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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93.对的人,错的人(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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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不爱的人分手,不是解脱,又是什么呢?”叶槿忽然抱住我,“薇,恋爱是跟爱的人谈的,像你现在这样。”
被叶槿抱住的我,冒失地问,“你呢?”
“我啊,从头到尾,只是我一个人的恋爱。”叶槿将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你不要管我,我会好好的,你也会好好的。我们都要好好的。夕颜,她已经不是夕颜了。”
当我听见叶槿说夕颜已经不是夕颜的时候,我感觉到她的眼泪正在“湿润”我的肩膀。不光如此,叶槿也不再是叶槿,而我也不再是我。
我们三个人都变了,夕颜变得冷漠自私,叶槿变得容易伤感,而我则变得患得患失。
陆川的告白,随之而来的稳定感情。表面上看,我们与其他的情侣并无差别,但是在我的内心,明玄道,不管对错,他依旧存在。
爱情,不分对错,只分“有”还是“没有”,它不由我控制。有些人从来拿得起,放得下;有些人拿不起,放不下。
陆川,他爱我吗?握着他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对他的爱充满“问号”。用一条银质的川字手链,收复略带凉意的恋情。并非陆川的爱让我不够放心,只是爱情本身就不保险。
“薇,你不开心,能告诉我原因吗?”陆川似乎察觉到什么,担忧地问。
“叶槿要走了,我舍不得她,这样一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面。”我回答。
“说什么傻话,只要活着,都有再见面的一天。”陆川摸着我的脑袋,笑着说。
“是吗?活着,就能再见面?”我继续问。
“活着,毕竟是见面的前提。”陆川揉住我的肩膀,“你不要再多愁伤感了,好吗?”
我点点头,算是答应。
四个月后,叶槿的预签下来了,她开始着手准备行李,此时,白佑司仍蒙在鼓里。
在山崎机场国际厅的出口处,一个高挑,亮丽的女子正在四处张望。她高高的鼻梁上顶着大大的墨镜,身穿金色的短打外套,花花公子头像的黑色短袖,牛仔裤,金色的高跟鞋。身后推车上行李箱高高地堆着。
“HI。”
爽朗的招呼声,伴随着一大捧的红玫瑰,热热闹闹地出现,花束一闪,是张比花朵还要动人的脸。
“姐。”上身是同样的黑色短袖上衣,呈现肩膀紧实的肌肉,腰间金色的麻花皮带,系着略显松垮的牛仔裤,张开热情洋溢的双臂,大声喊,“欢迎回家。”
不知内情的人,以为是情侣的久别重逢,两人身上的服饰元素相得益彰,外貌又是如此的协调。
“混帐东西,那么晚才来,你姐我都要累死了。”
原京一把夺过玫瑰,随手甩到身后的行李推车上,严重破坏了浪漫情节的进展。
“车呢?”原京问。
“喏,”原泽将钥匙递上,“在地下停车场。”
“我先走,行李你给我带回琴岛。”原京拿过钥匙,扭头便走,高跟鞋的声音响得惊天动地。
“喂喂喂,你怎么把车开走,把行李丢给我,喂喂!”原泽不满地叫喊。
原京完全没听到原泽的叫喊,半天的飞机行程,凌晨零点起飞,五点转机,中午抵达,她辗转地赶来,只因心里牵挂着一个人,千回百转,她要见到他。一时一分一秒都不能再等待。
而当她见到这个人的时候,
这个人,还是离别时的模样,只是对她,眼底不再有深深的眷恋,见她风尘仆仆地推开病房的门,回头报以淡淡的微笑。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把头扭向窗外,像是在自言自语,“今天天气真好。”
原京跟着他朝窗户外看去,忽然想起小学时写作文用的习惯性开头,“今天天气真好,天空万里无云。”
正如原泽所说,修介不记得她了,忘得彻底。
“你怎么可以?”原京坐在修介的病榻上,“你怎么可以,忘记我?”
他完美的侧脸上带有孩童好奇的神情,嘴角挂着迷人的微笑,“我忘记了很多人,很多事。”
“我知道,可是,”原京摇摇头,“可是,你怎么会忘记我?”
他怎么会忘记她,那年当她下定决心拿着行李离开出生,长大的国家,抱着新生的态度去过自己的生活,他发过誓,一辈子都要等她。
她却还是决意离开他,究竟是不爱,还是不敢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直到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孤独的海外漂泊让她发觉原来她拼了命想要离开的地方,离开的人,才是她最牵挂的。跑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生活,饱尝寂寞的滋味,仅仅是为了要让自己意识到身后远远抛开的一切,对她而言,到底有多重要。
“你说过你会守侯着我,不管我走再远,回过头,你都会乖乖地站在原地等我。于是我放心地走,越走越远,直到无法回头。我从来不怕前面的路有多难走,却开始害怕转身过去,无人等待的苍凉。”原京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了下来。
阳光明媚,不带一点忧伤,天空连一片云的踪影都找不到,原京趴在洁白的床单上,肩膀耸动。
“你为什么要哭呢?”修介问,“很久都没有这样好的天气了。”
“我,”原京抬起头,一张哭花的脸,“我以为我对你是特别的,即使你忘记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事,至少,你至少应该记得我。”
修介的表情,只剩微笑一种。忘记是快乐的,记忆力太好的人不容易快乐。
“我没去新西兰,”原京擦着眼泪,“我真的没去,我那是骗你的。我是骗你的。我是骗你的啊,你别吓我。”
修介叹口气,“我要休息了。”
原京愕然,眼泪也没顾不上擦,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要休息了?”
“是,我要休息了。”修介说,附带礼节性的微笑,不容置疑的口吻。
原京僵直地站着,不知进退,难以置信地重复,“你要我走?”
原泽推开房门,走到原京的身边,冷漠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修介,拉住原京的手臂,“姐,我们回家吧。”
“恩,我们回家,”原京不吵不闹,被原泽拉着,走出病房,走出医院,坐上车。
“泽,他果真什么都忘记了,”原京坐在车里,一副抑郁寡欢的样子。
“之前,我也是那么以为,”原泽握住方向盘,嘴角浮现笑容,“直到你回来。”
“我回来?”原京疑惑地看着原泽,“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放心,我敢保证修介他记得比谁都清楚,”原泽将车开出阴暗的地下停车场,两人沐浴在透亮的光线里,“我还想说的是,车子后座上有你爱吃的小玛德琳蛋糕。”
“真的?”原京兴奋地转过身去,拿起后座上的蛋糕盒,打开,吃了起来。
“我当然也有其他想说的话,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原泽伸手戴上D&G墨镜,“姐,你的睫毛膏是防水的吧,哭了半天也不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