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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到了新泻,才知道这里一年有几个月都在下雪,据说下得猛时有一层楼那么厚,人都从二楼阳台直接出来。难怪没什么人报考这里的学校。
      凌依先去学开车,又从学校的中国留学生前辈那白捡回一辆破车。前辈毕业离开,这车也是从更早的前辈手中花一万日元买来的,车子已经跑了十多年,请人处理都得花钱,不如直接送给学弟学妹。凌依就这样成了有车族。
      一切搞定,她看看户头上剩下不多了,韦国知道她考上了国立大学,说以后除非有特殊情况其他就得靠她自己,毕竟他还有个家,还有两个孩子。凌依也无异议,父亲对她也算仁尽义至,比起那些只会钻女人□□却不抚养孩子的人相比,唉,也算比下有余?而且绰绰有余。

      她心理无意识地拿父亲和剑俊比较,似乎对谁也生不了气来,人啊,就那么回事,尤其是到达日本以后,在语言学校里看别人忙着找性伴侣,她这个过来人,更明白所谓的真爱,不过是支撑起人类繁衍的美丽谎言。如果没有“爱情”这个诱饵,女人谁还会稀罕子宫那玩意?谁还愿意每个月伺候那个血淋淋的“大姨妈”?谁还有兴趣弄个大肚皮撑出水桶腰?谁还喜欢半夜起来给孩子喂奶把尿?弄一身屎?
      带大一个孩子,你得吃三斤屎,这是凌依奶奶说的。

      那孩子到底是天使?还是讨债鬼?凌依觉得是讨债的,什么天使,尽他妈胡扯淡。有孩子的夫妇比没孩子的夫妇要压抑郁郁得多,一个孩子就是一座大山,压得你腰酸腿疼,还不得不左脸写着“母爱”,右脸写着“幸福”来打肿脸充胖子。
      当然也不是说孩子就没有一点好,可那是有很多前提的,不说养个孩子要多少银子,就算你有银子,你还得有能力提供一个正常的环境来供他们自然地生长。健康是最起码的吧?子宫要正常,家庭要正常,这孩子身体要健康,心理更得健康不是?还得想方设法让孩子比别人聪明••••••。可要把孩子塑造成健康聪明,你以为那是件容易的事?更别说谁也保证不了自己能不能提供一个正常健康的环境给孩子。这正常的环境首先就是要正常的婚姻家庭,可哪家保险公司敢保婚姻啊?
      这人啊,就是比动物麻烦,怀孕要297天,生出来到独立起码18年,可那爱情的寿命只有6到18个月啊。爱情这东西就好比给孩子的一颗糖让他享受了18分钟的甜头,却令他在婚姻里三天不得吃饭,不是想饿死他吗?那婚姻怎么维系?猪头,靠人性啦。

      人类是靠人性繁衍的,不是靠爱情。更精确地说,靠母性。母性这东西就是人类繁衍的根基,但它更是女人痛苦的根源。所谓好男不当兵,好女不当娘!
      上帝多温柔啊,唉,佛祖多仁慈啊,他们让女性信徒不要结婚,这真是爱,最深的爱啊,可没有几个女人能明白。
      比如凌依的奶奶,母亲,绕地球一圈才醒悟过来,已经迟了。凌依有时候想:一切是奶奶的错?不是,妈妈的错?也不是。爷爷爸爸的错,似乎对,又似乎不对。用人的标准来衡量也许他们错了,可用动物的标准来掂量,他们却不过是听从了原原始的冲动而已。人到底只是一种动物,马克思说只有到了真的共产主义时,爱情才会纯粹,可凌依觉得,只有到了女人进化到没子宫,才会有真爱。

      凌依看穿了这些,对爷爷父亲还有剑俊,都看得越发超然。她也没时间去理清这些纷乱的杂绪,她必须先找个地方打工。国立大学学费是免的,也有几万生活补贴,但到底是不够的,她开始开着她的破车到处去面试。
      最后她进了一家“居酒屋”打工,就是卖些下酒小菜,供人喝酒聊天的地方,不过也不是纯粹的“居酒屋”,因为老板娘是当地人,这店开了几十年了,客人都成了朋友,多半是跟老板娘一个时代的老头老太,当然老头多些。凌依在店里除了给人倒酒送菜,还得陪他们聊聊天,就是话家常,跟斯那库的陪酒小姐可不一样。陪酒小姐是想方设法让客人买酒获取抽成,她呢,只是闲时陪人聊天,不许让客人多掏钱,气氛有点像朋友沙龙聚会,花最少的钱,买最多的快乐。
      客人知道她是留学生,都喜欢找她唠叨些中国的见闻,老板娘也乐意凌依跟客人多聊聊,毕竟人都有好奇心,客人多来,她的买卖也会兴隆些,店里也热闹,她不仅仅卖酒卖菜的,主要是卖快乐。
      卖快乐?听着新奇吧,可日本人就精明到这种程度。什么时候你觉得你是在卖快乐,那你就算没成功也在成功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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