去了。
　　“这是早上凯文送过来的，说只要给你就知道了。”
　　雷扬接过U盘，说：“贝西，能不能麻烦你给我拿杯咖啡？”
　　“当然可以。”
　　初夏出去了，走到咖啡机旁取了咖啡，想想又在包里掏出一个三明治，这是她的早餐，买了两个，只吃下去一个。
　　初夏将咖啡和三明治放到雷扬的桌上：“空腹喝咖啡不好，这个三明治是我早上给自己买的，没吃完，你先吃了它垫垫底再喝咖啡比较好。”
　　雷扬抬起头看向初夏，小丫头片子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没吃早餐的。“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
　　初夏当然不能告诉他昨晚上看到他和美女在一起，晚上玩累了，早上当然是睡觉比吃饭重要。
　　“刚才看你进来的时候脸色不好，还用手揉了揉胃部。”
　　雷扬笑笑：“谢了，贝西。我正好饿了。”
　　雷扬一边撕开三明治的包装纸，大口大口的将三角形的三明治塞进嘴里，一边将U盘插进电脑，翻看起来。等他快速吃完一看，初夏还在茶几旁反复整理着寥寥可数的几本杂志。
　　“贝西，还有事？”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如果您有空的话，我想向您请教一些问题。”
　　雷扬抿了口咖啡，初夏来了这么多天，自己对她的关注和帮助的确是少了点。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初夏坐下：“是啊，我也正要问问你，这些天对公司的业务了解得怎么样了。”
　　初夏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坐下，说：“这些天我认真的研究过这些年的销售数据和订单，从02年到08年公司一直以平稳的增长速度稳步上升的，从09年开始，这几年增长速度很微小，甚至11年还有所下跌，这是不是受了经济危机的影响？”
　　“当然，跟这个脱离不了关系，但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贝西，你有没有找到其他的原因？”
　　“这些天我也听闻了不少，理查德上任的这几年公司的风气不太好，抢单的现象很严重，一定程度上挫伤了一些正直老实的销售们的心，而且销售费用惊人，越来越高，即使销售额有缓慢增长，刨去这块费用，反而利润下降了，我想这个原因也很大吧？”
　　雷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是这些数据不是她这个级别尤其还是个新人能触碰到的机密，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雷扬低头看了看电脑，林国豪的报告就在桌面上，这次他的方案可谓详细得很，自然销售费用也不是一般的高，而林国豪却有理有据的推出了若干项目的销售费用来支持自己高费用的主张。
　　雷扬顿时心知肚明，他只淡淡的点点头，想看看这个丫头究竟卖的哪壶药。
　　受到雷扬的认同，初夏继续说道：“今年的国际经济形势也并不好，总公司却提出了比往年都高的增长率，难度很大，我们除了拓展业务以外是不是也应该杀杀这股不正之风，那至少在纯利润的增长率上我们是有胜算的。”
　　“所以呢？”不管这个丫头是怎么获得这些信息的，但她说的的确有道理，这也是雷扬一直的主张。
　　“大胆启用新人，重建销售系统。”
　　雷扬苦笑了一下，果然是这样，小丫头转弯抹角的在为秦之勉做说客呢，自己的助理为了下属算计起上司，虽然并无恶意，也让上司心有不爽。
　　雷扬不动声色：“启用新人冒险太大，如果不成功，我们都得走人，那你说的重建销售系统的宏伟大业就提都别提了，是不是得先站稳脚跟才是当务之急？”
　　被雷扬一激，初夏果然加快了语速，有点急了：“三只小猪盖房子，最后活下来的不是盖得最快的，而是盖得最结实的。”
　　雷扬哈哈大笑：“你这是在骂我吗？”
　　“不，我不是这意思。”
　　“好了，开个玩笑，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会好好参考你的意见，认真的想想。”
　　初夏有点不好意思了：“哪是什么意见，说出来只是希望你能批评指正，我才能有所进步。”
　　雷扬开玩笑的说：“我看假以时日，我的助理就该超越我了，到时候我恐怕得看你的脸色行事才是。”
　　一席话将初夏的脸涨得通红，心里也有点忐忑，也许是自己刚才太过班门弄斧，让雷扬不高兴了。初夏不再多说，匆匆起身告辞。
　　雷扬喊住即将出门的初夏：“贝西，昨天定的那家餐厅菜太难听了，所以我换了一家，难得见面的朋友总不能让她吃不好。”
　　“哦，不好意思，我不太了解。”
