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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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终于放出来了？”
白若看着一脸‘恍然大悟’‘真心’恭喜的裴静顿时觉得胃有点疼……这种好像冷嘲热讽对方从牢狱中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裴姑娘你干脆就是在找茬吧？
不知道自己真相了的白若转头去看突然跳出来挡路的男子，男子看起来不到二十的模样，一头过肩长发半数化作银白，却也掩不住那一副会让女子心动的英俊容貌。
对面的清俊男子也是一脸别扭欲呕的作恶神情，想来也是看不惯裴静这番作态，尤其是……裴静改换了女装。男子眉目一丝一毫的变动都带着凌然桀骜的态势，顾盼鹰姿，白若总觉得看到了浩气盟的司徒，只不过这个男子更多了一种煌煌霸气。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会和一看就知道一定会八字不合的裴静认识的。
“我有事找你。”男子压下倏忽闪逝的怒意，俯瞰冷声。
“有事？”裴静缓缓吐字，轻佻扬眉，似笑非笑的表情与男子如出一辙，“卫庄大人竟也有事来求我？”
那一个‘求’字咬得分外重，尾音绵绵，说她不是在刻意挑起对方怒气打死白若也不信。
“……呼。”卫庄沉沉吐气，他与裴静似乎是从初初见面便两看相厌，裴静厌恶他的理由他多少知道些，而他讨厌裴静的地方——“身为同僚，帮我一次，我欠你一个人情。”
看卫庄说得郑重，裴静也收敛了轻浮笑意。她与白若本是要去和荆轲会和，因为燕国不太平，又与赵国守望地点便只能定的远些。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卫庄，裴静倒也不是多意外，毕竟算算时间鬼谷门规所定的三年之期已到，卫庄也是改出来闯荡了。看卫庄与韩非的交情，一旦出来必定要有动作，流沙之人定会被召集。
她所意外的，是卫庄有所求。
“你的一个人情，倒是值得。”裴静看了眼白若，摇头，“他是我的人，大可放心。”
像他们这种人还能有什么事需要请求他人？裴静很是好奇，能让卫庄这样心气极高的人低头的是事情或者……是人？
裴静禁不住弯了嘴角。
“我要你帮我捉住我师兄。”卫庄也懒得弯弯绕绕，直入主题，不出意料的看着对面两人险些被口水呛死。
“你——你师兄？”裴静咳得眼眶泛红，撇过头去捂着嘴惊呼声闷闷的传出来。
卫庄是什么人？纵横家中执牛耳的鬼谷一派三百年来最优秀的弟子，他的师兄亦是不世出的奇才。鬼谷门规极严，两名弟子一纵一横，一生相杀，胜者生，败者亡，留下的那一个会是下一任的鬼谷子。
代代如此。
裴静并不认为如此门规如何残酷。
天地如鸿炉，万物苍生为蛊，天下七分，注定迎来乱世。乱世如毒引，引万蛊相争，存留者为蛊王，成就天下大事。如果仅仅一门二人相争，就能练就出纵横天下的王蛊，便已经是仁慈之道。
不论是卫庄或者盖聂，活下来的人，已然得天道仁慈。
“你……”裴静定定看着卫庄那双仿若刀剑的银白双眸，刀光剑影，血色尸骨的背后，隐埋了……“你竟然！”
她长叹，“原来如此。”
卫庄皱眉，“我并非要杀师兄。”
他不知道裴静看出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为所求不择手段，却绝不是想要伤了那人。重来一次，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裴静的手段他也不分明，所以还是说得明白些好，以免出了差错。
裴静还觉得有点混乱，按着眉头，“我知道，我不会伤他。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来找我？我听说过他，可他是一个剑客，怎会理会我？”她更想知道这世道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不爱江山不爱红颜？
她很混乱。如果这时候有叶小焉在，定然会告诉她她杯具的误入了耽美路线，但是现在的她也只能认为情之一字，对于枭雄而言，或许蓝颜更胜红颜也说不定？
“你和师兄很像。”卫庄视线掠过白若身后背负的长剑，“何况你也是剑客，师兄定然不会放过你的挑战。”
裴静嘴角微抽，她还真没觉得自己和卫庄常常抱怨的木头师兄有什么像的……
