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是不再见面》余音MARTELL

92、92．对的人，错的人（2）

　　不管航班误点几个小时，不管它迫降到哪个机场，一旦雨过天晴，它终将飞往原先的目的地。陆川的表白，我没有办法拒绝，第一个爱上的男人，第一个吻我的男人，都是他。也许他才是我最终的“目的地”。只不过，飞往他的旅途太漫长，我不得不在别的机场“逗留”。

　　陆川将“川”字手链重新给我戴上，笑着对我说，“这回，我要牢牢地把你套住，”随即，他伸出手，到我的面前，“我的荷包呢？你没丢吧？”

　　“没有，放在家里，不过需要好好找找，”我答应道，心里既不欢喜，也不难过，意外的平静。

　　玄道送我的星星项链，我从来都没戴在身上，反倒是之前陆川送的手链，我从来都没离开过身。对待礼物的差别，并不代表对待他们的差别，人在开始爱的时候总是盲目地投入，恨不得立马告之天下，我爱的是某某某，某某某爱的是我，爱过之后，便开始学会收敛，藏着，掖着，生怕被公众发现，爱与被爱的对象。

　　第一次爱，以为遇见的一定是对的人，第一次以后的爱，害怕遇见错的人。

　　太早认识陆川，我还不知对错，而与玄道的相遇，我没想过对错。

　　“明天开始，我每天都会在校门口等你，”陆川牵着我的手，说道。

　　“为什么？怕我找不到家吗？”我抬起头，问他。

　　“不光是怕你找不到家，我主要是怕我找不到你，”陆川的手更加紧紧地握住我，“我怕我再失去你。”

　　果真，从此以后，大名鼎鼎的藤明四中“黑面神”，每日都安分地呆在宣德一中的大门外当“门神”。

　　“我该不该给他颁发个什么奖状之类的？宣德最佳守门人？他那样的敬业，让我们的保安都害怕会失业啊。”

　　在我和陆川确立关系后的三个月，叶槿找了个机会开我玩笑，见我不搭理她，她又接着说，“陆川真伟大，爱情真伟大。让对立的学校都开始缓和气氛了，不过篮球联赛在即，他出现在我们校门口似乎不太安全吧。”

　　我随口答道，“不然我让他不要来了。”

　　“别别别，当我没说，我们宣德一中好歹是百年名校，怎么会搞小人伎俩，不过他要是出现在仓平的门口，白佑司早就气得七窍生烟了。”叶槿摇头晃脑地说着。

　　“你的意思是白佑司是小人？等回头，他来接你的时候，我会替你转告。”我忍不住回击叶槿。

　　“白佑司他当然不能算是伟人啦，不过当小人，还差点，”叶槿故意提高了音量，“当小人也要当得让对手进医院啊，不过进医院也不算什么，连走路都不会走了，连人都记不得了，才算小人的本事嘛。”

　　我这才发觉夕颜的出现，听见叶槿的话，她的脸色一下子难堪起来，“叶槿，你说话注意分寸。”

　　“什么叫做分，什么叫做寸，我不懂。”叶槿立刻反驳。

　　篮球赛在即，夕颜忙得不可开交，一方面是球队，另一方面是叶槿。学生会主席的工作，叶槿吊儿郎当地做着，原先每周一次的例会，她时常跑得没影，即便出席例会，她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夕颜在承担繁重的学习课业的前提下，既要抓篮球队的工作，又要主持学生会，还要时不时地以明轩堂继承人未婚妻的身份出席大大小小的公众场合，着实吃不消。

　　“叶槿，学生会的事，你也要至少也要过问一下，篮球赛季开始，别的学校都有媒体采访报道，啦啦队也组织得有模有样，我们宣德什么工作都没有展开。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对我个人的意见，不要牵扯到宣德的事务上来。”夕颜双手叉腰，质问道。

　　“我是对你个人有意见，对我来说，宣德和你并没有什么区别，你就是宣德，宣德就是你，我无法区分开来。你让我失望，宣德让我失望，学生会主席的职位，我愿意让贤，反正我马上要和哥哥们会合了。”叶槿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会到国外继续我的高中学业，可能要呆到大学毕业再回来继承千叶院。”

　　“叶槿，你说什么？你要离开宣德？”我拉住叶槿问，“你不是说你不会离开中国，不会离开千叶院。”

　　“我只是暂时离开一下，收拾下糟糕的心情。”叶槿拍拍我的肩膀，“叶枫太寂寞了，我要过去陪陪他。”

　　“我以为你会不同，我以为你会和他不同，双胞胎就是双胞胎，都只会逃避，”夕颜的语气严厉，“你去吧，我会让校董会尽快地办好你的手续，需要收拾行李的话，你随时都可以请假回家。”

　　“夕颜！”我制止夕颜继续说话。

　　“是，你巴不得我走，我哥哪里是逃避，他是被你赶走的，”叶槿指着夕颜的鼻尖大骂，“我真是错看了你。”

　　夕颜身子一颤，“你说的没错，是我把他赶走的，但他竟然是如此没担当的男人，去了别的国家，除了飙车，喝酒，连白粉都吸上了。我让他走，没有让他堕落，你不要把叶枫犯的错全归结到我的身上。”

　　夕颜说完话，慢慢地转过身，丢下我们，走了。

　　叶槿跌落在椅子上，号啕大哭起来，“她真狠，真狠，叶枫还不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的啊。”

　　原来叶槿之所以要去新西兰，是因叶枫面临着即将被遣送出境。在抵达新西兰之后，叶枫没有去上过几天正经的学校，反倒是学会飙车，喝酒，由于和叶桦去了不同的城市，等到叶桦在学校放假的期间去探望叶枫的时候，才察觉叶枫居然连白粉都沾上了。出勤率低，导致叶枫面临着遣返回国的境地。

　　叶桦为此特意转了大学，陪在叶枫的身边，督促他，但叶槿仍然心急如焚，放心不下，在成功劝说了父亲叶圣贤后，她决意出国。既然叶枫还是无法适应那边的环境，她愿意陪着哥哥去其他的国家游学一段时日，散散心。

　　“我和父亲考虑过很多国家，中国回不了，美国也去不了，这两个地方，叶枫他走到哪个城市都有可能看见明轩堂的分部，这三个字对‘猴子枫’来说就像‘紧箍咒’一般，他无法忍受。我们和原京姐联络过，她在澳洲过得很好，我和哥哥可能会去澳洲，原京姐已经帮我们联络好学校。近期原京姐会回国一趟，如果签证顺利的话，我可能和她一起走。新西兰那边，我大哥同时在给叶枫办手续到澳洲，我们想在澳洲会合。”叶槿缓缓地说道，“目前澳洲是首选，原泽哥也曾建议我们去欧洲，他在那里有不少朋友，也可以照顾到我们。”

　　听叶槿说来，似乎她考虑出国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只是我察觉她的考虑忘记了一个人，“那白佑司知道你要出国吗？”

　　“他？我还没让他知道。”叶槿的声音低落，“他知不知道，也无所谓。对他来说，我离开，是种解脱。”

　　“你们不是在恋爱吗？你离开，他怎么解脱？”叶槿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