　　雷扬又说：“后来去的那家味道不错，你觉得呢？”
　　初夏支支吾吾，有点被人看透心思的尴尬：“嗯，是，也许，下次给你定另一家。”
　　初夏关门出来，狠狠的呼了口气，心里分明觉得，雷扬昨天晚上是看到了她和周易他们在一起的，他一定是对自己的心思一目了然了。
　　被雷扬看穿，初夏倒不担心，只是不知道这样一来，是不是反而坏了秦之勉的事。
　　******
　　初夏回到座位，越坐越不安心。雷扬虽然不动声色，说的话看似无意，但初夏还是敏感的意识到他是掌握了自己的心思，只是不知道他究竟会怎么想她和之勉的关系，如果是误以为之勉让自己来做说客的话，恐怕反而对之勉不利。
　　想到这里，初夏站起身去找秦之勉，无论如何得先跟之勉通个气，别误了他的事才好。
　　“你放开……你别这样，呜……，放开……”路过安全出口时，一个女人断断续续很暧昧的呜咽声传入了初夏的耳朵。
　　初夏摇了摇头，外资公司果然够开放，不知道是谁如此迫不及待敢在公司搞暧昧。
　　“你还在等秦之勉，你……你别傻了，秦之勉一点也不喜欢你。”
　　一个努力压抑火气的男声紧接着传出来，虽然模糊，但初夏还是清楚的听到了秦之勉的名字，这不由得让初夏停住了脚步，将耳朵凑了过去。
　　“那也比你这个有妇之夫强。”
　　“你别傻了，海伦，秦之勉能给你什么？他什么都给不了你。”
　　“那你呢，你又能给我什么？”
　　“我说过，我可以离婚，只要跟你在一起。而且，在公司我有能力帮助你步步高升，你看你现在手上的这几个客户，不死不活的国企，摊子虽大却不产粮，回款期又长，个个又硬又难啃，这两年你拿的都是全部门最低的工资……”
　　“这都是拜谁所赐？”
　　“海伦，这你真是误会我了，理查德一手遮天，我想帮你但找不到机会。”
　　“现在有机会了？”
　　“弗雷德刚上任，他没精力管这么多，二部我说了算。花津的案子你也听说了，我打算带着你一起做，以后这个案子就由你来跟，你想想，多大的案子啊，你马上就可以发家致富了。”
　　“哼！这个案子还不一定给你呢，说不定是给了秦之勉。”女人的声音透露着不信任与不屑。
　　“他？你以为弗雷德傻呢，他敢冒这么大的险？海伦，相信我，来，让我抱抱你。”
　　“你躲开！”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想着那个秦之勉？”男人有点气急败坏了。
　　“我懒得跟你说！”
　　在他们即将要推门出来时，初夏急忙闪到洗手间。
　　紧接着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来了，初夏看得分明，先出来的女孩是二部的严颜，后出来的男人是林国豪，难怪声音那么熟。
　　严颜和林国豪出来后，立刻变得一本正经，严肃的分开各走各的。
　　等他们走远，初夏也走了出来，心情烦乱的她竟忘了原本要去找秦之勉的初衷。
　　严颜喜欢秦之勉！严颜喜欢秦之勉！这个事实让初夏感觉到严重的挫伤，原来这么多年只有自己一厢情愿了，他怕是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
　　晚上回到家，初夏彻底瘫倒在床上，这一天对她来说是精神和□□的双重折磨。
　　雷扬的工作本来就多，加上和他斗智斗勇的为秦之勉的事出力，又偏偏让她发现了严颜的事，这对于初夏来说是超负荷的。
　　初夏躺了一会，渐渐恢复了体力，饭是不想吃了，干脆打开电脑玩玩游戏。
　　初夏上了□□习惯性的看了看好友栏，“在雨中狂奔”居然也在线。
　　“在雨中狂奔”是初夏的□□好友，和秦之勉分手的这几年，她都只能在虚拟的网络里获得安慰，而“在雨中狂奔”是她最忠实的听众，每次跟他一聊心情就会好很多，但他们谁也没提出过见面，这种感觉很好，一旦进入现实，恐怕初夏就什么都不能说了。
　　初夏刚想说话，“在雨中狂奔”首先发过来一条消息：“HI，情何以堪，你的问题解决了吗？”
　　初夏叹口气：“恐怕解决不了了，这么多年，是我太执着了吧！”
　　“人只要稍微侧个身就能看到另一片天。对了，新工作怎样？顺利吗？”
　　“不知道算不算顺利，新老板很厉害，在他面前好像什么都遮挡不住，同事之间深藏不露，到处都是陷阱和机关，好累啊！”
　　“不要随波逐流，永远不失自己的本分就好。”
　　“嗯。”
　　“不聊了，我先下了，有空请你吃饭。”
　　“你忘了我们不见面的约定了？”
　　“没忘，那就在这里请你吃吧。”“在雨中狂奔”从网上发过来一张FLASH图片，一桌满汉全席，然后下线了。
　　初夏笑着关闭了对话框，和“在雨中狂奔”聊天总是很舒服，因为他从来不强迫别人，总是有礼有节，点到即止，不亲密也不生疏。
　　初夏玩了一会游戏，也上床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