“我不是剑客。”这话要她说多少遍？
卫庄一眼拆穿她，“你心为剑，不拘外物，如何不是剑客？”他脸上又露出了惯有的嘲讽高傲的姿态，“鬼谷者审察其所先后，度权量能，校其伎巧短长。你所表现的不过是表象，我说你与师兄相似，便是因为你胸怀天下！”
裴静神色冻凛，不动声色。
“但若说有情无情——你却是要比师兄来的无情。”卫庄眼中满是凝重，“你比师兄现实。”
裴静没有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她确实心怀天下，幼时立下的豪言壮志至今不曾遗忘，只是她知道要改天下大势并非一人一身一剑可成。这不光需要能力，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否则——
不过空想。
卫庄为什么会对盖聂出手她不清楚，但若说她比盖聂现实……也不过是经历过种种，梦想被现实击打得鲜血淋漓，痛彻心扉才明白过来。一般大小的时候，她或许还不如盖聂……
苦笑两声，这些却不是能告诉别人的事情。
“好吧，我帮忙。弄昏之后送到你那里去就可以了是么？”裴静眨眨眼，幽昧如渊的瞳孔泛出浓浓紫色，好似极夜的辉芒。“不过我想知道要是我打不过你师兄怎么办？”
她现在实力还不如过去一半，毕竟这里的交通不如大唐，她以前拿来自用的药材有一部分是来自西域波斯甚至更远的地方。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药材，却是不可或缺的，终究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拿着江湖人眼红的丹药当糖吃，修为恢复的也慢了不止一筹。
盖聂……卫庄她便只有五成胜机，他的师兄若是比之更强，她便未必能胜。
卫庄一笑，机关尽在鼓掌的得意，“放心，师兄是君子中的君子。”
说白了，心眼儿太实在。
裴静忍不住丢出一对白眼刀，欺负老实人真是可耻。虽说她马上也要成为帮凶……盖聂大侠，对不住了。
善了个哉。
“他在哪儿？”早点干活早点走，她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耗着。
“……”卫庄转头看向西方，流云聚散，落溪残阳。“就在韩国。”
又是韩国！裴静觉得自己当真和这里孽缘深远，想要离开却总被拉回来，江湖和朝野当真纠缠难解。
“韩国危在旦夕，你却先找我找到盖聂……”裴静一手反剪看向神色随光影流转晦涩难明的卫庄，“决情定疑，在你的决断中，盖聂比故国还要重要？”
卫庄嗤笑，“依你之见，韩国难道还有救不成？”
裴静也笑了，“自然无救。外患难除，内忧蚀骨，一国二主，虎狼相争。”笑容越大露出白牙森森，“犹如病入膏肓，深入骨髓，如此病症，就算神农在世怕也无法根治。不过，不破不立，如果……”
“没有如果。”裴静笑容越发讽刺，那笑容让人发冷，不光是白若，就连卫庄也为那笑容中对天地，对冥冥蔑视感到心寒，“聚散流沙，难道你们以为聚沙成塔，沙子堆砌的塔能够抵得过霸主的铁骑？就看六国如此气象，呵，韩国被灭，接下来便是燕赵二国。”
刚刚才被燕国皇族追杀，裴静对于这两国被灭可是乐见其成。白若抖了抖，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女人啊，特别是裴静这样危险又可怕的女子！
“不过，我原本以为你会对韩国有些感情——”裴静抬眼，“你毕竟曾是韩国贵族，身份尊贵。”
“哼。”卫庄不置可否的冷哼，上一次他是为了韩国耗费了相当的心力，结果又如何？这一次，他可没心思浪费在不可为的事情上。“韩非所托罢了。除此之外，韩非要你画出韩国山河图，相信以你的能力，这不是难事。”
“哦~那你可找对人了。”裴静两眼几乎弯成弦月，她是什么人？身居高位的恶人谷十恶，山河社稷图她也是见过的，虽说城池位置略有差距，但若只是山川地貌，她倒是可以画的详细。只不过，“若是我能画得出来，日后消息走漏，只怕我要面对的可不只是一国的追杀。我又为什么要为一个没感情的组织做如此牺牲？”
详细精致的地图对于古代征战的将领而言就是至宝！否则当年何至于因为山河社稷图就能引起朝野江湖大乱？裴静虽然没有参与当年对血眼龙王萧沙的追杀，却也清楚这其中的凶险。
“说出你要的代价。”在商言商，卫庄显然已经打探清楚裴静的作风。
“好说。”
裴静露出狩猎者志在必得的眼神，字字千钧。
“我要进入阴阳家。”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